“李雨嫣,你有必要這麽討厭我嗎?”,楚濯昂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雖然我們不來電吧,但是我平日裏對你到底哪裏有問題啊?我不是壓根都不跟你見麵麽?這都能惹到你?”


    李雨嫣咬牙切齒地翻舊賬:“是,你平時確實不在我眼前晃悠,但是你自己說說線上聊天的時候你有多討厭?而且每次見麵你都要給我搞事情,影響我的心情!”


    她挨個跟楚濯昂掰扯:“我跟你說我畫廊要辦拍賣會,想叫你來站個台,你給我說你跟美女約了沙灘浴,說好的兩個人之間的利益第一的呢?我問你某個時間有沒有空陪我出席活動,你給我迴了個【哦】是什麽意思?偶爾見麵的時候更賤,嗆火、吵架、非要逼我演惡心的戲碼那些常規操作我想想就算了,這次也就不說你了,表現尚能過得去,做得好的地方也算是可圈可點;但上次電影節你莫名其妙非要給我嘬個印子,害我第二天跟男朋友解釋半天最後還是吹了!媽的八塊腹肌啊!我都還沒享用啊!”


    “享用?”,楚濯昂驚恐得下巴顫抖,“你在講什麽玩意兒?李雨嫣你敢不敢給我再說一遍!”


    沈韶作為知情者肉眼可見的慌張,好在大家乘坐的這輛車是龍宮酒店派出來的加長轎車,前麵的駕駛區域和後麵的乘客區域有隔音玻璃和簾子分割,這些談話不至於被東碣公爵府的人得知,也不用擔心被樹醒風當八卦捏手裏玩。


    李雨嫣破罐子破摔:“對!享用!那又怎樣?你不是一樣睡了不知道多少個姑娘?憑什麽就要求我守什麽貞節牌坊,你在外麵花天酒地就沒人管?!”


    周自衡雙目圓瞪,心說臥槽這是什麽情況?原來嫣嫣姐這麽牛逼的嗎?


    夢塵沒懂這裏麵的規矩,心想俗話說的好,白紙找白紙,報紙找報紙,你倆這不挺配的麽?而且不是之前說你們是開放式關係嗎?那默認兩個人都可以在外麵找呀,這會兒吵什麽呢?


    沈韶心說貞節牌坊一般是丈夫死了才立的,嫣嫣你剛才應該是想說守貞潔吧?


    楚濯昂沒發現這個咒他的bug,隻是氣得滿麵通紅,手腳抽搐,指頭曲起並不斷顫抖著,一時一口氣沒上來說不出話。


    “好啊,你現在知道了,滿意了吧?”,李雨嫣火上澆油,巴不得現在就把楚濯昂氣死,“是不是早就盼著我先弄出點什麽破綻,好讓你取消婚約的時候把責任扣在我頭上?我告訴你!本小姐不在乎!你要扣就扣吧!反正東碣城也有政務廳,我們現在就去取消婚約!你就跟家裏說是因為我不守貞好了!或者你去告訴記者吧!隨便你!這狗屎婚約我算是受夠了!”


    楚濯昂麵色發青,渾身戰栗,一句話也說不出,甚至嘴唇開始變得有些發紫,周自衡及時注意到了他情況不太對勁:“怎麽迴事?他是有先天性的什麽心髒方麵的毛病嗎?”


    “啊?”,李雨嫣一愣,立刻慌張地擺了擺手說據她所知沒有,並後悔自己剛才說得有點太過分了,該不會是把人氣出毛病了吧?


    “對了,我記得我媽說過,他家族有高血壓史的!”,周自衡急忙和李雨嫣換了座位上前。


    周自衡伸手抓住了楚濯昂的手腕一把脈,沒想到這家夥直接脫力從座椅上滑了下來,甚至開始翻白眼和口吐白沫,手指像個雞爪一樣抽搐。


    “還好!應該是過度唿吸堿中毒了!”,周自衡簡單診斷後說道,“秀發哥你幫我把他仰麵翻過來先!嫣嫣姐你把他衣服領口打開!對了,這車上有沒有紙袋子?”


    恩竹立刻按下按鈕打開隔音玻璃:“嘔吐袋放在哪裏?快給我拿一個!”


    前排的保鏢連忙翻箱倒櫃尋找,隨後通過坐在窗口處的東碣府侍衛遞上一個紙袋子,恩竹迅速往裏麵吹氣,充滿二氧化碳,捏著袋口遞給周自衡,周自衡把球狀的紙袋子扣在了楚濯昂的口鼻上:“吸氣!努力吸氣!”


    楚濯昂顫顫巍巍地吸入袋子裏的空氣,一口進去就好了一些,在消散邊緣的意識被一把拉了迴來,隨著周自衡的唿吸引導,他逐漸能夠正常唿吸。


    “對,吸氣,好,唿出來,慢一點。”,周自衡一邊給他順著心口,一邊指導他唿吸,轉頭問翻著楚濯昂隨身包的李雨嫣,有沒有找到什麽藥物。


    李雨嫣把那個防水小包倒了過來:“隻有一條內褲、泳鏡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門的時候還以為今天要去樂園玩所以才帶著的吧?我記得這家夥平時也沒有吃藥的習慣啊……”


    “李雨嫣……!”,逐漸清醒過來的楚濯昂抬起了手臂,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食指,“你……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是東碣公世子!你怎麽敢……”


    沈韶扶額無語,探過頭來勸道:“行,您是世子大人,您先緩緩,等會兒再說這事行嗎?”


    楚濯昂不聽,隻是麵目猙獰地在唿吸的間隙繼續說著:“李雨嫣……!我告訴你!你除非去死,否則就別想逃!我是不會……我是絕對不會跟你解除婚約的!哈哈哈哈哈……既然你最恨我,最恨婚約,那我當然要狠狠地報複你!怎麽可能隨你的願讓你自由?!做夢!我要你這一生一世都受我的折磨!你還自作聰明想氣得我跟你解除婚約?你妄想!”


    李雨嫣一把抓著充氣的紙袋子,往對方的口鼻裏壓入空氣:“你先別說話!”


    “幾次?”,楚濯昂臉部肌肉抽搐,“我問你出軌幾次?嗯?跟每一任男朋友都有過是吧?第一個那小子是誰?叫什麽?住在哪?”


    李雨嫣煩得這下是真的起了殺心:“我們又還沒結婚!出你大爺的軌啊!閉上你的狗嘴!不對,張大你的狗嘴!給我老老實實聽周主簿的,專心唿吸!不然我現在就掐死你!你去見閻王我去見法官,這樣你就滿意了是吧?”


    楚濯昂翻了她一個白眼,專心恢複唿吸不再說話。


    ……


    李雨嫣陪著帶了一隊護衛的楚濯昂換上東碣公爵府的車輛,轉向先迴家讓駐在府裏的醫生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麽大礙,其餘人繼續前往治安所。


    “李雨嫣,待會兒見到我父母不準亂說!”,楚濯昂連腰都直不起來,還要對著李雨嫣咋唿。


    李雨嫣嫌棄地斜眼看著他:“我是實話實說,什麽叫亂說?”


    楚濯昂忍著火深吸一口氣,再次強調:“我的意思就是叫你不要說那些!我們是利益共同體,你的那些破事,隻要過了新婚之夜,隻要我不講,就沒人知道!”


    “嘖!”,李雨嫣煩躁地嘴裏牙癢,“誰要跟你過新婚之夜?反正你也看我不爽,還氣成這樣,幹脆趕緊簽字取消婚約得了!你也好活得久一點!”


    楚濯昂捏緊了膝上的褲子布料,咬牙切齒地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來:“我氣成這樣,是因為我在乎你,懂嗎?蠢貨!”


    “拜托,誰要你在乎啊?!跟什麽很稀罕的東西似的!真惡心!”,李雨嫣像看傻子一樣轉過頭來望著這個家夥,“而且從你日常的所作所為來看,我實在是get不到你半點好吧?難道你是小學生嗎?越喜歡一個女生就越要故意欺負她?腦子有病!真幼稚!”


    楚濯昂痛苦地按著自己的胸口,看上去似乎馬上又要被氣得厥過去了。


    ……


    沈韶、恩竹、夢塵和周自衡來到了東碣城治安所總所,沈韶和周自衡還在擔心李雨嫣,她這樣帶著火氣去東碣公爵府,要是見到楚濯昂父母的時候不顧一切地自爆,恐怕後果會很麻煩,一方麵是東碣公府怎麽也會覺得自家吃了虧、趁機做文章,另一方麵是李雨嫣父母估計也會被氣得進醫院——李雨嫣老爹畢竟是有被樹醒風氣進醫院的前科的。


    夢塵對這兩個人生氣的點一頭霧水,懷疑自己攝入了毒物,腦子不清楚了,完全看不明白。


    恩竹大概知道貴族圈子裏的一些彎彎繞繞,心裏覺得這兩個人都可憐,不得不感激沈韶的父母實在是開明又疼愛自己的孩子,沒有讓沈韶遵循這樣的枷鎖規則。


    “各位,你們可算來了。”,唐警長迎了眾人進入治安所,“剛才我們的警員進行了簡單的問話,發現一件很特別的事情,還請沈組長先來看一下審訊錄像。”


    沈韶心說申請還沒批下來,不過我先斬後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這樣吧!


    錄像裏是2007號男人,他看起來十分焦急,一直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還一直問什麽時候可以走,他有十分重要的工作需要處理。


    “2107房間的人?”,男人無語地扶額,“那個是我們公司的行政呀!我到這邊來出差,跟龍宮小鎮的幾家店談品牌授權的事情,我是管理層嘛,所以就叫她這個行政幫我訂的酒店和機票,報銷起來方便嘛!她還說正好周末和朋友約了來東碣城玩,也會住這個酒店,我們雖然認識,但一直是分開行動的,我跟她這一趟出來沒有任何交集!”


    男人想打開手環證明,卻反應過來那個東西已經被收繳了。


    “既然你說你認識她,我問你2107的女人名字叫什麽?”,負責審訊的治安警察問道。


    2007號男人迅速迴答:“她叫張若雪啊,我記得快三十了吧,來我們公司有個兩三年了。”


    兩個審訊警官麵麵相覷,2107號房間的登記信息寫的是“謝菲”,而且2107和2007號房間根本不是通過同一個旅行軟件下的訂單,留的聯係方式也不同,要不是問了一嘴,根本不知道他們兩人認識,也不知道他們是一起訂的酒店,更不會發現這個女人用的另一個身份。


    “我們會把手環還給你,麻煩讓你們公司的人事,提供一下張若雪的個人檔案和入職簡曆。”,警官關閉了手裏用來記錄的平板,“她的聯係方式也要提供,包括家庭住址等等。”


    2007號男人急忙詢問:“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警官?喂?我能走了嗎?哎呀,我是真的有急事啊!哎呀!誤機還有誤工費這個,你們得賠我啊!”


    唐警長關閉了錄像,轉頭和沈韶解釋道:“我們給【張若雪】這個人的聯係方式去了多個語音電話,完全無人接聽,我們也聯係了這個人住所的房東,說是這個月初已經提前結束了租房合同,支付了違約金退房了。”


    “那她的入職檔案和身份屬實嗎?”,沈韶詢問道。


    唐警長點了點頭:“屬實,我們通過【張若雪】就職公司的人事部和財務得知,她一直用的是這個身份在繳納稅款,且入職之前也做過背調,沒有問題,所以【張若雪】應該就是2007號房間客人的真實身份沒有錯。”


    沈韶急忙提問確認自己的猜想:“她簡曆上寫的上一家就職公司是不是叫獅心地產諮詢?”


    “咿呀,是的,沈組長是怎麽知道的?”,唐警長一臉不可思議。


    沈韶扶著額頭歎了一口氣,表示自己要出去打個語音電話,一會兒再繼續這個案子。


    所謂的“獅心地產”是諦聽的一個偽裝,便於退休、因病離崗或者主動辭職的員工再次找工作的時候,專門應對人事背調的空殼公司,也就是說這個【張若雪】是一名前諦聽探員。


    “難怪房間收拾得那麽幹淨……”,沈韶獨自走出了治安所的門,“那些反側寫的造景布置,還有房間內生物證據處理的方法,都是培訓的時候學會的東西,反偵察意識極強,用假身份瞞天過海,處理掉所有的聯係方式,第一時間逃離現場出了城。”


    沈韶撥打的語音被接通,老板“喂?”的聲音聽起來很不爽。


    “老板,我知道這個家夥是誰了。”,沈韶停頓了一下,“我們諦聽內部恐怕又出了老鼠,希望您能授權給我來私下處理這件事,否則要是鬧到上麵去的話,搞不好會像之前一樣,全員停職,然後又是給我們集體搞背景調查。”


    老板歎了一口氣:“是前探員張若雪,我這邊也查到了,有個後勤技術部門的家夥說是【看在以前的交情上,順手幫了她一個小忙】,給我頭發都要氣掉了……”


    沈韶皺起了眉:“順手幫了個小忙?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敢的啊?這您都信?”


    “當然不信。”,老板用鼻子哼了哼,“那個技術後勤是張若雪妹妹的男友,準確來說是前男友,這就是所謂的交情!”


    他又補充道:“張若雪的妹妹四年前自殺了,她也同期離職,你是在她離職之後才來的,所以你不認識她,也沒有見過這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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