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沈韶一邊擺好姿勢準備第二輪進攻,一邊使用語言攻擊,“沈老頭說的還真沒錯,你小子果然會裝意外占便宜!”


    軍官百口莫辯,他心想要麽放個水,讓沈韶打中兩下給她泄泄火氣。


    但問題是這個家夥招招都往死穴打,而且半吊子下手沒輕重,被她碰到實在是不太安全。


    “開始!”,沈韶衝上前去,出拳佯攻恩竹的麵中,趁他後仰躲避的時候,迅速下蹲,猛地一個掃堂腿去踢對方的腳下,試圖趁機將其絆倒。


    上校作為軍人的反射神經和肌肉爆發力都極強,他在上身後仰的狀態下,竟然還能收緊腹肌和大腿肌肉發力,卷起身體和雙腿,原地騰空躲過了這一擊。


    “中計!”,沈韶勾起嘴角,她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恩竹整個人四下無依地懸空,上下重心都偏離了中軸線,此時他可以說是全身都是破綻!


    沈韶一個靠身利用體重全力衝撞上去,以左手手掌按住右手的拳頭,夾緊左臂抬起右肘作為武器,對準了恩竹的喉管,一擊必殺!


    “啪。”


    沈韶地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軍官的雙手竟然瞬間合到了身前,掌心相對著一壓,輕鬆地夾住了她的手肘,並且順勢借自己下墜的方向往下卸力,反而帶偏了沈韶的重心。


    恩竹及時扶住了向前方地麵摔去的沈韶,在對方呆愣著站穩後,他又拿起放在地上的瓶裝水擰開,遞給她喝一口壓壓驚。


    “你是怎麽做到……”,沈韶皺著眉看向對方,“這也太變態了。”


    軍官無辜地攤開雙手,驚恐地說自己剛才什麽都沒做,連扶對方都是碰的手臂而已。


    沈韶喝了一口水說道:“我不是說那個,我意思是你的戰鬥技術也太變態了,我之前培訓徒手戰鬥的時候,雖然方法技術沒問題,但是因為打擊力度太小,平時成績都是不及格,靠剛才那招才在最終考核拿了a,最後以平均分c的成績通過了戰鬥技巧的考試。”


    恩竹點了點頭:“看出來了,你的問題就是肌肉水平不夠,力氣太小,但是說實話每次攻擊的位置都很有效,如果力度到位的話,不至於是c的水平。”


    沈韶歎了一口氣,用手指了指恩竹的腳下:“盡管如此,我早就注意到了一件事,打了兩輪,你甚至都沒挪過位置,而且隻防守不攻擊,我跟你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軍官微笑著說她不需要打敗自己,隻需要通過考試:“你需要的是繼續做體能訓練,再舉啞鈴長點肌肉和力氣,技巧方麵我覺得及格綽綽有餘,我們可以去練習槍械了。”


    …...


    兩人進入槍械練習區的開放式隔間,沈韶戴上耳機和護目鏡,把訓練服上保護肌肉的魔術貼繃帶拉緊了一些。


    “我看看,槍械使用項目一,三秒內換彈夾,隻分通過和不通過。”,恩竹看著全息屏上的表格,“這個就是熟能生巧了,你試一下我看看?”


    沈韶迅速在手槍上一陣操作,計時顯示剛好三秒不到一點。


    “看來這個還好,最近在家手空著、閑著沒事的時候,稍微多練練就行。”,上校看著表格上的第二項,“十米固定靶,一分鍾內擊打十次,六十環及格。”


    他按了一下桌麵上的平板,沈韶眼前的地麵緩緩上升起一個靶子。


    “雙手握槍,手臂伸直,單眼瞄準。”,恩竹用空水瓶抬起沈韶手裏的槍頭,調整她的姿勢,“一擊八環,很好,對,保持這個狀態。”


    沈韶擊打到第五下的時候成績開始下降,恩竹注意到是她的手臂因為酸累而發抖。


    最後兩槍沈韶直接打飛了,有效成績隻有八槍,總環數也隻有五十三。


    “今天手臂酸,發揮不太好。”,沈韶放下手槍拆出空彈夾解釋道,“正常來說這個項目我及格沒有問題,但要拿高分就做不到了。”


    軍官點了點頭:“沒關係,今天我大概知道你水平就可以,我們先把這兩盒子彈打完,主要目的是糾正你的持槍姿勢,也能提高準頭。”


    沈韶認真地打完了兩盒子彈,成績逐漸提升到了六十四環,恩竹高興地鼓勵她,說隻要手臂恢複好,肯定能打得更好。


    “第三項,十米移動靶,五分鍾內擊打二十次,六十環及格。”,上校讓沈韶稍作休息,再繼續項目,他敲擊桌麵上的平板,一個士兵又送了四盒子彈過來。


    坐在牆邊凳子上休息的沈韶一邊喝水,一邊用餘光左顧右盼,自從她進入這個訓練場館以來,各種令人不舒服的、好奇打量的目光就不停地飄過來,好像她是什麽珍稀動物一樣。


    “周末來這兒訓練的,大多數都是剛加入不久的新兵。”,上校坐到了她的旁邊解釋道,“新兵要集中封閉訓練一年,直到正式分配了服役的小隊之後,才能在休息時間出入基地。”


    沈韶抬起眉毛點了點頭:“所以這一年都接觸不到外麵的世界,那確實會覺得很稀奇。”


    “倒也不隻是因為這個吧。”,恩竹有點得意又害羞地撓了撓腦袋,“主要是你太漂亮了。”


    沈韶從口袋裏掏出為了訓練安全而提前摘下的婚戒,一下子套到了無名指上,一瞬間那種讓她不舒服的目光就消減了八成。


    “現在還在那看的,你可以處理一下了。”,沈韶鼓著臉不爽。


    恩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鼓起胸膛,繃起全身的肌肉,換上冷血的表情和殺人的眼神,抬起下巴一臉兇狠地在場館內環視一周。


    沈韶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有意避開了這個方向,她立刻自在多了。


    “沈老頭和柳老板說得對。”,沈韶摘下婚戒放迴口袋裏,“男人真的沒一個好東西……”


    恩竹心說你連我一起罵了哦……不過你罵的好像倒也沒錯吧。


    沈韶歎了口氣,像在這種沒人知道她身份的地方,大家的行為就非常真實了,不像諦聽裏的同事或者其他大殿裏的人們,對她甚至是懼怕多於尊重……最近還增加了私下的嘲笑。


    “剛才真的是意外啦……”,上校苦著臉解釋道,“雖然可能不管我怎麽說你也不願意信吧。”


    沈韶一臉【那請問為什麽你還享受上了呢?】的反問句。


    “哦?那如果我能讓你再摸一次,你難道不想麽?”,沈韶盯著對方的眼睛挑了一下眉。


    恩竹立刻迴答說不想,這麽明顯的陷阱他才不會找死。


    “我說過你撒謊的話,我是能看出來的吧?”,沈韶滿臉威脅的笑容。


    軍官快要崩潰了,這道題不管迴答什麽都是死:“那、那你要我怎麽說呢?”


    “雖然剛才真的是意外,但你要問我想不想摸,那說實話自然是想啊!怎麽可能不想啊!可惡啊!簡直想得不得了啊!每時每刻每天都在想啊!連做夢都在想啊!!!”,恩竹捏緊了拳抱住頭,自暴自棄地將腦袋埋入膝蓋之間,用旁人聽不見的音量低聲咆哮著。


    沈韶其實知道剛才是意外,她能看出來恩竹沒有撒謊,但也看出來他確實是爽到了,所以有點不甘心地想故意逗他玩一下,順便聽聽他壓抑的心聲。


    “哇哦,好熱烈的變態發言。”,沈韶搖著頭輕輕鼓掌,“勇氣可嘉,我剛才錄下來了。”


    軍官驚恐地抬頭看向沈韶,卻看到了她惡作劇得逞的壞笑:“當然是騙你的啦。”


    “你……!唉,你是真的很難懂,到底有沒有生氣也不知道。”,恩竹站了起來示意休息時間差不多了,是時候繼續進行槍械訓練。


    沈韶熟練地換上彈夾:“如果換個人的話,我會很生氣並馬上報警。”


    恩竹一愣,心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安全起見,他決定先仔細琢磨琢磨再下結論。


    上校按下了平板上的按鈕,前方的場地裏出現了打地鼠一般的移動人形靶。


    “別急,穩住,先觀察,再射擊,注意靶子的移動方向。”,恩竹一邊糾正她的姿勢,一邊提醒道,“打靶的時間很充足,但是子彈有限,所以重要的是準確度。”


    沈韶按照中校說的技巧,發射了第一顆子彈:“可問題是我的手臂撐不住那麽長時間啊!”


    “六環,還可以!”,恩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得分,“沒關係,我今天對你的水平已經有數了,我們之後會加強手臂的訓練。”


    沈韶專心地瞄準、射擊,手槍裏的十發子彈很快打完,她迅速換了一個彈夾,繼續抖著手臂射擊移動人形靶,雖然打飛了好幾發子彈,但最後的成績居然及格了。


    “好厲害!”,上校驚奇地恭喜她,“你今天的進步好大!說不定這次能考個優秀呢!”


    沈韶被這一頓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揚起笑臉說和恩竹的教學脫不了關係。


    “我們再練習兩次,然後就差不多吃飯時間了。”,上校幫忙往替換彈夾裏安裝子彈,“今天中午,我帶你嚐嚐我們的食堂如何?”


    沈韶一邊裝子彈一邊微笑著點頭:“好!”


    ……


    恩竹在食堂入口點開手環刷了軍官證,然後讓沈韶用結婚紙和身份卡授權,一邊自言自語著笑道:“軍屬也能白吃白喝,賺到了!”


    沈韶心說你這句“賺到了”根本和前麵半句“白吃白喝”沒關係,純粹是在高興結婚的事吧?


    兩人領取了餐盤,來到食堂檔口排隊打飯。


    “長官!”,幾個恩竹隊裏的士兵正好也來吃飯,“哇,沈小姐?稀客啊!”


    沈韶禮貌地和他們打招唿,心想自己好像確實是第一次來特軍部隊的食堂。


    沈韶心說我靠,這麽一想,兩個人都已經談了一年多了,因為傻逼狗皇帝連結婚紙都早早領了,現在甚至還住在一起,自己以前居然從來沒到他食堂吃過飯!


    隊伍很快排到了二人,恩竹剛把餐盤擺上台子,食堂阿姨抬眼一看是他,就微笑著問道:“恩上校,今天也還是【多打點】對嗎?”


    “是,謝謝阿姨。”,軍官當著沈韶的麵有點不好意思,自己能吃的程度已經讓食堂阿姨都記住了,但又還是懶得不夠吃再跑一趟來加,於是接過了堆得滿滿的幾座小山。


    食堂阿姨好奇地看向排在他身後的生麵孔:“這位是?”


    沈韶正要自我介紹,幾個阿姨立刻眼睛一亮:“您就是傳說中那位恩上校的夫人吧?”


    沈韶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點了點頭,心說哪個大嘴巴在傳我的閑話?都成傳說級的了?


    “啊呀,果然和傳聞一樣呢!”,她們湊在一起八卦,一臉愉快的姨母笑,“那些個臭小子老給我們吹噓,說有長得有多好看多好看……現在看來是他們幾個太沒文化,連形容都形容不好,誰能想到竟是這等地上難見的、天仙似的妮兒哩!”


    一個阿姨特意給沈韶額外多放了兩個雞腿,打米飯的阿姨更是給舀了和恩竹一樣的三大塊飯,壘成一座小山:“我瞧這姑娘瘦成這樣可不好,要學你夫君多吃些!”


    沈韶心說這麽多我哪能吃得下,我隻是和恩竹結婚,又不是拷貝他的胃,但她知道阿姨們是真心好意,禮貌地微笑著連連向她們道謝。


    “對了,恩上校,上次你給我們發的喜糖,我孫兒說裏麵的巧克力特別好吃,天天纏著我說還要呢。”,打湯的阿姨專門從底下撈了幾塊排骨,額外加入兩人的湯碗。


    恩竹微笑著說既然孩子喜歡,自己可以再送她一些。


    “不用不用!都結婚了,以後還要養孩子什麽的,花錢的地方可多了,你的補貼要放放好,叫你老婆存起來!阿嬤自己有工資!”,阿姨趕緊擺了擺手,“而且這孩子牙都蛀成那樣了,真不能再給他吃了!再說之前他胳膊脫臼,您幫忙請的醫生手藝真厲害,一下子就給弄好了,一點也不疼,還不收錢,就這阿嬤都還沒有謝你呢……”


    恩竹哈哈大笑,說起當時那小子哭得鼻涕都流到肚子上了,自己拍了照片給他看,告訴他以後就要記住了,別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


    世界上當然沒有不收錢的好醫生,沈韶心想估計是恩竹私下給付了診療費。


    她見阿姨們看向恩竹的眼神都帶著感激一類的感情,猜到他肯定不是就因為吃得多被食堂阿姨們記住,多半在各種大事小事上都有幫忙,甚至連基地門崗大叔也是,沈韶第一次來特軍基地的時候就發現了,所有認識恩竹的人,他們眼裏除了尊敬以外更多的是感激。


    沈韶眼神溫柔地望著在前麵帶路找座位的恩竹的背影,心想果然自己一開始的感覺沒錯。


    他是有著一顆善良的心的人。


    沈韶第一次見到恩竹的時候,沈韶那敏銳至極的直覺就這樣告訴了她。


    甚至兩人第一次在飛行訓練場外的樹蔭下對視的時候,沈韶的瞳孔還不由自主地放大了。


    但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其實也是一見鍾情。


    畢竟這小子給人的初印象,實在是輕浮得有點煩人,承認的話豈不是顯得自己品位很差?


    “坐這兒吧?”,軍官放下餐盤占了一個桌邊的位置,沈韶點了點頭,坐在了他的對麵。


    幾個士兵也隨之落座,其中靠近沈韶的那個士兵非常有眼力見地空開了一個位置,和對方保持一個禮貌的距離。


    “雞腿你再吃兩個吧,這兩塊飯也給你,阿姨們太熱情了,我實在吃不完這麽多。”,沈韶在餐盤裏愚公移山,恩竹那邊正在築起珠穆朗瑪峰。


    一些非第四小隊的士兵們開始好奇地問東問西,沈韶友好地和大家搭話,大部分的問題也都很有分寸,當然有一些話題她還是選擇假裝沒聽見,隨意糊過去。


    “長官,你倆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我聽說越早生恢複得越好?上次看到您母親,她很年輕都生孩子了吧?天呐,看著根本就才三十吧,要不是您喊她,我們完全認不出來啊!”


    恩竹一臉煩躁地讓他們少管這種閑事:“你也是看不出來年紀,瞧著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沒想到和碎嘴子大媽一個歲數,不然你催生做什麽?”


    沈韶被恩竹陰陽怪氣的話逗得差點噴飯,同時心說到底是誰在那亂傳早生早恢複的?恩掌櫃之前和沈韶閑聊的時候透露過,她生產後身材沒變化,是因為她產後修複耗時六個月,全身上下大大小小十幾個不同的項目,花了一百九十多萬,那可是近三十年前的物價!


    沈韶記得當時恩掌櫃翻著白眼說,顯年輕的日常保養,自然也是花費不菲,哪有什麽體質和運氣的事情?那都是摳門的家夥們編出來,專門騙無知的小姑娘的!至於那些嫌棄自己妻子辛苦生完孩子身材走樣的畜生們,倒是先真金白銀掏錢出來再說,不然誰給你的臉?


    “你們下午打算做什麽呀?”,一個士兵見恩竹生氣,及時換了個話題,問大家夥兒午後的安排,“要不要一起打球?或者去城裏逛逛?”


    沈韶也問恩竹下午做什麽訓練。


    “下午是休息時間,我帶你做拉伸和肌肉放鬆。”,上校溫柔地微笑著迴答,“訓練要循序漸進、鬆弛有度,不然會受傷的,那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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