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渾身酸痛,在床上艱難地拱來拱去試圖起身卻失敗,像一隻尺蠖。


    “小竹子,速來救駕!”,正在製作早餐的恩竹手環上收到了一條來自沈韶的消息。


    他哈哈大笑著關火,脫掉圍裙洗幹淨手,坐電梯前往三樓。


    恩竹敲門三下,得到“門沒鎖”的迴應後,旋轉把手輕輕推門而入。


    沈韶趴在床上動彈不得,一頭亂發,睡裙卷到了腰上,哀嚎著說自己全身上下哪裏都痛,甚至連頭發絲和指甲尖都疼。


    上校麵紅耳赤,慌亂地趕緊用被子遮住對方不宜露出的部位,雙手捂臉蹲坐了下來。


    “我是讓你來幫我起床的,怎麽反倒給我蓋迴去了?”,沈韶故意逗他,明明自己四肢都報廢了還不消停,非要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


    恩竹雙手抱頭,把手指插進了頭發裏,漲著脖子幾乎是委屈地大喊道:“你是故意的嗎?你是故意的吧?為什麽?為什麽?!”


    “看看你會不會乘人之危唄……”,沈韶艱難地挪了挪身子,在被子裏把睡裙拽了下去。


    上校一臉荒唐地抬起頭來:“乘人之危?我要是有這個心思,有必要乘人之危?”


    “那誰知道呢……”,沈韶嬉笑著看向窘迫的軍官,“扶我一下唄。”


    恩竹咽了口口水,問沈韶裏麵穿好沒有。


    “已經拽下去了,放心吧!”,沈韶滿臉壞笑,似乎這樣耍人有讓她感到愉快。


    恩竹猶豫地站起身,先隔著被子給沈韶翻了過來,再把手臂從她後背和膝蓋下穿過去,準備將沈韶托起來令其倚到床的靠背上去。


    就在他剛抬起對方的時候,沈韶忽地發力,伸出雙臂勾掛住了恩竹的脖子,一瞬間拉近了兩個人臉部的距離。


    她緩緩地抬頭親了一口對方的耳朵,隨後慢慢拉開距離,眼神曖昧拉絲地看著他的雙瞳。


    恩竹將沈韶一把丟迴被子裏,踢掉拖鞋,翻身上床,跨跪在被子上將其壓在身下,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惱羞成怒地控製著喘氣聲,顫抖著說道:“……別開玩笑了。”


    “不是說不會乘人之危的嗎?”,沈韶嬉皮笑臉地看向對方滾動的喉結。


    恩竹好像沒有聽見,隻是逐漸下壓上身,沈韶嘴角一抽搐,心說不好玩脫了。


    他將臉埋入沈韶的頸窩,唿出的氣息像是滾燙的火焰,手掌從她的肩膀順著手臂往下撫摸,在越過肘部之後輕輕劃過小臂,向腰部伸去,胸膛裏的心跳聲震耳欲聾,伴隨著高耗氧而導致的口鼻一起的喘息聲,軍官又厚又大的雙手捏住了沈韶那柔軟的腰肢,並換方向開始沿著肋骨的側麵,隔著絲質睡裙逐漸一寸一寸地向上推進。


    “等等,我錯了!我錯了!我起床!”,對方力氣太大,沈韶根本反抗不了,隻是徒勞地推了幾下,“不是,我還沒準備好!而且……家裏也沒有那個什麽,至少先去買……”


    恩竹的手在禁區前突然刹車,折迴沈韶的腰側,胡亂掐了兩下,把沈韶癢得大笑出聲。


    “讓你耍我?嗯?好玩兒嗎?”,軍官壞笑著撓對方腰上的癢癢肉,沈韶無法自控地狂笑不止,雙手本能地推打阻止對方撓癢的爪子,反被恩竹一把控住,捏住她的雙手手腕,舉高越過她的頭頂,將其壓在枕頭上,恩竹的另一隻手繼續撓癢,讓沈韶眼淚都笑出來了。


    “啊!”,沈韶癢得起了應激反應,一邊大笑一邊猛地一抬腿,膝蓋用力地撞到了恩竹的致命打擊點,使其爆發一聲破音的慘叫。


    上校捂著襠蜷成一隻西瓜蟲,痛苦地倒在一旁顫抖,滿頭冒冷汗。


    沈韶連忙拖著酸痛的軀體起身,緊張又愧疚地爬過去:“我我我不小心的,你沒事吧?”


    恩竹的臉皺成了一團用過的紙巾,他疼得全身脫力,連話都說不出了。


    “對不起!對不起!”,沈韶急得趕緊點開手環,“我叫救護車!”


    上校一把拽住對方的手,麵色蒼白地搖了搖頭,表示那太丟人了。


    “我我我……我叫個醫生來!”,沈韶立刻打開聊天軟件召喚周自衡,並給他發了個大額紅包,備注周末急診費以及封口費。


    ……


    沈韶在周自衡來之前換好了衣服,焦急地在臥室外踱步,等待裏麵的消息。


    隨著門再次被打開,她趕緊迎上了剛從裏麵走出來的周主簿:“怎麽樣?要不要去醫院?”


    周自衡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唉,這情況……去醫院沒什麽意義了。”


    “啊?!”,沈韶心說完了闖大禍了,這可怎麽跟恩掌櫃交代啊!不過現在技術很發達,就算……但應該不至於會斷了香火?


    “唉,你啊,又……真的是,唉。”,周自衡責怪地看向驚慌失措的沈韶,“準備準備吧。”


    沈韶內疚得快哭了:“準備、準備什麽?”


    “準備一個冰袋。”,周自衡壞笑著露出了牙齒。


    “啊?”,沈韶呆住了,任由眼淚隨著地心引力滑落。


    周自衡哈哈大笑:“問題不大!那個位置神經密布,所以特別敏感,受到撞擊疼起來是很要命,不過幸好實際上並沒有傷著什麽!冰袋外麵隔著層棉布,敷一會兒就行了!恩上校估計是之前沒被撞到過,所以不知道碰一下會有這麽疼,這次是真給他嚇壞了。”


    沈韶還沒反應過來,周自衡齜牙咧嘴地把紅包退了一部分給她:“周末急診費呢,本禦醫就收下喝酒去了!封口費還給你,因為我現在就要去告訴所有人!哈哈哈哈哈哈!”


    周自衡仰天大笑著,連蹦帶跳地提著他的診療箱,坐電梯去一樓客廳吃水果,讓沈韶自己進房間安慰安慰恩竹,好好給人道個歉。


    軍官直挺挺地平躺在沈韶的床上,蓋著被子的一角,一臉心如死灰的模樣。


    “小衡說你沒事,放心吧。”,沈韶坐在了床沿,摩挲著對方的手掌安慰道,“我去給你拿個冰袋和毛巾,你包著敷一會兒。”


    恩竹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我覺得阿嶽和顧小姐的建議或許挺對的……要不我們去凍點胚胎備用吧,我怕下次就不是這麽好運氣的情況了……我才二十七,甚至還沒有那什麽過……”


    沈韶尷尬又愧疚地先順著他的話答應,並且表示今天自己來伺候他,以表歉意。


    她先離開了房間,迴到一樓,瞟了一眼一邊顴骨亂飛地在發小群裏分享新聞,一邊狂吃白枇杷的周自衡,沈韶現在懶得理他,轉身去廚房把鍋裏煮到一半的滑蛋牛肉粥完成,盛了一碗後,又到冰箱裏拿了一個冰袋,放到托盤上坐電梯迴三樓。


    沈韶用毛巾包裹住冰袋,塞到恩竹手裏讓他自己放進去敷,並扶著對方倚到床的靠背上,用勺子挖了一勺牛肉粥,吹涼後給他喂食。


    “不誇張地說,這個痛感吊打所有的傷……差點真成小竹子了。”,上校一口吃掉勺子裏的食物,“這個稱唿不吉利,還是別用了吧,這年頭連大殿裏都沒有這種非人道的職業了。”


    沈韶被他逗樂:“好好好,不用了!不過也不能全怪我,誰讓你撓我癢!”


    “也不知道是誰今天突發奇想,非要調戲我。”,恩竹斜著眼看向不好意思地訕笑的沈韶。


    上校接過沈韶手裏的粥碗,自己拿勺子吃:“你看你拿碗的手指都燙紅了,我自己來吧。”


    “還是我來吧,說好今天伺候你給你道歉的。”


    見沈韶又要奪迴粥碗,恩竹趕緊把碗移動到安全區域外:“別,萬一不小心又打翻了,再給我那兒給燙壞了,這可不是我想要的冰火兩重天。”


    沈韶立刻舉起手投降,表示自己不亂動了,今天她肌肉酸痛,四肢確實有點不受控製。


    “等會兒我們吃完早飯,就去特軍部隊基地。”,上校吹涼了粥,伸出勺子給同樣沒吃早飯的對方也喂一口,“按計劃,今天我們去做實戰訓練。”


    沈韶猶豫地問他還能起身嗎,要不今天先算了。


    “現在已經不疼了,問題不大。”,軍官堅持要繼續執行訓練計劃,“與其說是生理上的……其實心理上的創傷更大一些吧……我當時還以為這輩子就這樣完了,早知道……不說了。”


    沈韶雙手捂臉,再次內疚地道歉。


    ……


    白色的越野車駛入特軍部隊基地大門,停到了指定的位置。


    兩人從車上下來,等待擺渡車前來接應。


    “長官!沈小姐!久等啦,我來咯!”,小金開著擺渡車前來接應,順便看了一眼那輛越野車,“這是你倆的車?新買的嗎?”


    上校皺著眉說金利多少有點健忘:“這是去年生日沈小姐送我的。”


    “還是那輛?都一年多了?”,小金旋轉方向盤嘖嘖稱奇,“你們兩個的車幹淨得和新的似的,裏麵除了置物架放了水和紙以外,什麽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從車行領的呢。”


    兩人異口同聲地迴答他:“因為車裏放裝飾品或雜物不安全。”


    機械師哈哈大笑,說他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和你們的車相比,老管那台才買了一個星期的車那是真髒啊!”,小金嫌棄地說道,“昨天讓他順道載我去城裏,我坐在副駕駛,腳底下踩到個什麽盒子一類的,後排亂得跟被搶劫過一樣,亂七八糟的零食啊衣服什麽的一大堆,還有不知道哪裏來的女人的內衣……”


    恩竹和沈韶突然噎住,心說以後絕對不要坐老管的車,誰知道上麵發生過什麽沾著什麽。


    小金一路上開心地說自己這次長假如何愉快度過,擺渡車不知不覺來到了模擬訓練場。


    “到啦,兩位自便,我先走了!”,小金笑嘻嘻地說自己準備去網吧,和六公主線上約會。


    上校牽著沈韶來到訓練場門崗,敲擊手環授權數字婚姻紙,登記軍屬臨時訪客,並授權恩竹本人的預算和資源配額,領取防具和限製在場館內使用的武器。


    “搞定,現在你可以刷身份卡進入了。”,恩竹微笑著轉頭看向沈韶,示意她操作。


    兩人來到訓練場內,場館包括三個區域,分別是自由練習區、槍械練習區、實戰模擬區。


    “我們今天先不打機器人。”,上校把防具包遞給沈韶,給她指向了更衣室的方向,“你昨天剛進行過體能訓練,肌肉還在酸痛,所以我們今天主要做戰鬥技巧的教學和複習,以及槍械使用的技巧訓練,今天的目的主要是掌握正確的方法,相對輕鬆一點。”


    沈韶點了點頭,認可這樣的計劃,隨後歪著腦袋問道:“你不去更衣室?”


    “我就在這兒換了唄。”,軍官聳了聳肩,“反正都是男的。”


    沈韶尷尬地左顧右盼,她早就注意到了大量的、陌生的好奇目光:“我知道你們特軍部隊是羅漢堂……所以同理更衣室裏也都是男的,我可不想長針眼。”


    恩竹一愣,他這才反應過來沈韶一個女性在這裏的諸多不方便:“我陪你去。”


    上校帶著沈韶走向更衣室方向,沈韶捂著眼睛讓對方牽著自己進入一個獨立隔間。


    “我在外麵守著,你放心換吧。”,恩竹放下防具包,轉身到隔間外,背靠著抵住門警戒。


    沈韶很快換好了輕便的訓練服,敲擊門板示意,再次由恩竹牽著死死捂住眼睛的她離開。


    “先是徒手戰鬥。”,上校在自由練習區找了一塊空地,“我先看一下你現在的水平,然後教你一些無需大力也很好用的技巧。”


    沈韶活動著關節拉伸四肢:“好!”


    兩人間距三米麵對麵站著,沈韶擺好進攻的姿勢:“開始!”


    她一個箭步上前,迅速向對方的鼻子方向揮去一個擺拳,恩竹輕鬆地用手掌攔下,隨即又一個側身躲過沈韶向他腰部鞭來的腿,緊接著又豎起手臂格擋衝著頸部來的一記手刀。


    軍官皺起了眉,沈韶的這些格鬥技巧毫無疑問是經過了係統的訓練,估計就是諦聽的崗位培訓教會的她,但是這些攻擊技巧,實在是不像打機器人的手段。


    沈韶瞄準的都是一些或神經密集、或無骨骼保護的內髒區、或大動脈所在的脆弱位置,要麽能製造致命傷,要麽能夠迅速令對方失去意識、喪失戰鬥能力。


    更像是在打真人。


    沈韶將雙手團成錘,跳起來從頭頂砸下,恩竹順勢屈體躲避,隻見沈韶立刻彈起一個膝蓋上頂,衝著恩竹下降中的下巴擊去。


    軍官迅速用手掌格擋,卸掉對方的力。


    他再次確認,這些徒手戰鬥的技巧,是針對活人的,恩竹驟然明白了,為什麽沈韶在上次暗殺樊月初的任務裏,能做到那麽鬆弛的心理狀態——


    她之前一定殺過人。


    上校不禁分心去想那個據說會淘汰90%的入圍考生的諦聽培訓,究竟是什麽恐怖的內容。


    就在這時,一記速度極快的肘擊朝他的太陽穴方向襲來,恩竹剛才分心在想事情,但好在軍人的反射神經讓他立刻擺頭躲避,但同時也導致了他肌肉記憶般抬起肩膀,用力彈出手臂去擊打對方的肘部,擊偏對方的準心。


    這一下他是純純的條件反射,一時忘記了對沈韶必須要收著力,恩竹不小心使了太大的勁,直接把她給撞飛了出去。


    恩竹幾乎是在打到沈韶的同時反應了過來,他趕緊扭轉腰部伸出手臂,一把將眼前在空中失去平衡的沈韶抱住,並且一個馬步紮穩站立,防止兩個人一起摔倒。


    “啊?你你你你放手!”,沈韶滿麵通紅,由於她剛才是一個跳起來襲擊的狀態,被恩竹擊飛之後又抬升了一些高度,上校這一抱直接是在眼前摟住了她的腰,一隻手非故意地抓在了她的屁股上,整個臉更是一頭埋進了她的胸前。


    “嗚!”,軍官趕緊抬起腦袋,他右眼皮一跳,一個響亮的巴掌下一秒就甩在了他的臉上。


    沈韶揉著自己被擊得疼痛的手臂,半惱火半心疼地瞟了一眼捂臉懵著蹲在一旁的軍官。


    “對不起……”,間隔兩米的兩個人同時小聲說道。


    沈韶單手扶額:“我真是無語了……你剛才分心在想什麽呢?”


    她嘖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這家夥肯定是滿腦子黃色廢料。


    恩竹頂著一個紅巴掌印站了起來,急忙為自己辯解:“我、我沒有!我隻是在想你的戰鬥技巧是從哪裏學來的而已……”


    沈韶一愣,她心想恩竹作為軍人,肯定是戰鬥方麵的專家,恐怕自己那些有意不想讓對方知道的事情,已經從剛才的交手中露出馬腳,眼下估計是瞞不住了。


    “呃……還能是哪裏學來的,當然是諦聽培訓……”,沈韶支支吾吾地說道,“如果這次年度測試,在你的幫助下我全都及格了,考完之後,就告訴你我正式工作之前的事。”


    上校微笑著點頭表示理解:“我一定要讓你及格,至於之前的事,你什麽時候想說了再說,如果分享那段記憶會讓你不愉快或者失去安全感,其實就算不告訴我也沒關係的。”


    沈韶心裏漾起一陣暖流,但很快又被對方臉上越來越腫的巴掌印吸引了注意力:“聽到襲胸摸屁股的色狼說這樣體貼的話,真是令人感覺十分割裂呢!”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那是、那是情急之下!不小心沒收著力把你擊飛了,我、我抱住你隻是怕你摔倒而已!”,恩竹麵紅耳赤、手足無措地解釋。


    沈韶在他急急忙忙的時候突擊提問:“軟麽?”


    “軟……還很香……”,上校呆愣地迴答。


    眼見沈韶麵色驟變,一臉嫌棄的看垃圾的表情:“嘖!暴露了吧!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不是!!!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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