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迪爾菲的話,派蒙有些意外。


    “真的嗎?我還以為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當然是啊。”迪爾菲點頭道:“隻不過外在的嚴厲也能展現出內在的溫柔,她的優秀之處真的數不勝數。”


    波洛忽然抬起頭,“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維爾芒繼續道歉道:“真的很抱歉,本來想認真道歉,結果變成自暴自棄了。”


    勞維克攤了攤手,“行啦,這種話等我們演完了再說吧。”


    水友們聊了起來。


    “團長就象征著芙芙吧?”


    “團長的偶像是芙芙,所以在模仿芙芙吧。”


    “表麵是在寫團長,其實是在寫給芙芙。”


    這時,派蒙開口問道:“所以,結局要怎麽辦呢?”


    “當然是——”芙寧娜迴答道:“從舞台之上暫時退場,迴顧在情感的激流之中,究竟忽視了什麽。”


    “故事的結局,應該迴歸到奧蕾麗團長本人的身上,她才是唯一的主演。”


    熒微笑道:“說不定真的有辦法知道。”


    “你是說…”


    派蒙也意識到,她想要做什麽了。


    “對。”芙寧娜點了點頭,“你們曾經在水下,找迴了『少女連環失蹤案』受害者們的遺物。”


    “如果能找到奧蕾麗團長當時留下的物品,說不定就能知道她當時的心情。”


    “居然還有這種東西?”波洛驚訝的問道。


    芙寧娜叉腰道:“將團長的真實心情作為『水的女兒』這個故事的結局,應該沒有人會質疑吧。”


    劇團裏的幾人都點了點頭,自然不會有人在這種事情上提出相反的意見。


    芙寧娜接著道:“走吧,我們去沫芒宮看看。你們就迴排練的地方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隨後,熒和芙寧娜一起迴到了沫芒宮,找到了塞德娜。


    聽完她們的請求之後,塞德娜點頭道:“想要調查少女失蹤案受害者遺留下來的物品?事件應該已經過去了很久才對。”


    “不過你們就是提交物證的人,倒也不需特別報備。稍等,我這就去辦手續。”


    沒過多久,塞德娜就將奧蕾麗的遺物箱拿了過來。


    芙寧娜開口說道:“這就是奧蕾麗團長留下的東西,除了隨身物品以外,隻有一本很破舊的筆記本。”


    派蒙看著那些遺物中的筆記本,思索道:“寫滿了台詞呢,還有一些簡筆畫,好像是在描述舞台道具的擺放位置…”


    “讓我看看…”芙寧娜湊了上來,“有沒有留下她被抓走之後的線索。”


    “哦,在這裏,『寫給找到這本筆記的人』,我看看…”


    芙寧娜朝著筆記看了下去,“她好像在很認真地記錄對方的犯罪行為,也包括少女溶解的真相。”


    “如果當時認真查看了這個筆記本,它應該能成為指證瓦謝罪行的有力證據。”


    “瓦謝的罪行簡直數不勝數。”


    派蒙跺了跺腳。


    水友們也都非常的憤怒。


    “這王八蛋真是死便宜了。”


    “確實,真該多來幾次。”


    “想把瓦謝拖出來鞭屍。”


    芙寧娜接著道:“我想團長當時的想法,是希望這樣的行為能夠幫助到後來的調查者。”


    “等等,突然斷掉了…”


    “怎麽了?”熒開口問道。


    芙寧娜攤了攤手,“她的筆觸越來越輕,字跡也越來越抖,估計是越來越虛弱了吧。”


    “接下來的內容…算了,你直接看吧。”


    熒和派蒙朝著筆記的後續看去。


    『又有人被帶走了,這是第六個,或許是第七個,昨天有人想跑,被抓迴來了,再也沒見過……


    ……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已經寫不下去了…』


    『我應該是發燒了,胃病也複發了,可是沒人給我藥。


    ……


    實驗品的價值…隻要能在死之前消耗掉,就沒關係吧。


    好冷,好冷,真的好冷。


    努力終會有迴報。


    我很喜歡對他們說這樣的話。


    可是,堅持不住的人是我。』


    水友們都快看哭了。


    “唉,可以看出當時的團長是多麽的絕望。”


    “死亡倒計時,但她依然想保護更多的人。”


    “這就是血腥的人體實驗!”


    『如果有人…看到…


    劇團…平安…


    我…他們…最重要…


    請…告別…道歉…


    生活…演出…未來…


    遺憾…柯莉歐…』


    筆記從這裏開始,就變得雜亂起來,筆尖毫無規律的四處遊走,隻能很費力的認出部分字跡。


    派蒙感慨道:“她真的好害怕。”


    熒歎息道:“眼睜睜看到人被溶解,靜靜地等待死亡…”


    “劇團成員眼中無比偉大的英雄,也隻是普通人而已。”芙寧娜低下頭,“很難想象她在那時有多麽痛苦與孤獨…”


    “最後一頁的內容,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


    熒繼續向後翻閱,看到了一頁被奧蕾麗撕下來,卡在最後空白頁上的音樂劇文本。


    最下方是她新寫下的兩句話。


    從字跡來看,這兩句話她寫的十分吃力,並且耗費了大量的時間。


    『成為人類…


    就意味著隱藏秘密,經曆痛苦,與孤獨相伴…


    即便如此你也願意嗎?』


    接下來,是連著好幾行的空白。


    直到筆記的最下方,才又出現了另一道字跡。


    『因為我是他們的姐姐。


    我愛他們。』


    看到這句話,直播間裏的水友們瞬間爆哭。


    “因為我是他們的神明,我愛他們。”


    “這說的不就是芙芙嗎!”


    “最後兩句水元素這麽強的啊,我都充盈了。”


    “蚌埠住了,淚奔!”


    芙寧娜看著最後的自己,緩緩開口道:“成為人類,就意味著隱藏秘密,經曆痛苦,與孤獨相伴,即便如此你也願意嗎?”


    派蒙開口道:“這是『水的女兒』當中最關鍵的那句台詞吧…”


    而此時的芙寧娜,還正看著那行字跡發呆,口中喃喃道:“『因為我是他們的姐姐』。”


    “她沒有後悔呢,即便是在靜待死亡的處境中。”芙寧娜攤了攤手,“這應該是團員們最希望見到的答案了。”


    “他們的信賴,仰慕,熱愛,獻給了一位無比正確的人。”


    芙寧娜轉身離開了這裏,“我們走吧,讓他們也知曉奧蕾麗團長最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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