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走到維爾芒身後,認真道:“聽著,維爾芒,我曾經認為我對奧蕾麗抱有愛意,是件特別羞恥的事,我沒和任何人提過。”


    “但現在我依然願意告訴你們,就是因為我準備好了麵對一切,也準備獻出一切。”


    “『水的女兒』缺少了屬於奧蕾麗的感情,就是不完整的。”


    “…唉。”維爾芒歎了口氣,“所以大家才說你不機靈呢。”


    “你們應該都知道,劇團的運營不靠劇票,全靠觀眾的自願捐助——這點錢是不夠的。”


    “我們在演出之餘還要四處打工,但劇團的運營情況還是不樂觀…”


    “某天演出結束後,有位商人聯係到我,說隻要劇團能在演出時提供他們的飲料,我們就能獲得一大筆讚助。”


    “我覺得這是雙贏的生意,沒有和團長商量就答應了下來,結果當商人把飲料送來我才知道…”


    聽到這裏,水友們瞬間開始擔心起來。


    “看到飲料這兩個字,我就知道是什麽了。”


    “該不會是樂斯吧?然後瓦謝就順藤摸瓜找上了他們團長?”


    “瓦謝你tm真是陰魂不散害人不淺啊!”


    維爾芒痛苦的低下頭,繼續說道:“那個東西,叫做『樂斯』。”


    芙寧娜也瞬間反應過來,“那、那不就是『少女連環失蹤案』的元兇販賣的藥水嗎…”


    熒點頭道:“我記得有令人興奮的作用,但對身體會有很大的損傷。”


    維爾芒接著道:“看到那幾箱東西,我嚇壞了,去找團長說明了這件事,她也特別驚訝。”


    “但她沒有責怪我自作主張,而是自己去聯係到了那位商人,表示劇團無法接受這樣的合作。”


    “商人覺得我們出爾反爾,提出了高額的賠償要求,當然我們也沒辦法滿足…”


    “然、然後呢…”波洛頓時慌了。


    維爾芒歎了口氣,“我本來想自己去解決這件事,結果被團長攔了下來,她說這是劇團的麻煩,並不是我的錯。”


    “可是後來,對方越來越難纏,直到那一天團長急匆匆地讓我們先離開,我就知道出事了。”


    “我承認,我闖了大禍,我不敢告訴你們。團長失蹤之後,我就更不敢說了。”


    熒輕吟道:“這件事讓他們注意到了團長。”


    維爾芒痛苦的看著庫洛,“怎麽樣,我害死了奧蕾麗,你滿意了嗎?”


    “喂,你別這樣說。”迪爾菲勸道。


    可波洛在聽完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卻明顯已經出離憤怒了。


    “你這個混蛋!你明知道奧蕾麗有危險,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都已經是那種情況了,你在怕什麽!應該讓我們去救她啊!”


    波洛情緒激動,痛苦的喊道:“你知道你做了多荒唐的事嗎!”


    “別衝動,別衝動啊!”


    勞維克連忙上來拉住了波洛。


    “就是就是,先冷靜一點吧!”


    派蒙也連忙勸道。


    不過對於波洛的反應,水友們倒是都覺得非常合理。


    “說的好啊兄弟!”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波洛的憤怒了。”


    “要是我的話直接上去給他一拳,唯一的摯愛因為這樣的原因死掉,換成其他人怕是要瘋掉了。”


    聽到大家的勸告,波洛根本冷靜不下來。


    “我要怎麽冷靜,就是這家夥害死了奧蕾麗!我最心愛的人!”


    “還大言不慚說什麽為了演出,根本就是不敢承擔責任!”


    “對不起…”維爾芒也無比的痛苦,“我一直想對劇團的每個人道歉,但團長已經不在了,這種歉意還有用嗎?”


    “我就是個懦夫,犯下了無可挽迴的錯誤,要打就來吧,殺了我也無所謂。”


    “送我去見團長吧,在那個世界當麵向她道歉吧!”


    維爾芒走到庫洛麵前,內心的愧疚,已經讓他完全放棄抵抗。


    “滾,給我滾!”庫洛憤怒道:“永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行了,你們兩個吵死了,給我停下來!”


    就在這時,芙寧娜忽然抱起手臂說道:“不要把舞台演出和劇團裏的關係混為一談行嗎?”


    “口口聲聲說想用最後的演出紀念團長,但實際上不還是在宣泄你們自己的感情嗎?”


    聽到芙寧娜的訓斥,庫洛這才幡然醒悟過來。


    “…你說的沒錯。”


    他很清楚,自己再怎麽憤怒,奧蕾麗也迴不來了。


    如果連這個最後獻給她的劇目都搞砸了,那他也是犯了大錯。


    維爾芒也低下了頭。


    看到芙寧娜一下就鎮住了即將崩潰的場子,水友們都有些驚訝。


    “芙芙金句加一。”


    “老一輩藝術家的從容與自信(doge)”


    “畢竟做了五百年的神,還是比普通人要成熟穩重的多的。”


    芙寧娜接著說道:“在舞台之上,主演理所應當是眾人的焦點,你們也習慣了將團長視作劇團的中心。”


    “但在生活中,她渴望的並不是成為焦點…我能感受到她對你們的愛,對劇團的愛。”


    “她想要為弟弟妹妹建立一個溫暖的家庭,並努力為你們遮風擋雨。這才最應該被紀念。”


    “她早就已經是你們的英雄了,不是嗎?”


    這一番話,把幾個劇團的成員都快說哭了。


    “嗯。”勞維克重重點頭道。


    芙寧娜接著道:“想清楚這個,再迴頭看看你們的爭吵是否有意義。”


    “看對方不爽,有無法調和的矛盾,那直接一拍兩散得了,還要什麽最後的演出?”


    “但對奧蕾麗團長,對她親手建立起來的這個『家』,你們終究還是會舍不得吧。”


    迪爾菲忽然咯咯笑了起來。


    “怎麽了?”芙寧娜疑惑道:“我沒說什麽可笑的話吧。”


    “沒有,抱歉。”迪爾菲搖了搖頭,“隻是有個瞬間,我覺得團長她就站在這裏。”


    “要是她目睹了剛剛的那一幕,一定也會像這樣厲聲訓斥的。”


    水友們聊了起來。


    “但對於芙寧娜來說,對她誓要守護的這個國度,她終究還是舍不得吧。”


    “五百年的時光,她即便沒有神力,也磨礪出了神性。”


    “不過芙芙她還是下意識的反思,自己的言行舉止是否符合她曾經扮演的角色啊,果然不可能這麽快就從那五百年的經曆裏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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