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陽家。


    “哥你聽說了嗎?今天陳牛要去三月姐家定親交彩禮了。”


    “聽說彩禮有三十萬呢。”


    “三十萬!這麽多。”李仙月聽到這個彩禮的數額,嚇了一跳。


    陳春陽表現得很平靜,他在找一件幹淨的衣裳,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有一件像樣的衣裳,都是粗布衣,有些還帶著春燕縫的補丁。


    “我還希望三月能做我嫂子呢,三月和我哥可是青梅竹馬。”


    李仙月歎了一口氣。


    “青梅竹馬也不值幾個錢啊。”


    “現如今的世道變了,什麽都是看錢,有錢的就是爺,沒錢的就是孫子。”


    陳春燕聽母親這麽一說,也一臉垂頭喪氣,打消了想要趙三月做大嫂的念頭。


    “三月你看哥這一身怎麽樣,精不精神?”陳春陽扯著自己的一身灰色棉衣說道。


    “我哥穿什麽都精神帥氣。”


    “哥,今天是三月姐和陳牛定親的日子,你還穿這麽好,你不難過嗎?”


    李仙樂也一臉疑惑地看著陳春陽。


    “有什麽難過的,今天也是你哥定親的日子。”陳春陽穿上了一雙幹淨的運動鞋。


    “你?和誰啊?”


    “和誰?當然是三月咯。”陳春陽說著大步出門,留下了一臉懵的母親和妹妹。


    此時的趙三月家門口停滿了車,這些車基本上都是陳牛家和他家親戚開來給陳牛長臉的。圍觀的村民已經把趙三月家的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趙三月家的堂心裏被陳牛家買來的禮物裝點的金碧輝煌,三十萬現金被用紅絲帶綁了一遝一遝地摞在了紅色綢布鋪滿的桌子上,顯得格外惹眼。村民們紛紛掏出手機來拍視頻準備發抖音。


    一旁的沙發上戴著一個黑色氈帽,穿著呢絨上衣,黑色西褲的就是龍溪村的村長陳友亮,也是陳牛的父親。一旁穿著皮草大衣的就是陳牛的母親李正蘭。


    旁邊一個西裝革履的就是陳牛這一次請來主持定親儀式的主持,然而陳友亮夫婦、主持的臉上都掛著難堪的表情,因為定親的女孩還沒有出門,或者說是不願出門。


    樓上此起彼伏地撞門聲不斷的響著。


    “快點開門趙三月,人家都來了,你躲在屋子裏像什麽話啊。”趙懷德在門外大叫著。


    “我不,我不要嫁給陳牛,我這輩子隻嫁給春陽哥一個人。”趙三月已經在屋裏哭成了淚人。


    “三月快開門好不好,大家都還在外邊等著呢。”陳牛也在勸著趙三月。


    此時的趙三月身上還纏著彭帶,上次被陳春陽打的傷還沒有好,但是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他想盡快和趙三月結婚,一方麵是怕夜長夢多,另一方麵是借此報複陳春陽。


    “爸,別和她說那麽多,我們直接把門撞開。”


    趙大龍現在已經是被那小山一樣的鈔票迷住了,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伸著肩膀撞著三月的房門。


    陳牛看見好言相勸不管用,他也招唿來幾個小弟,一起和趙大龍撞門。


    砰—


    房門被幾個男人一起合力給撞開了,弱小無助的趙三月完全暴露在了陳牛的麵前。


    “爸,我求你了不要讓我和陳牛結婚,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趙三月縮在角落裏,最後懇求著他的父親。


    啪——


    一個來自父親的耳光抽在了趙三月的臉上,趙三月呆了,一隻手捂著火辣辣的臉。


    “今天來了這麽多村民,你把你父親的臉放在了哪裏?今天不管怎麽樣你也要和陳牛完成訂婚。”趙懷德對趙三月怒吼著。


    趙三月被這一耳光打得不知所措,她沒有想到在父親的眼裏自己不如這三十萬。


    趙大龍上前一步,硬生生地拽趙三月,硬是把自己的妹妹拖下了樓,拖到了堂心的中央,站在了主持旁邊,陳牛也一瘸一拐地站到了趙三月旁邊。


    趙三月披頭散發,像死了一般,但任然散發著迷人的美麗。陳牛纏滿繃帶跟一個鬼一樣,臉上露出難看的笑容。


    趙懷德和已經泣不成聲的劉正花做到了陳友能夫婦旁邊。


    看熱鬧的村民在心裏明白趙三月肯定是不自願的,但是三十萬現金加上在龍溪村一手遮天的陳友亮,沒有人敢說,大家隻能把所有的怨氣都憋在心裏,更何況在場的也有很多村長家的親戚,誰敢當出頭鳥,誰第一個死。


    陳牛示意了一下主持可以開始了。


    主持也是拿錢辦事,也不管新娘的狀態就激情飛揚地背起了原先就準備好的文稿,嘴巴像是連珠炮一樣說了一大堆漂亮話,最後來了一句,現在有請雙方家長發言。


    陳友亮扶了扶帽子,正了正上衣,咳嗽了幾聲慢慢悠悠地說起來:“各位鄉親都能來參加我兒子的訂婚儀式我很高興,可以看得出我們龍溪村的全體村民的心還是在一起的。在此我代表龍溪村祝福我兒子和三月,我未來的兒媳婦,幸福美滿。”


    “掌聲。”人群裏一個人大叫起來,全體村民當然明白什麽意思,也一起拍起了手,頓時鼓掌聲就像炸彈一樣炸開了。


    “現在有請女方家長發言。”主持說道。


    “沒有必要了吧,快點結束吧,我還有事情。”陳友亮淡淡地說了一句。


    趙懷德剛剛要站起來,聽見村長這麽說,又坐了下來,陪著笑臉。


    “現在有請新人發言。”主持麵無表情地說道。


    陳牛立刻上前一步,高興地說道:“感謝我父親的祝福,也感謝全村村民可以抽出時間來參加我和三月的訂婚儀式。我一定會一輩子對三月好的,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在一起的。”


    “掌聲。”現場又響起了爆炸似的掌聲。


    “現在有請新娘......”


    “咳咳。”陳友亮咳了幾聲。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群眾裏一個人大聲叫了起來。很快其他人也跟著起哄,幾個對這方麵好奇的小男生也跟著大叫著。


    當然這個也是陳牛安排的,目的就是要當眾親吻三月,狠狠地打陳春陽的臉,當然也告訴整個龍溪村,趙三月是他的女人。


    主持人也知趣地說道:“現在我們的會場氛圍已經達到了最高潮,現在就讓我們雙方的家長和全體村民一起見證這激動人心的一刻,那就是新人雙方吻下終生的一刻。”


    圍觀的村民都睜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好奇地看著,想要看陳牛親吻趙三月,有的已經拿出手機準備錄視頻了。幾個看不了這種你情我愛的場麵的老人已經悄悄離開了。


    甩下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玩的真花,真不害臊。


    “三月,我們來親吻吧,全村人都期盼著呢。”陳牛細聲說道。


    “就是,全村人都等著看呢。”趙懷德在一旁幫腔道。


    趙三月就像一個屍體一樣,呆呆地站著。


    “親上去牛哥,親上去。”陳牛的小弟在下邊大聲地叫著。


    陳牛歪了腦袋,閉上了眼睛,把臉朝著趙三月湊了過去。趙大龍津津有味地看著,趙懷德把臉撇向了一邊,劉正花想離開,卻被趙懷德按住了,隻能低著頭,不敢看。


    啪——


    一起響亮的巴掌打在了陳牛的臉上,陳牛把這一巴掌打得天旋地轉。


    全場的村民都震驚了,趙三月居然敢打村霸。


    趙懷德第一個站了起來,怒吼道:“你做什麽呢?”


    陳友亮現在感覺好像有人在用糞潑在自己的臉上一般,他強忍著憤怒說道:“三月你這是做什麽呢?當著這麽多鄉親的麵耍脾氣可不好。”


    “就是就是,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一旁的李正蘭立刻幫腔。


    “爸媽沒事的,三月可能有點害羞吧。”陳牛假惺惺地幫著三月說話道,心裏卻說:“等老子把你娶迴家,有你好受的。”


    “我重新來一次。”


    幾個陳牛在場的小弟上去按住了趙三月。


    “錄視頻的別錄了。”一個小弟大喊了一聲,那些村民知道這個是威脅,乖乖地把手機放下了。


    “三月寶貝,我們再來一次好嗎。”陳牛又閉上眼睛,嘟著嘴,把臉湊了過去。


    呸——


    陳牛突然感到嘴裏有什麽黏黏的東西,睜開眼睛居然是一口痰,頓時惱羞成怒,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趙三月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得趙懷德也有點心虛了,但是看了看桌子上的三十萬,還是三十萬香一點。趙懷德就當作沒有看見了,畢竟即使自己想要說什麽,他也不可能鬥得過陳友亮。


    趙大龍更是不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子上的三十萬。隻有劉正花在為女兒傷心,但是她又能做什麽呢?


    “你敢羞辱我,你還想不想活了?”往陳牛的嘴巴裏吐口水,無疑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我已經說過了,我這一輩子我隻嫁給陳春陽,其他的人我都不嫁。”趙三月此時在心裏已經準備去死了,這樣的父親,這樣的哥哥,這樣的村民,沒有什麽值得他留戀的,如果還有什麽值得留戀的,那就隻有春陽哥了,但是他不想讓春陽哥置身於這樣的危險之中。


    “我已經給你三十萬了,你還想怎麽樣?那個窮鬼能拿出三十萬嗎?”


    “好了主持,可以宣布訂婚結束了,我們已經訂婚完成了。”陳牛憤怒地說道。


    “結束?還沒有結束呢。”突然從人群裏傳出來了一個聲音。


    “誰?”陳牛往人群來掃了一眼。


    陳春陽推開了擁擠的人群,出現在了陳牛的眼前。


    “你來做什麽?”


    “我來做什麽?明知故問。當然是來和三月完成訂婚了。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全場的人震驚地看著陳春陽,誰不知道他家的那點破家底,他居然敢和陳牛搶女人,他不是已經瘋掉了。


    陳春楊走到了趙三月的旁邊,一個眼神就把那兩個按住趙三月的小弟給嚇走了,因為那兩個人已經在陳春陽的手下吃過虧了。


    “陳春陽難道你沒有看見桌子上的彩禮嗎?估計你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錢吧。”


    “和我搶女人,你有這個資格嗎?”陳牛有三十萬擺在這裏,一點也不慌陳春陽。


    “我嫁給陳春陽不要彩禮。”趙三月立刻說道。


    “嗬嗬,你不要,你爸他們不會要嗎?”陳牛給趙懷德使了一個眼色。


    趙懷德馬上就站起來說:“什麽不要彩禮,三十萬一分都不能少,拿不出三十萬就不要娶我的女兒。”


    “有彩禮的時候,我就是你的女兒了嗎?你幹脆把按斤賣好了。”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有的甚至嗑起了瓜子。


    趙懷德被說的啞口無言。


    “大爹,我們之間不是有過約定嗎?說是一個月之內我拿出五十萬,你就把三月嫁給我。”


    “五十萬,你小子就吹牛吧,你說出來誰信啊。”陳牛故意大聲地說道。


    他的小弟立刻跟腔嘲諷陳春陽,圍觀的群眾也是一陣唏噓,陳友臉一臉訕笑地看著陳春陽,在場的人就沒有人相信陳春陽能拿出五十萬。


    “陳春陽你快滾吧,少在這裏丟人現眼的。”趙大龍罵道。


    陳春陽表現的很平靜,緩緩地衝包包裏掏出了一張卡,放在三十萬現金上。


    “這張卡裏有五十萬,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娶你的女兒。”


    “照你這麽說,我掏出一張卡,那我說裏邊有一個億你信嗎?”陳牛的一個小弟說道。


    頓時引來了全村人的哄笑,誰會相信一個家裏還是土坯房的窮鬼可以拿出五十萬啊。


    陳牛滿意地看了一眼他的那個小弟。


    “信不信,數據說了算,我已經去叫梅姐去拿她家的pos機了,到時候一刷就知道。”


    說曹操曹操就到。


    梅姐氣喘籲籲地拿來了pos機。接過了陳春陽手裏的卡,陳春陽輸入了密碼,查詢餘額,果然有五十萬。


    “五十萬!!!”


    “真有五十萬!!!”梅姐一臉震驚地看著pos機上顯示的數額。


    “拿來我看,這個小子怎麽會有五十萬。”陳牛一把搶過了pos機,看了一眼數額,pos機上的零讓他數了一會,差點沒氣暈過去。


    陳友能也拿著pos機看了一眼,大叫了一聲:“沒有的廢物,我們走。”氣唿唿地走了。


    幾個人把桌子上的三十萬收起來,扛著就離開了。


    村民們都伸頭探腦想看一下到底有沒有五十萬,但是根據村長的表現可以看出來,陳春陽應該確實有五十萬。


    陳友能家確實有錢,但是出了三十萬彩禮對於陳友亮已經是最高的了,再多的也不願拿出來,所以看到陳春陽拿出五十萬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感覺到了極大恥辱,但是他可不會白白咽下這口氣。


    “你小子這五十萬是不是偷來的。”陳牛還不願服輸,厲聲質問道。


    “快點走吧,丟人的玩意。”陳友能在門口罵道。


    陳牛瞪了陳春陽一眼,像一個小醜一樣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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