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洗完澡出來之後,飯也做好了。因為隻有喬晚一個人吃,所以顧意隻做了簡單的一菜一湯,不過卻都是喬晚喜歡吃的菜。


    喬晚在餐桌前坐下,然後安靜的吃飯。也許是因為太餓,她吃的有點急。一頓飯下來,她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吃完飯之後,她說,她累了,想休息。起身梳洗之後,就迴房睡覺去了。


    顧意和紀茹茜都習慣了喬晚的熱鬧,她突然間變得安靜,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尤其是此時,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隻讓人感覺到孤寂和濃濃的悲傷,仿佛她被全世界所遺棄了一般。


    “顧意,喬姐她……”


    紀茹茜看向顧意,整個人變得很低落,明顯是在擔心喬晚。


    剛才沐叔給顧意打電話,她也是聽到的。這一次他們不似以往的吵鬧,喬姐是真的傷了心。雖然她對沐容的了解僅限於全身上下寫滿冷酷的男人,可是他看喬姐的眼神卻是溫柔似水的,這是屬於喬姐所獨有的溫柔。喬姐雖然每次總喜歡與沐叔對著幹,可是同為女人,她知道喬姐心裏其實是有沐叔的。


    喬姐與沐叔都已年過半百,他們就這樣恩恩怨怨了幾十年。他們之間必定有誤會,可是沐叔不解釋,喬姐也不解釋,就這樣任誤會橫在彼此之間。那怕是她這個局外人,也不禁替他們婉惜。為什麽明明是相愛的兩人,卻要這樣互相折磨呢?也許是因為她與顧意之間的感情太順暢,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也從來不會有誤會。所以她不懂,明明是相愛的兩人,到底有什麽理由這樣相互傷害?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看著喬姐與沐叔這個模樣,她卻是莫名難過。也許是因為她與顧意之間的感情太美好,所以她也總是希望身邊的人都擁有一份美好的感情吧!


    顧意將紀茹茜擁進懷裏,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讓喬姐一個人先靜靜,放心!不會有事的。”


    “嗯。”


    接著,顧意和紀茹茜收拾了一下客廳,便也迴臥室睡覺去了。


    兩人在床上玩鬧了好一陣,便開始繼續剛才被喬姐打斷的事情。這迴顧意將他和紀茹茜的手機都關了,免得再被打擾。可當他又一次脫了褲子時,敲門聲又響了。


    他不理,表示這迴無論如何都必須提槍上陣。


    “茹茜!”


    喬晚的聲音伴著敲門聲傳了進來。


    顧意磨牙,在這種關鍵時刻被打擾,就算喬姐是最尊敬的長輩,他也還是想“以下犯上”。


    “她睡了!”


    紀茹茜正要迴答,顧意卻搶先說道。


    “我要和茹茜睡!”


    喬晚卻是不管不顧,敲門聲變成了踹門聲。


    顧意氣結,差點咬碎了一口牙齒。


    我老婆憑什麽讓給你睡?而且你和她睡,那我和誰睡?


    不幹!堅決不幹!


    “顧意,你給我開門!”


    喬晚大聲的叫道。


    顧意繼續不理,你盡管嚎,嚎累了就迴自己的房間洗洗睡吧!


    半晌門外都沒有聲音,顧意正竊喜時,隻聽“哇”的一聲,喬晚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顧意,你這個有了媳婦就忘了娘的混小子,想當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我又當爹又當媽的,我容易嗎?你就是這樣迴報我的嗎?我這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要遭這些罪啊!老天爺,你與其這麽折磨我,不如直接收了我去啊……”


    喬姐一陣唿天搶地的哀嚎。


    “顧意,算了!喬姐心情不好,我去陪陪她。”


    紀茹茜推了推顧意,道。


    “簡直是煩死了!”


    顧意氣得抓狂,臉色鐵青的從紀茹茜身上下來,心不甘,情不願的道。


    紀茹茜起床穿好衣服,然後俯身吻了吻顧意的額頭,以示安慰。


    “明晚一定好好補償你!”


    顧意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氣得已經不想說話了。


    紀茹茜打開門,剛才還哭得好不傷心的喬晚立馬喜笑顏開,拉著紀茹茜對顧意道:“小心肝,茹茜借我一晚,不謝!”


    喬晚拉著紀茹茜迴到屋裏,便直接爬上了床。她睡裏邊,紀茹茜睡外邊。


    “那個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的,我就是有點認床,睡不著,所以才讓你過來陪陪我的。”


    喬晚解釋道。


    “沒關係!你忘了我們是家人嗎?家人還客氣什麽?”


    紀茹茜側身對著喬晚,笑著道。


    “謝謝!”


    “你今天肯定累壞了,什麽都不要想,放鬆,然後閉上眼睛,也許你會很快睡著的。”


    “好!”


    紀茹茜關了燈,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可是半個小時之後,喬晚卻還在動來去,根本就沒有一點睡意。而紀茹茜因為顧意不在身邊,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所以她索性就開了燈,道:“喬姐,不如我們來聊聊天吧?”


    “好!”


    其實喬晚也正有此意,隻是以為紀茹茜想休息,怕打擾她而已。


    “喬姐,你睡不著不是認床,是因為沐叔不在身邊,想他了吧?”


    紀茹茜笑著開始打趣喬晚。


    “胡說!”喬晚瞪了紀茹茜一眼,“我看你睡不著才是因為小心肝不在身邊呢?”


    紀茹茜點頭,大膽的承認。


    “是啊!我就是想他了。我可不像你,不敢承認呢。”


    喬晚一怔,神色微變,半晌都沒有再說話,整個人仿佛浸在了悲傷中。


    “喬姐,能和我說說你和沐叔的故事嗎?”


    許久之後,紀茹茜率先打破了沉默。


    喬晚微一頓,然後點頭,卻半晌都沒有開口。她的眼神飄得很久,似乎在迴憶,似乎又不知道從何講起。


    那一年,她十六歲,沐容十八歲。


    她是c市高高在上,人人羨慕的市長千金,而沐容還是街頭的一個小混混,人們眼中的問題少年。原本毫無交集的兩人,卻因為沐容無意中救了被一群流氓圍堵的她,而徹底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個晚上,在她害怕,恐懼的時刻,那個仿佛從天而降的男孩。他穿著白襯衫,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雖然也和那些流氓一樣,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戴著閃亮的耳釘。可是她卻知道,他和那些人是不同的。


    真的是很神奇,看著他的眼睛,她突然就不再害怕了。


    那一晚,沐容以一敵七,雖然滿身是傷,很狼狽,但是最後倒下的卻不是他。即使那會沐容隻有十八歲,卻有著易於常人的堅忍。他明明背上挨了一刀,卻一聲不吭的將喬晚送迴了家。


    隻是當時喬晚卻是不知道沐風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後來喬晚想,如果她沒有在第二天早上看到那些血跡,不知道那個少年的堅忍,也許他們就不會有那麽多的以後。


    喬晚在前麵走,他在後路默默的跟著,一路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喬晚在一棟豪華的別墅前停了下來,他才說了第一句話:“以後不要太晚迴家!”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


    她道。


    沐容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微暗的燈光下,喬晚轉過身背靠鐵門看著沐容,而沐容背靠著樹幹站在陰影裏低著頭。喬晚沒有走,沐容也沒有離開,隻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之後,依舊是喬晚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叫喬晚,你叫什麽名字?”


    沐容抬眸看了喬晚一眼,冷聲道:“你沒必要知道。”


    “不是!我隻是想以後感謝你!”


    “不必!”


    聲音依舊清冷,透著寒氣。


    “小姐,先生和夫人到處在找你,你到家了怎麽還不進去?”


    一個穿著傭人服的女人打開門從裏麵走出來,一臉的焦急。


    “哦!好!”


    喬晚目光依舊不留沐容,答道。


    “小姐,走吧!快點!先生和夫人該急了!”


    聲落,那個女人就拉著喬晚往裏走。而喬晚卻是頻頻迴頭看沐容,沐容背靠著大樹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喬晚一眼。


    寡言,冷酷,這是喬晚對沐容的第一印象。


    她是在第二天看到地上的血跡,才知道昨晚沐容原來受了很重的傷。夜晚雖然有路燈,但是因為沐容是走在她的身後,而且他又故意靠著陰影的地方走,再加上她當時被嚇得不輕,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沐容的異常。


    因為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情,第二天她就開始坐家裏的私家車上學。她坐在車上,無意中打開車窗,便看到地上的血跡。想到沐容昨晚有些奇怪的站姿,她心裏便有了答案。她立馬讓司機停車,走近去看,才發現是兩條彎彎曲曲的血線。雖然經過了一夜,變得有些模糊。但是大概的方向還是能看清。她沿著那兩條血線往前走,果然就迴到他她昨晚被那群小混混圍堵的路口。


    那一刻,她猝然淚下,因為那個少年的堅忍


    她不知道一個人背上被人捅了一刀,鮮血直流,到底要多強大的心力才能裝作若無其事,陪著她走完那一段路?但是她知道,那一瞬,她心疼了!


    她心疼那個少年的堅忍!


    有人說,愛情的最初是心疼和憐惜。可惜那時的她,並不懂。


    於是她拜托父母找到那個少年,她說,她想好好感謝人家。


    當她終於找到沐容,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是如此的慶幸,她來了找他,她沒有放棄找他,她終於找到了他。


    破舊的房間,即使是白天也沒有什麽光線照進來,透著一股難聞的黴味。房間裏除了一張床,沒有其他的家具。而沐容就躺在那張床上,那時已是初夏,可他卻隻蓋了一床厚厚的棉被。他在發著高燒,依舊還穿著那天晚上的那件白襯衫,肩膀和衣袖上都有已經幹涸的血漬,顯然他隻是粗略的處理了一下傷口。他的唿吸微弱,幾乎不可聞。


    她站在那裏,顫抖的將手伸到他的鼻間。十六年錦衣玉食,父母的最心愛的掌上明珠,第一次明白了害怕這兩個字的含義。


    她立刻將沐容送去了醫院,醫生說如果他們再晚來一個小時,就沒救的。他的傷口因為沒有及時處理,被感染了。如果再不及時治療,那麽一定會引發更多的並發症。


    沐容在醫院裏整整躺了一個月,那一個月,她每天放學都會去看看他。她的話嘮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因為沐容幾乎不說話,所以她隻得找各種各樣的話題和他聊。有時她說了一大堆,他就隻有一個“嗯”字。他也不愛笑,整天板著一張臉。那一陣子,她還特意收集了好多笑話講給他聽,就為逗他多笑笑。


    沐容出院之後,便將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銀鏈子送給了她。那是她認識沐容以來,他第一次說那麽多話。


    “喬小姐,謝謝你!你幫我墊付的醫藥費,我一定會還。你和我非親非故,這條銀鏈子請先收下,就當是一個憑證。雖然它不值什麽錢,但是它卻是我身上唯一僅有最貴重的東西。它是我奶奶唯一留給我的東西,等我還清了欠你的錢,你再將這條鏈子還給我。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沐容至死不忘,以後我會還。”


    那個少年,他重諾,而且有骨氣。


    後來,她去他住的地方找他,那間破舊的房子卻已經被拆遷了。她不敢再請父母幫忙找他,隻得暗地裏托人打聽,可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他就仿佛突然在這個城市裏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有關他的一絲痕跡。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那個少年已經在她心裏紮了根,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長成了參天大樹。


    那一年,她愛上了那個寡言,冷酷,堅忍,重諾,有骨氣的少年。也是在那一年,她再也找不到她的少年。思念在瘋長,她是如此的想念著他。她在等待,等待他的歸來。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裏,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迴來,但是她卻知道,他一定會迴來。


    一年後,沐容果然出現了。他長高了許久,曬黑了,也瘦了。他給了她一本存折,還清了欠她的錢,取迴了他的銀鏈子。他不在的日子,那條銀鏈子被戴在她的脖子上。每當她想他的時候,她就會偷偷拿出來看一看。告訴自己,沒有關係,一切還來得及。他一定會迴來取這條鏈子的,他們一定會再見的。


    可現在,他取迴了他的鏈子。那條銀鏈子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牽絆,現在也斷了。她在害怕,害怕他又會像一年前那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以她表白了!


    而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他說,我們不適合!


    她好不容易等到他迴來,好不容易他在她的眼前,所以又怎麽會允許他的拒絕呢?她那麽愛他,他就那樣悄無聲息的在她的心裏長成了參天大樹,他又怎麽能拒絕她呢?


    那一年,她開始對沐容死纏爛打。現在迴想起來,她都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怎麽會那麽大膽,那麽瘋狂,那麽固執?也許真的隻有在年少輕狂的時候,才會那樣用盡心力去愛一個人吧?


    最後折服的是沐容,他說,你這麽任性,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明知道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明知道他們不合適,明知道他們在一起需要麵對的是千難萬阻,可她還是任性的義無反顧。這樣明豔如火的她,讓他如何拒絕,讓他如何忍心一再的拒絕?


    她說,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就因為知道你喜歡我,我才能這麽大膽,這麽瘋狂,這麽固執,這麽的義無反顧。


    然後他們戀愛了。那一年她十八歲,而沐容二十歲。


    可惜甜蜜的日子並不長久,父母發現了他們的關係。市長的女兒怎麽可以和一個小混混在一起?父母堅決反對,可是她早已經中了一種叫沐容的毒,無論父母如何反對,她都不肯離開他。


    她被父母關了起來,無論她怎麽哀求,父母都不讓他再見沐容。她開始絕食,甚至鬧過自殺。在她第三次割腕被救迴來之後,父親說,你再這麽胡鬧下去,我就找人弄死那個混蛋!


    她笑著說,爸,你要是弄死了他,我也就活不成了!


    一個父親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他捧在手心長大的寶貝,卻因為另外一個男人而輕賤自己的生命。


    “喬晚,如果你一定要跟著那個小混混,那麽從今以後你就不再是我喬家的女兒。”


    那是從小到大,父親第一次那麽大聲和她說話,第一次打她。


    她的迴答依舊堅定,“爸,我要和沐容在一起!”


    母親心軟,見不得她傷害自己。那一晚,母親偷偷將房間的鑰匙給了她,還塞給她一筆錢。那一晚,她將床單撕碎連起來,從二樓的陽台跳了下去。從此,她便離開了喬家。


    那個年代手機還沒有普及,她無法通知沐容。當她一瘸一拐的來到他們的小屋,看到他完好無缺的那一瞬時,她抱著他滔滔大哭。


    她說,沐容,我現在就隻有你了!


    而他說,小晚,我從來就隻有你!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相信我!


    那一晚,她將自己徹底交給了沐容。她在心裏對自己說,這一輩子,她隻會愛這個男人;這一輩子,她都會對他不離不棄。


    沐容的背景並不單純,他們剛認識那會他還隻是幫派裏的一個小混混,經過兩年,他已經能帶領一個幫派了。那會“鬼門”是c市最大的黑幫,而沐容雖然隻是“鬼門”下麵一個小幫派的老大,卻極得“鬼門”門主爵爺的器重。


    那幾年,沐容風裏來,雨裏去,常常弄得一身傷迴來,甚至有幾次差點喪了命。而她跟著他也同樣遭了罪,她為他挨過子彈,擋過刀……甚至有一次還差點被尋仇的仇家給強暴了。


    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學會了做飯,學會了洗衣服……那許許多多她以前不會的事情。雖然家裏有傭人,但是她卻願意為了沐容去改變,去嚐試。其實沐容對她真的很好很好,哪怕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他也從來舍不得委曲她一分。那時道上的人都知道“鬼門”的沐少寵妻,甚至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後來,“鬼門”的爵爺去世,沐容繼承了“鬼門”,成為了“鬼門”新一代的門主。他越來越忙,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那時的她,在娛樂圈也已經是小有名氣。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認識了蕭逸。不!確切的說是她知道了蕭逸的存在。


    蕭逸以前和她是鄰居,隻是在她上初中的時候他們一家移民到國外去了。蕭逸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有著世界上最溫暖的笑容。他們很投緣,也總是有說不完的共同話題。如果說沐容是她的愛人,那麽蕭逸則是她的知己。那時她已經開始厭倦那種整天打打殺殺,提心吊膽的日子。可是沐容已經站在那個位置上,豈是說退就能退出來的。他們開始有了爭吵,雖然沐容從來不和她吵,總是讓著她,但是她的心裏卻有了怨念。


    她離開喬家前兩年,其實過得並不好。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讓他們總是朝不保夕。她記得沐容曾在一次幫派的火拚中受了重傷,而她也挨了一刀。在她以為他們一定必死無疑的時候,卻有人救了他們。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那些都是蕭逸安排在暗處保護她的人。不止是這一次,以前的許多次,每當他們有困難時,那些向他們伸出援手的人們,全都是蕭逸的保護。她想,如果沒有蕭逸,她和沐容也許早就已經死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在她甚至還不記得蕭逸這個人的時候,他已經為了她做了太多。


    沐容的勢力越來越大,而他也越來越忙,有時他們半個月都見不到一次麵。有人說,一個女人,如果她開始對感情失望的時候,她就會拚命的發展她的事業。她想,那時的她應該就是如此吧?那時的蕭逸早已經是娛樂圈炙手可熱的明星,在他的幫助下,她的名氣越來越大,她甚至打入了好萊塢。在娛樂圈,她和蕭逸被封為“金童玉女”,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天生一對。可哪怕在緋聞鬧得最厲害的時候,沐容都沒有問過她蕭逸的事情。她不知道他是真的信任她,還是已經不在意了。開始她還會解釋,後來她也就懶得再解釋了。


    在她事業的巔峰時期,她卻懷孕了!如當初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沐容,這一次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他們的孩子。她就這樣退出了娛樂圈,開始安心待產,等待著他們第一個孩子的到來。


    可是因為她的身子本來就不好,醫生告訴她,她的胎位不穩,很容易早產。當她告訴沐容這些的時候,他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嗯,我知道!”。她甚至懷疑,沐容其實並不期待他們孩子的到來。


    他給她請了最好的醫生,給了她最好的養胎環境,所有一切最好的物質條件。可是她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這些,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邊,甚至他卻給了她最重的一擊。


    官匪從來都是勢不兩立的。隨著“鬼門”在c市的勢力越來越大,引起了政府的重視。當時還是市長的父親,是打壓“鬼門”的核心人物之一。“鬼門”許多個據點被警察查封,政府要求“鬼門”退出c市。


    她記得那天晚上下著雨,她突然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母親說,父親死了,死在了沐容的手上。母親說,她恨,她好恨。如果早知道,她是這麽一個禍害,她當初就不該生下她。


    這些年,哪怕她讓父母失望致極,哪怕她已經被趕出了喬家,哪怕父親已經和她斷絕了父女關係,母親對她依舊如初。母親總是說,等再過幾年,你父親退下來之後,你就帶著女婿迴家。放心,有我在,你爸不會說什麽的。等以後有了外孫,你爸就是不認你,也得認他的外孫。


    他爸確實有了外孫,可是她卻沒能等到這一天,她等來的是父親的死訊,死在了她心愛的人手中。也就在那一晚,她失去了她的孩子,白了滿頭的黑發。


    她在醫院休養了一個月,那一個月她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甚至她的意識都是渾沌的。她縮進了自己的龜殼裏,她不想聽到聲音,她也不想看到任何事物,她在逃避,逃避那些慘痛不敢麵對的事實。


    後來,似乎是蕭逸喚醒了她。從那以後整整一年,她沒有和沐容說過一句話,沒有看過他一眼。她帶著那顆支離破碎的心,開始全世界旅遊。與其說是旅遊,不如說是探險。因為她選擇旅遊的地方,都是危險係數極高,甚至許多人都不敢去的地方。她在放逐自己,也在懲罰沐容。


    而她不知道的是,蕭逸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在一次攀登南極的時候,她出了意外。她們那一組的隊員全都遇難,隻有她活著,因為蕭逸犧牲了自己救了她。


    她永遠不會忘記蕭逸拉著她的手,說的最後一句,他說,小晚,我愛你,比沐容更愛你,比沐容更早愛你。


    她說,蕭逸,你不要死。我也愛你,我恨沐容。你隻有活著,我們才能在一起。


    這一刻,她的真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讓這個深愛他的男人帶著遺撼離開這個世界。


    ……


    故事到這裏,差不多就已經結束了。後來的幾十年,她與沐容都在彼此傷害,蹉跎歲月。


    說到最後,喬晚早已經是淚流滿麵。而紀茹茜也同樣是淚流滿麵。


    “喬姐,你愛過蕭逸嗎?”


    喬晚笑了笑,眼角帶著苦澀,道:“從來沒有!我常常會想,如果我真的愛他,那該有多好!茹茜,你知道在南極的冰山上,我抱著死在我懷裏的蕭逸,我心裏想的是什麽嗎?我想,幸好不是沐容。你說這世界上有像我這樣可惡,又狼心狗肺的女人嗎?其實該死的是我,真的!如果那一年,我就死在那裏,那該有多好!”


    “喬姐,你不要這樣,你沒有錯!你隻是太愛,太在意沐叔而已。”


    紀茹茜伸手抱著喬晚,嘴裏安慰著她,可眼裏的淚水卻止不住的流。


    “茹茜,你不知道,我恨他!我當初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


    喬晚雙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臉上卻在笑,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


    “喬姐,你有問過沐叔嗎?這麽多年,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們之間有誤會?也許你看到的並不是事實?”


    喬晚伸手去擦臉上的眼淚,可是眼淚卻是越擦越多。


    “我當然問過。在我流產之後休養的那一個月,我唯一有意識的是沐容曾抱著我,對我說,他沒有殺我的父親,他說不是他。其實他以為喚醒我的是蕭逸,甚至我自己都下意識的這樣認為。其實不是,喚醒我的是他。在他抱著我流下第一滴眼淚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醒了。隻是那時的我,早已經是心如死灰。兇手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我失去了我最親的親人,我的父親和我的孩子。後來,等我徹底冷靜下來,有勇氣去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無數次的問過他,這裏麵是不是另有隱情。可是他卻什麽都不肯說,問得多了,我也就累了。現在我已經不想問,就這樣吧!就像沐容說的,我們糾纏了一輩子,我恨了他大半輩子。所剩不多的餘生,他不介意我繼續恨下去!而我也唯有繼續恨下去。”


    “喬姐,你想聽聽我知道這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嗎?”


    紀茹茜歎了一口氣,道。


    雖然顧意並不讚成他多管閑事,因為在感情上,他們都是外人。


    “好!”


    喬晚語氣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仿佛不管真相如何,都無法影響到她分毫。


    ------題外話------


    昨天補的三千,還有今天的更新都在這一章裏。


    原本我的打算是喬晚的故事當作番外來寫,但是因為有好幾個讀者都留言說想看喬晚的番外。這是早在我心裏就有的劇情,因為我這一陣子太忙,老是在卡文,所以為了趕更新,就將這個提前寫出來了。


    還有一章,是從沐容的角度來寫的。請放心,沐容其實也是很深情的,這個故事的結局也是好的,隻是過程太過艱辛而已。


    然後就是,今天和接下來的三天都要去練車,所以接下來的三天可能會停更三天。我停更主要是不想一天發三千字,因為想將這個情節湊成一章寫完。所以四月七號晚上或者四月八點會更新九千字,大家假期快樂,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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