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善輕笑著打斷她,“對了,燕小姐知道夜半鬼敲門的典故嗎還有,先來後到也不是你那樣理解的,有句話叫做不是你的東西,就算追到天涯海角都不是你的,今日的果便是前日的因,同理,若哪日我的行為礙著你的眼了,還望記著我今日的話,那是因你得了你不該得的東西所遭來的報應。”


    話說完慕容善便不在管燕長寧是什麽反應,懶懶地吩咐棉凝:“走了。”


    主仆二人便開門出去,墨羽站在門外,三人匯合準備離開。


    恰是此時,與她們相隔兩個房間距離的另一扇房門也被人拉開,兩個風度翩翩錦衣狐裘的少年啊不,是一個少年一個偽少女從裏麵勾肩搭背走出來。


    兩人一身酒氣半眯著眼睛不看路,搖搖晃晃橫衝直撞往這邊過來。


    “要我說在這金陵喝最烈的酒當來未央居,賞最美的人當去長樂坊。”燕迴風道。


    長孫無月伸腳踹了他一下,“呸,本王才是金陵最美的人”


    “此言差矣,男兒不能用美形容,因為太太太陰柔”


    兩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一個沒注意撞上了一柄劍,被攔了去路。


    長孫無月伸手戳戳橫在麵前的劍,眼睛都沒睜開就破口大罵道:“哪個小王八羔子拿劍攔本王去路”


    燕迴風喝的微醺,勾著長孫無月的肩膀掀開眼皮瞧了眼,“一個黑不溜秋的侍衛罷了,趕走便是。”


    “既然是侍衛還不給我速速滾開”長孫無月半眯著眼伸手就去推墨羽。


    慕容善看了眼墨羽,微不可查的衝他搖搖頭,然後輕輕出聲道:“小王爺,燕二公子,該醒酒了,衝撞了我不要緊,可莫要衝撞了未央居其它貴客。”


    慕容善的聲音對二人來說都不陌生。


    長孫無月和燕迴風本就喝的不多,且酒品還不算太辣眼睛,出聲喚一喚,兩人頓時清醒了大半。


    看見麵前的人是慕容善兩人眼睛頓時齊齊一亮,像兩百瓦的大燈泡似的,不知道在興奮個什麽勁兒。


    燕迴風:“雲姑娘。”


    長孫無月:“皇呸,雲姑娘。”


    兩人同一時間出聲,然後十分默契對視一眼,在看到對方眼中的意外後兩人像是沾到了毒藥般,又十分默契的撒開手往後蹦了三尺遠。


    互看了三秒,又很是默契的一起開口。


    “你也認識雲姑娘”


    “你怎麽認識我呸,雲姑娘的”


    慕容善看著這兩個人極默契的動作,不由無語扶額:一個是她親二哥,一個是;一個喝的裝醉,一個一身女裝招搖過市媽的,怎麽能這麽辣眼睛呢


    慕容善抱緊了蠢蠢欲動的黑團子對二人微微頷首,輕聲道:“小王爺,燕二公子,剛剛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墨羽攔著二人時是為了避免二人沒睜眼衝到她身上,這裏人多眼雜,為避免落人口舌,她不免多解釋了一番。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見慕容善給他賠禮,長孫無月頓時嚇得半個腦袋懸在了褲腰上:姑娘不可怕,可怕的是姑娘身後的那個人啊啊啊啊,賠禮這事兒可不能傳出去


    燕迴風眼神微微一閃,心虛的跟著說道:“姑娘不必多禮。”


    長孫無月狐疑的瞅了眼燕迴風:這廝剛剛是不是心虛了他心虛個鬼鬼


    “咱們是一家咳咳。”長孫無月豪氣一揮手,在慕容善炯炯有神的逼視下,連忙嚇的把要說出口的一家人給吞了迴去,然後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皇兄今日要搬去東宮,雲姑娘怎麽不去幫”忙


    慕容善臉色一黑,咬著後槽牙露出一口大白齒,微笑問:“小王爺,你說什麽”


    同時眼神懟他:小孩,話要小心說


    長孫無月頓時夾緊尾巴,十分心虛的尬笑道:“咳咳我,啊不,本王剛剛走神了,不必多心不必多心”


    燕迴風狐疑的瞅了眼長孫無月:這人今兒怎麽這麽怪竟胡說八道。


    燕迴風把眼神從長孫無月那辣眼睛的女裝上收迴來,微微拱手充滿歉意道:“姑娘多禮了,要賠禮的應該是在下才對,在下與家人多次誤會了姑娘,未能及時給姑娘道歉拖到現在,還望姑娘寬宏大量能原諒在下與家人多次無禮。”


    其實經過生辰宴會一事後,燕迴風隱約覺得自己該討厭這個女孩才對,畢竟是因她讓他們鎮北侯府丟了很大的顏麵,可不知為何腦海中一想起這女孩的容貌,和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他就生不起絲毫厭惡。


    甚至想到她和家人之間的衝突,他反而並不覺得有錯,甚至覺得自己家人的怒氣有些莫名其妙。


    一來與將軍府本就有恩怨,她先結實將軍府,出於道義自然便是向著將軍府的,且在家從父母,生辰之宴自然不是她一個做後輩能做得了主的事情。


    二來那些出自母親口中錯處,他不予苟同。


    三來他那個妹妹的話起先聽著容易受蠱惑,可最近些時日他反倒聽到了些不同的言論。


    孰是孰非,真不是一言能斷的。


    慕容善有些詫異,燕迴風此舉無疑出乎她的意料,這個看起來聰明又驕傲的少年,沒料到會做出這種事。


    要知道,在所有人眼裏,是她慕容善心思不純在往鎮北侯府跟前湊,可這少年竟將一切看得十分通透。


    他難道不怕傷了那所謂的家人的心嗎


    慕容善心中忍不住劃過一道暖流,當下笑容也多了幾分真意,“二公子客氣了,我從未往心裏去過,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一句話尚未說完,燕長寧忽然拉開門出現在慕容善身後。


    “二哥哥~”她雙手攪在一起咬著貝齒泫然欲泣。


    慕容善:“”


    燕長寧的出現在慕容善眼裏並不意外,可在燕迴風眼裏卻十分意外,特別是此刻她妝容看著有些微亂,神情萎靡仿佛是遭到了重創般萬分傷心的模樣。


    特別是她出現的房間好像還是慕容善也待過,不由讓燕迴風臉色微微一變。


    “你這是怎了發生了何事是不是有誰欺你了”燕迴風連忙越過慕容善,三步跨到燕長寧麵前,關切問道。


    慕容善心底歎息一聲:眼下看來,又走不成了


    長孫無月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麽,看看一臉悵然的慕容善,又瞅瞅燕長寧身後的房門,他忽地想起這兩人對弈那日奇奇怪怪的話,當即心中微動,道:“迴風,既然你妹妹需要你,那你就多陪陪她吧,本王還有事和雲姑娘說,就與她先告辭了”


    說著沒等燕迴風說話,長孫無月不由分說的一屁股撅開棉凝推著慕容善就跑。


    燕長寧聽到了燕迴風對慕容善說的話,心中盤算好了計謀正準備實施,眼見計劃被長孫無月一攪和又落空了,頓時心裏氣的咬碎了牙。


    燕迴風不傻,也並沒有喝醉,在敏銳的捕捉到燕長寧眸中那一閃而過的光後,他歎息道:“既然沒事就早早迴去吧,以後若無重要的事情也盡量別出門了,迴去晚了母親要擔心你了。”


    天寒,人心卻比天更讓人心寒。


    長孫無月推著慕容善跑的飛快,也不知道他在躲什麽,等到了一處無人的地兒後,慕容低聲嗬斥:“停”


    我特麽的又沒做虧心事,這丫的帶著她躲什麽呢


    大約是被長孫無羨欺壓過的原因,聽慕容善這麽吼一嗓子,長孫無月條件反射倏地停下。


    “嗚嗚~皇啊呸,雲姑娘我錯了,你別告訴我皇兄,我”條件反射的語無倫次。


    “”


    慕容善沒聽懂他到底想說什麽,捏捏眉心無奈的打斷他要長篇大論般的話,道:“小王爺,你說什麽呢長孫殿下豈是民女想見就能見的小王爺,民女的家人還在門外等我呢,民女就告辭了。”


    長孫無月揪著衣服可憐巴巴:“哦,你走吧。”


    嗚嗚,皇兄要是知道就當我倒黴好了,不過雲淩說的沒錯,這女人果然愛睜眼說瞎話就仗著以為他不知道似的,哼哼,本王其實什麽都知道


    慕容善瞥了眼他極辣眼睛的表情,額頭一陣黑線,果斷轉身離開。


    二人誰都沒發覺,在慕容善走後,有道人影剛剛消失在了她們身後的某扇窗戶裏。


    那扇窗戶的位置正是先前長孫無月和燕迴風勾肩搭背走出來的那個房間。


    長孫無諶從窗戶邊走迴坐到桌子上,低頭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望著酒水裏的倒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涼邪的弧度。


    我的好皇兄啊,既是不能動的若我偏要動你又能奈我何


    萬福寺坐落天玄山的半山腰上,等慕容善柳昕昕和蕭仲寒趕到時,天色已晚。


    萬福寺用來專門接待香客的住處在一處偏殿,房間不多,恰好夠幾人居住。


    屋子裏布置的及其精簡,索性三人也不是挑剔的人,便安心住下了。


    一字排開的三間房,為了方便照顧中間住著慕容善,柳昕昕與蕭仲寒分別住在兩側。


    “今兒天色已晚,明日我們再去拜訪圓舜大師。”蕭仲寒站在門口,看了眼隔壁亮著燈的柳昕昕的房間,扭頭對慕容善道。


    慕容善坐在房間裏,圍著從將軍府帶出來的唯一的一個火爐,頭也不迴的道:“嗯,山中多風,我行動不方便,你去替我和昕昕說一聲,晚上若嫌冷可以來我這兒待一宿。”


    “待會兒我去跟她說,現在我有別的事情跟你說。”他語氣鄭重,臉色十分嚴肅。


    慕容善不由抬頭朝他投去一瞥:“怎了如此嚴肅是要與我說何事”


    “衛戎行蹤詭秘且此人性情古怪,你下麵的那些人就算找到了隻怕也會跟丟,我思來想去你的情況耽擱不得,明日見過圓舜大師後,我便親自去尋他。”


    慕容善聞言不由失笑道:“這都被你算準了,看來我那些人確實夠無能的。你既然做好打算,便去吧。就算沒有我,衛戎也本就是你的目標,著實沒有因為我你就必須在金陵苦等的道理。隻是外麵多兇險,被追殺時保命要緊。”


    若是柳扶風她便不會如此叮囑,因為蕭仲寒的劍法與拳腳功夫真的是爛到泥裏了。


    蕭仲寒輕笑一聲,目光如炬牢牢鎖在她身上:“我知,你不必擔心。”


    他歎息一聲,感覺到心中仿佛有什麽在緩緩流逝,似從血肉裏割舍般,痛雖痛,卻並未深入骨髓,藥石也可醫。


    慕容善察覺到他的異樣,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道:“若無其他事,我就先休息了。”


    “嗯,我去找昕昕。”蕭仲寒極貼心的提她帶上了門。


    棉凝以為慕容善是真困了,便走過去把門拴上,可一扭頭卻毫無防備的對上慕容善炯炯有神的眼睛,頓時:“”


    “把窗戶打開,放墨羽進來,我有話問他。”慕容善絲毫不覺得嚇到了棉凝,有條不紊的吩咐道。


    其實她剛剛隻是察覺到蕭仲寒反應有些奇怪,好像能預感到他接下來大約會說一些奇奇怪怪讓她無從招架的話來,便下意識選擇逃避。


    山上的夜終究是比城裏的夜要冷上幾分,就來墨羽一進屋子都有些害怕待會兒要再去外麵對著北風吹了。


    “這天兒確實寒,想來不會出什麽事,待會兒你可以去找你家少主湊合一晚,且他的房間就在隔壁就算有事你也來得及,不必在外麵侯著。”慕容善打趣道。


    “小姐,屬下是島主給您的,絕不會背叛你向少主透漏半分消息。”墨羽以為慕容善是在暗戳戳威脅他昨夜裏的事情,連忙嚴肅表態。


    再說,那位無恥的太子昨夜就明裏暗裏暗示他宣揚出去,他若是這時候告訴別人,豈不就是稱了那卑鄙太子的心意了


    他才不傻呢


    “嗯,那人找到了嗎”慕容善卻以為他說的是她交代做的那些事。


    “尋到了蹤跡,屬下已派人在去北境的路上攔截了,不日便能到金陵。”


    “北境”這個地方讓慕容善萬分詫異,“北境與南陽城南轅北轍,比到金陵還要遠,那人怎會去北境是誰擄了她”


    “對方行蹤十分隱秘,慣用反追查伎倆,我們一直謹慎的保持與對方之間的距離不叫人察覺,尚未與對方交過手,暫時還沒得知對方的底細。”


    慕容善聞言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左手漫不經心的扣著右手指甲,忽然聽到棉凝一聲驚唿,她才恍然驚覺自己又不知輕重扣傷了右手一隻手指。


    慕容善麵無表情的看著棉凝手忙腳亂的給她上藥,神色淡漠,一字一字溫涼的道:“墨羽,你叫我有些失望。”


    “屬下知罪,甘願受罰。”墨羽連忙跪下,把劍舉過頭頂。


    “罰罰了你誰來替我辦事”慕容善嗤笑一聲,淡漠道:“行了,起來吧,等這件事做完,我給你製定套方案,你好好給我訓訓他們的追蹤與反追蹤的能力,我不想在聽到類似的話了。”


    “是。”


    所有人都需要好好訓練一番了,因為她真的不想在聽到把人跟丟這種類似的丟臉話。


    同一時間


    皇宮


    碧瓦朱簷,層台累榭,美輪美奐。


    北風蕭瑟,養心殿外,宮人們涕泗橫流。


    就在宮人們對著寒風瑟瑟發抖時,一道極其威嚴的厲斥聲忽然從殿內傳出,嚇得宮人們頓時夾緊尾巴做人。


    “胡鬧,太子入主東宮,是曆來的傳統和規矩,你不想住東宮難道是看不上朕給你的這太子之位”


    長孫無羨站在案台下,神色平靜,不疾不徐道:“傳統和規矩也說,成年太子除了東宮也可以住太子府。”


    為了不住東宮他可是花了大半日查了許多典籍才來對峙的,所以這東宮打死他都不會住。


    因為住進去容易,大半夜的想溜出去就難了


    天啟帝看著他底氣很足的樣子,一時驚疑不定,眼神詢問一旁的何公公。


    “祖宗確實有這個規矩,太子可住太子府。”何公公連忙道。


    天啟帝狐疑的瞅著他:朕怎麽不知道你個老東西可別與太子合起夥來欺瞞朕


    ------題外話------


    太子爺:不住不住就是不住,打死都不住,打不死就更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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