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棉凝不認識路,沒走多久便停下來了。


    慕容善望著前方岔路口,深深吸了口氣對雲淩道:“帶路吧,去賞梅。”


    看雲淩架勢,想來今日這般奇怪的景象是和她有關。


    若是於她不利之事,慕容善想蕭仲寒和柳扶風絕對會想方設法找到她,現如今這麽平靜,那她等等就是。


    雲淩聞言狠狠鬆了口氣,不過鑒於長鞭餘威猶在他仍不敢靠近,隻不遠不近地走在前麵領路。


    ——


    皇宮


    下了早朝後,長孫無羨便被單獨叫走。


    大殿四周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殿內金漆雕龍寶座上坐著一位身穿玄黑龍袍男子,男子腳下台基上點著檀香,煙霧繚繞。


    長孫無羨走進來對著男子行了個君臣大禮,道:“不知父皇喚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天啟帝長孫敬從案中抬頭,麵色威嚴帶著淡淡地威壓看著他道:“你我父子二人多年不曾相見,怎的?父皇就不能找你說說話?”


    殿內的光並不明亮,他不怒自威的容顏讓人心中莫名產生出,一股令人不適屬於帝王的壓迫感。


    這會兒不是君臣,是父子了。


    不過天啟帝將他當子,長孫無羨卻並不會天真的認為這會兒他就是父,可以任由他肆意妄為的父。


    長孫無羨垂眸望著台基上徐徐上升的檀香煙霧,“兒臣不敢。”


    天啟帝嗤笑一聲,從旁邊一摞奏折裏抽出一本小畫冊遞給身邊何公公,眼神薄涼意味不明:“你過來,看看這個。”


    長孫無羨聞言微微抬頭快速瞥了眼天啟帝,然後從何公公手裏接過畫冊翻開。


    這是一本將東陵乃至各國使臣貴女都囊括其中的畫冊,看著上麵一幅幅形態不一或清麗或典雅高貴的仕女圖,長孫無羨唇角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無聲勾起一抹嘲諷。


    片刻後,他將畫冊合上遞還給何公公。


    天啟帝連忙打斷他,帶著種不易察覺屬於上位者悲天憫人的施舍道:“這畫冊是朕給你的,不必還迴來了,迴去好好看看,相中哪個朕給你做主。”


    父與子,君與臣不過憑他一句話。


    長孫無羨手指微微一頓,不過眨眼間便繼續執著的將畫冊遞還給何公公。


    何公公左右為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由低聲提醒:“殿下,三思。”


    見何公公不收,長孫無羨便親自將畫冊放到天啟帝麵前的案上,然後退迴到殿中,“父皇,兒臣已有中意之人。”


    語出驚人,天啟帝本以為他會像半月前一樣不留情麵的拒絕,甚至連如何嗬斥他的言辭都想好了。沒想到他卻拋出這樣一句令人期待的話,當即不由唿吸一窒微微一愣,然後倏地迴神饒有興致的打趣道:


    “哦?是哪家的姑娘?竟讓鐵樹開了花。”


    何公公悄悄鬆了口氣,十分欣慰的看著這對天家父子。


    “慕容氏幼女,慕容善。”長孫無羨麵無表情道。


    何公公猛地怔住,顯然是沒反應過來。


    “放肆!”


    天啟帝勃然大怒,怎麽都沒想到他的迴答還和半月前一樣,“那慕容氏乃西鳳罪女,你乃我東陵皇儲,雲泥之別,如何相配?”


    “慕容氏無罪。”長孫無羨平靜道。


    “無罪?朕怎記得這震驚四海的罪名有你一份手筆?且不論是否有罪,這天底下誰人都行,唯獨她,不可以!”


    長孫無羨眉頭微微一蹙抬頭向上看去,隻見天啟帝雙目瞪圓眸中泛著紅血絲,雙臂俯撐著案台,半個身子前傾望著他痛心疾首滿麵怒容。


    長孫無羨沒有問為什麽,隻平靜道:“兒臣知道,所以兒臣想向父皇求一道口諭。”


    他態度轉變的太快,讓天啟帝不由狠狠一愣,“口諭?你改變主意不娶那慕容氏了?”


    長孫無羨搖搖頭,又點點頭,直把天啟帝唬的愣住後,才一本正經胡謅道:“今兒是臘月初十,父皇可能不知城中有兩家在操辦喜事,一家是鎮北侯府為其女過生辰,另一家是柳將軍府同樣是為其義女過生辰。”


    天啟帝不解,明明說的是他婚事兒,怎又扯出這兩員大將家的事了?


    莫非他相中的是這兩家的人?


    天啟帝若有所思的坐下來,“鎮北侯府與柳將軍府不合,這兩家的事你也摻和其中了?”


    依鎮北侯府的地位,太子妃之位綽綽有餘,隻是他聽說鎮北侯這個嫡女並不是自小就養在身邊的……


    長孫無羨道:“沒有,隻是早朝前柳將軍之子扶風來找過兒臣,因他知曉其義妹生辰已晚,且這是義妹入府的第一個生辰,扶風不想讓妹妹受委屈,便來求兒臣一件事。


    因為城中貴人基本已被鎮北侯府請去,父皇也知兩家積怨已久,他便來求兒臣出麵為其妹主持生辰,也想借此壓一壓侯府氣焰。”


    天啟帝半信半疑的看他,“兩府姑娘同日生辰?這倒是稀罕事,所以你想像朕求什麽口諭?鎮北侯府與將軍府是因私人恩怨,朕略有耳聞,你可知這件事你一旦插進去將來與你會有何損失?你是皇儲,將軍府固然重要,可鎮北侯府也不能小覷!”


    “兒臣知道,所以兒臣並未答應他,隻是他曾經救過兒臣一命,便求兒臣向父皇要一道‘責令眾臣去將軍府’的口諭,兒臣覺得若不答應他這等小事,傳出去一樣會被天下人戳脊梁骨。”長孫無羨麵不改色胡說八道。


    天啟帝微微一愣,不過轉瞬間便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子倒是有趣,居然想到找朕給他們撐腰。當年他若願意入仕,如今何故事事被鎮北侯府壓一籌?


    那小子一身百折不撓的傲骨,他奮起反抗不足為奇,不過清官也難斷家務事,這事兒朕也不能插手。既然他有恩與你,又求到你了,你去罷,日後出事朕不怪你就是了。”


    等的就是這句話!


    長孫無羨眸光微微一亮燦若星辰,不過轉瞬即,眨眼間便恢複正常,“兒臣領旨。”


    何公公抿著嘴笑而不語。


    天家父子鬥法,這半年來他就沒見過兒子吃過虧。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殿外


    長孫無月難得穿了一身顏色稍低調蓋住腳裸的暗紫色束腰長衫,滿頭青絲也被規規矩矩束起,隻是腕上依舊帶著鈴鐺,行走間叮當作響。


    他嘴裏不知嘀咕著什麽,來來迴迴一刻都不安分的在殿外走動。


    半晌後


    聽到身後朱紅殿門嘎吱一聲,他連忙轉過身,見長孫無羨從裏麵走出來,連忙跑過去。


    “皇兄,父皇沒責罵你吧?”


    天可憐見的他生怕一不留神皇兄又被父皇責罰,辦完他交代的事就一路小跑過來候著以防萬一。


    長孫無羨瞥了眼他憂心忡忡的臉,淡然道:“讓你做的事辦好了嗎?”


    其實就算天啟帝不找他,他也會去找天啟帝。


    “那一摞請帖?”


    早朝前長孫無月就收到長孫無羨派人送來的東西,說是讓他在下早朝後等在宮門口挨個發給每一位大臣。


    長孫無月拍著胸脯,得意洋洋:“辦好了辦好了,我親自在宮門口攔人的,保證每一位大臣都收到了!”“嗯。”長孫無羨輕笑一聲,拍拍他的肩膀就往前走。


    長孫無月連忙跟上去,“皇兄,那請帖是做什麽用的?難道你府裏有喜事?什麽喜事?我沒聽母後提起父皇要給你擇哪家姑娘啊?就算是,那這也太快了吧,嘖嘖,請帖都發出去了……”


    聽著他絮絮叨叨十分聒噪的話,長孫無羨掀掀眼皮斜昵他一眼,略有些不耐煩道:“你很閑?”


    頓了頓,又拿出一張請帖遞給他道:“既然很閑,就再去把這張也送出去,本宮在府裏等你好消息。”


    什麽東西?


    長孫無月疑惑地接過來一看,隻見請帖上書“鎮北侯府”四個大字落在封麵上,他頓時抗議道:“皇兄,這種事你隨便派個人去就好了,我又不是跑腿的小太監!”


    ------題外話------


    太子爺是個心機套路boy


    小可愛們最近沉默的讓我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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