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日落西山華燈初上,九月的天已經開始淒冷了,而且風很大,所以戴著口罩不會惹人注意。


    再加上這一段的路燈昏暗,他們也看不清我,距離也跟得不遠不近。


    果然,我看到江百岸帶著嫂子走進了一家不錯的飯店。


    他們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開始點餐。


    上了幾個菜,一瓶紅酒,然後嫂子就跟小白臉喝上了。


    曰他娘哩,還真被老子猜對了,接下來就該將翠花灌醉,開房間了吧?


    如果單單吃頓飯,我他麽狗臭屁不放,你們走,我也拔腿走人。


    如果吃過飯,想跟我嫂子有什麽企圖?……嘿嘿,老子保證今晚你的腦袋開瓢。


    砸壞了不管縫,縫小肛來了也縫不住。


    穿得太破,衣服不好,沒敢進去,就在外麵那麽瞅著他們。


    而且這身裝束,酒店的服務生是不會讓我進的。


    自從來到y市,發現一個問題,就是這個鳥城市狗眼看人低。


    忒多城裏人看不起鄉下人,鄙視他們,嫌棄他們髒。


    這是個狗穿衣裳人露肉的世道,也是個隻認衣裳不認人的世道。


    你穿得太寒酸,根本沒人正眼瞧你,高級的娛樂場所還會將你拒之門外。


    而且這樣豪華的酒店,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


    人性使然,不想自取其辱,所以,他倆在裏麵吃飯,我在外麵抽煙。


    煙抽了三四根,裏麵的飯吃得差不多了,一瓶紅酒也見了底。


    兩張嘴巴嘟嘟囔囔,根本不知道他倆說得啥。可江百岸一直在勸翠花喝,卻瞧得清清楚楚。


    翠花的酒量我知道,二三兩就不行了,多半瓶酒下去,嫂子暈乎了,小臉蛋紅撲撲的,醉意闌珊,笑起來跟花兒一樣燦爛。


    她舌頭也短了,腳步踉蹌,站都站不起來。


    沒出預料,江百岸將她攙了起來,沒有走出酒店的門,真的開了房間,扶著翠花上了樓。


    這一下可把老子氣得不輕,老套的手段讓我把這小子猜個透徹。


    他哪兒一撅腚,本帥哥不但能瞅到他的花花腸子,還能看到他的嗓子眼。


    於是,我扔掉了煙頭,裹緊了風衣。


    沒有立刻進去,這種事就是要捉賊拿髒,捉奸捉雙。


    現在進去,他完全有辯白的機會,不如等他的手剛剛伸向嫂子的衣服,沒解開扣子的時候,老子忽然從天而降,豈不是要嚇得這小子陽……痿。從此舉不起來?


    對,就這麽辦。


    看著他倆上樓,約莫過了兩三分鍾的時間,這才低頭走進酒店。


    穿著風衣,帶著口罩,門口的服務生也沒看清楚誰,還以為吃飯的,就那麽蒙混了過去。


    來到前台,發現一身穿孝衣頭戴孝帽的姑娘在哪兒登記。


    其實也不是孝衣跟孝帽,而是酒店的白色工作服跟白帽子。


    那閨女長得還不錯呢,大眼睛,長頭發,圓臉蛋,一口玉米牙。


    發現有人靠近,姑娘站了起來,一哈腰:“先生您好,請問需要幫助嗎?”


    我壓低聲音問:“姑娘,馬上告訴我,剛才有個叫江百岸的人,住哪個房間?”


    那姑娘發現不是住店吃飯的,而是來找人的,一臉的不樂意。


    跟翻書一樣,臉色就變了,說:“對不起,無可否告,這是我們酒店客人的隱私,外人無權知道。”


    老子一聽就惱火了,心說放屁!不就是覺得老子沒消費,不願意搭理嗎?


    於是,我故技重施,又把身份證拿出來在她眼前一晃:“我是便衣,正在調查一個叫江百岸的人,請你配合,要不然告你妨礙公務。”


    你還別說,這一招百試百靈,那小姑娘就是一愣,迷惑不解看著我。


    “你……真的是便衣?”


    我說:“廢話!馬上告訴我,沒時間了,那小子是個毒販子,跟客戶在你們酒店交易,出了事兒,立刻讓你們老板開了你!”


    連蒙帶嚇,還真把這小丫頭給弄得手忙腳亂,花枝亂顫。說話結結巴巴:“他們在……三樓,308房間。”


    “謝謝……”話聲未落,我已經一步竄上樓梯,直奔308房間。


    來到房間門口,發現房門上鎖了,推了推竟然推不開。


    現在可是千鈞一發,動作慢了,我嫂子就被人哢嚓了。


    動作快了,可能抓不住證據。


    所以時間要卡得剛剛好。


    貓兒一樣將耳朵貼在房門上仔細聽,沒想到這房門是隔音的,鳥都聽不到。


    既然鳥都沒有,那還聽個鳥啊?


    估摸著時間,江百岸也開始解衣服了,堅決不能讓他親我嫂子,摸我嫂子,更加不能讓她解嫂子的衣服。


    於是,我開始敲門,砰砰砰,砰砰:“開門,開門!”


    房門一敲,跟擂鼓一樣,把裏麵的江百岸嚇一跳,傳出一句男人的聲音:“誰呀?”


    我說:“我!”


    “你是誰?”


    “出來瞧!”


    江百岸說:“誰這麽沒禮貌?”


    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趕緊說:“先生,我是服務生,送酒的。”


    “送酒?我們沒叫酒啊。”


    我說:“對不起,您中獎了,正好是我們酒店第一萬名住客,獎勵紅酒一瓶,免費奉送的。”


    江百岸還挺不樂意,過來開門。


    房門打開,我首先看這小子的衣裳,西裝穿在身上,不過扣子開了。


    往裏瞟一眼,嫂子翠花就躺床上,斜斜靠在哪兒,已經睡著了,衣服卻是整齊的。


    還好沒被人占便宜,來得正是時候。


    江百岸發現我是個陌生人,帶著口罩,沒穿酒店的工作服,眼睛還一直衝著翠花瞧,特別生氣。


    “你是誰?酒呢?”


    我說:“酒你麻痹!”


    猛地拉出懷裏的石頭,舉過頭頂,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了過去。


    當!當!一共砸了兩下,第一下正拍腦門上,腦漿子差點被砸出來,鮮血跟三峽大壩泄洪那樣,嘩——!飆了出來。


    第二下砸在了麵門上,正砸鼻子上,鼻梁骨差點被砸塌,鼻血順著嘴巴往外攢。


    “嗚——!”江百岸猛地一捂鼻子,蹲在了地上,身子一歪,暈死了過去。


    樓道裏哪兒都是血,血泡兒活潑潑的、開鍋般流淌一地,他那圓圓的、沒正經的眼睛閉上了,閉得滿足、愜意。


    打完以後,我沒有衝進屋子去看翠花,因為知道嫂子沒事。


    沒進來的時候就想好了,打完就跑,跑得越快越好。


    所以,轉身撒丫子狂奔,從三樓上衝下去,穿過大廳上去了大街。


    我之所以逃走有兩個原因。


    第一,不想翠花知道我來到了y市。隻是想默默保護她,照顧她。


    第二,擔心警察叔叔找麻煩。


    揍人兩石頭就完了?天下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兒?酒店的保安豈能放過我?


    把老子抓住,豈不是要送進局子裏喝茶?


    罰錢不說,弄不好要坐牢。到時候說不定會被灌辣椒水,上老虎凳。


    民不與官鬥,窮不與富鬥,這是個金錢說話的時代,有錢走遍天,沒錢寸步難行。


    辛辛苦賣菜掙點錢,老子才不樂意給他們呢。


    再說江百岸被我砸兩下,包紮傷口,到醫院看病,也沒時間欺負翠花了。


    所以我就那麽瀟灑地,放心地跑了,而且跑得特別歡暢。


    一口氣衝出酒店的門,也沒敢往住的地方跑,那樣的話是煞筆。


    老子才不會讓他們知道我的老巢在哪兒,所以順著馬路一路向東,衝啊衝。


    酒店的保安終於追了出來,手裏輪著保安棍。七八個人一起呐喊:“抓住他!別讓這小子跑了!”


    沒空鳥他們,不跑是傻蛋,我一溜煙地沒影了。


    可那幾個保安卻緊追不放,狗攆鴨子似得,把老子追得無處藏身。


    這王八蛋城市比不得大山,哪兒都沒處躲,因為天晚了,大街上空蕩蕩的。


    逃哪兒去呢?


    猛地抬頭,瞅到旁邊有一家醫藥門診,房門還開著。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裏麵有人沒人,飛身就衝了進去。


    進去門診部,我第一個感覺是尋找電燈開關,先把電燈拉滅。


    開關在門背後,吧嗒一聲關滅了,房間裏一片黑暗,抬腳就將門給踹上了。


    恍恍惚惚,瞅到辦公桌的前麵有條人影,是個女的。


    不是醫生就應該是護士。


    哪兒還管那麽多,飛身撲過去,將那女的抱懷裏,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巴,不讓她做聲。


    其實那女的早嚇蒙了,忽然闖進來一個戴口罩的陌生人,進屋子就關燈踹門,她心理就明白了七八分。


    不是劫匪就是色狼,於是她大聲唿救起來:“你是誰?救……。”


    剛剛喊出一句,就發不出聲了。


    區區小女子,本帥哥豈能怕她?跟老鷹撲兔子差不多,將她裹在懷裏,裹得動彈不得。


    “別動!動一動就要你的命!”


    她不敢做聲了,一個勁地顫抖:“大哥,俺……沒錢。”


    我說:“沒錢就劫個色。”


    抱上的瞬間,覺得這女的身材還不錯,應該是個女孩,嬌小玲瓏,香氣撲鼻,蠻順溜,臉蛋也滑溜。


    她在我的懷裏顫抖,一隻手堵著她的嘴巴,另隻手不知不覺摸在了她的胸口上。


    忍不住捏了捏……好圓,好鼓,好緊繃,好柔軟,好奇妙。


    暗夜裏,女孩就瞪我一眼,眼神裏滿是淒楚。


    雖然燈光熄滅了,雖然屋子裏很黑,可借著外麵昏暗的路燈,還是將她的臉盤瞅得清清楚楚。


    不是十分漂亮,隻能說看得過眼,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大不小,嘴巴不大不小,單眼皮。


    我差點笑了,這不是……李燕嗎?


    李燕怎麽到y市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野山的唿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斷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斷欲並收藏野山的唿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