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的吻雨點一樣打在陶二姐的身上,牙齒也跟扳子似得咬在女人的身上。


    眨眼的時間,陶二姐的胸口跟肚子就濕漉漉的,橫七豎八淨是牙印。


    她沒感覺到疼痛,反而感到一陣難以抑製的舒暢。


    情感的潮水如洪水猛獸般吞噬了她,淹沒了她,包裹了她……。


    她騰雲了,駕霧了,靈魂出竅了,身體輕得好像一根羽毛被風吹上天空,就那麽蕩啊蕩,飄啊飄……。


    女人首先看到一片詭迷雲橘的綠浪,天很藍,風兒很柔,幾朵白雲飄在上麵。


    下麵是一望無際綠油油的麥田,麥田正在揚花兒,一陣風吹來,麥田就跟大海裏的波浪那樣上下翻滾……。


    其次,她瞅到的是一團模糊的紅日,太陽的光特別猛烈,仿佛一團火,將她烤化了,焚毀了,熔煉了,最後烤得灰飛淹沒,淩空飄散……。


    可她並不後悔,還是飛蛾撲火那樣向著太陽靠攏……。


    終於,他們被一道猛烈地閃電擊中,電流從頭頂劃過身體,一直劈到腳底板。渾身每一根血管都鼓脹起來,每一根毛孔都盡力舒展才算完事。


    事畢,兩個人都不說話,雨過天晴的舒暢還讓他們迴味無窮。二毛唿唿喘著粗氣,陶二姐也唿唿喘著粗氣。


    足足過了五六分鍾他們才風平浪靜,跟被抽水機抽空了一樣。


    陶二姐說:“二毛,你作孽了,俺也作孽了。”


    二毛都沒明白咋迴事,怎麽好生生的就對陶二姐衝動了呢?完全是身不由己。


    陶二姐也有點摸不著頭腦,自己這是咋了,沒有一點準備,就跟這賴利頭大胖子有了關係。


    可能饑渴的時間太長,好像一個久不逢食的乞丐,忽然看到了發餿的窩頭,為了填飽肚子,也就啥也不顧了。


    可她不後悔,反正男人不要她了,把她趕出了家門,自己是單身。


    二毛也是單身,單身女人跟單身男人忽然搞到一塊,完全合情合理,沒啥可丟人的。


    二毛說:“二姐,俺不是故意的,沒把持住……。”


    女人歎口氣說:“算了,既然發生了,後悔也沒用,逮不逮?爽不爽?刺激不刺激?舒服不舒服?”


    二毛說:“逮,爽,刺激,也舒服,妙不可言,美不勝收……。”


    女人說:“既然這麽美,那你每天晚上來,俺天天讓你逮,行不行?”


    跟男人發生了這種事兒,陶二姐不但沒感到羞臊,反而大大方方和二毛探討起了感受和經驗。


    二毛說:“行,二姐,你為啥會住在這兒?俺陶哥呢?你咋不迴家?”


    陶二姐說:“二毛啊,你走了一年,村子裏發生了好多事,一言難盡啊。”


    接下來,女人就告訴了二毛梨花村這一年發生的一切。


    包括那場大暗病,自己被陶大明陷害,被男人拋棄,被婆家人趕出來,無處容身。


    她也告訴了他關於小麗的一切。


    她說小麗跟狗蛋是真愛,狗蛋為了小麗,不惜以身試病,倆人都差點死了,你最好別拆散他倆,還是成全他們吧。


    二毛沒說話,就那麽聽著,心裏一次次震撼。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當初一走,整個仙台山會發生這麽多事兒。


    他無法再燃起對狗蛋的仇恨,也不能再埋怨小麗的背叛。


    如果當初在小麗身邊的不是狗蛋,而是他二毛本人,或許也沒狗蛋那麽執著。


    可心裏又不服氣,畢竟小麗是他親手拉迴來的媳婦,這麽容易便宜狗蛋那王八蛋,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他還是咬牙切齒:“不行!這個仇我早晚會報,一定宰了狗蛋那狗曰的!”


    陶二姐搖搖頭,主動把他纏緊了,說:“二毛,你看俺比小麗咋樣?一點也不差吧?大家都是女人,她有的俺都有。她可以給你的,俺都可以給你。你失去了小麗,但是卻得到了俺,也沒損失啥啊?還不知足?”


    二毛仔細一想也是,陶二姐雖說是嫁過的人,可的確是仙台山上一代的村花。


    這個村花還沒老,正在蓬勃綻放,嬌豔欲滴,比小麗不知道強多少倍。


    至少小麗的身子不幹淨了,而陶二姐隻跟過一個男人。


    所以自己應該知足。


    他也再次把陶二姐纏緊了,說:“失去一個,得到一個,老天對我也算不薄,二姐俺喜歡你,以後咱倆一直好吧,天天在一塊,這輩子都不分開。”


    陶二姐說:“俺求之不得,俺也稀罕你,那咱就一直好,好到白了頭,好到天荒地老……。”


    “既然這樣,那就再來一次。”


    “咯咯咯……你好壞。”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倆人又纏在一塊鼓搗起來,雖說沒有剛才那麽激烈,可也別有一番趣味。


    一直折騰到第二天大天老明,這才偃旗息鼓,鳴金收兵。


    早上起來,陶二姐就一反常態,臉上的陰雲看不到了,笑逐顏開。走路的樣子也不一樣了,身體輕得像一朵輕飄飄的雲。


    被男人雨露滋潤過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好比施了肥料的莊家,挺起了嫩綠色的杆兒。


    二姐親自下廚做了麵條湯慰勞男人,還多加了三個荷包蛋。


    畢竟二毛昨晚很賣力,幫著女人的荒田清理了雜草翻鬆了土地,應該好好補補。


    看著二毛狼吞虎噎吃麵條,陶二姐說:“二毛,你目前不能出去,不能跟楊初九碰麵,要不然就糟了,那可是個活閻王,這小子早晚會殺了你。”


    二毛問:“那我咋辦?”


    陶二姐說:“就住俺屋裏,哪兒也不去,躲上一陣子再說,等楊初九的氣兒消了,咱再想別的出路。”


    二毛沒辦法,隻好點點頭說:“行,一切都聽你的,你說咋辦就咋辦。”


    陶二姐的心又偏向二毛了,女人都是很賤的,跟誰睡覺跟誰親。


    一旦跟這個男人有了肌膚之親,她的命也就化進了這個男人的命裏。包括她的靈魂,她所有的一切,都會融化在男人的命裏。


    她不承認也不行,那是自己騙自己。


    她願意跟這個男人分享一切,願意跟他同甘共苦,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男人的命。


    她跟他再沒有任何秘密,坦誠相見,成為了一個人。


    果不其然,從此以後,二毛就那麽堂而皇之住在了陶二姐哪兒。


    他被陶二姐金屋藏嬌了,啊不!準確的說是臥虎藏龍。男人藏女人叫金屋藏嬌,女人藏男人叫臥虎藏龍。


    女人每天照顧他吃喝,白天到地裏幹活,晚上迴來給男人做飯。


    吃過飯,兩個人就一起倒在炕上折騰。


    雖然幹一天活兒很累,腰酸腿疼,可每當想到家裏有男人,晚上可以得到舒暢,二姐覺得累一點也值了。


    二毛是上天賜給她的男人,是她快樂的工具,更是她以後美好生活的希望。


    她終於苦盡甘來,撥開雲霧見月明,擁有了一個普通女人應得的報償。


    到地裏幹活,她精神氣爽,扛著鋤頭趾高氣揚,步子邁得歡快極了,大老遠看到人就打招唿。


    “呀,四嫂,鋤地呢,你這莊家長得不賴啊。……這不是五妹子嗎?幹啥?迴娘家啊?呀,懷裏抱的是你的娃子吧?這娃子真俊。……前進叔,犁地呢?你家初九呢?這死小子,咋三四天沒看到他了,是不是進城去了?”


    陶二姐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活躍,臉蛋溜光水滑,紅撲撲好像剛摘下來的蘋果。


    可她怎麽也不知道,她跟二毛的那點事兒根本沒瞞得過梨花村群眾雪亮的眼睛。


    女人跟男人的苟且,早就在村子裏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她跟我爹打招唿,我爹老子低著頭紅著臉,隻是嗯嗯啊啊打馬虎眼。


    我坐在不遠處的推土機上,根本沒搭理她。


    因為從現在開始,二姐跟我已經不是同一條戰線了。


    她的心早跟老子的仇人二毛貼一塊去了。


    我知道二毛就在她哪兒,女人每天上工都鎖門,把二毛鎖在屋子裏,就是在防備我拗斷他的脖子。


    好幾次,都想直接闖進她家,把二毛揪出來,揍個半生不熟。


    可一想到女人是寡婦,老子是村長,會招來全村人的閑言碎語,所以就望而怯步了。


    陶二姐終於看到了我,趕緊巴結打招唿:“初九啊,你個混蛋,咋見到嫂子不吭聲呢?當上村長譜就大了?”


    我停下推土機,將腦袋探出了車窗,嗬嗬一聲冷笑:“嫂子,二毛在你哪兒過的還好吧?你告訴他千萬別露頭,最好在你炕上躲一輩子。隻要他敢邁出那個老宅子一步,老子必定剁了他!”


    陶二姐打了個冷戰,說:“初九,你何必呢。冤家宜解不宜結,要不晚上你來俺家,嫂子把你倆扯一塊,調和一下?”


    我說:“呸!想得美!你想玩兩燕雙飛啊?表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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