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小麗沒把二毛當男人。


    她隻是把他當孩子,當弟弟,當做一個出門打工,為老娘治病的鄉村可憐娃娃。


    女人天生的善良,讓她對這個不大的弟弟產生了惻隱之心,同時也降低了戒備心。


    她就是覺得二毛可憐。


    或許天下很多人的愛情,都是有開始的相互同情產生的。


    同病相憐,才會讓他們產生共鳴,找到共同的語言。


    看著二毛,小麗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由抽泣一聲。


    二毛問:“小麗姐,你咋了?”


    小麗說:“沒咋,你真可憐,手上還疼不疼?我為你拿張創可貼,貼上會好一點。”


    二毛說:“不必了,小意思,我這麽年輕,沒事的。”


    小麗說:“那怎麽行?別動。”


    女人說完,拉開旁邊的抽屜,拿出藥盒子,揭了一張創可貼出來,端端正正帖在了二毛的手掌上。


    一共貼了三張,上麵有三個大水泡。


    女人貼得很仔細,當時,二毛的嘴巴距離小麗的嘴巴隻有不到五公分。他的手指距離女人的胸口隻有不到三公分。


    隻要嘴巴一奴,就能挨到女人潔白的臉頰,手指頭一勾,就能抓上女人鼓鼓的白房子。


    可他還是忍住了,遏製了那種衝動。


    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很可能會迎來無情的巴掌,把女人逼急了,以後再也不會理他了。


    這種事情要循序漸進,就跟熬粥一樣,火候不到,熬出來的滋味就沒那麽香甜。


    創可貼貼好,二毛沒有久留,說:“小麗姐,俺走了。”


    “走吧,以後有啥困難,隻管來找俺,缺錢也來找俺,多的沒有,三五百還是沒問題的。幫你娘治病。”


    就這樣,二毛離開了小麗的屋子,再次迴到了窩棚裏。


    小趙跟小李不知道二毛在老板娘屋子裏幹啥,磨磨蹭蹭半個小時。


    二毛走進屋子,兩個壞蛋嗤嗤亂笑。


    “二毛,到老板娘哪兒去了?小麗咋樣?”


    二毛說:“挺不錯的,水泡挑了,小麗親手為我挑的。”


    “啊?真的?嘖嘖嘖……。”小趙跟小李羨慕地不行。要知道,這兩個小子同樣對老板娘渴盼已久了,就是沒膽子靠近。


    二毛一聽更來勁了:“不單單挑水泡,還差點親嘴呢。”


    “啥?都親嘴了?”


    二毛說:“不過,沒親到,還差一點,以後仍然有機會。”


    “可惜,可惜,早知道這樣,俺倆也該找小麗挑水泡。為啥受傷那個不是我?”小趙跟小李惋惜不已,恨不得一腦袋撞個窟窿,讓老板娘幫忙包紮一下。


    以後的幾天,二毛幹活很有力氣,總是在小麗的麵前故弄風情。


    小麗每天到麥田監督他們割麥,二毛也甩開膀子,做樣子給女人看。


    眨眼的時間,他到張老板家五六天了,麥子割了大半。


    割完麥子,所有的麥子要拉迴麥場打場,進行暴曬,高高的麥垛壘得很高。


    張老板家有牲口,還有馬車,有騾子,有自己的打麥場。


    可因為生意做得大,他完全沒把那上百畝地放在眼裏,所以割麥的時候,也懶得迴家看。


    這就給了二毛機會。


    一塊地拉完,再拉另一塊地,小麗也整天跟他們屁股後頭。


    女人對小趙跟小李很嚴厲,總是嫌他們幹活不好,這兒麥茬高,哪兒沒割淨,跟狗啃的一樣。就是對二毛好,還擔心他累著。


    甚至有天,二畝地割完,在地邊喝水的功夫,女人還為他擦汗。把小趙跟小李嫉妒地,哈喇子直流,能澆半畝麥田。


    他們不知道這個冬瓜腦袋賴利頭給女人使用了啥法術,為啥女人會對他如此厚待。


    更加不知道,二毛這次打的是悲情牌,博取了小麗的同情。


    半個月以後,越來越多的忙工加入進來,足足找了二三十個人。


    不過這二三十個人大多是本地的,不在老板家住。


    人多力量大,一百畝的麥田接連趕了十幾天,終於全部運進了打麥場,也晾曬好了。


    接下來就是趕著牲口碾場放滾了,小麗把其他的工人全部辭退,給他們結算了工資,隻是留下了二毛,小趙跟小李三個人碾場。


    小趙的牲口使喚得好,小李是揚場的好手。


    至於二毛,小麗完全是照顧他,想他多幹兩天,多掙錢,迴家給老娘看病。


    第二十天,麥場裏麥子開始碾壓,因為擔心遭到暴雨跟火災,所以幾個人幹脆睡在了麥場,不迴家了。


    傍晚,小麗帶著園丁,挑著飯菜,過來給他們送飯。


    女人站在麥場的那頭喊:“小趙,小李,二毛,吃飯了——!”


    三個人一聽,跟一群餓急的雞差不多,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今天做的是手擀麵,雞蛋鹵子麵條,這兩天你們受累了,多吃點。”


    小麗一邊說,一邊過來幫著三個人舀飯,還給二毛多加了兩個雞蛋。


    “二毛,你年齡最小,正長個子呢,姐姐照顧你,補補身子。”


    二毛說:“姐,我吃不了這麽多。”


    “吃吧,吃吧,你那麽胖,可別掉膘了,迴家俺嬸子埋怨我,說我虐待你。”


    二毛就端起碗,跟著小趙和小李蹲在了麥秸垛上,吸吸溜溜吃開了。


    女人沒走,看著他們吃。過了一會兒,二毛吃完了,飯罐裏的飯沒有了。


    女人問:“吃飽沒?”


    小趙跟小李說:“飽了。”


    “二毛,你呢?”


    二毛飯量大,真的沒飽,可不好意思再要,隻好說:“飽了。”


    這時候天色黑透了,女人說:“二毛,你來一下,俺跟你有話說。”


    二毛不知道女人有啥事兒,就跟了過來。


    很快,來到了一個麥垛的背後,兩個人站定,二毛問:“姐,啥事兒?”


    小麗左右瞅瞅,發現小趙跟小李沒跟過來,從懷裏掏出一張烙餅,塞到了他的手裏。


    二毛一愣:“姐,你這是……?”


    小麗說:“俺知道你沒飽,快吃,別讓他倆看見。”


    二毛發現那是一張油烙餅,裏麵放了雞蛋,油很大,味道很香,一下子填進了嘴巴裏。吭哧吭哧吞食起來。”


    女人問:“香不香?”


    二毛說:“香,姐,哪兒來的油餅?”


    小麗說:“特意做給你吃的,姐知道你年紀小,需要照顧,慢點吃,別燙著。”


    老實說,那一刻二毛真的有點感動,因為普天下除了他的老娘栓子嬸,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這樣對他好過。


    他也知道女人是同情,故意給他開小灶,這不叫愛情。


    他假裝感動,也假裝流淚,眼淚嘩嘩流出,一下子撲過來,將女人抱在了懷裏。


    “姐,你對二毛真好。不如,俺就叫你姐吧?以後,俺就是你弟。”


    這麽一抱,小麗更加心軟了,同樣擁著二毛說:“行,以後你就叫俺姐,俺就叫你弟,咱倆是一對苦命的人。”


    女人的感動是發自內心,而二毛的感動完全是占便宜。


    因為此刻的他把小麗抱在懷裏,兩隻手很不老實,在女人的後背上直劃拉。


    摸摸這兒,再摸摸哪兒,把女人的後背摸了個遍,哪兒都緊繃繃的,哪兒又都宣唿唿的。


    他感受到了女人身體的鼓脹,也貪婪地聞著女人身上的香氣。


    他一步一步循序漸進,一點點在將小麗的心征服,而且終於得逞了。


    兩個人不知道抱了多久,哭了多久才分開。


    小麗還幫著他擦了下眼淚,說:“幹活別太賣力,悠著點,畢竟正長身子骨呢,別跟他們一樣犯傻。放心,姐不會少你一分錢工資,結算的時候,還會多給你。”


    二毛說:“行,謝謝麗姐。”


    然後,兩個人戀戀不舍分開了。


    第三次邂逅,女人就給了他承若。不得不說,當時的小麗有點傻。


    但不可否認,二毛那時候也是真心的,完全被女人漂亮的臉蛋跟惹火的身材執迷了。


    他長大了,按照山裏的規矩,十九歲早該成親了,到了娶媳婦的年齡。


    而且他經驗豐富,在梨花村沒少踹寡婦門,刨絕戶墳,除了好事兒,啥事兒都幹。


    突破女人最後一道封鎖,是第二天的事兒,這個時候,已經是二毛來到將軍嶺第二十一天了。


    這天傍晚,張老板家的園丁走了,同樣迴家收糧食。


    保姆的老娘病了,也告假迴去幫著老娘診治,家裏隻剩下了小麗自己。


    所以做飯的工作,就落在了女人一個人的身上。


    地裏三個工人,輪流迴來吃飯,小趙跟小李先吃的,吃完就走了,最後一個迴來的是二毛。


    走進家門,天色黑透,二毛發現女人已經將飯擺在了院子裏的方桌上。


    看到他進門,小麗的臉色活泛起來,熱情招唿:“弟呀,吃飯了。”


    這是他倆的暗語,人多的時候,她叫他二毛,四周沒人的時候,她就直接叫他弟。


    二毛坐在了桌子前麵,這次是大米飯。


    工人比較勞累,吃不飽力氣不足,就不能幹活,所以小麗也舍得那點糧食。


    二毛說:“姐,你也吃,你也吃。”


    小麗說:“姐吃過了,你幹活累,多吃點。”


    女人一邊說,一邊將飯碗推給了他,發現有點涼,趕緊說:“哎呀,涼了,姐幫你熱熱。”


    二毛說:“不用,現在是夏天,不怕涼。”


    女人說:“那可不行,涼飯吃了要鬧肚子,生病了咋辦。”


    二毛一邊說著不用,一邊過來跟他奪碗,倆人拉拉扯扯。這麽一扯不要緊,小麗腳下一絆,沒站穩,猛地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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