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哭著跑的,但是沒有聽到哭聲。


    香菱十分疑惑,問道:“初九哥,翠花嫂子咋了?”


    我不以為然說:“誰知道,她不愛哭鼻子的啊,不曉得搭錯了哪根筋。”


    “是不是你得罪她了?”


    “我哪敢得罪她?”


    香菱抿了抿嘴:“那咱倆……繼續。”女孩子說著,又纏了過來。


    我趕緊把她推開了,被翠花這麽一攪合,啥情趣也沒有了。


    仔細瞅瞅香菱,果然衣衫不整,前胸開叉了,脖子下的肌膚一片嫩白。


    慢慢抬起手,幫她扣好了扣子,看到了女孩一臉的失望。


    “走,我拉你迴家。”上去扥了香菱的手,想把她送迴家去。


    女孩子就是一時之氣,送迴家就沒事了,至於她跟黃毛的親事,完全沒必要在乎。


    趙二敢胡來,老子就跟他拚了,決不讓香菱嫁到山外去。


    香菱卻撅著屁股不肯走,一個勁向後撤:“初九哥,俺不迴家,不走。”


    “那你想幹啥?成仙啊?”


    “俺想……跟你走,咱倆還是私奔吧,”女孩的臉上再次顯出乞憐之色。


    “胡鬧!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會那麽魯莽,走,迴家!我跟你哥講理去。”


    哪知道香菱身子一扭,竟然爬上了麥垛,一直竄到了麥垛的頂上,虎視眈眈看著我:“你別逼俺,把俺逼急了,立刻從這兒跳下去,摔死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真的害怕了,趕緊求饒:“姑奶奶,你到底想咋著?小心摔下來,我可賠不起!”


    香菱小嘴巴一噘:“俺就要你帶俺私奔,不私奔也行,你把俺送到城裏去。”


    “你……你到城裏幹什麽?”


    “俺要去打工,掙錢,自己養活自己,俺要靠著自己的雙手,創造屬於自己的未來。”


    “你胡鬧!胎毛都沒長齊,就想進城打工?被人販子拐走咋辦?”


    香菱說:“俺不管,俺就是要進城打工,你去送俺。”


    “你先下來行不行?”


    “不行!你不答應,俺就不下來!”


    我不得不妥協了,這個麥秸垛很高,足足十幾米,跟大山一樣,小姑娘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真摔出個好歹,原裝的零件,沒地方配去,對不起有義叔跟有義嬸。


    “那好,你先下來,我明天送你進城行不行?”


    香菱說:“不行!咱們立刻走,馬上走!”


    “可現在三更半夜,黑燈瞎火的,咋走啊?遇到野狼咋辦?”


    “俺不怕。”香菱還跟我杠上了:“有你陪著,就不怕狼群,狼群來了,讓他們先咬你。”


    我噗嗤笑了,她就是個孩子,也是個可愛的妹子,天真,爛漫,活潑,開朗,一身的野性。


    我被這股野性征服了,隻好說:“行!隻要你下來,我立刻領你進城,不過到城裏你咋辦?住哪兒?”


    “俺先住表哥家,俺姨母的孩子就住城裏,先安頓下來,然後找活幹。”


    看來香菱真的抱定了進城的決心,她是在逃婚,也竭力在避開哥哥趙二的追捕。


    我咬咬牙,再次衝她擺擺手:“那好吧,咱們現在就走,天亮就可以走出大山,上去山外的公路,到城裏,你給我來封信。”


    “噗嗤。”香菱這才笑了,從麥秸垛上出溜下來,故意砸在了我的身上。


    就這樣,我拉了香菱的手,踏上了出山的路,把趙二的妹子給拐跑了。


    心裏也是在賭氣,老子就是要拐跑你妹子,氣死你個王八蛋!


    抽水機也扔地頭不管了,加足了水,灌滿一箱柴油。


    這一方地很大,足足二三十畝,一時半會澆不完。


    我拉著香菱的手走出大山的那年,才十九歲,女孩子也隻有十八歲,離開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左右。


    天色不黑,月亮很好,皎潔的月光鋪了一地,前麵的山路看得很清楚。


    香菱的小手上傳來一絲溫熱,綿綿軟軟,特別的舒服,女孩子的香氣也在鼻孔裏飄來飄去。


    正是山花爛漫時,仙台山一年一度的鮮花盛開了,爭芬鬥豔,紅的,白的,紫的,黑的,一團團一簇簇煞是好看。


    可惜是夜晚,如果趕在白天,還可以看到無數的蝴蝶飛來飛去,時而鑽進花叢,時而忽閃出來,翩翩起舞。


    還可以看到山坡上鬱鬱蔥蔥的梨樹。每年的春天,首先開放的是梨花,漫山遍野一片雪白,將整個大山籠罩在雲霧繚繞的仙境裏。


    山上的梨樹不少,秋季的梨子也特別甘甜。


    隻可惜山裏沒有路,根本運不出大山,人也吃不完,隻能眼睜睜看著爛在地裏頭,剩下的隻能用來喂豬。


    仙台山是神山,傳說,這兒是三個神仙奶奶修煉成仙的地方。我們這兒的老人管三個神仙稱作大奶奶,二奶奶,和三奶奶。


    她們是封神演義裏趙公明的三個妹妹。


    大山頂上還有一座廟,也被人稱作奶奶廟,裏麵供奉了三個神仙奶奶的泥胎神像。


    奶奶廟的香火很旺盛,每年都有虔誠的善男信女爬上大山,去廟裏燒香許願。


    不過現在,奶奶廟已經破敗不堪了,因為沒錢修繕。


    山裏人很窮,成千上百的人出去打工,隻要走出大山的,很少有人迴來。


    山裏的姑娘也留不住,長大以後同樣紛紛進城找工作,或者幹脆嫁給城裏人,出去的也沒有一個迴來。


    所以,梨花村又被人稱作光棍村,大多數的小夥子都娶不上媳婦。-


    也被人稱作寡婦村,因為成家以後的男人,走出大山討生活,把女人留在家裏,她們就成為了留守女人。


    留守女人的命是非常淒苦的,她們不但要播種,收割,澆地,施肥,還要照顧孩子,贍養公婆。


    白天還好點,幹一天活,累個半死,就啥也不思不想了,可晚上卻非常難受。


    很多留守女人獨守空房,寂寞難熬,想男人想得不行。


    有的女人學會了玩自、摸,天一黑就紮進棉被,翻來覆去睡不著,身子一個勁地亂挺。


    挺過來,再挺過去,身上的衣服就不見了……她們抱著枕頭,在炕上翻滾,將枕頭當做自己男人。


    腦子裏也紛紛癔想,跟男人蕩漾一千次,一萬次,直到唿唿喘著粗氣,渾身顫抖,雨過天晴的舒暢彌漫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方才作罷。


    自、摸成為山裏女人聊以慰藉最重要的排解方法。


    也有的女人實在熬不住,不顧名節偷人養漢子的,所以梨花村的風情韻事源源不斷。


    趙二的女人孫桂蘭,就成為了仙台山風情韻事的代表人物。


    有人這樣說,趙二出門打工兩年,跟孫桂蘭相好的男人足足有一個加強連。


    在我看來那是胡扯,山裏哪有那麽多男人?不都進城打工去了嗎?


    這同樣是謠言,她倒是想跟一個連的男人上炕,可沒那個機會……抱床幫還差不多。


    今天,趙二的妹子香菱也要出山去打工了,我的心理不是個滋味。


    香菱一走,梨花村又少了一個漂亮的村花,小夥子們又少了一個找媳婦的機會。那無意是梨花村的損失。


    而且我覺得,香菱這一走,估計跟其他姑娘一樣,再也迴不來了。


    進城以後的女人,紛紛被外麵的世界耀花了眼,誰還看得上山裏的泥腿子?


    一路上,香菱都是蹦蹦跳跳,歡快地像隻燕子。


    她問這問那兒,小嘴巴也喋喋不休:“初九哥,俺就要走了,你想俺不?”


    我說:“想,咋能不想。”


    “俺也會想你,初九哥,不如咱倆就這樣私奔吧,走得遠遠的,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男耕女織,生一大堆兒子。”


    我說:“我不走,而且一輩子不會離開仙台山,因為我爹在這兒,娘在這兒,嫂子在這兒,根也在這兒。這兒有我撒過汗水的土地,這兒有我相濡以沫的親人,這兒有我永遠放不下的希望……。”


    “初九哥,你咋恁傻?你有文化,有頭腦,那麽聰明,為啥要死守在仙台山?到山外發展,才有更大的空間。”


    我說:“山外的世界不適合我,離開仙台山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我們應該利用自己的雙手創造自己的未來,把家鄉建設得更美好。


    香菱,你放心,初九哥早晚會出人頭地,讓全村的人都過上好日子,到那時,我會把你請迴來,跟著我一起享福。”


    香菱瞪著大眼聽著,閃出了淚珠,一下子又抱緊了我:“初九哥,俺就是喜歡你有誌氣,好,俺等著,等著那一天,下次俺迴來,風風光光嫁給你,俺要坐八抬大轎,吹吹打打,眾目睽睽下成為你的女人……俺還要跟你生孩子,生一大堆孩子……。”


    不知道心裏啥滋味,酸酸的,就是舍不得香菱走。


    當然,也沒打算跟她生孩子,至於跟誰生,那是以後的事兒。


    香菱又不老實起來,一隻手抱著我的腰,另隻手劃過胸前的扣子,將小手伸了進來。


    那隻小手很不聽話,上下左右直嘩啦,兩個身子也越貼越緊,弄得我渾身直癢癢。


    女孩的聲音有點呢喃:“初九哥,俺想了想,還是把身子給你吧,就在這兒……這樣你就跑不掉了,俺也跑不掉了,當做咱倆是定親……。”


    不是哥們裝逼,關鍵是太熟,下不去手啊。


    盡管身體跟著了火一樣,還是把她的小手拉了出來:“香菱,別介,不如等你迴來,我一定八抬大轎娶你……洞房的那一天,你是幹淨的,我也是幹淨的,兩個幹淨的身體跟靈魂一起碰撞,才能閃出絢麗的花火……。”


    香菱一臉失望之色,她說:“那……俺摸摸行不行?隻是摸摸,沒有其它。”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因為我倆相親了,也親嘴兒了,在山裏人的眼裏,親過嘴兒就是夫妻了。


    夫妻之間摸摸,沒啥大不了的。


    我點點頭,香菱一聲嚶嚀,兩隻手就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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