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香菱的臉蛋氣得緋紅,冷不防就出手了,猛地撲過來,雙手抱了我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她的嘴巴已經貼了上去。


    這一次真的親在了嘴巴上。


    當女孩子的嘴唇跟我的嘴唇碰觸的一刹那,一道閃電在頭頂上炸響,劈中了我的全身。馬上驚呆了……。


    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感覺,那種滋味難以形容,蜜糖一樣,是甜的。還有一絲酸酸澀澀的味道。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怎麽辦,整個人僵立在了哪兒……。


    身體裏所有的熱血開始狂湧,一下子湧進心髒,衝向了腦海,眼前一陣陣眩暈。


    不僅僅唿吸停止了,心跳停止了,大腦裏也一片空白,臉頰發熱發燙。


    就這樣,十九歲少男的初吻被姑娘奪走了,十八歲少女燦爛的初唇,也被一張無情的大嘴摧開了。


    我的喘氣急促起來,香菱的喘氣也急促起來,四片純潔的嘴巴碰撞,閃出了第一次璀璨的火花。


    不知道過了多久,腦袋才被香菱鬆開,嘴巴也離開了,吧嗒,傳出一聲拔瓶塞的脆響。


    香菱問:“這次應該算數了吧……?”


    我蹬蹬後退兩步,還是沒有明白過來。就這麽被人親了?原來親吻是這個樣子的……。


    也沒有傳說的那麽神秘啊?


    香菱不比我好多少,臉蛋同樣紅透,像十月裏的烘爛柿子。


    女孩子的胸口鼓動得更厲害了,顫抖得也更厲害。


    她說:“初九哥,咱倆相親了,也親嘴了,從今以後,俺就是你的人了,不單單身體是你的,靈魂也是你的……今天,俺哥又帶人跟俺相親了,他是城裏人,明天就會帶俺走……不如,咱倆私奔吧。”


    轟隆隆,又一個炸雷在頭頂上炸響,我打了個冷戰:“你說啥?私奔?”


    “是啊,私奔,咱倆一起逃亡,到山外去,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老半天沒明白過來,因為我還在迴味剛才親吻的感覺……那種滋味十分的奇妙。


    到底奇妙在哪兒,沒弄清楚。


    “別介,香菱,私奔可不是小事情,你別魯莽。”


    香菱出的這道題讓我十分作難。為啥要私奔?來得那麽突然,我還啥也沒準備好呢。


    “咋?你不樂意?咱倆有手有腳,餓不死的……。”女孩抓住了我的手。


    我竭力壓抑著那種悸動,腦子裏想理出一個頭緒,有點亂,失去了方寸。


    “香菱,千萬別,私奔以後,你爹咋辦?你娘咋辦?還有我爹我娘,我嫂子翠花咋辦?就這樣走,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盡管身體跟靈魂已經被女孩的熱吻征服,可我畢竟是男人,頭腦比較清醒,有自製能力。


    “初九哥,那你說咋辦?你不帶俺走,明天俺就是別人的女人了,以後再也看不到你了……。”女孩不由分說,又一腦袋紮了過來。


    這一次,她抱上了我的腰,臉蛋貼在了我的胸口上,淚珠一串一串滴下,弄濕了我的衣裳。


    她的身體是溫軟的,孱弱的,也是顫抖的……好像一隻可憐楚楚的貓。


    她把我當做了世界上唯一的救星,那麽信任,那麽依賴,真的被震撼了。


    “香菱,不能啊,咱們不能走,因為我們沒錯,應該學會反抗,應該跟你哥說不!他沒有資格支配你的婚姻,你不能嫁出大山。”


    “可是……初九哥,俺哥很霸道的,強得很,俺根本拗不過他。要不……俺把身子給你吧,生米做成熟飯,不答應也由不得他……。”


    我心裏又驚又怕,嚇死也不敢。


    這是要拚命的節奏,隻要占有了香菱的身子,擺明是跟趙二結下了怨仇。那小子不將老子亂刃分屍才怪?


    犯得著跟他拚命嗎?再說到底喜歡不喜歡香菱,自己都不知道。


    兩次親吻,都是女孩主動,我完全是被動。


    可不親也親了,這東西又不能退貨。


    山裏人明白女孩的名節有多重要,親一口,那是一輩子的事情,表明這女孩的一切,都是要負責的。


    我不想碰她,想把她推開,然後去找趙二評理。


    可香菱有點迫不及待,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初九哥,俺真的稀罕你,其實你也稀罕俺對不對?……既然咱倆都稀罕,那就在這裏,俺把身子給你吧……先斬後奏,氣死趙二那王八蛋……。”


    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腦子再次不停使喚了,心髒的跳動忽然到了極限。


    香菱的胸口溫酥綿軟,根本就無法抵製那種引誘。


    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腦漿子好像一下子沒有了,被人瞬間挖空了,整個身體騰雲駕霧一般,飄過來蕩過去。


    根本不知道香菱是怎麽把我推倒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扯下自己衣服的,兩個人倒在了麥秸垛上……。


    打麥場就在水塘的不遠處,高高的麥秸垛堆積如山。


    這些麥秸都是去年打場以後,小麥脫粒剩下的秸稈,又宣又軟,比家裏的炕還舒服。


    每年的五月,村子裏的小麥收割,會被拉進這個公用的打麥場。


    揚場放滾以後,麥籽被收迴家,剩下的麥秸就沒用了,但卻是牲口最好的飼料。


    牲口吃不完的麥秸,就用來漚肥,或者高高堆積起來,盤得又圓又大,仿佛一座座巍峨高挺的大山。


    一堆堆的麥秸垛連綿不斷,從打麥場的這頭一直綿延到那頭。


    小時候跟小夥們捉迷藏,這兒是我們玩耍的天地。


    同時,也是那些青年男女偷偷約會的戰場,很多忍不住寂寞的男女在這兒打過野戰。


    從前,覺得打野戰那是別人的事兒,今天卻發生在了本人的身上。


    簡直不敢相信。


    今天是十五,月亮很好,月光下,我發現香菱的臉蛋像八月的石榴,顯出一股莫名的嬌羞。


    衣服早已敞開,她的手抓著我的手,向著自己的衣服裏麵悄悄延伸……。


    女孩的身體也像一條綿軟的水蛇,柔弱無骨,慢慢扭曲。粉紅的襯衣撕裂開來,兩隻展翅高飛的鴿子撲撲楞楞鑽出窩窩……。


    長這麽大,平生第一次看到女孩羞於見人的一切,皎潔的月光將她映襯得越發動人。


    她扭了扭,細長的腰肢就綻露出來,冰雕一樣的肌膚仿佛草原上的羊群那樣潔白無暇。


    強大的電流一次次劈中我的大腦,身體,靈魂……精神殿堂的大柱在那一刻轟然倒塌。


    我覺得所有防線被全部擊潰了,感情的潮水猛地決堤了,整個人好像驚濤駭浪裏一葉顛簸的孤舟,一會兒被拋上高高的浪尖,一會兒被摔下深深的幽穀……根本就是身不由已。


    沒有男人可以抵製這種引誘,情不自禁低下頭,吻在了她的嘴唇上,將香菱裹在了身下……。


    那一刻,我意亂情迷。


    那一刻,我身不由己。


    那一刻,我為她忘乎所以。


    那一刻,我豁了出去,打算揭開了香菱人生從女孩變成女人的第一頁。


    這時候,就是天塌地陷,世界滅亡也不在乎了,那邊親爹被人槍斃也顧不得了,愛斃讓他們斃去,


    隻有一個念頭,我要珍惜眼前的女孩,好好愛她,照顧她,憐惜她,疼她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可就在我把香菱裹入懷裏的那一刻,還是出事了,不該發生的發生了。


    不遠處傳來一聲唿喊:“初九,你在哪兒啊?在不在打麥場啊?”


    臥槽!是翠花,機靈靈打個冷戰,一下子從草垛上坐了起來,傻愣愣看著香菱。


    香菱也聽到了唿喊,知道翠花為我送飯來了,女孩子慌亂地像風雨裏的樹葉,趕緊用衣服遮掩了身體。


    “初九!死小子,跑哪兒去了?你吃不吃飯?不吃飯餓死你!”翠花好像生氣了,聲音惡狠狠的。


    很明顯她啥都看到了,看到了慌亂不堪的我,也看到了衣衫不整的香菱。


    傻子也明白我倆在這兒幹啥。


    我的臉騰地紅到了耳朵根,香菱的粉麵也羞得無地自容,瞬間躲在了我的背後。


    “你倆……你倆在這兒幹啥?”翠花幾步跨過來,眼睛瞪著香菱問,那樣子好像要吃人。


    我問:“嫂子,你咋來了?”


    “廢話!我給你送飯。吃不吃?不吃拉倒。”


    我說:“你咋不在抽水機跟前等我,我一會兒會過去的。”


    翠花說:“我害怕你掉水塘裏淹死,關心你行不行?想不到你倆在這兒……幹見不得人的事兒……知道不知道羞恥?”


    香菱一聽不樂意了,從我身後閃了出來,跟翠花分辨:“嫂子,俺跟初九哥相親了,是自己人了,有三媒六證,早晚是夫妻,隻不過把該發生的事兒……提前了幾天而已。”


    翠花眉毛一挑:“你還有理了?一天沒成親也不是夫妻,不是夫妻就要守規矩,你還沒進我們家的門呢?”


    香菱衝翠花吐了吐舌頭:“早晚還不得進?放心,你早晚是俺嫂子?”


    翠花眼睛瞟向了我,怒道:“剛才,你倆都幹啥了?發展到哪一步了?”


    “……”我無語,發展到哪一步,管你啥事兒?你是我嫂子,又不是我娘?


    “初九,問你呢?”翠花覺得分量不夠,又補了一句。


    我說:“也沒啥,就是……摸了摸小手,親了個小嘴兒。”


    啪嗒一聲,翠花手裏的籃子掉在了地上,氣唿唿扭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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