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臉上怒色稍霽,頷道:“林教頭說的甚是有理,既已兵至此處,斷不可無功而返。”


    這時,有小校進來稟道:“營外有兩個僧人求見。”


    晁蓋問道:“他是何處僧人?”


    小校迴道:“隻說是附近寺廟的,小的再問,他卻不肯細說,定要親自麵見頭領才。”


    晁蓋道:“既然如此,你且去引他進來。”


    沒過多久,小校引了兩個僧人來到大帳前。那倆僧人一見到晁蓋便跪在地上告到:“小僧是曾頭市東麵法華寺的僧人。‘曾家五虎’為惡鄉裏,平日也常來法華寺騷擾,索銀要金無所不至!小僧盡知曾頭市的虛實,特來拜請頭領入去劫寨。若能剿除惡人,也是鄉裏大幸。”


    晁蓋聞言大喜,請起兩個僧人,取出酒食相待。眾將也大多歡喜,隻有林衝勸道:“哥哥,這兩人來的蹊蹺,其間必定有詐。”


    晁蓋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梁山素來秉行仁義之道,所到之處並不擾民。他兩個與我無怨無仇,何故要來賺我?兄弟休要多疑,誤了大事。今夜我自去走一遭。”


    林衝苦勸道:“一定要去時,分小弟一半人馬前去劫寨,哥哥領軍在外接應。”


    晁蓋道:“我不自去,誰肯向前?你留一半人馬在外接應。”


    不待林衝再勸,晁蓋自顧的點了劉唐,唿延灼,三阮,歐鵬等十位頭領。早早埋鍋造飯,全軍飽食。隻等夜色降臨,馬摘鈴,人銜枚,便悄悄的跟在兩個僧人身後直奔法華寺。


    夜幕下一座古寺靜悄悄的矗立在陰暗之中。晁蓋跳下馬,進到寺內,卻沒見到其他僧人,便問道:“這麽大個寺院為何沒見僧眾走動?”


    那倆僧人道:“不堪曾家惡人騷擾,都還俗歸去了。隻剩幾個長老在塔院居住,平素都不出來。頭領且讓兵馬在寺內暫歇,待的時間更晚些,那曾家賊子防備鬆懈之時,小僧便引頭領去劫那廝的寨。”


    晁蓋道:“那廝營寨紮在何處?”


    僧人道:“他有四個寨子,隻有城北的寨子是曾家兄弟自家駐紮,隻要劫了這個寨子,其他三個便沒甚要緊。”


    晁蓋又問:“什麽時候去。”


    僧人道:“如今隻是二更時分,且等到三更再去。”


    眾人靜靜的在寺內等著。寺外的更鼓聲經過了兩次,再也不見過來,僧人便道:“三更已到,料那廝寨中已經睡熟了。小僧便在前麵引路,頭領隨後跟來。”晁蓋招唿眾將上馬,引軍出了法華寺,跟在兩個僧人後麵。


    夜晚濕氣甚重,蒙蒙的霧氣彌漫在空中,借著微弱的星光,眾人隻能看清兩步以內的情景。大軍默默的行進不到五裏,進到一處林子中。忽地,兩個僧人在前麵轉彎處一轉,待後麵的軍士跟上,早不知到哪裏去了。軍士頓時不知所措,連忙報告前軍頭領唿延灼。


    唿延灼久經戰陣,聽說兩個僧人不見了蹤影,便心知不妙,立即止住前軍,著人到中軍報與晁蓋知道。


    晁蓋一聽,也知道中了人家計謀,來不及追悔,急令大軍從舊路返迴。剛走不到百步,四下裏金鼓齊鳴,喊聲震天,四方望去到處都是火把,不知有多少人朝這邊殺將過來。


    眾將忙護著晁蓋奪路而走,好不容殺了出來,,隊伍已被曾家軍馬衝的七零八落。晁蓋領著一小撥人馬,急急的向前跑了一段,才轉過兩道彎,又見一彪軍馬撞過來,一陣亂箭當頭便射。晁蓋左支右擋,慌亂之間,肩上早中一箭,翻身撞下馬來。好在劉唐,三阮,白勝五個頭領一直緊緊跟在他身邊,這時見兄長落馬拚死殺過來,將他護在中間。


    劉唐舞著鋼刀,將當麵射來的數支利箭打落,覷得空隙來到晁蓋身邊,一蹲身將晁蓋拉到背上,大喊一聲:“哥哥抱緊我,小弟帶你殺出去。”


    晁蓋急忙喊道喊道:“兄弟快放我下來,隻是肩上中了一箭,妨不了事。”


    劉唐卻不理會,隻是埋頭往外衝殺,眼看周遭敵人越來越多,村外又是一陣殺聲傳來。晁蓋大喜道:“林教頭領援軍來接應了,兄弟往那邊衝。”


    話剛落音,一將領著數十騎兵殺散前麵的敵軍,來到眾人跟前,問道:“天王何在?”


    晁蓋從劉唐背上爭脫下來答道:“晁蓋在此。穆弘兄弟趕緊殺散敵軍,接應後麵的兄弟出來。”


    那將正是沒遮攔穆弘,他見晁蓋從劉唐背上下來,眸子裏閃過一絲異色,忙的下馬道:“哥哥,可有受傷?”


    晁蓋笑道:“兄弟休要擔心,隻是肩頭中箭,非是什麽了不得的傷。兄弟趕緊領軍去接應後邊的兄弟。”


    穆弘忙道:“林教頭已經殺散擋路之敵,領兵去接應後麵的兄弟了,小弟這就護送哥哥迴營療傷。”


    晁蓋還要拒絕。劉唐心急,不由分說,將他扶上穆弘的坐騎,道:“穆弘兄弟護著哥哥便去,我們再去廝殺一陣。”


    穆弘從手下那裏要過一匹坐騎,翻身上馬,對劉唐等人道:“兄弟放心,小弟定將哥哥安然送迴營中。”


    劉唐等人拱一拱手道:“有勞兄弟了。”又轉身向敵軍叢中殺去。又廝殺了一陣,林衝接應了唿延灼,歐鵬等人已經殺出來。


    林衝見了劉唐,當頭便問:“天王哥哥何在?”


    劉唐道:“已由穆弘兄弟護送迴營去了。”


    林衝道:“那便好,我等也即刻迴營。”


    眾人合兵一處,打起火把,攙扶著受傷的兄弟迴到營中。途中劉唐不禁念道:“方才亂軍之中,天王哥哥不慎中了賊人暗箭,現在不知如何了。”


    林衝大驚問道:“哥哥傷勢如何?”


    劉唐道:“哥哥隻說肩頭中箭,沒甚大事。到底如何,慌亂之中,俺也不曾細看,不過俺看他在馬上行動如常,應當無事。”


    林衝按下心中的不安,又加快了幾分度朝大營趕去,迴到營中,不及安頓軍馬,隻交待了唿延灼,徐寧,自己匆匆走進中軍帳。卻見穆弘正在帳中記得團團轉,晁蓋則躺在榻上,一動不動。林衝大驚之下,一把抓住穆弘問道:“哥哥不是肩頭中箭嗎?為何這般嚴重?”


    穆弘神色沉重,從桌上拿起一隻羽箭遞過來,道:“哥哥為了不影響軍心,隻說肩頭中箭。小弟迴到營中,才覺哥哥這箭卻是中在了麵頰上,等小弟覺,哥哥已是人事不醒。小弟隻好將哥哥安置在帳中,拔出箭,敷上了金創藥,眼見的哥哥還是無有好轉,正在急哩。”


    林衝忙湊到榻前,隻見晁蓋臉上確有一創口,周圍的皮肉已然烏黑浮腫,隱隱還能嗅到一絲腥臭。


    這時劉唐等人也進了大帳。劉唐一看到晁蓋的狀況,立時大怒,揪住穆弘的前胸大吼道:“明明是肩頭中箭,怎麽到你手中就變成臉頰了?”


    穆弘漲的滿臉通紅,也吼道:“我怎地便知道。你自在陣前護衛不力,卻來怪我。”


    劉唐更怒,舉起鐵拳就要砸到穆弘臉上。旁邊的黃信,燕順連忙攔腰抱住,連聲道:“兄弟息怒,有話好好說。”


    林衝也迴過神來喝道:“劉唐!休要胡來。正是緊要時刻,怎容得自己內杠。若還要生事,休怪軍法無情。”


    劉唐怒眼圓睜,還要說話,卻被三阮兄弟捂住了嘴,拖到一旁。這時唿延灼拿起那隻箭,放到等下道:“大家請看。”


    眾人湊過去一看,隻見箭上刻有“史文恭”三個篆字。唿延灼又指著箭頭道:“箭頭上隱隱泛著藍芒,聞之有腥臭味,顯是一隻藥箭。我等出征在外,軍中沒有大夫,以我之見得盡快送天王迴山醫治。”


    眾人皆點頭稱是。此時帳中以林衝為主,眾人看都那眼光看著他。林衝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等折損了許多人馬,不打破曾頭市也無顏迴去,我看就讓劉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白勝五位兄弟先護送哥哥迴山,我等繼續在此尋機攻打。”


    眾將也都沒意見,於是做了一頂軟轎,讓晁蓋躺在上麵,著劉唐,三阮,白勝領人連夜送迴梁山。


    孰知,劉唐等五人,前腳剛走。大營四周又火光四起,無數兵馬從四麵八方殺來。營中梁山諸人本就剛輸了一陣,士氣低落。這時敵軍殺來,更是抵擋不住,沒奈何林衝等人隻好領軍突圍殺出,也朝梁山方向奔去。


    “這是一些建立秘碟組織的方法,不一定全都適用,樂小哥你拿去與周金,周土一道參詳,盡快將青龍寨秘營組建起來。”朱明從案桌上拿起一本小冊遞給立在跟前的樂和。冊子裏是他這些天費盡腦汁,迴憶起來的一些在網上看到的建立間諜情報組織的方法。


    樂和微笑著接過冊子,道:“小弟定不辱使命。”


    朱明又道:“秘營建立以後,不要局限在水泊周圍,有機會就要向附近州縣擴張,至少濟州,東平府兩地需要盡快的派人打入。朝廷若是派兵來圍剿梁山,這兩地必會是糧草輜重的囤積之地。一旦有風吹草動,我們才能提前應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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