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醫者父母之心,徐仁見朱明招唿,立刻就過來了,這對母女的傷並無大礙,隻是樹枝劃傷和摔傷,並非豹子咬傷,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開了藥方,遞給這對母女。


    朱明見如此說,也不好強給人家錢,道:“你家孩子受到了驚嚇,還是盡快迴家休息吧。”


    這女人拜謝過朱明和李雲、徐仁等人,扶著女兒迴家了。


    李雲看著李逵說:“鐵牛啊,聽說你從鄆城從軍了,學好了,還真不容易啊。”


    李逵白了他一眼:“哼,不僅僅學好了,我現在還是個都頭呢。”


    哪裏知道李雲並不生氣,李雲道:“當上都頭好,好好幹吧。跟著朱團練混個前程。”


    地上兩頭花豹中箭受傷未死,看樣子還有救。李雲對朱明說:“朱團練好箭發,這兩頭花豹兇悍的厲害,但是生的好皮毛,豹皮雖然比不得虎皮值錢,但也能賣幾十貫錢,朱團練讓人處理一下吧。”


    朱明道:“既然未死又何必殺生呢,不過這傷人的花豹自然是不能留在山裏了,前些日子陽穀有兩頭老虎吃人,讓我抓起來,建了園子關起來了,正巧把這兩頭花豹也關進去。”


    李雲道:“朱團練自便。”


    朱明見李雲衣著破舊,想來也是家庭貧困,但是如此大花豹殺了又可惜,當即道:“你家應該在這裏不遠吧,我們這一路行來甚是口渴,還望討口水喝。還有這兩頭豹子也不能捆綁了走,需要采購兩個大木頭籠子,你也幫我們找家木匠鋪。”


    李雲實在想不出有什麽拒絕的理由,都是爺們,去家裏喝口水都不行?


    李雲笑道:“草舍簡陋,朱團練不嫌棄就好。”


    鮑旭和光頭強過來把兩隻受傷的豹子用衣服抱住腦袋,捆紮了個結實,放到了馬車上麵。徐仁一看馬車上有兩頭豹子,自己也不敢做了,幹脆下來自己走。


    李雲家在縣城西門門的一個村子,叫做李家村,原來李雲做都頭的時候在城裏有房子,後來李雲不當都頭了又不會別的營生,就迴到了村子裏。


    李雲家在村子裏還算得上中等人家,六七間瓦房,青磚的院牆。


    李逵道:“謔謔,這院子比俺家的強多了。”


    李雲說:“這都是以前當都頭的時候俸祿建的,現在不行了,沒了差事,又不會務農,快吃不上飯了。”


    李逵對李雲有成見,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解開的,朱明讓李逵領了鮑旭光頭強去村裏找個木匠鋪給兩隻花豹做籠子。


    朱明、呂方、徐仁三人跟著李雲去他家中休息。李雲的媳婦正給孩子縫補衣服,見來了外人連忙收起衣服過來見禮,然後才叫了孩子去後院了。


    客廳裏家具簡陋,眾人落座,李雲親自給朱明等人沏茶,居然茶葉加了金銀花。徐仁道:“金銀花去火,但是容易傷脾胃,不宜長期飲用。”


    朱明介紹說:“這位是徐大夫,醫生高明的很。”


    李雲眼前一亮,對朱明說:“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朱團練能否答應。”


    朱明笑道:“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說,能幫助的我不會吝嗇的。”


    “我想請這位徐大夫給我母親看看病,診費依例拜納。”李雲說。


    朱明看看徐仁,徐仁點點頭。


    “還請把令堂請到客廳來吧。”徐仁說。


    “好,好,還請稍等片刻。”李雲說著去了裏屋,和妻子一起把一個五十多歲的婦架了出來,這婦人隻有半邊身子能自由活動,口眼歪斜看起來非常的痛苦。


    徐仁號脈,檢查病人,許久才說道:“令堂這是中風之症,半邊身子已經不能動了。這病恐怕最少有一年之久了。”


    李雲道:“徐大夫真神人啊,這病剛好一年,請了好幾個大夫也沒治好,不知道徐大夫能否治好。”


    徐仁搖搖頭:“這病難治,大難題。不過可以一試。”說罷拿過隨身帶著的醫藥箱,從一個精致的盒子裏拿過一包銀針。一根接著一個根的插在了李雲母親的頭上,不一會兒一腦袋全是針了,像個刺蝟一樣,怪嚇人的。


    李雲也不敢出聲,靜靜的唿吸,隻是扶著母親,額頭上都見汗水了。許久,徐仁才收迴了針,問:“老夫人,感覺怎麽樣。”


    “感覺好多了。”


    李雲大吃一驚:“娘,你能說話了。”


    “啊,是啊,突然就能說話了。”李雲娘自己也吃驚。


    李雲道:“徐大夫醫術真高明,這麽說我娘的病能治好了?”


    徐仁搖搖頭:“如果發病時候遇到我,能有九成把握治好。現如今病的時間過久,隻能說試試,現在隻是初步打通了經脈,能說話了。再配合以藥物,有個十天半月就能架著拐自己走路,如果想要完全脫離拐杖那就看令堂的造化了。”


    李雲很高興,高興的是老娘的病有救了,但是也很為難,這徐仁大夫隻是路過,吃茶之後就要走,這可怎麽辦,而且徐大夫醫術這麽高明診費肯定不會太便宜,家裏已經沒什麽可賣的了。


    朱明察言觀色,很快明白了,這李雲是個混血兒,雖然一身好武藝,但是並不懂其他的營生,離開了衙門的差事李雲連生活都困難。


    當即朱明道:“你娘親這病很嚴重了,老人家才五十多歲,總不能一直這樣吧。聖人有雲為人子女當盡孝心。”


    李雲歎息道:“哎,我也想治啊,可是我堂堂七尺男兒沒有事情做,哪裏有錢拿藥看病啊。”李雲都要哭了,有道是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話可不是瞎說的。


    朱明說:“李兄切莫悲傷,我鄆城那有醫館,看病吃藥價錢很便宜,李兄可以過去住。”


    “這,合適嗎?”李雲說。


    朱明道:“李兄這一身本領,尋常三五十人難近身。如此好武藝埋沒在草莽豈非可惜了。鄆城縣正需要一位好都頭,不知道李兄是否願意啊。”


    李雲很吃驚,就連朱明旁邊的呂方也很吃驚,鄆城縣內巡邏的有三位了,李逵、朱彰、朱然。城外有劉唐、牛皋騎兵巡邏。


    李雲說:“這,這合適嗎。李逵不是鄆城的步兵都頭嗎,讓我過去了他還不得給我急眼啊,再說我有異族血統。朱團練不在意這個嗎?”


    “現在城內有三步兵輪流巡邏,隻是最近越來越忙了李逵要抽調出來,不在城內巡邏。朱然調去商貿城巡邏,李兄過去帶五十人和朱彰一起負責城內治安巡邏,說起辦案子你比朱彰要豐富的多,所以還是很合適的。至於的異族血統問題也不算個事情,都是祖輩上傳下來的,想來你的祖上應該是歐洲人吧。”


    李雲大吃一驚:“朱團練知道歐洲?”


    “知道,那裏有個很強大的國家叫做羅馬帝國,羅馬國家強盛軍力龐大,羅馬貴族喜歡角鬥。”


    李雲說:“正是那裏,我爺爺是羅馬南部的一個小部落的勇士,在跟羅馬的交戰中被羅馬人俘虜,在羅馬角鬥場裏格鬥。後來被一個大宋的商人看中,買了下來了。輾轉來到大宋,這個商人就是我奶奶的父親。奶奶的父親看我爺爺武藝好,有愛勤奮好學,就把奶奶嫁給了爺爺。到了我這是第三代,雖然是海外夷人,但是一直以大宋禮儀,現在是個不折不扣的漢人。”


    “你可會說羅馬話?”朱明問。


    李雲說:“會說,我爺爺傳給我了我父親,我父親又傳給了我,隻是到了我這一代就我一個,好幾年沒說羅馬話了,漸漸的都要生疏了。”


    朱明大喜道:“我那裏有海貿的商隊,等過些年要去羅馬進行貿易,正發愁找不到通事呢。”


    李雲說:“那沒問題,基本的話我還是都會的。”


    當即朱明道:“那就這麽說定了,你處理一下家事,等過些時候去鄆城當差就是了。”


    朱明安排呂方給了李雲五十兩銀子的安家費,徐仁也給李雲母親開了藥方,不過這些藥如果在沂水買價格會很貴,不如等幾天迴鄆城拿藥。


    李雲當即表態也就是這兩三天的時間就處理好家裏的事情就趕奔鄆城,李雲再三謝過朱明和徐仁。


    李逵鮑旭也早買好了木頭籠子,隊伍繼續趕路,前麵不太遠就是養殖場,隻是朱明考慮豹子嚇到了養殖場的豬,當即讓光頭強看守豹子留在了前麵的一家客棧裏等候。


    這是一大片荒山改建的養豬場,看麵積最少有兩千畝的麵積,但是隻養著五百來頭種豬,和三四千頭豬仔。


    朱明遠遠的指著前麵一座小山對徐仁說:“這片山都是養殖場的,規模不小吧。”


    徐仁道:“從來沒想到養個豬要辦這麽大規模,來鄆城隻看到過養鵝廠,鋪天蓋地的上萬隻鵝,密密麻麻的在水上白的晃眼,到了這裏又是一座山養豬,真是好氣派。怪不得朱團練要親自過問養豬的事情。”


    “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食物無非就是糧食和肉,正所謂豬糧安天下,可見這養豬的重要性。老百姓一年忙到頭為的什麽,也不過是在過年的時候能吃上頓肉。豬多糧食多,糧食多豬多,就是這麽循環的,可不能小看了這養豬。”朱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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