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廣陽郡。


    鄭和號在夜空中急速前進,山坤在船艙裏操縱仙舟,青麵負責在船首警戒,拓跋根和張歸元在客艙裏喝茶。


    拓跋根眼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和張歸元討論這些剛進入部曲的茂才。


    “許仲濤那個狂生竟然和鮮於丹意外聊得來,現在兩個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張歸元也有些無奈,歎息道:“誰能想到造反聖體和狂妄聖體能珠聯璧合。”


    “現在兩個人整日研究怎麽統一北境,推翻正邪十三宗,培養造反勢力,分裂瓦解敵人。”


    “我前一日從他倆窗前路過,兩個人已經開始研究西域的對手了。”


    拓跋根品了一口香茗,沉聲道:“許仲濤身為太傅之子,無法在父親麵前證明自己,故此性格乖張,寄托狂名。”


    “鮮於丹飽讀詩書,卻因丁零高車人的身份飽受歧視,鬱鬱不得誌,隻能在市場裏賣參。”


    “他們倆太過急於求成,太想證明自己,這種急躁能帶來毀滅,主公你要慎重。”


    張歸元點了點頭,他暫時並沒有討伐周圍部族,統一北海的計劃。


    太平道的出現讓他心中的危機感飆增,生怕再進入幕後大佬的棋盤,成為棋子。


    神海之中,尋訪子係統大放光芒,金色的光芒首次超過了靈田係統的青光。


    張歸元已經湊夠十萬求賢值,可以自動招募傳奇名士。


    所謂傳奇名士,是比紫卡更高一級的橙卡,究竟什麽樣的人物,可以稱得上傳奇兩字?


    一麵半透明的地圖在張歸元眼前浮現,正是大漢十三州的地圖。


    幽州的萬鬼窟閃爍著金光,那位傳奇名士在萬鬼窟等待他的招募。


    萬鬼窟嗎?


    當他愣神,和拓跋根有一搭沒一搭閑聊時,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陰冷,一個極寒的邪物以極快的速度靠近。


    船頭處傳來青麵的咆哮之聲,打鬥的聲音隨即響起,張歸元和拓跋根對視一眼,推開客艙的大門,走了出去。


    青麵化作遊隼妖身,揮動翅膀和一個骷髏頭鬥得激烈萬分。


    莽將軍顧不上魂火燒,抓著骷髏頭往船頭猛砸,打得骷髏頭魂火閃爍,幾度熄滅。


    “住手,你這個蠢貨,這是我們禦魂宗傳信的骷髏使者,你打它作甚?”


    青麵嘿嘿一笑,來到骷髏使者麵前賠罪,傻笑道:“手癢難耐,孩子不懂事打著玩的,使者大人多多原諒。”


    骷髏使者是傳話的鬼物,沒有智慧,也不理會青麵,漂浮在張歸元麵前,開口道:


    “張歸元,為對付太平道賊寇,宗門在本月十五日午夜,在萬鬼窟舉辦酆都大會,所有弟子必須參加。”


    張歸元聞言凜然一驚,幽州的局勢已經糜爛到需要禦魂宗弟子集體出山,才能拯救了嗎?


    “請你告知宗門,我一定會前往萬鬼窟。”


    骷髏使者衝天而起,化作一道黑煙向遠方飛去,繼續通知下一位禦魂宗弟子。


    鄭和號在安墟城縣衙門前緩緩下落,安墟城縣令劉穆帶著縣長,縣丞,嗇夫、三老、遊徼等大小官員迎接。


    張歸元已經不再是縣尉之子,而是名震天下的北海侯,大漢的衛將軍。


    張歸元帶領拓跋根,青麵和山君走出鄭和號,劉穆帶大小官員一起跪倒行禮。


    “劉叔,是我,我是歸元啊,小時候我還常去你家玩。”


    “再說,哪有叔叔跪侄子的道理?”


    劉穆哭喪著臉,嗚咽道:“小元,劉叔對不起你。”


    張歸元聞言眼前金星亂冒,身體顫抖,環顧四周在人群中沒有見到自己父親的身影。


    劉穆等人或用夾板夾著胳膊,或用拐杖,或用白綾裹頭,紅黑色的淤血從白綾中滲了出來。


    “劉叔,你說,我家裏發生什麽事情了?”


    “太平道賊寇造反之後,幽州有一方渠帥盯上了咱們安墟城。”


    “一萬黃巾軍圍攻安墟城,你父親帶領鄉勇們拚死抵抗,三日前城破。”


    “你父母被黃巾軍殺害,咱們安墟城被血洗了,鄉親們都死了嗚嗚嗚嗚嗚嗚。”


    張歸元身體一晃,直挺挺地摔倒,山坤眼疾手快,急忙抱住他的身體,防止他摔到地上。


    “小元啊,劉叔對不起你。”


    “快搶救,侯爺暈倒了。”


    “快抬到屋子裏,給侯爺請郎中啊。”


    折騰了好半天,張歸元悠悠轉醒,心中陰鬱至極,放聲大哭。


    他靈魂來源於後世,奪舍了這一世的靈魂,繼承了張歸元的身份。


    他的父親張龍和母親安氏對他極好,在玄菟郡種田那三年,幾乎半個月寫一封書信。


    母親安氏心疼兒子,生怕他在蓋馬大山裏受窮吃苦,把自己戴了一輩子的首飾悄悄變賣,換成錢財托人送到玄菟郡。


    張歸元的心中,一直把後世對於父母的情感安放到這一世父母的身上。


    張歸元放聲大哭,青麵和山坤也見過兩位老人,素來受到二老的恩惠照顧,在一旁抱頭痛哭。


    拓跋根從屋外走了進來,目中垂淚,沉聲道:“主公節哀,安墟城現在人人戴孝,家家辦理白事。”


    “連縣令劉穆八十歲的老母也被黃巾賊寇殺害,大爭之世,唉。”


    拓跋根說到一半,聲音哽咽,勸不下去了,拄著木門哭泣。


    君臣四人痛哭一場,一直哭到半夜,才止住悲聲。


    這就是大爭之世,強則強,弱則亡,禮崩樂壞,沒有王法。


    黃巾軍本是一場正義的農民起義,城破之後,可憐之人變成了燒殺劫掠,無惡不作的惡魔。


    屠龍者終成惡龍,黃巾軍們變成了他們最痛恨的人。


    這可悲的世道將一群可憐人逼成了魔鬼,舉起屠刀殺向另一群可憐人。


    正在君臣死人哭泣之時,劉穆拄著拐杖走了進來,勸道:“小元,事到如今,你也不要太過悲傷。”


    “劉叔,我父親是怎麽死的?”


    “唉,你父親抵抗到了最後,城破之後,百姓們四散奔逃,你父親第一時間迴到府邸保護你的母親。”


    “那些該死的黃巾惡賊挨家挨戶屠殺,最終衝到你家,殺了你的父母,擄走了你的二娘和弟弟,此時此刻,恐怕已經遭了毒手了。”


    二娘?她不是死了嗎?怎麽還能被擄走?


    張歸元眼眸忽然亮起,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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