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城大火的消息傳遍十三州,青、幽、徐、冀、荊、揚、袞、豫八州有三十六方渠帥造反。


    每一方渠帥多則數萬人,少則六七千人,自稱將軍,舉兵造反。


    四方百姓,蜂擁雲集,隨太平道教眾造反之人超過五十萬人。


    他們頭裹黃巾,扶老攜幼,攻城掠地,官軍望風而降。


    正邪十三宗紛紛派出長老弟子下山,對太平道教眾和黃巾義軍進行血腥鎮壓。


    雒陽城,省內。


    靈皇帝手托鳥籠,滿臉愁容,籠子裏有一隻金色的鸚鵡,沒精打采地趴在籠子裏。


    皇帝身後,十幾名腐儒相互對視,用眼神交流,誰也不想在皇帝生氣時觸怒皇帝。


    有一名白發蒼蒼的腐儒忍耐不住,越眾而出,開口道:“陛下,北海侯張歸元有不臣之心。”


    靈皇帝滿臉無奈,無語道:“張愛卿還走出雒陽,就已經有了不臣之心嗎?”


    “難道連朕的張卿都造反了嗎?”


    “陛下,張歸元在雒陽城中招兵買馬,不是不臣之心是什麽?他這是憋著造反。”


    靈皇帝將鳥籠放在一邊,無奈道:“這件事他向朕稟報過,朕特許的。”


    “北海之地,荒涼無比,人才凋零,張愛卿無人可用,都已經用妖魔充當部屬。”


    “汝等不要惹是生非,要知道,寡人能活下來全靠張卿家救駕,如果他有不臣之心,早就將寡人殺了。”


    腐儒們還要再勸說,靈皇帝拂袖而去,腐儒們對視一眼,眼神逐漸陰狠起來。


    雒陽城外,眾人在高台上端坐,考核要來應聘的雒陽民眾。


    張歸元主持靈植養殖兩科,拓跋根主持行政,李寅主持治事,請來的少府楊博主持百藝,青麵、山君和趙天祥主持武藝,李虎,斛律斬浪測試武藝。


    賀強的龜形仙舟停在雒陽城外,凡通過測試的匠人可以帶領家人登上仙舟。


    賀強充當駕駛員,將一船船人才運往北海,鮮於丹坐鎮平安城,妥善安置運過去的人才。


    雒陽城中,工匠極多,火災後工匠十不存一,對平安城也是天文數字。


    楊博累得汗流浹背,張歸元最想得到的就是楊博本人,他精通百藝,是行走的百科全書。


    奈何楊博出身弘農楊家,頂級的名門望族,四世太尉,也是東漢末年唯二出過四世三公的家族。


    即使楊博願意追隨張歸元,楊家也不可能允許族人遠走北海。


    前來應聘的茂才極多,多是寒門之輩,在雒陽城鬱鬱不得誌,想通過北海侯獲得名望。


    張歸元不動聲色地喝茶,悄無聲息地用尋訪係統測量這些人的能力,多是綠卡白卡,連藍卡都很少。


    神海裏的求賢值飆升,張歸元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名望在士人中並沒有多少吸引力。


    一位落魄茂才出現在人群裏,他相貌英俊,眼眸奇亮,身材瘦削,頭上插著草釵,身上穿著滿是補丁的粗布麻衣,穿著一雙草鞋,雖然衣著寒酸,卻洗得幹幹淨淨。


    他心中有所顧忌,在人群裏躊躇不前,眾茂才見到他來,不由自主地讓開一條道路。


    楊博眼睛亮起,唿喚那人過來,轉身對張歸元說道:“侯爺,這位可是咱們雒陽城的大才子,文壇領袖。”


    “隻因出身不好,不被百官所容,您可要……”


    他還沒說完,卻見麵前的座位空了,張歸元蹤跡不見,轉頭望去,張歸元已經一路小跑跑下高台。


    紫卡,真正的紫卡,卡背還是高貴的政字,和拓跋根同級別的政客。


    張歸元一溜煙跑到那人麵前,將那名落魄秀茂才嚇了一跳。


    “侯,侯爺?”


    張歸元正了正衣冠,一躬掃地,行了一個大禮,整條街道瞬間寂靜無聲。


    究竟什麽人,能讓北海侯當街行禮?


    落魄茂生瞬間眼眸通紅,他緩緩行禮,激動道:“我崔瑜何德何能,能經得住侯爺如此大禮。”


    “我得先生,如魚得水,”


    張歸元親自取來座椅,安排他坐在身邊,拉著他的手有說有笑,看得青麵和山坤咬牙切齒,有失寵的危機感。


    “我的老天爺啊,那人是崔瑜?寫出《雒陽華表賦》的文壇領袖?連他都去北海了。”


    “可惡,本來還想著矜持一下,現在再不投靠侯爺,恐怕侯爺都看不上了,諸位,我去也。”


    “咦,怎麽連阮宛都投靠北海侯了,糟了,我的將軍府從事中郎的官職能不能保住了?”


    崔瑜的出現,起到了極好的帶動效應,原本還是觀望的茂才們紛紛走上高台,選擇加入張家部曲。


    人群之中,數十名仆人擁簇著一名少年公子疾馳而來。


    那公子容貌極美,天質自然,二十一二歲的年紀,身穿錦袍,腰懸玉帶,服飾極其華貴。


    他滿臉桀驁之色,一身放蕩不羈的氣質,在駿馬上看到崔瑜,奇道:“什麽樣的主公,能讓崔兄俯首稱臣。”


    身旁的仆人將張歸元來曆和救駕勤王的經曆講述了一遍,那人眉毛一挑,冷哼道:


    “那是我沒在雒陽,我在雒陽,太平道賊寇豈能得手?”


    “三公九卿,皆是一群酒囊飯袋,滿朝文武,全是木雕泥塑。”


    他用手點指前來應聘的眾茂才,嗤笑道:“似你等這般蠢豬笨驢,招募帳內能做什麽?”


    他聲音洪亮,毫不避諱自己的狂言,聽得眾茂才一陣皺眉。


    自古文人相輕,眾茂才受此大辱,卻無一人敢還嘴。


    隻因他是當朝太傅之子,狂生許仲濤。


    張歸元心中大怒,不喜歡這個人的桀驁猖狂,腦海裏紫光閃爍,一張紫卡出現神海之中。


    卡麵寫著許仲濤的名字,還有他的實時畫像,紫卡背後政、帥、武三字卡背,張歸元不禁駭然,這家夥難道是全才?


    即使是鮮於丹那個造反聖體,也不過是雙字卡背,這家夥竟然是三字卡背。


    張歸元躬身行禮,那人也不還禮,徑直從他身前走過,舉止無禮之極。


    “崔兄加入張家部曲,我也加入,我倒要看看,北海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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