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究竟是什麽人?!


    鄭漪瀾捏著帕子,冷靜下來後直覺這些人不會是閔雯依派來的。她在璟王府作客,閔雯依不可能這般手眼通天,有答案從她腦子裏唿之欲出,可她又不敢置信。她軟軟坐在上,努力迴想剛才所見的麵容,可她真的沒看清楚……究竟是不是那個人?!


    他又怎麽會為了閔雯依出頭?


    鄭漪瀾整個人都開始恍惚起來,也不敢再多做反抗,隻等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蘇氏正在牌桌上大殺四方,聽到王府下來人稟女兒身子不適,丟下一堆銀裸子急急就隨人離開了。


    待見到女兒嬌俏的小臉成了那個模樣,險些一口氣睹在胸口沒上來。


    「怎麽好好的就成這樣了,你們都是怎麽照顧小姐的?!」蘇氏急得手直抖。


    顧媽媽領著梨香兩人跪在地上,「是奴婢沒有照看好小姐,還請夫人責罰。」


    「娘親,伍先生看過了,應該不會有大礙的。而且這事與她們又有甚關係。」挽夏忙起身阻攔。


    蘇氏心疼的將她又按迴床上,無力的擺手示意顧媽媽三人起身,「究竟是沾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顧媽媽便將伍先生說的再複述一遍,蘇氏聽完後心稍安,催問去看看藥好沒好,又再看了女兒的疹廯有無蔓延。忙亂一番才坐在床頭,心疼得直想掉淚。


    「早知道你要受這一遭,我說什麽也不答應讓你來幫忙的,你是姑娘家,萬一這……」蘇氏說著覺得不吉利又連呸幾聲,帶著哭腔又道。「可是苦了我的兒了。」


    挽夏倒聽得有些哭笑不得。她看伍先生神色挺輕鬆的,應該是無礙,她隻好去安撫蘇氏。蘇氏卻是難受得緊,她如花似玉的女兒一轉眼怎麽就這樣了,這叫她怎麽能不難受能不心焦。


    蘇氏在挽夏跟前難過得來來迴迴就那麽幾句,責怪自己,連帶著沈滄鈺也跟著吃了埋怨。


    挽夏正聽得頭疼,清朗的男聲突然從屏風後頭傳進來:「是本王照顧不周,還請淩夫人見諒。」


    嘴裏還叨著怪責言辭的蘇氏被嚇一跳,蹭地就站了起來,看到屏風一高大的影子映在上方。


    自家娘親被嚇得不輕,挽夏卻很想笑,蘇氏驚了一驚後,氣勢反倒更甚:「臣婦說話慣來是直來直去,臣婦女兒跟在身邊十餘年都未曾出過這事,在璟王府花園不過半日就成了這模樣,臣婦自然是要歸怪到王府。王爺也許要再尋了藝精的園丁,將毒花毒草去了好好修整修整,別再累著她人才是。姑娘家,這臉與性命是一樣的。」


    蘇氏越說越氣,攥緊了帕子,銳利的眸光似乎能穿透屏風,要在璟王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沈滄鈺隔著屏風朝她一揖,「如若不是本王喊了溫嫻前來,她定然不會受這罪,是本王之過。淩夫人放心,本王絕不推責,若溫嫻有一絲損傷,本王願照顧她一世。」


    挽夏還說想看沈滄鈺怎麽應對嶽母大人的,不想他居然膽大說那麽直白的話,被嚇得猛咽口水恨不得下床去捂了他的嘴。本就察覺兩人關係不太對的顧媽媽更是手腳發涼,心驚著去看蘇氏。


    可蘇氏卻完全沒意識到哪兒不妥,仍氣道:「若挽挽麵容真有什麽損傷,您就是照看她一世又如何,左右不過是給個院子,給口飯吃的輕巧事。可她這一生都是毀了!」


    「娘親,事情根本不會那麽嚴重……」挽夏心間哀嚎一聲,不敢讓自家娘親再說下去了。她怕沈滄鈺再說什麽,要嚇著她!


    這迴屏風後倒沒有傳來動靜,蘇氏迴頭瞪了眼做和事佬的女兒,再迴過頭時似乎覺得氣順了些。而且人好歹也是親王,她剛才也是有些放肆了。


    理智再迴來的蘇氏說話也軟和了些:「臣婦就是這個性子,還請王爺別怪罪。」


    床上的挽夏好想捂臉。她娘親將人罵一頓,這會又想起來人家是王爺了,沈滄鈺那頓了會才說了句‘無防,夫人真性情。’可挽夏明顯察覺到了他聲音有些抖,多半是在偷笑她娘親的性子。


    挽夏光是想到剛才的情形,臉上就火辣辣的,有為心太寬的娘親,也有為說了真心話的沈滄鈺。


    這時伍蕭親自端了藥前來,挽夏想這迴總算要清靜了,卻又聞屏風後的沈滄鈺說:「淩夫人,溫嫻在王府裏出了事,本王心中實在不安。且如今她要在屋裏將養,不能見太陽,不能吹著風,您可能不太放心,可本王還是想讓溫嫻在王府裏先將養著。莫要加重了病情。」


    他明顯找借口留人,挽夏被一口藥汁嗆得直咳,端著碗伺候用藥的顧媽媽亦手一抖,將藥汁潑了些出來沾到被褥上。屏風後頓時亂成一片。


    蘇氏也顧不上迴答,忙著給女兒順氣,又指揮梨香桃香抱新的錦被來。沈滄鈺很有耐性的立在屏風後等待。


    裏邊終於又稍安靜下來,同在屏風後的伍蕭抬頭看一眼沈滄鈺,眸底有明顯的笑意,朝裏邊朗聲道:「郡主可有礙?須要我前去診脈嗎?」


    挽夏咳得滿臉緋紅,啞著嗓子忙說無妨,伍蕭又順勢接話,說:「如此甚好,郡主按時服藥,敷藥。再有是千萬莫見陽光與著風,平素屋裏也要關上窗,隻留外間的門窗通風便好。」


    蘇氏一聽又緊張起來了,她兒子的怪毛病便是這伍先生治好的,他的話她是最上心不過。


    「伍先生,不見陽光和著風小女麵容是否就無大礙?」


    「隻等過了今夜看看,如若疹廯不蔓延,那就無大礙,隻等消去便痊愈了。」


    蘇氏激動得連連點頭,念了句佛號。「有勞煩伍先生了。」說著朝還在屏風後的璟王道。「如此……小女還要在王府叨擾。」


    「夫人不必客氣,本王也是有著責任的。」沈滄鈺就等她鬆口,欣然應道。「本王這就叫人收拾客院,夫人也安心住下。」


    蘇氏見他如此客氣,為方才將人說一頓的事臉紅,忙婉拒:「不敢如此勞煩,臣婦晚些便家去,明日再來便是。」璟王一未婚青年,她身為臣妻哪好在這住下。


    沈滄鈺也不多留,再說了幾句要挽夏安心休息的話,便和伍蕭離開。


    顧媽媽聽著三言兩語,自家小姐又再留在璟王府,整個背都汗濕了。先前她還不敢確定,如今哪還有什麽不確定,怕是連那伍先生都是故意一番說辭,要的就是將自家小姐光明正大留在王府。


    顧媽媽心裏惶惶然,抬眼去看蘇氏好幾迴,不知要如何開口說這些猜想。最終抿了抿發白的唇,上前與蘇氏道:「夫人,小姐留在王府將養倒也沒有什麽,可這處是王府正院,璟親王就住南邊的屋子。小姐在這處……」


    她拿捏著說話分寸,留了一大截空間給蘇氏去猜測。蘇氏如夢初醒般,吃驚道:「這兒是王府的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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