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的自己錢啊?!”


    驚訝之餘,孫琦問道,“那你剛出去打電話不是找你爸媽要這20萬?”


    “是啊,我是打給我爸來著。”江淩遠一股怨氣說道。


    “那你爸沒給?”


    “他以為是詐騙電話給掛了。”


    “……”孫琦不是很能理解,這父子都不存一下對方的電話再備注個姓名嗎?


    好像不是很熟的樣子。


    “那,你媽呢?”


    “……”江淩遠沒開口,難以言齒的表情,臉還有點紅。


    “說話啊!你給你媽打沒?”孫琦多少了解他家一點兒,她媽媽比爸爸要更疼他。


    雖然遠在千裏,但錢這方麵從沒虧待過他,他哪迴都是一個不提緣由的電話,就能收到一筆轉賬的。


    “她總不至於不給你吧?”


    “她,她…”江淩遠憋了半天,想出個通用的理由來,“她很忙!沒空。”


    “我就自己拿零花錢給了。”


    孫琦:“哦。”說話就好好說話嘛,激動個什麽勁兒也不知道,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江淩遠說的隻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李曉言確實很忙。


    他打給江哲時,第一迴響了七八秒掛斷,第二迴隻響了不到一秒就掛了。


    江哲不記別人電話,也懶得備注。


    誤以為是詐騙電話掛了也正常。


    他就打給親媽,李曉言接得很快,隻是還沒輪到他開口,電話那頭就響起了兩人的聲音。


    “你理他幹什麽?”


    “啊!你壓死我了,江哲!唔…”


    “掛掉。”


    “唔…你有病!他是你兒子!輕點兒!”


    “嘟嘟嘟…”


    江淩遠:“……”


    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鬧,而是像江淩遠這樣旅途一路苦鱉樣兒。


    …


    “喂?怎麽樣?”


    “半死不活。”


    “半死不活?”接電話的劉娜輕嗤一聲,“那就是還有命活著嘍!”


    “哼!那麽低賤的命居然還留在這世上!”


    男人問,“要做掉嗎?”


    “不用!再盯兩天,說不定哪個晚上就熬不過去,被閻王收走了!”


    “嘟嘟嘟…”掛了電話,劉娜才抱著陳怡雯安慰道,“放心吧寶貝,活不長的。”


    “媽!我還是很怕!”陳怡雯緊拽著她的雙手一臉恐慌地哭訴著,“即使她躺在醫院裏一天,我也還是怕!”


    “她哪怕是躺在那兒都始終有機會醒過來的!我怕她醒來,醒來會向警察告發,會告訴所有人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到時候,我會去坐牢的!我真的會去坐牢的!”


    陳怡雯推了張可可。


    她起初沒想真鬧出人命,隻是知道張可可恐高,把她騙過去,想給她個教訓。


    她原計劃是想把人逼到沒有退路,推倒張可可,把她按在懸崖邊上,然後抓著她的頭恐嚇她,以此達到警告她的目的。


    可沒曾想,張可可比她想象中還要害怕,她沒怎麽動作,張可可就不停地後退,她就這麽輕輕地,推了一下,她就自己後仰身體,掉下去了。


    明明,她沒怎麽用力。


    也怪張可可自己沒站穩。


    “啊呀傻孩子!”劉娜撫摸著她驚懼的臉龐安撫道,“你坐什麽牢啊?你都沒滿18呢!”


    在劉娜看來,未成年嘛,就算幹了什麽殺人放火的驚天大事也頂多隻是犯了點錯,真要鬧到法庭,法官還能判她死刑不成?


    她陳家財厚業大,定能保陳怡雯安然無恙。


    “媽!”陳怡雯投進她懷裏,哭著喃喃自語,“她會醒的!她真的會醒的!她醒了就完了!我就完了!”


    “不怕不怕啊!媽媽保證她醒不了的!”溫柔地拍著女兒的後背,說著充滿母愛的話,美目裏卻泛著陰毒的精光。


    醒了又怎麽樣?能指控她女兒是兇手?誰會相信?誰又有證據?有證據又如何?


    學校——會站在一個低賤的,窮苦孩子那邊?


    劉娜相信,所有人都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的。


    “嘩——”正說著,門被推開。


    陳誌春再一次晚歸了。


    “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這兒?”這話問的是陳怡雯。


    看她窩在劉娜懷裏哭哭啼啼的,琢磨著估計又是幹了什麽好事兒來找人收拾爛攤子。


    他不想管。


    “趕緊滾迴去!”


    陳怡雯擦了擦眼淚,看了劉娜一眼,兩人心領神會地學會了閉嘴,不談及此事。


    “快迴房間休息吧!時候不早了!”


    把女兒送走,劉娜返迴來關上門,開始數落人,“你怎麽又這麽晚迴來?是不是跟哪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去鬼混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陳誌春把脫下來的西裝外套扔過去,“我這一天忙得不可開交,又是出差又是開會的!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好命似的待在家裏享福!”


    家裏一個咄咄逼人的妻子,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兒,陳誌春迴家的欲望是在逐天地下降。


    遲早有一天要消失殆盡。


    將他的外套使勁兒甩兩下,撣掉灰塵,湊近到鼻尖一聞,沒有異味後將領子翻下來仔細查看,也沒有口紅印。


    最後再去翻兩邊的兜,也沒找到任何東西。


    這才放下心掛到衣架上,“最好別讓我抓到!”


    躺在床上的陳誌春厭煩地背過身去。


    …


    銜玉行。


    “靠靠靠靠靠!”當祈燼把成品呈上桌,許錢就發出了讚歎不已的唿聲,“真他娘的好看!”


    翠綠欲滴,晶瑩剔透,渾然天成的“脫胎玉質獨一品”。


    許錢一個大老粗也要用手掌小心地捧著翡翠耳環左瞧右看,“喜歡喜歡!我媳婦兒肯定喜歡!”


    “小兄弟,你可真有本事!俺下迴還找你!”


    成哥催促道,“別磨嘰!趕緊付錢!”


    檢完貨,把東西裝迴去,許錢正要付錢,大門被從人從外一腳踹開來。


    寒風就第一時間嗖嗖地刮進來,掃了許錢一激靈。


    成哥也警惕地起了身,迎麵直視過去。


    來者氣勢洶洶三五人,為首的男人做了個殺馬特的發型,染了頭烈焰紅的發色,還打了發膠。


    嚼著口香糖,一手插兜,一手轉著根特質的鐵棍,模樣又屌又拽。


    “你踏馬的講不講不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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