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給你都給你!凍死我好了!”罵罵咧咧抱著臂背過身去,直麵走廊另一頭,冷風迎麵吹過來,凍得他脖子一瑟縮。


    孫琦就是個直女!


    他這樣兒還有些莫名的可愛,孫琦憋住笑,把圍巾圍上,難得誇他一句,“感謝少爺的慷慨相助!江少爺今天可真帥呢!”


    江淩遠“切”一聲,“我本來就很帥,用得著你說?”


    “你身體往這邊斜一點,”她沒接這一茬話,掰他肩頭朝外邊傾斜角度,“對就這樣!別動!”


    “嗯很好!”這下風吹不著她了。


    “孫琦!”這個女人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啊?


    “阿嚏!”孫琦又一聲噴嚏後鼻頭都紅了,“啊?”


    “你,你以為我是你的狗啊…讓聽話就聽話?”看她這前所未有的可憐模樣,江淩遠說出口的話聲調越來越低,算了!凍死了還得他弄迴去,幹嘛找這麻煩!


    自己把身體支起來,肩膀打開,遮在她跟前,語氣又拽又硬,“我愛怎麽坐怎麽坐!”


    “別想指揮我!”


    “…行。”孫琦忍俊不禁,他這人怎麽還挺…傲嬌?


    …


    取了藥,薑夏一邊低頭撥弄著袋子,一邊往迴走,沒注意,被一個急匆匆跑去繳費的年輕男人撞了一下,藥灑落一地。


    “對不住對不住啊!”男人迴頭慌忙道歉。


    “沒事兒沒事兒。”蹲下身撿藥,還有一盒藥膏落得稍遠,薑夏步子一挪,被路過的一個穿黑棉襖的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腳踢遠了。


    “喂,你…”這麽大東西在地上沒看到嗎?


    等她跑到拐角撿起來,那個男人早就拐進了裏頭的那間重症監護室。


    薑夏好奇踮腳,朝那個方向望了兩眼,男人駐足在了監護室門口,後抬腳停在了觀察窗口,像是感應到有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他突地迴過身。


    薑夏立馬閃進右手邊的牆麵,暫且鬆口氣,那男人雖然戴著口罩,可渾身止不住的戾氣和殺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太像來醫院看病或是探視的。


    不多時,腳步聲響起,薑夏轉身快走,避到一個取藥窗口裝沒事人。


    等男人打著電話離開才迴身。


    這迴臉都沒看清就撞進了人懷裏。


    祈燼眼尖手快,抬掌在她後腦勺位置一擋才沒讓她磕上後頭硬邦邦的窗口。


    “你又嚇我!每迴都這樣走路沒聲音!”本來剛剛就夠驚心的了,捏了個拳頭要捶他,一看他那無辜且帥的臉,心軟了。


    “下迴別這樣了。”事實證明,帥哥長得帥還是有用的,起碼能人生不起氣來。


    “嗯嗯。”祈燼要去拉她手,後邊兒忽然衝出來一個跛腳的阿姨抓著他問,“有沒有看到剛剛那個男人?有沒有?”


    祈燼擰著眉把手抽迴來,後退一步,她又撲上來去抓薑夏問,“你有沒有看到?啊?”


    薑夏懵懵地搖頭,什麽男人?


    她撒了手不死心地去抓別人問,黑白摻夾的頭發散亂,麵容滄桑與憔悴,外套的棉襖像是穿了太久,反複水洗後幹癟得裏頭的棉絮脫位,絲毫沒有保暖的氣息,褲腳還有補丁,應當是屬於生活過於貧苦的狀態。


    “有沒有看到那個男人?高個子,黑衣服的?有沒有?戴口罩的那個?”


    “你有沒有啊?”


    “你呢?”


    她越描述得細致,薑夏越覺得她口中說的男人就是方才她見到的那個。


    “阿姨,是不是前一分鍾從那個重症監護室門口走出來的男人?”


    聞言,女人眼睛一亮,返迴來緊抓著她胳膊道,“你見過他?你認識他?他是誰?他是誰?告訴我?”


    她抓著她胳膊發疼,祈燼握住她手腕,冷聲盯著人命令道,“放開。”


    女人悻悻地收了手,也覺著自己太過冒昧了,斂下逼問的氣勢,跟她道歉,“對不起啊小姑娘,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


    提及此處,女人不覺眼眶濕潤,滿麵痛心,“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跟我那…我那躺在監護室裏昏迷不醒的女兒有關係。”


    “您,您女兒她…?”


    “她被人從學校的後山推了下來,”女人哽咽不止,“內髒受損,渾身多處骨折,臉…臉也從此毀了…”


    “!!!”兩人一聽,腦海裏閃過一絲可能性,“可可?您是張可可的媽媽?”


    張母抬起震驚的臉,“你、你怎麽知道可可?”


    “我是可可的同班同學,阿姨!”


    “那你,那你肯定知道是誰把可可推下去的,對不對?”張母眼裏又燃起了希望,“你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她一定是被人推下去的是不是?”


    學校隻告訴她女兒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別的什麽也沒說,可她不信,可可生性膽小且恐高,絕不可能獨自一人去那種地方。


    她堅信,是有人約或者騙可可到那裏,然後將人推下去。


    “我…”薑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她,她是看見了,可又沒看全。


    她這吞吞吐吐的反應在張母眼裏就是掩飾,她瞬間情緒激動起來,把薑夏撲倒在地上,“你告訴我啊告訴我!”


    甚至有些歇斯底裏,“到底是誰推了我女兒?為什麽,為什麽你們明明看見了真相卻不肯說出來?我女兒的命就這麽不值錢嗎?15萬!15萬就能買一個被掩蓋的真相嗎?”


    女兒被送進醫院搶救,她去求學校查監控,可他們迴複後山那一塊兒沒有安置監控,她又跪求去查那天放學的監控,不管是大門還是哪的,隻要那個點還沒出去的學生都能被劃在範圍內。


    隻是費神又費時間,但他們肯鬆口,就有破口。


    學校不肯。


    她最後跪下來給他們磕頭,求他們告訴她誰是第一目擊證人。


    他們沉默了,支支吾吾給個答案說,“是一個代課老師,她已經離校了。”


    可她分明從醫生那裏打探到當時是有幾個學生在現場的。


    她頭磕得地上流血一堆,學校最後隻草草賠了15萬。


    15萬,連給可可臉上縫兩針的錢都不夠。


    “告訴我啊!你不說話!你為什麽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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