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溫迪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手臂無力的抖動了兩下之後,還是徹底落了下去。


    “隻顧著防備我了嗎?這孩子的匕首,可也是我給的哦。瓦解魔神的軀體,憑借世界樹對你們的記錄,做到這一點還是不太難的。”


    大蛇丸儒雅的笑了笑。


    走上前去,一把從溫迪身上抽出草薙劍,並打算拿下他的靈魂。


    卻赫然發現,這已然隻剩下一個空殼。靈魂竟是已經遁走!


    跑了?不對,靈魂應該無法逃脫我的雙眼。這麽說的話……懂了,真是個偷感很重的神明啊。


    略微思考之後,大蛇丸便猜出了個大概。


    就像曾經討伐高塔孤王至其隕落一樣,身為千風中誕生的一縷風精靈,溫迪成為了繼承高塔孤王力量的絕佳載體。


    這具肉身本就是祂以高塔孤王塑造的假體,而方才他等待的就是鵼的戰敗。


    看樣子隻要是源自風的力量,他就能夠竊取。


    這一切溫迪竊取了鵼「審判」的能力,此刻身為本源的風精靈靈魂,如果沒猜錯的話正擠在瑞子這小家夥體內呢。


    “還想著去審判他?撼動他的意誌嗎?未免太小瞧人類的偏執了吧?即便隻是個半人。”


    大蛇丸不以為意的,將目光透進了瑞子體內。然而卻並未見到什麽嚴肅的審判庭,也並未見到如鵼那樣高高在上的操控者。


    有的隻是個很是溫馨古樸的小屋。


    正在瑞子茫然間,卻發現身旁跪坐著個很是慈祥的老奶奶,似乎是發現瑞子醒來了,奶奶忙說道:“哎呀呀,醒了呀!睡在馬路邊上是會感冒的哦。”


    然而瑞子卻並沒有聽進奶奶的話語,猛然跳出了溫暖的被窩對著老奶奶,就是一陣齜牙。


    還想去摸索懷中藏著的匕首。


    “別害怕,別害怕。奶奶我不是什麽壞人啦,雖然壞人也總這麽說。但奶奶我真不是。


    就是看外麵天氣冷,你又好像是在外頭昏迷了。


    老奶奶我怕你在外麵著涼了,就擅作主張把你給背迴來。就是我這腰,可真是越來越不行了哦……”


    不過瑞子並沒有放下任何的戒備心,依舊背靠著牆角,防備著時刻可能出現的突襲。


    “要不先喝點熱粥暖暖身子?”老奶奶,端著剛煮好的熱粥逐漸靠近瑞子,激的瑞子渾身一抖。


    但腹中的饑餓感還是令其湊到熱粥前,嗅了嗅。天狗的血脈,天生就有的靈敏嗅覺,很輕易便能判斷這粥中是否有下毒。


    確定沒毒之後,瑞子終於還是不顧滾燙,狼吞虎咽的將碗中的熱粥吃下。


    “慢點、慢點!燙嘴呀!”


    看著這一幕,老奶奶竟是沒來由的流淌下了淚珠。


    到底是多麽饑餓,才會令人這樣不顧滾燙的溫度一口喝盡。而且還有這一身的傷,著實令這老奶奶感到一陣揪心。


    老奶奶特意沒有去問瑞子的父母,畢竟並非所有的家庭都是那麽幸福美滿。


    虎毒還不食子,但人這種生物,有時候是沒有下限的……有著漫長人生閱曆的老奶奶,並不會輕易去提其他事情。


    隻是一臉慈祥的看著瑞子將熱粥喝完後,端著碗就要離開。


    “離天亮還早,吃飽了的話。那就再睡一會吧?”老奶奶說著便要離開房間,順手還關閉了房間老舊的燈泡。


    一時間陷入黑暗後,瑞子又警覺的觀望著四周,並發出如小狗一樣咕嚕咕嚕的警告聲。


    黑暗是最適合偷襲的時機。


    但並未發生如瑞子預料中的奇襲,隻有老奶奶提著個小燈去而複返,“哎呀呀,是怕黑嗎?給你留了一盞小夜燈哦,有小燈孩子們都能安全的。”


    “……”看著老奶奶留下的小夜燈離開後,瑞子隻覺得有些無語。


    天狗本就常年在夜間行動,所以對光源極為敏感。可能是老奶奶自己有著類似於青光眼這樣的眼部疾病,所以對光源並不敏感。


    這小夜燈對於人類來說,都是太過明亮的。更別說是有著天狗血脈的瑞子了。


    但瑞子沒有去熄滅小燈,似乎這樣一盞普通的小燈,真的能夠給予自己一點安全感。


    瑞子沒有睡覺,而是拿著小夜燈走向了窗口。這裏不再是陰暗潮濕的淵下宮,似乎就是某個平凡的小鎮。


    能望見以前活在地表,掛在天空的皎月,還能看到雪與披在地表的一層銀裝素裹。


    雖然知道一切都不真實,但瑞子還是朝著外麵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冷空氣的氣息灌入胸腔的感覺總是很舒服。


    他們在淵下宮也就住了兩個多月,可苦難的日子總是太過難挨。


    尤其是哥哥死去的這一個禮拜……真的太過太過難熬了。


    瑞子就這麽趴在窗台望去外麵的風景許久,直到後半夜又敏銳的聽到了輕聲的呻吟。


    瑞子將夜燈放迴了床頭,獨自握著小匕首向下走去。說實話他有點希望下樓時能看到一頭怪物,或者其他什麽危險的氣息。


    這樣他就不必做太多痛苦的選擇,說到底他還隻是一個孩子。本不該承擔這些的,但似乎他們兄妹幾人的出身似乎就是錯。


    事與願違,瑞子走向樓後看到的隻是那老奶奶在艱難對著鏡子給自己貼膏藥。


    似乎是因為耳朵也不太好,瑞子拿著匕首十分靠近之後,老奶奶才發現。


    “哦呀,真是不好意思。吵到你休息了吧?這年紀大了,腰是真挺不住了。”


    老奶奶這話,很快便令瑞子迴想起來,之前她說的是將自己背迴來的。所以說,是因為背自己才傷到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瑞子手中的匕首,老奶奶又慈祥的說道:“怎麽?拿著水果刀,是想吃水果呀?有的有的,我給你去拿呀?”


    “……不用”瑞子有些許無措,這是他最討厭的情況了。將匕首放在桌角,自己隨時能夠到的地方後,瑞子才繼續說道:


    “您是貼不到嗎?需要我來幫你嗎?”


    “哎呀呀,真是個好孩子呢。怎麽會過的這麽苦呢?”老奶奶似乎對於瑞子沒有任何的戒備。


    然而一手拿著膏藥的瑞子,另一隻手卻不時的想要往桌角的匕首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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