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雲織篤定了目前的情況,無關乎事實如何。她也隻能賭上一賭了。


    逃不掉無法躲閃,曉雲織幹脆化出原形,變化為一頭龐大的天狗。卻又不攻擊,而是趴在了地上。


    甚至於就連附著在身上的龍鱗都選擇了褪去,放棄躲閃、放棄防禦。大有一種引頸受戮的感覺。


    “想靠著身體的自愈力拖延時間嗎?這和等死沒什麽區別。”鵼不解的凝視著下方趴著的大狗。


    也沒有絲毫要留手的意思,張開的雙翼猛然又大出了數十倍。仿佛能遮住天幕一般。


    “神罰之雨!”


    揮動的雙翼,抖落下的羽毛宛如一場暴雨般宣泄而下,刺透曉雲織的五髒六腑!腦子也好、心髒也罷。


    所有人類的關鍵部位,都在這瞬間被刺的支離破碎!


    如果是人類頃刻間便會斃命,而魔神則不然,憑借那強橫的恢複能力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可發起攻擊的鵼卻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她的攻擊雖然密集且深,但每一次麵積都小。


    按理來說,曉雲織不該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無法跟進恢複。別說是擁有高塔孤王血脈了,就算是曉雲織以前的自愈能力也不該如此。


    除非……


    除非曉雲織是將所有用於自我修複的血與力量,凝聚在了某個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已經發現了嗎?鵼那如鷹般深邃的目光即刻停在了被遮掩處的咽喉所在。


    “落神一槍!”


    鵼眉頭一皺,隨即將分散處的羽毛即刻聚在一起,化作一柄完全由鐵羽凝結的長槍,並且控製著風將這槍抖動的頻率超過了音速!


    「羽槍」朝著曉雲織隱匿的後脖處疾射而去,若此槍命中。在曉雲織被宣判死亡之前,她的聲帶絕不可能再恢複了!


    嗒!


    就在「羽槍」落下前,鵼卻似乎聽到了某種靈魂深處斷裂崩塌的聲音!


    隨即還沒想明白怎麽一迴事,隨即竟是看著曉雲織身上伸出了數不清的詭異黑手,猶如一條條瘋狗一樣朝著「羽槍」抓去!


    那一下又一下的撕扯,竟是硬生生像是給雞拔毛一樣,把那「羽槍」撕扯的一地毛。


    望著一地的狼藉,鵼似乎終於想明白了,不由的瞳孔收縮朝著曉雲織吼道:“你這家夥瘋了?真為了個和人類的雜種,燃燒靈魂本源?!


    被我殺,你至多不過再陷入沉睡。你這樣,是真的會魂飛魄散!自己要死別帶上我!給我住手!”


    “咳咳……恐怕咱倆之間的戰鬥並沒有那麽純粹,大概成為大人物們的棋子了吧。


    不過與我而言,無論是要幫助主人,還是救下我的孩子,我都無怨無悔。


    說什麽魂飛魄散,即便我們於此拚死,不也還能留有百年壽元?人類終其一生也不過百歲,與人類真正相處過。


    忽然發現,隻要一生過的有價值,活著有意義。轟轟烈烈的,百年也並非那麽短暫。”


    鵼沒有聽曉雲織在說些什麽,隻意識到她說了!那便意味著咽喉與聲帶已經恢複!


    看著曉雲織那毅然決然的目光,鵼便意識到已無退路!即刻也化出原形——巨大的怪鳥!


    “吼!!!”這聲龍吼積蓄著曉雲織所有的憤懣與期望,巨大的咆哮聲甚至令整個世界都為之顫抖了起來。


    虛假的小天空,迅速的開始崩裂。


    而鵼也即刻高昂的揚起頭來,同樣將一切的力量投入下一聲長鳴之中!


    “嚶!!!”


    透骨的鳥鳴聲與龍吼,近乎肉眼可見的碰撞一處,聲浪掀的地表皸裂飛起!這一整個由鵼神域編織的世界,也在這聲浪的碰撞下分崩離析!


    龍吼鳥鳴,久久不絕。逼得二者已經七竅都已經向外噴湧鮮血!


    而鳥鳴似乎終於還是比不過龍吼,聲音終於還是先一步嘶啞的發不出聲來。那由鵼捏造的虛假世界,終於崩碎……


    也就是崩碎的一瞬間,一柄雷箭矢穿心而過。這一次沒了神域的庇護,鵼無法再用虛相躲過攻擊,而是真正血肉的創傷。


    如斷了線的風箏,再不被風所眷戀。朝著掉麵重重的摔去,便迴了人類形態,但鵼卻還不願意倒下。


    即便已經渾身浴血,她還是拿著手中巨鐮當做拐杖,艱難的爬起。並一步一為艱的向著手持弓箭的曉雲織走去。


    ……


    曉雲織本想凝聚雷元素力,再給鵼一箭。卻發現自己的力量也已經耗盡,幹脆將手中長弓扔至一旁,一樣緩慢的朝著鵼的方向衝去。


    兩個失去了一切力量的女人,甚至連手中的武器都掄不動了。真就像人類女人一樣,撕扯在了一起。


    薅頭發、指甲撓人、扒衣服……如果非說有什麽不同的話?可能就是她們的指甲比較銳利?一下能把人類骨肉都撓碎了的那種。


    當一場戰鬥打到這種程度時,最後所能拚的也就隻剩下意誌力了。


    而狗子的意誌力來自於,濃烈的母愛以及對主人絕對的忠誠!


    即便鵼對著正義有著極端病態的追求,但它始終無法真正的將曉雲織判定為惡。在這一點上,她的意誌力終究有枯竭的那一刻。


    果然,最後還是鵼兩眼一黑倒下了……當然曉雲織也沒好到哪去,渾身沒一塊好肉的她,也隻能癱坐在倒下的鵼身側。


    她還沒有昏厥的原因,就是還不能確定孩子與丈夫的安全。但是就算她想動,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塊骨頭都在抗拒。


    如此曉雲織隻能夠,在心裏默默的禱告著。狗子禱告的對象從來不會是什麽神明,隻會是被自己視若神明且絕對忠誠的主人。


    “我最為偉大的主人啊,請您庇佑他們的安全吧……”


    ……


    “嗯,看樣子那邊的勝負已分。而你也已經到達極限了是嗎?”


    雖然羅莎琳仍舊被溫迪死死控製著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但在大蛇丸的操縱下草薙劍卻是已經可以開始晃動了。


    似乎眼見已然支撐不住,溫迪猛然轉過身去,伸手對向了瑞子。


    而迎來的卻是,胸口上被瑞子的匕首深深刺入,“得不到的,就想毀滅?你們這些神明,未免太不將他人的生命當一迴事了吧?”


    溫迪的動作僵住了,再控製不住局麵,隨即那無堅不摧的草薙劍也穿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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