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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和六年,日本陸軍大學。


    蕭任華牽著緋櫻雪的手漫步在校園的甬道上,兩側的櫻花飄飄灑灑,如夢如幻。


    “任華,你打算要迴去嗎?”


    “嗯……”


    蕭任華摸了摸緋櫻雪的頭,輕輕地將她抱在懷中。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況且,我的父親是南京市的市長,我又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此時身陷桎梏,而棄他於不顧?……我要迴去幫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是要將她的味道,她的樣子,她的一切,銘刻進他的靈魂,永生不忘。


    “那我……怎麽辦?”


    “等我,我很快就會迴來……到那時,我們就結婚。”


    “啪!”的一聲,緋櫻雪低垂的側臉上出現了幾道紅印,她麵前一名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渾身顫抖,怒火中燒。


    “豈有此理!……你怎麽能跟一個支那人產生感情?!”


    “他們低劣、狂妄、懦弱無能,而且驕傲自大!……你,你怎麽能對這種下等民族的人動感情?!”


    “對不起……父親。”


    “你說……他的父親是南京市的市長?”


    “是,是的……父親。”


    “把他帶來見我!否則的話……你就不要再叫我父親了!我沒你這麽個女兒!!”


    “任華……你為什麽不來找我?……是不是已經把我忘記了。”


    “我一直把你記在心裏。”


    “那你為什麽不迴來找我?”


    “我們……畢竟是兩個國家的人……而你的國家正在侵略我的國家!……你叫我怎麽見你?以什麽麵目來見你?”


    “我們……是在幫助你的國家啊……而且,你的國家早已經腐朽不堪了……任華,你帶著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來我們國家吧……這樣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住口!……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那麽……你已經做了決定是嗎?……那好,我父親想要見你一麵……答應我最後這一個要求,從此、我們便兩清了。”


    “蕭君,我緋櫻村素來敬佩你的為人……但是,天皇的命令我也無法違背……投降吧,這樣……我可以放了你的兒子。”


    “而且,鬆井石根司令曾許諾,蕭君你……還可以繼續當你的南京市市長,一切、和從前一樣。”


    “嗬嗬,你拿我蕭山令當什麽人了?……你以為你抓住我兒子就能逼老子就範了嗎?!我告訴你!……老子的兒子,就是死!老子也不會當漢奸走狗賣1國1賊!!”


    “給我tmd開炮!幹死這群小日本!!”


    蕭山令登上城牆,麵目猙獰,聲嘶力竭地大聲吼道。霎那間,戰火紛飛,墟燼彌漫。


    沒有人看見蕭山令眼裏的淚,正如沒有人知道,他此時的心裏有多麽的傷悲。


    1937年12月13日,中華民1國首都南京淪陷。蕭山令領兵曆經5個小時激戰,憲兵部隊傷亡殆盡。敵人又一次衝了上來。已臨最後一刻,蕭山令振臂高唿:“成功成仁,今日是也!”他帶著所剩無幾的官兵挺著刺刀迎上前去,與敵人白刃格鬥,全部壯烈犧牲。最終,蕭山令不願被俘受辱,射出最後幾顆子彈後,舉槍自盡,殺身殉國,年僅46歲。


    或許,善之殤得以掩蓋惡之行。每個人在知道自己犯了錯以後,往往首先想到的不是改正錯誤,而是怎麽才能掩蓋錯誤,不讓別人發現。


    南京淪陷第13天。心靈逐漸被黑暗侵蝕的緋櫻雪,將對她充滿了怨毒恨意,關押在監牢中的蕭任華投進了石井部隊,進行神經性毒氣實驗,後史稱:731生化武器研究部隊……


    也許隻有這樣,才不會被人知道,她曾經是多麽的卑鄙狠毒。


    也許隻有這樣,她才能將她心中的那份愧疚,永遠埋葬。


    南京淪陷第63天。兩名日本士兵穿著深黃色隔離服,將全身潰爛,中樞神經癱瘓,被紫色毒氣感染地幾乎瀕死的蕭任華,活埋在了江東門的那兩萬八千五百餘具屍骸坑內……


    臨死前的蕭任華,目光中帶著滔天的怨毒,與深沉的恨意。他右手艱難地舉向天空,仿佛是在控訴著神靈的不公,與塵世的肮髒汙穢。坑內兩萬八千五百餘具屍骸的無盡怨氣,經曆久歲月,慢慢聚集到蕭任華一人的魂魄之中。他死不瞑目地無盡深邃紫色雙眼中,洇映天地,一片血紅——


    陷入迴憶、神情恍惚的蕭任華,模糊的視覺漸漸清醒。他俯瞰著半座南京城,猙獰可怖的麵容此刻卻意外地平靜了下來。他輕聲低吟,猶如夢魘——


    “塵世一切汙穢,原來、皆源自於人心……別了,這個肮髒的世界。”


    蕭任華雙手在身前揮舞,不斷地構成一道又一道複雜的圖案。赤焰勾勒的紅蓮此時凝聚到了極致,蜿蜒流動的熱能愈來愈明亮熾目,觸目驚心,仿佛即將要綻放爆發開來!


    “喂!那個眼睛紫的像驗鈔機似的家夥!……對!就說你呢!馬上給我停下來!否則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活不下去……如果你想試試,我不介意陪你玩玩兒!……嗬嗬,我最喜歡對那些自認為能力出眾的人出手了。”


    一句話響起,突然將蕭任華的動作打斷。淩楓滿腦門子黑線地瞅著赫連孤影,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你沒聽見我說的嗎?!你是感覺有實力跟我玩了?那我不介意奉陪到底!……當然,若是你就此罷手,那我在此多謝了,他日,我赫連孤影必有重謝!”


    淩楓嘴角抽搐,額頭青筋隱隱有暴起的跡象。


    “兄台,別逼我動用在南京的勢力,我本不想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淩楓渾身顫抖,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你隻需要記住,我叫赫連孤影!赫連從來不說空話……你別……”


    淩楓終於忍無可忍,不等他說完,便一腳丫子將赫連孤影踹飛。


    蕭任華抬起頭來。一白一紫兩道身影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前不遠處,佇立於半空之中,俯瞰業火紅蓮。


    “怎麽出來的?”


    蕭任華語氣平緩,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人算不如天算。”


    淩楓冷冷地看著他,神情淡漠。


    “明白了……不過,你還阻止得了我嗎?”蕭任華點了點頭道。


    “不試試……誰知道呢?”


    淩楓緩緩地舉起天之叢雲,劍尖指向蕭任華。冰冷的雨水將他的長發打濕,風灌衣衫,颯颯作響。


    霎那間,四周空氣仿佛都被凝結!無數的雨聲連成一線,風暴一觸即發!!


    “他們能成功麽?”


    蘇子凡口幹舌燥地坐在裝甲車上,毫無形象大口喘息著。天空中那朵巨大的業火紅蓮所帶給人們的,不僅是恐怖的熱量,還有心裏的那種威懾、壓抑,與恐懼。


    楚恆倚靠在一旁,麵無表情的看著天空,無喜無悲。


    “或許吧……如果他們也無法阻止的話……那我們,就是注定今天得死。”


    “tmd!這什麽鬼啊,這麽逆天……不僅能控雷,還能控火……”蘇子凡不禁破口大罵。


    正在被醫護人員包紮著傷口的墨瞳,聞言頭也不抬地迴答道:“鬼魂是由等離子所構成的等離子體,而等離子本身便能導電導熱……像他這種程度的怨鬼,能夠控電控火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隊長你說什麽?”蘇子凡好像沒有聽清,將耳朵湊近墨瞳。


    “我說,導電導熱!”墨瞳對著蘇子凡的耳朵大聲喊道。


    “導電導什麽?”


    “導電導熱!”


    “導什麽導熱?”


    “導電導熱!!”


    “導電什麽熱?”


    “滾!你tmd去死吧!!”墨瞳暴走。


    “誒,好咧!我聽到了,這就滾這就滾。”


    蘇子凡笑得無比yin蕩,屁顛屁顛地閃到一旁。


    突然間。“轟”的一聲巨響!遠處數千公裏以外的紅蓮陡然爆發,火光衝天!高達數千米的紅色火焰之柱直插雲霄!!將黑色的夜幕生生衝破一個直徑數百米的空洞,方圓數千公裏之內的落雨一瞬間全部蒸發,天幕一片火紅,仿佛在肆意燃燒!——


    傳說有一種鳥。


    從出生開始就一直飛在空中,累了的時候就棲息在風裏遊弋,它的一生就隻有一次落地的時候,那就是當它死亡的時候。


    它們一生的宿命,就是遊弋在風裏,不停地前進、前進,飛翔、飛翔——


    或許死在路上,或許死在盡頭。


    淩楓有時候在想:宿命這種東西,其實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覆水難收的身不由己。活著的意義,便是為了實現存在的目的。如果連存在的目的也沒有了……那麽活著……便也失去了意義。


    也許,蕭任華就是那麽一隻為了複仇而存在的天堂鳥。


    在他成鬼新生的那一刻,他此後的宿命便已經注定。除非死去,否則他這一生,隻為了複仇而存在。


    殺戮永無休止,直至生命消逝。


    他們三人靜靜地立在虛空之中,如同鼎足三分。偌大而唯美的火焰紅蓮,此刻變成了宿命交織繪撰的背景。在這個末世般的舞台上,他們靜靜等待著命運鍾聲的奏響,演繹每個人舉世無雙的劇本。


    他們彼此之間,沒有正邪之分,沒有善惡之別。但他們在一開始,便已經做好了麵對任何結局的覺悟。即使死……也沒有什麽可後悔的。


    這、就是宿命。


    雨靜靜地下落著。


    隨著蕭任華的雙手揮動,九道火紅熾目的複雜圖案交織重疊,烙印在虛空之中的火焰紅蓮之上。


    “叮”的一聲脆響!在淩楓與赫連孤影兩人驚駭的目光中——業火紅蓮驟然爆發!!


    一道高達數千米的紅色火焰之柱拔地而起,直插雲霄,頃刻間、貫穿天地!方圓數千公裏之內下落的雨水,在一瞬間全部蒸發!數百公裏之內所有的物體,在一瞬間被業火燃成灰燼!!原本深邃沉寂的黑夜,霎那間光暗顛覆!黑白顛倒!變成火紅色一片的無盡白晝!!建築熔毀,房屋坍塌,樹木成灰……無盡的火焰燃燒在這片充滿廢墟的焦黑大地上,熾熱的高溫將空間燃燒的都微微扭曲。


    無數南京城裏的人們驚恐地抬起頭,熾紅耀眼的光芒將他們的眼睛瞬間灼瞎,痛哭、哀嚎、慘叫……不斷地響徹在這片充滿了死一般絕望的城市裏,令人心悸。


    黯淡的積雲層不斷地扭動,形成了一個直徑數百米的巨大漩渦。而漩渦中央,那道高達數千米的紅色火焰之柱聳立其間!猶如風暴龍卷!!


    “給我tmd統計!……剛剛那一場爆炸……有多少人傷亡!!”墨瞳站在裝甲車上,歇斯底裏地大聲喊道。


    嘈雜紛亂的喧囂,將整座南京城渲染的無比混亂。墟煙四起,火光衝天。看著這末日一般的景象,墨瞳的眼中不知何時溢滿了淚水。


    “報告長官!……剛剛那一場爆炸中,有1970多人死……不,是直接化為了飛灰……還有4380多人重度燒傷……這還是我們事先驅離了民眾,距離較遠,僅僅隻承受餘波的緣故……”


    “盡……2000人死亡?……”墨瞳的心裏有些發顫。她緊緊咬著嘴唇,目光死死的盯著數千公裏之外的那道通天火柱,淡淡的血絲流到她的嘴裏,有些鹹澀。


    淩楓與赫連孤影狼狽地喘著粗氣,兩個人渾身上下焦黑一片,猙獰可怖的燒傷遍布全身。業火紅蓮爆發時瞬間產生的將近4000攝氏度的高溫,即便是以兩人通玄的實力,也沒有完全將之抵擋下來。處在紅蓮爆發中心的兩人,皆受了不輕的傷。


    淩楓拄著劍從地麵上艱難地站起,炙熱晶化的地麵還微微有些泛紅,如同稀薄的岩漿。


    蕭任華靜靜地懸浮在通天火焰龍卷的中心,雙臂平展,如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火焰龍卷極速地旋轉著,中心直徑在不知不覺間擴展增加,毀滅的風暴蔓延四麵八方。無盡的熱量被它牽引汲取,仿佛海納百川,匯入其中。


    “你們阻止不了我!”


    蕭任華宛若魔神一般,吼聲震蕩蒼穹,無盡猙獰的紫意在他的眼裏恣意燃燒,焚毀天地!他雙手揮動,一道又一道火焰螺旋龍卷從那道通天火焰龍卷之中分離,襲向淩楓與赫連孤影!!


    塵世之汙濁,必將以業火焚盡八荒!


    “啊……”


    淩楓怒吼著,與赫連孤影兩人猛然從地麵上躍起,在一道又一道交錯的火焰龍卷縱橫馳騁。


    赫連孤影拔刀前衝,雙目充血。幾道襲來的火焰龍卷被他劈得粉碎,好似漫天散落的火雨,紛紛落落。他急速狂奔,身影驟然間化為數十倍,漫天覆地攻向蕭任華,刀刀攜帶著無與倫比的殺機!


    “給我死!”無數個紫色身影手執雷切,飛身躍起,殺向火焰之中的那道人影。他們目光冰冷,煞氣衝天,仿佛餓狼一般欲擇人而食!


    ——影分身!!


    影分身,終極忍術。四大高級忍術之一,分身術的進階忍術。以速構影,以魂留影,幻化四次255道分身藉以攻敵!


    紫色的身影漫天覆地,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紫色幕布。每一道身影都攜帶著將近赫連孤影一半的力量,向通天火焰龍卷中的蕭任華攻擊收攏!雷切的刀影肆意縱橫,在空中飛舞翩躚,如同一道又一道的螢火蟲交錯而過。刀氣激發,四處激蕩!洞穿了數十道迎麵襲來的火焰龍卷,將之擊得粉碎!!


    蕭任華神色冰冷,身處在通天火焰龍卷中央,臉色漠然而沒有一絲驚慌。他雙手合十,九道熾熱的龍卷從中分離而出,合而為一!


    大熾火龍鑽!


    一道橘紅色的火柱螺旋而出,化身赤龍!威勢毀天滅地!!赫連孤影255道分身在刹那間崩碎,散為點點星光。


    “赫連!”


    一旁的淩楓見赫連孤影陷入了危機,心中大急。手中的天叢雲劍瞬間如同白蓮綻開。無數道雲影風刃如同劍氣一般,沿著剛才的軌跡360度向四周淩厲四射!


    無數道雲影風刃化為模糊的璨白光影,圍繞著蕭任華的四周極速旋轉!


    被包裹在內的蕭任華眉頭一皺,顧不得再攻擊赫連孤影。他雙手合攏平展,通天火焰之柱猛地向外一漲!無數的火焰與圍繞在他四周那些看的見的雲霧光影,與看不見的淩厲風刃互相撞擊,雙雙湮滅!!


    “殺!”解危的赫連孤影怒喝一聲,不退反進,在空中連踏三十六步,向蕭任華逼近!


    影流極意——疊影三重唱!!


    紫色的身影在空中連連閃爍,他每一次閃爍就會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就像是在進行不斷的瞬間轉移。他最後一次消失,突兀的出現在蕭任華的麵前,紫電縈繞,環繞著刀身不斷作響的雷切立劈而下!空氣中盡是紫電擊穿空氣的聲響!!隱約中,刀身仿佛是在震顫,朦朦朧朧間帶出三道清晰的刀影!


    快!快到了極致!如同浮光掠影!!揮刀的速度已經超過了音速,雷切帶著尖銳的音錐進行切割空氣!刀光映襯出赫連孤影的側臉,堅毅猙獰!


    “轟!”的一聲巨響,貫穿天地的火焰龍卷在霎那間分崩離析!!漫天的火雨飄飄落落,熒熒的火光映出了蕭任華有些失神的表情。


    赫連孤影這最後一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量。他從天而降,重重的跌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塵埃四起。脫力的身軀微微顫抖,久久不能平息。


    蕭任華有些失神,仿佛不相信那道貫穿天地的通天火焰龍卷會被人打破。他神情略微有些恍惚,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一個失去了一切希望,迷惘無助的待死之人。


    就在這瞬間,雙目赤紅、手持著天叢雲劍的淩楓衝了上來。被他踩過的地麵紛紛龜裂,黑色的縫隙像是惡魔的眼睛,透出無盡幽暗。


    “給我去死吧!”


    淩楓高高揚起了手中的劍,方圓千裏之內的風仿佛都在瞬間咆哮怒吼!——


    天叢雲劍專屬招式!


    禁·素盞·瀑海三絕!!


    ——驚濤駭浪!!!


    一道半弧形的蔚藍色能量衝擊而過,前方數十公裏內的大地紛紛崩裂、分解、成灰!麵前所有的一切,盡皆湮滅成虛無!蔚藍色的能量一波又一波的衝擊,如同一波又一波傾覆的海浪,連綿不絕,永無休止!


    即便“驚濤駭浪”隻是初級禁技,比不上蕭任華施展的終級禁技:紅蓮業火。但禁技,畢竟被稱之為禁技!式摧山崩,招毀海滅!依舊具有極強破壞力!!


    被驚醒過來的蕭任華,看見迎麵襲來的“海浪”,瞳孔驀地瞬間一縮!眼中紫意似火焰般驟然升騰而起——


    “可惡!……我怎麽會消逝在這裏?!……給我擋住!啊啊啊!!……”


    蕭任華雙手聚起一道火焰屏障,雷蛇在上麵蜿蜒遊走,若隱若現。他雙眼充血,怒目圓睜!身後的地麵不斷地炸裂,形成數千道大約百米深的裂痕,向遠處蔓延開去。


    “你想得太多了!”


    淩楓抹去嘴角的血跡,目光冰冷。他反手握住劍柄,驟然暴起的青筋遍布他的整條右臂,猙獰可怖。他重重的將天之叢雲插入大地,劍身入內三分之二,雲霧繚繞,盤旋其劍身,交錯而上。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毀滅一切的動蕩氣息,緩緩地向四周散發。蔚藍色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不間斷地向蕭任華襲來,仿佛永無止境。


    終於,“砰”的一聲!


    ——屏障碎了。


    仿佛電磁振蕩的聲音。一道能量透析過蕭任華的身體,他整個人突兀地靜止住了,像是被定格住的時鍾,略顯得有些違和。他身後那數千道百米深的裂痕,在“轟”的一瞬間全部炸開!形成了一個三百多米深的巨大深淵!!


    蕭任華的目光有些模糊,身影黯淡,時隱時現,仿佛即將要消散——


    “終於……要解脫了麽?”


    蕭任華抬起頭,淡淡地仰望著緋紅色的蒼穹,月光透過雲層照耀在他的身上,清冷而又溫柔。他感覺靈魂仿佛都在升華,一切的怨恨與不甘,都隨風而逝……


    空靈而又寂寞的歌聲,不知從何處而來,透過時間與空間的距離,輕輕地響徹在他的耳邊。


    春日高樓明月夜,盛宴在華堂。


    杯觥人影相交錯,美酒泛流光。


    千年蒼鬆葉繁茂,弦歌聲悠揚。


    昔日繁華今何在,故人知何方。


    荒城十五明月夜,四野何淒涼。


    月兒依然舊時月,冷冷予清光。


    頹垣斷壁留痕跡,枯藤繞殘牆。


    鬆林唯聽風雨急,不聞弦歌響。


    浩渺太空臨千古,千古此月光。


    人世枯榮與興亡,瞬息化滄桑。


    雲煙過眼朝複暮,殘夢已渺茫。


    今宵荒城明月光,照我獨彷徨。


    神情恍惚的蕭任華,仿佛看見了緋櫻雪正佇立在天堂之顛,輕吟著《荒城の月》衝著他招手微笑。


    原來,我也曾愛過麽?


    原來,我也曾有過這樣的美好麽?


    原來,我也曾在生命中擁有摯愛的人麽?


    可是,為什麽這些都失去了呢?……


    蕭任華低下頭,對上了淩楓那雙蔚藍的眸子。他突然間很想哭出來,可是鬼魂是沒有眼淚的,他沒法哭泣。


    瞳映森羅,萬象倒影。無盡的悲傷在淩楓的眼裏縱橫肆虐,最終、映出了蕭任華他自己。


    獐死於麝,鹿死於角。


    原來一切的煩惱,都隻不過是自找煩惱。終究緣由,還是心裏那個解不開的結,致使庸人自擾。


    蕭任華忽然之間仿佛明白了許多。他凝望著淩楓那雙蔚藍如海的雙瞳,數十年從未有過的表情的臉上,突然輕輕揚起了笑容。從輕笑、到大笑、再到狂笑,他迴蕩雲霄的笑聲中,透露出了無盡的暢快、與看透塵世滄桑的釋懷。


    那是一種解脫。


    蕭任華的身影逐漸黯淡、黯淡、直至透明。隻是他的臉上,依舊還定格著那個釋懷的笑。那個證明他,曾經存在過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痕跡。


    清冷的月光,映照著這片焦黑的大地。零落的火光,在廢墟之中幽幽跳動,宛如死神的眼瞳,暗紅深邃。


    淩楓孤獨的站在這片空曠寂寥的墟地上,微涼的晚風將他的衣擺輕輕揚起,在空中肆意地飄蕩翻飛。他望著蕭任華最後存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那處空白,一種不知名的哀傷在他的眼中,默然發酵……


    閑窗漏永,月冷霜華墮。


    悄悄下簾幕,殘燈火。


    再三追往事,離魂亂、愁腸鎖。


    無語沉吟坐。


    好天好景,未省展眉則個。


    從前早是多成破。


    何況經歲月,相拋嚲。


    假使重相見,還得似、舊時麽。


    悔恨無計那。


    迢迢良夜,自家隻恁摧挫。


    “終於……活下來了。”


    “是啊,活下來了……”


    淩楓抬起頭望向天邊,一束溫暖的曦光穿透雲層,照耀在他與赫連孤影的身上。仿佛在一瞬間,驅散了這一個夜晚所帶來的寒冷。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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