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說了嗎？方才養心殿又傳喚了神醫，你說陛下這身子到底怎麽迴事？”
“眼看南邊動亂，朝中又派不出人手，陛下龍體不適，莫非真應了近日京中傳的謠言？”
“什麽謠言？”
“你竟然不知道？就是說太上皇能做皇帝是因為…篡改了詔書，南邊出現起義，是因為在任的皇帝德不配位，老天看不過去了，開始懲罰了，不然陛下怎麽會突然生病。”
“你這麽說還真有幾分道理，年前陛下龍體還十分康健，像是忽然病倒的人，最近這幾日，傳喚神醫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今日，我聽聞還是金大人親自去請的，想來怕是有些嚴重啊。”
“唉，京城看來要變天了呀。”
“噓！謹言慎行，別被人聽見了，快走。”
兩人走後，門邊石柱後裴雲瑾走了出來，背在身後的手不停摩挲著，忽然瞳孔一縮，朝宮門外奔去。
星月閣。
裴雲瑾衝了進來，“白芷，娘子呢？”
“小姐，出去了。”白芷看著神色繃緊的裴雲瑾，心道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去哪了？”
“小姐沒有說，隻說去拿什麽裝置。”白芷皺著眉頭迴憶起洛星月走前說的話。
“裝置？若她迴來派人通知我。”裴雲瑾丟下這句話，跑出了院子。
白芷望著裴雲瑾倉皇失措的背影，搖搖頭，還從沒見過姑爺如此失禮過。
——
養心殿。
洛星月看著在她手裏十分活躍的小紫，又看了看龍椅上躺著奄奄一息的人，咬了咬嘴唇，朝他走了過去。
何鴻文沒想到洛星月這麽快就做好了決定，他以為她還會再多想一下或者迴去和人做一個告別，萬萬沒想到，她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洛星月轉頭，“老頭，這噬心蠱若是被小紫吞掉，下蠱的人是會有反應的吧，有什麽方法可以避開或者推遲嗎？”
何鴻文點點頭，“有。”說著從藥箱裏拿出準備好的一顆藥丸，喂進了嘉佑帝的嘴裏。
“丫頭，你、不同大家告個別再走嗎？”何鴻文到底還是沒忍住，打斷道。
洛星月扯了扯嘴角，壓製住內心的恐懼，眼眶泛紅，“我討厭離別，老頭，我的家人、拜托你了。”
何鴻文：“你不想知道你離開後他們會怎樣麽？”
洛星月看著他，“你、想說什麽？”
何鴻文落在身側的手指尖抖了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所有人關於你的記憶都會被封存，他們不會再記得你的，包括、裴雲瑾。”
洛星月身形晃了晃，她的手抓住一旁的桌邊，指尖因為用力變得青白，睫毛垂下蓋住眼裏的難過。
失去不可怕，因為是相互的，至少你還存在，忘記才最可怕，因為你壓根沒出現過。
殿裏安靜的可怕，不知什麽時候早已淚流滿麵，洛星月抬手抹掉眼淚，極力壓製住聲音裏的哽咽，“我知道了。”
她早該想到的，世界秩序不容打破，他們不會放任任何一個人擁有打破固有思維的記憶，這樣世界會亂套的。
洛星月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開始吧。”
何鴻文歎了口氣，轉身在嘉佑帝身上找到蠱蟲，用銀針固定住，小心地劃開一道口。
洛星月垂眼，點了點手裏小蟲子的腦袋，“小紫拜托你了。”
小紫靠近傷口，很快就鑽了進去，許是感受到解蠱蟲的氣息，噬心蠱蟲團在了一起，不停地吸食著嘉佑帝的養分壯大自己。
小紫：竟敢挑釁小爺，看我不給你好看。
想著，猛地撲上去，咬了一大口，噬心蠱蟲對生的渴望，掙紮著要逃竄，小紫緊追不舍，兩蟲在嘉佑帝身體裏打動起來。
嘉佑帝青筋暴起，額頭上冷汗連連，拳頭緊握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口中不斷發出唿痛聲。
良久，久到洛星月腿都麻了，嘉佑帝唿吸漸穩，傷口處慢慢冒出一個紫色的小腦袋，奄奄一息。
洛星月連忙將它扯了出來，放進了空間裏。
何鴻文伸手把脈，眼裏閃過驚訝，果然解蠱蟲就是厲害，噬心蠱被肢解的一點兒不剩。
嘉佑帝緩緩睜開眼，“朕這是怎麽了？”
何鴻文傾了傾身，“陛下的噬心蠱已解。”
嘉佑帝眼裏閃過驚訝，又立馬變得憂心忡忡，“下蠱之人想必受到反噬了吧。”
那他這幾月受的苦豈不是白受了。
何鴻文微笑，“陛下服用了反蠱丸，推遲了一月，所以陛下完全有時間部署。”
“當真？”嘉佑帝臉上閃過一絲欣喜，摸著胸口，胸口處再也沒有脹鼓鼓的一坨，大笑道：“神醫果真不負名號，多謝神醫。”
何鴻文看了一眼洛星月，擺擺手，“老夫一會兒再給陛下開幾個調養的方子，陛下喝上一月，身體自會複原。”
這時養心殿門口傳來吵鬧聲，洛星月迴頭，她怎麽好像聽到裴雲瑾的聲音了。
“德全公公，您就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有要事找陛下。”裴雲瑾發瘋似的往裏闖。
蕭潯然緊扣住他的手腕，沉聲道：“你這是幹什麽？！殿前失禮，你想死嗎？”
裴雲瑾眼眶通紅，周身散發著陰寒的氣息，“你放開我！我要找洛洛！”
“進來吧。”嘉佑帝的聲音傳了出來。
蕭潯然鬆開裴雲瑾的手，一閃身，走了進去，上下打量著嘉佑帝，“陛下，身子可是無礙？”
嘉佑帝點點頭，看向裴雲瑾，“裴卿找朕是為何事？”
裴雲瑾從進殿起就呆呆地看著站在一旁的洛星月，忽然不敢走向她。
洛星月察覺到他的反常，頷首說道：“皇伯父，相公應當是來找我的。”
嘉佑帝一聽，眼裏閃過揶揄，“這新婚夫妻這麽膩歪怎麽得了，行了，都下去吧，朕好好休息一下。”
洛星月看著嘉佑帝和蕭潯然，忽然眼眶酸澀，鄭重行禮，“希望皇伯父龍體安康，金大人平安順遂，臨安告辭。”
說著看了一眼何鴻文，牽過裴雲瑾的手離開了養心殿。
嘉佑帝說道：“這丫頭，今日怎麽怪怪的。”
“眼看南邊動亂，朝中又派不出人手，陛下龍體不適，莫非真應了近日京中傳的謠言？”
“什麽謠言？”
“你竟然不知道？就是說太上皇能做皇帝是因為…篡改了詔書，南邊出現起義，是因為在任的皇帝德不配位，老天看不過去了，開始懲罰了，不然陛下怎麽會突然生病。”
“你這麽說還真有幾分道理，年前陛下龍體還十分康健，像是忽然病倒的人，最近這幾日，傳喚神醫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今日，我聽聞還是金大人親自去請的，想來怕是有些嚴重啊。”
“唉，京城看來要變天了呀。”
“噓！謹言慎行，別被人聽見了，快走。”
兩人走後，門邊石柱後裴雲瑾走了出來，背在身後的手不停摩挲著，忽然瞳孔一縮，朝宮門外奔去。
星月閣。
裴雲瑾衝了進來，“白芷，娘子呢？”
“小姐，出去了。”白芷看著神色繃緊的裴雲瑾，心道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去哪了？”
“小姐沒有說，隻說去拿什麽裝置。”白芷皺著眉頭迴憶起洛星月走前說的話。
“裝置？若她迴來派人通知我。”裴雲瑾丟下這句話，跑出了院子。
白芷望著裴雲瑾倉皇失措的背影，搖搖頭，還從沒見過姑爺如此失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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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
洛星月看著在她手裏十分活躍的小紫，又看了看龍椅上躺著奄奄一息的人，咬了咬嘴唇，朝他走了過去。
何鴻文沒想到洛星月這麽快就做好了決定，他以為她還會再多想一下或者迴去和人做一個告別，萬萬沒想到，她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洛星月轉頭，“老頭，這噬心蠱若是被小紫吞掉，下蠱的人是會有反應的吧，有什麽方法可以避開或者推遲嗎？”
何鴻文點點頭，“有。”說著從藥箱裏拿出準備好的一顆藥丸，喂進了嘉佑帝的嘴裏。
“丫頭，你、不同大家告個別再走嗎？”何鴻文到底還是沒忍住，打斷道。
洛星月扯了扯嘴角，壓製住內心的恐懼，眼眶泛紅，“我討厭離別，老頭，我的家人、拜托你了。”
何鴻文：“你不想知道你離開後他們會怎樣麽？”
洛星月看著他，“你、想說什麽？”
何鴻文落在身側的手指尖抖了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所有人關於你的記憶都會被封存，他們不會再記得你的，包括、裴雲瑾。”
洛星月身形晃了晃，她的手抓住一旁的桌邊，指尖因為用力變得青白，睫毛垂下蓋住眼裏的難過。
失去不可怕，因為是相互的，至少你還存在，忘記才最可怕，因為你壓根沒出現過。
殿裏安靜的可怕，不知什麽時候早已淚流滿麵，洛星月抬手抹掉眼淚，極力壓製住聲音裏的哽咽，“我知道了。”
她早該想到的，世界秩序不容打破，他們不會放任任何一個人擁有打破固有思維的記憶，這樣世界會亂套的。
洛星月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道：“開始吧。”
何鴻文歎了口氣，轉身在嘉佑帝身上找到蠱蟲，用銀針固定住，小心地劃開一道口。
洛星月垂眼，點了點手裏小蟲子的腦袋，“小紫拜托你了。”
小紫靠近傷口，很快就鑽了進去，許是感受到解蠱蟲的氣息，噬心蠱蟲團在了一起，不停地吸食著嘉佑帝的養分壯大自己。
小紫：竟敢挑釁小爺，看我不給你好看。
想著，猛地撲上去，咬了一大口，噬心蠱蟲對生的渴望，掙紮著要逃竄，小紫緊追不舍，兩蟲在嘉佑帝身體裏打動起來。
嘉佑帝青筋暴起，額頭上冷汗連連，拳頭緊握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口中不斷發出唿痛聲。
良久，久到洛星月腿都麻了，嘉佑帝唿吸漸穩，傷口處慢慢冒出一個紫色的小腦袋，奄奄一息。
洛星月連忙將它扯了出來，放進了空間裏。
何鴻文伸手把脈，眼裏閃過驚訝，果然解蠱蟲就是厲害，噬心蠱被肢解的一點兒不剩。
嘉佑帝緩緩睜開眼，“朕這是怎麽了？”
何鴻文傾了傾身，“陛下的噬心蠱已解。”
嘉佑帝眼裏閃過驚訝，又立馬變得憂心忡忡，“下蠱之人想必受到反噬了吧。”
那他這幾月受的苦豈不是白受了。
何鴻文微笑，“陛下服用了反蠱丸，推遲了一月，所以陛下完全有時間部署。”
“當真？”嘉佑帝臉上閃過一絲欣喜，摸著胸口，胸口處再也沒有脹鼓鼓的一坨，大笑道：“神醫果真不負名號，多謝神醫。”
何鴻文看了一眼洛星月，擺擺手，“老夫一會兒再給陛下開幾個調養的方子，陛下喝上一月，身體自會複原。”
這時養心殿門口傳來吵鬧聲，洛星月迴頭，她怎麽好像聽到裴雲瑾的聲音了。
“德全公公，您就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有要事找陛下。”裴雲瑾發瘋似的往裏闖。
蕭潯然緊扣住他的手腕，沉聲道：“你這是幹什麽？！殿前失禮，你想死嗎？”
裴雲瑾眼眶通紅，周身散發著陰寒的氣息，“你放開我！我要找洛洛！”
“進來吧。”嘉佑帝的聲音傳了出來。
蕭潯然鬆開裴雲瑾的手，一閃身，走了進去，上下打量著嘉佑帝，“陛下，身子可是無礙？”
嘉佑帝點點頭，看向裴雲瑾，“裴卿找朕是為何事？”
裴雲瑾從進殿起就呆呆地看著站在一旁的洛星月，忽然不敢走向她。
洛星月察覺到他的反常，頷首說道：“皇伯父，相公應當是來找我的。”
嘉佑帝一聽，眼裏閃過揶揄，“這新婚夫妻這麽膩歪怎麽得了，行了，都下去吧，朕好好休息一下。”
洛星月看著嘉佑帝和蕭潯然，忽然眼眶酸澀，鄭重行禮，“希望皇伯父龍體安康，金大人平安順遂，臨安告辭。”
說著看了一眼何鴻文，牽過裴雲瑾的手離開了養心殿。
嘉佑帝說道：“這丫頭，今日怎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