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曲悅被吳婆子從床上丟到破草席上,生完孩子被汗打濕後的臉上頭發緊貼著,吳婆子敷衍地糊上了粗劣的粉更顯蒼白。眼周的血跡還未擦,手還維持著抓握的姿勢。


    曲悅是個標誌的美人,圓眼細眉,鵝蛋臉,雖這些年勞作皮膚臘黃手腳開裂,隻帶隻木簪固定發髻,她仍在人群中矚目。


    此時卻披了件如布袋般寬長的紅衣,唇上分不清是血還是口脂,十分攝人。


    “你究竟用什麽跟吳昊做了交易,那般貪心之人永遠不知滿足,吸幹血還要咬掉肉,連骨頭都敲碎了吮吸,這樣的人哪裏值得信任托付。”蘇竹扯著衣袖想去擦她臉上的血,卻發覺血早就幹了,她蹲在她身邊,拉起她有些發涼的手,輕輕將五指捋直。


    青葙似是感到母親此刻的痛苦,哭得聲嘶力竭,化不出實體的007將她托在半空輕輕搖晃,開了變聲器唱搖籃曲。


    不知是哭累了還是哄對了,青葙的哭聲漸弱,悠悠睡去。


    “我殺了你個死丫頭,吃裏扒外的東西。”吳婆子舉起了劈柴的斧子砍下,蘇竹迴身踢中她手腕,那斧子來不及拿重重落下砸在吳婆子腳上頓時見血,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原本昂首挺胸的吳威驚恐地撤到門外,哇哇大哭。


    吳婆子哀嚎著掄拳打來,蘇竹實在懶得應付,身形瘦弱又不占優勢,兩手才堪堪攔住吳婆子的拳頭,借力將她的手腕用力一擰,聽到哢嚓聲才收手。


    三丫在她手上沒少遭罪,稍不順心就拳打腳踢,身上沒一塊好肉。吳威被學堂的程秀才責罰,她便扯著三丫的頭發按著給程秀才磕頭,怪她沒看好吳威,可三丫連學堂都進不了,每日頂著毒辣的日頭守在門口。


    “你平日橫慣了,真把自己當迴事?”蘇竹冷漠地凝視她,視線停在她猙獰的麵上,“收了村東頭張家多少銀子?”


    吳婆子痛得發懵,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吳三丫,你敢說出去就等著被打死吧!”


    把兒媳的屍體賣給無妻的六旬瘋老漢,傳出去吳家鐵定受人詬病,而作為曲悅丈夫的吳昊別說科考了,唾沫星子能淹死他。


    蘇竹:“你說要是傳進省城吳昊這會試還能考嗎?舉人能不能當都不定。”


    吳昊可是吳婆子捧在手心的大寶貝,果然引她暴怒,“你跟曲悅這個賤人一樣該死!”


    “若連累了昊兒我扒了你的皮!”


    蘇竹對她的怒罵無動於衷,“你去跟那瘋老漢合葬,不願就把錢退給張家。”


    吳婆子:“曲悅的屍身能換五兩銀子是張家抬舉她,正經娶個媳婦才花幾兩,有人願意買個死人我幹嘛讓她臭在我家。”


    蘇竹:“五兩?我不信你看不出張家別有用心,張家人把張老漢扔破屋幾十年,都快咽氣了,想起在他身上花一年多的收成?”


    無端讓蘇竹想起那些個用女屍做法施邪的醃臢手段。


    “你胡說八道什麽!”吳婆子急吼著遮掩,“張家正經找了媒人,又合過八字的,體諒曲悅半死不活連嫁衣都備好了。”


    那件花紋詭異不合身的嫁衣,讓蘇竹後脊一涼,怒火中燒:“鬼媒,合八字,紙嫁衣……”她一把推開吳婆子扯出床底的箱子。


    “吳三丫你滾開!”吳婆子見那箱子便知要壞事,放開聲喊。


    箱子裏一半是紙糊的各式衣服銀飾,正中是一個小篋子是兩隻金鐲子。半真半假是定禮,放定的當天晚上,要在女方的門口或墳頭燒掉……冥婚。


    她重重合上箱子抽出了刀,“你早就打算好了,從她懷孕開始她就活不了。若是男孩,孩子能留,若是女孩一個都活不了。”


    “那些‘換子’的折磨人手段都是要她生機漸失,紫河車賣十兩,再將她的屍身配冥婚,死都不讓她安寧。”


    “是你殺了她……”


    “是……又怎麽樣,她嫁到吳家我又不能白養她,又不得大郎歡心,中看不中用,還是個來路不明的,她這身段誰知道是不是那個樓裏養出來勾引……唔。”吳婆子囂張鄙夷的嘴臉還未收起就被一刀破腹,腸子一陣絞痛。


    “娘!!!”吳威見吳婆子倒下直直衝了過來。


    蘇竹麵不改色地抽刀對向吳威,刀尖上的血一滴滴落下,在死寂的空間內清晰可聞。


    血腥味直衝吳威他捂嘴幹嘔,一股腥臊味從胯下傳出。


    吳威扯著褲襠,在刀落時猛推吳婆子,“娘!我還小,我……不想死。”


    “兒子……兒子一定給你多燒紙錢。”


    “唔……”吳婆子被推向刀尖,蘇竹的刀卻從剛開始就沒有移動半分。


    “吳威,你現在想當孝子了,不要急,你比她走得早。”蘇竹勾起唇角,周身戾氣騰升,“她還有點兒用,你沒用了。”


    吳威抱頭縮著瑟瑟發抖,“我知道!我……我全都告訴你,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三丫……姐,我不該說你偷了我的書,是麻子把我書扯破了,我怕被罵才說是你。”


    “我不該把你按到河裏,我知道……你不會水,可我打賭輸了。”


    “還有拿刀砍你,用剪子紮你,潑濕你的被子……往你飯裏塞石子,這些都不對,我鬧著玩的。”


    蘇竹緊盯著他,眼底是不掩藏的煩躁,“你平時怎麽叫我的,多粗鄙的字都用過,這時想起稱唿了?”


    “我沒時間聽你廢話,你死了我都不與你計較。”


    吳婆子終於有了動靜,她拚命地扒住蘇竹的腿:“三丫,娘都交待,二郎他還小,什麽都不知道……我說,我都老實說。”


    “張家是要冥婚,曲悅,不對……是大郎媳婦是我下藥毒死的,我喂了她雄黃,喂了很多,我知道錯了……是我一時鬼迷心竅,都是我的錯。”


    門外傳來動靜,吳婆子猛地抬頭。


    吳威呆愣地望著門口,聲嘶力竭地吼叫:“爹!!殺人了,我不想死……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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