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開前蘇竹隻能裝什麽不知道。


    等太醫院的人離開又進了內殿。


    “皇姐……”


    李桑落靠在床頭笑意淺淺:“希希這麽聰明一定是猜到了,她要害我,可對德妃沒什麽影響。”


    蘇竹:“賢妃……她果真怨恨德妃。”


    李桑落:“舊怨未消又添新仇。”


    蘇竹:“當年平王叔的死有蹊蹺?”


    或許還與德妃母家林家有關,賢妃因此恨上德妃,而德妃除了早年之爭更多是那次滑胎而恨賢妃。


    李桑落緩緩閉眼,神情疲憊,“有些事情是糊塗些好。”


    看她反應蘇竹便知曉猜對了,七皇子又是因何?


    他母妃與這二位並無交情且早逝,被行刺多半是李卓那個小心眼兒的,賢妃趁亂將兩樁事編造了聯係,把自己摘出去。


    蘇竹放輕了語氣,問出心中所想:“皇姐是怎麽發現是賢妃的。”


    若不是李桑落出言提醒,蘇竹不可能會將這事與根本毫無關係的賢妃相連,她隱藏太好了,若不知實情多半會當作德妃下的手。


    李桑落的聲音依舊平平淡淡:“說起來還是無心之舉。”


    “我自從上次與德妃不歡而散後她也軟著性子來哄過幾次,我早就過了聽幾句軟話就不計前嫌的年紀了。”


    “她一邊罵著我不孝一邊威脅,說我拒絕了林家表哥是沒福氣不如死了算了,不識相的皇嗣林家也不止弄死一個了。”


    “這話聽起來不可能。隻是讓我無端想到德妃死掉的嫡姐,我沒見過她卻在幼時被林家孩子關進她的小院,裏麵有數張平王的畫像被剪得稀爛,還有一封血書,大概是說既然平王不肯娶她不如一塊去死。”


    “聽到這兒你會以為是男女之間的恩怨情仇吧……”她小幅度地搖頭,接上自己話:“是勇親王與林家合謀的計策。”


    “用一個女兒換林家一步登天,可笑的是許諾的勇親王沒做到。”


    “林家給長女灌輸她生來就該是平王妃的念頭,她對平王的執念近瘋魔,拖著平王去死。”


    “賢妃因為見過平王最後一麵對此知情,為了試探賢妃他們把德妃也送入王府。”


    “這是林家閉口不言的秘密,之後迴宮我大病一場,醒來謊稱自己是玩水濕了衣裳不敢迴去,德妃才打消懷疑。”


    “後來我一直在悄悄查當年的事,發覺父皇也在暗中查……”


    蘇竹看著她欲言又止,忽然想到德妃為何執著要把四公主嫁給她娘家的侄子,落到林家手裏會任由他們拿捏。也能解釋為何德妃會處處提防四公主。


    “賢妃不該對你下手的。”明明整件事情中四公主是最無辜的,被牽扯到上一輩的恩怨中。


    “她把大皇兄看的很重要,德妃也很在意曾經流掉的那個孩子,或許認為她對我也一樣。”說完自嘲地笑笑。


    “那毒迷藥成分大,會讓人四肢發軟,顯昏厥狀,她想借我陷害德妃,沒想置我於死地。”


    蘇竹輕手抱住她,頭靠在她肩上:“皇姐落月殿不適合靜養,搬去春和殿吧,我院中的花最多了。”


    李桑落:“好,春天最是暖人了。”


    蘇竹想到了更深的一步,德妃的孩子恐怕不是意外流產的。


    ……


    德妃在冷宮中瘋了,她的罪名已經定下。


    醒來的李桑落送走了幾波來探病的,疲於應對直接搬去了春和殿,熱熱鬧鬧地過了幾日。


    沒成想她倒黴的七皇兄又出事兒了。


    蘇竹扶額歎氣:“你這又是怎麽了?”


    李單快憋屈哭了:“嗚嗚嗚,五皇妹這是皇宮啊,有沒有天理呀?”


    “來了一次,還有第二次,殺人都不避著了。”


    蘇竹:“你暗衛呢?”


    就算他武功一般,不至於連自保都成問題吧?


    李單:“他被我派去禦膳房偷……拿吃的了。”


    蘇竹:“活該。”


    瞧著傷勢,對方並不想弄死他,也不能把他傷的太重。


    “我知道是為什麽了?”蘇竹了然於心,李單不明所以。


    “你要多禁足一段時間了。”京兆尹辦事效率挺高,但是南疆不死心,加上她放走了蘇萊海麗,對方的計劃不順利,就隻能打傷“目標對象”多拖幾天。


    “皇兄你……放寬心,多吃點兒。”畢竟後麵有巨大的“驚喜”在等他。


    這邊並未待多久她又出宮了一趟,這次小聚多了鄭纖,地方換到了鄭家下麵的一間茶樓


    早到的徐青黛與周玉珍已經在閑談了,鄭纖換迴了女裝。


    徐青黛笑盈盈注視著同她一塊進來的鄭纖,“公主,這位是?”


    “大夏第一商人,共創新業的偉大推手,鄭纖。”


    蘇竹推了她一把,鄭纖大方立於人前,“鄭家虛假的長子,真實的鄭纖。”


    在座都是聰明人,無需多言,互相介紹過,便熟絡地引出話題,相談甚歡。


    “殿下,那日未談完的我今日一同說了。”周玉珍正色道:“我父親指明讓遲昭去的兵部,旁的父親不肯多說。”


    “幾封家書我又帶出來了,這裏麵一定藏了什麽東西。”


    “是……遲昭的催命符,豁出性命也要送出來。”


    “恐怕才是父親讓他迴去的真正目的。”


    鄭纖安靜地聽完,溫聲提議:“可否讓我看一看這些?”


    “當然可以。”周玉珍鄭重遞了過去。


    鄭纖拿到信仔細看了片刻,起身走到窗邊,陽光通過薄薄的紙,映出其中的一角。


    目光追隨她動作的眾人也驚訝發現其中玄妙,隻在墨跡最重的一處有一點圖案,些許的不規則。


    隨著鄭纖的動作一張張紙被暴露於陽光下,其中隻有極少的幾張有圖案,像是文字的一部分。


    鄭纖:“這跟沿海地區的一種密信的方式十分相像。”


    “隻是太零散了,沒辦法判斷其中的意思。”


    蘇竹茅塞頓開,“把那幾張拿出來,把它當成字的一部分拚到一塊。”


    眾人依言照做,真拚出了其中奧義。


    周玉珍一字一句讀,隻說幾字,驚恐地捂嘴,“兵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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