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開始了。”蘇竹拉弓搭箭,瞄準了正對麵賢王府的人。


    此箭為號,分散在四處的明月閣殺手拿出了看家本領。


    下麵兩波人爭得你死我活,被突然來的袖箭,駑箭,脫手鏢收下性命,來不及喘息又是雙刀飛出,直插喉口。


    近戰的月餅和月球持刀切入後方,暗器自黑暗中殺出,幾息之間來人去了大半。


    王忠祥瑟縮著身子,弓著腰鑽進田家暗衛堆裏,袖箭掃過人群插入他的心口,扭動著肥胖的身軀,閉上了驚懼的雙目,被暗衛推來推去,混亂中又身中數十刀。


    楚栩雁淡定地又補了一箭送王忠祥歸西,隨即瞄準餘人。


    暗衛沒頭蒼蠅一樣亂躥,卻連暗器發於何處都不知,全歸於對麵另一群爭奪者,兩方交戰,終而兩敗,無一人歸。


    廊上的一隻燈籠掉落,明光宣告了這場獵殺的最終的勝利者。


    外間宴上的賓客目及火光驚叫著奪門而出,府中管事指揮著侍從慌忙救火,一片混亂……


    喧鬧中不止倉皇逃竄的賓客和六神無主的仆役難安,賢王也於廊下踱步,暗中期待派出去的精銳能帶迴好消息,隻是再次失算,被殺個片甲不留。


    翌日,一夜後歸於平靜,大理寺卿劉大人剛下朝行至衙門,被匆忙尋來的差役堵在門口匯報。


    “大人,城南吉安街的王忠祥大人府上走水,有民來報在其院中發現諸多屍體。”


    “誰?!”劉大人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許久不聞那個老匹夫的名字了。


    “前大理寺卿王忠祥王大人。”差役小心看了一眼自家大人意味不明的臉,查出了一絲幸災樂禍。


    要說這前大理寺卿王大人在這大理寺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出了名的摳門,最喜歡無故克扣下屬響銀。任職期間搞得整個大理寺烏煙瘴氣,怨言載道,偏偏是個會看眼色,善於溜須拍馬的,頗得皇上信任,比他小上幾歲的劉大人被他壓在頭上,雙鬢斑白了還是少卿,隻能做王忠祥的副手。


    待王忠祥自請迴鄉,大理寺眾人打心底裏高興,劉大人熬出頭升任大理寺卿,原本在刑部任職的武安侯世子龐遠山調任大理寺任少卿。


    沒少受打壓的劉大人自是不待見這位前長官,但公事還是要辦的。


    遂招了龐遠山帶人前去。


    龐遠山那邊提前打過招唿,加之蘇竹他們及時善後,此事以謀殺結案。


    追究殺人者來頭卻發現不止一波人,水池裏撈上來的屍體背上有承恩公府的烙印,正北方向倒著的一波人手中的武器帶有成王府的標誌,南麵另一批是又搜出了那隻熟悉木牌,是賢王府的人無疑了。


    不出兩日京都便盛傳,前大理寺卿王大人在家中縱火畏罪自殺,正巧遇上來殺他滅口的三波不同來路的人,幾方人拚得兩敗俱傷,均死於火中。


    問這王大人畏的什麽罪?那些人又因何要殺他滅口?


    不需推波助瀾,有心之人便將此事與年前所傳楚將軍叛國另有隱情聯係起來。


    剛過年節,國事皆求萬象更新,此言一出,便引發眾議。


    蘇竹他們暗中聯絡的楚梁好友舊部聯名上奏要重查此案,又因兩位皇子涉案,重壓之下老皇帝宣大理寺卿入宮,命其徹查此案。


    成王與承恩公府也被禁止出入,要求配合調查。


    同時,年前歸北狄的隗尋真,將蘇竹所言盡數告於其父,北狄王即刻控製了其弟隗朔,搜查親王府,獲隗朔與趙瑞的信件數十封,將親王隗朔貶為庶人,終生監禁。


    趙瑞後路徹底斷送,其母淑妃也被貶為嬪。


    年節時李茵忍著惡心迴賢王府裝樣子,滿心期待痛打落水狗。


    彼時趙瑞正在府裏打砸,李茵樂嗬嗬地遞了信讓蘇竹來看熱鬧。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一群廢物。”趙瑞氣急敗壞地砸了一地碎瓷。


    “本王的計劃天衣無縫,怎麽可能敗露!”


    “又是該死的楚家,早乖乖交了兵權不好,敬酒不吃吃罰酒,活該。”


    “到底是誰在重提楚家,都死絕了還揪著不放。”


    “成王跟田家也該死,盡是蠢貨,壞了本王的好事。”


    “擋本王路的人都該死。”


    “楚家……,真的死絕了?”


    “不對,楚栩雁沒死,跟他爹一樣的不知好歹,本王將她帶出掖庭,她的命就是本王的,本王沒讓她死,她怎麽敢的!”


    “賀玉婷呢?讓她滾過來!”


    “王爺,側妃……賀氏已經死了。”侍從跪在地上顫顫巍巍。


    “死了,都也沒了……”


    帶著李茵在樹上看他發瘋的蘇竹,翻了個白眼,抬頭對上李茵的視線,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相同的信息:“他有病吧!”


    “這死瘟神,說這個該死那個該死,他才最該死!”李茵氣地握拳。


    “還有臉提楚小姐,真是厚顏無恥。”


    “幸好今日楚小姐沒來,跟這種人扯上關係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李茵暗怨他爹讓她讀的書無用,罵人的話都搜刮不出幾句。


    忽又意識到她們是在偷聽,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小聲道:“我是不是太大聲了。”


    蘇竹收迴視線,輕飄飄道:“隨意,他聽到了就送他上路。”


    “這死瘟神都落到這般田地了,不識相地趕緊提和離,還扒著我家不放。”


    “他都被削去封號了,還敢自稱本王,真想檢舉他。”


    蘇竹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不需多久了,禮部已是囊中之物,大計將成,他命不久矣。”


    “我知道,雖讓很想讓他趕緊死,但是看公主即位比殺了他還難受,他還不能死,要將他千刀萬剮才解恨。”


    蘇竹是知曉的,李茵之所以恨趙瑞除去對他虛偽的厭惡,更多是因為這門親事結得不情不願不愉快。


    她本有段青梅竹馬的良緣,卻因趙瑞的請旨賜婚斷送,那家人怕生出事端,搬離了京都,那位郎君也在李茵之前成婚,聽聞是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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