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茵盯著趙瑞的動向,趙黎暗中策反趙瑞的支持者,僅僅幾個月,不但與趙瑞交好的官員開始借口疏遠他,連他私下的不少產業被人擺在明麵上,禦史台連著幾本都在參他與民爭利。


    之前被打死的侍妾的家人上大理寺門口喊冤,賢王府成了京都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有香雲坊造勢,趙瑞的名聲一落千丈,接連被扒出數件醜事。


    “這是剛劫下來的信,往平州送的。”趙黎將手裏的信遞給蘇竹。


    上迴宮宴前夕太後跟老皇帝提起解趙黎禁足的事,許是想起已故發妻,老皇帝不但解了禁足,還送了流水的補償入公主府。


    “看來他著急了。”


    由於蘇竹插手傀尋真沒死,北狄沒借口發起戰爭,趙瑞沒法辦借戰事掙軍功。加上傀尋真無意的挑撥,趙瑞被老皇帝懷疑,故而也不敢繼續與北狄來往,便想曲線救國,先獲得各州支持。


    原著中他奪位的手段可不光彩,往老皇帝身邊安插人給他下藥,老皇帝臥病在床,他日日衣帶不解地侍疾。


    與之對比鮮明的成王急於逼宮,趙瑞與幾州刺史聯名上奏,檢舉成王養私兵,籠絡權臣。老皇帝被氣地吐血,連夜寫了詔書立趙瑞為儲君。


    老皇帝靠著太醫吊了兩個月的命,彼時楚栩雁給趙瑞下毒,她死了,趙瑞瘋了,趁著瘋勁把他做的樁樁件件親口說給了老皇帝,老皇帝一口氣沒上來死不瞑目。


    他順利上位,殺了成王,逼長平公主和親,連年僅五歲的六皇子也沒放過……


    可現在的趙瑞羽翼未豐,就急著暴露自己。


    “他胃口挺大的,平、靖、俞三州可是出了名的富庶,平州是宰相那個老狐狸的老穴,平州刺史又對宰相言聽計從,但是靖州跟俞州就難了。”


    “特別是靖州刺史楊勝德,他跟太傅一樣是個固執的,為人剛正不阿,平生最厭惡偷奸耍滑的人,若能說服他是一大助力,若不能依照他的性子怕是要參你一本。”


    “俞州還好說,駙馬的外祖家就是俞州望族,他家跟俞州刺史有幾分交情。”


    “若我們能在四弟之前將靖州跟俞州收下,不但能反將他一軍,還能多張底牌。”


    趙黎平靜地擺弄著棋盤上的殘局,目光幽深。


    這倒是跟蘇竹想到一處了,趙瑞奪位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在他之前搶了他的勢力,薅禿他,他還不是無力反抗,任由她們處置。


    這些權勢在一個知曉權衡利弊,心懷天下的人手中才會發揮最大的價值。


    “俞州跟靖州隔得遠,我若離京太遠會被懷疑的。”趙黎唯一憂心的就這一點。


    “四弟他一定會先去平州,我與駙馬借口探親去俞州,靖州該如何。”


    “我去靖州。”


    “這倒是個好提議,你行動自由,能有時間說服楊老,多去幾次,他總會看到咱們的誠心的。”


    蘇竹沒什麽意見,她主要想帶楚栩雁去試試,她的未來不止於做殺手,多結交些長者總沒錯。


    事出突然,據李茵所說趙瑞已經在備禮了,且不帶她同去。


    臨行前她去見了姚有儀。


    “你要去靖州?那邊臨海,珍珠粉挺不錯的,迴來給我帶些。”


    被按在銅鏡鏡試胭脂,戴了一頭珠簪,早上沒睡醒的蘇竹忍不住抱怨:“我是出任務,又不是去玩。”


    “聽說黑市有把古刀挺不錯的。”姚有儀苦惱道:“我還想著買來送你。”


    “沒問題,別說珍珠粉了,你就是要兩箱珍珠埠我也給你親手撈上來。”成功被拿捏的蘇竹屈服於“金錢”,誰還沒點燒錢的小愛好了,她唯愛收集武器。


    明月閣最近的幾單都不怎麽掙錢,她又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比起姚有儀確實略顯拮據。


    還有另一個原因,直接塞武器庫裏,就不用從商城買了。


    聽到全過程的007不敢頂嘴,隻能幽怨地畫圈圈。


    “這個給你。”姚有儀遞過來個玉扣墜子。


    蘇竹拿著這東西都覺得燙手,這是香玉坊的信物,可以調動線人。


    “那我也把這個給你。”蘇竹扯下腰間的木牌送過去,“我那一大家子就拜托你了。”


    姚有儀白了她一眼:“又想讓我當勞力,算了,誰讓我心善。”


    “你覺不覺得周圍都暗淡下來了。”蘇竹迴身握著姚有儀的手,真摯道。


    姚有儀抽出手,把她的頭掰正:“大白天的,暗什麽。”


    “因為你的美貌在閃閃發光。”


    “看不出來,你挺會的,坐好,別蹭到臉上的胭脂。”姚有儀亳不留情地拍掉她的手。


    好不容易讓姚老板試到滿意的顏色,錢貝又捧了一盒過來。


    “怎麽還有。”蘇竹哀嚎一聲撲在桌上。


    “這多虧了錢貝,她幫我看著櫃上,我就有精力做新品了。”姚有義用人很挑,實在找不來人隻能攬在自己身上。


    錢貝比起剛帶迴來那會氣色都好多了,果然誰帶的孩子像誰,錢貝跟姚有儀一樣果斷能幹,有商業頭腦,楚栩雁跟蘇竹一般夠狠能打。


    明月閣內部安排大多交給了月球,他心思縝密,對外交涉還是讓月餅來,他那張嘴是真能說。


    搞定了一切,蘇竹去了靶場。


    楚栩雁平日最近常待的就是演武場跟靶場。她的袖箭已經練到百發百中出神入化,又同時學了弓和甩手標。


    “姐姐。”楚栩雁迴頭驚喜道。


    “栩雁,跟我去一趟靖州吧。”


    “姐姐我們去靖州幹嘛?”


    “去說服一個人。”


    蘇竹對她向來都是有話敞開說,她會跟她分析局勢,權衡利弊,包括跟趙黎和李茵結盟的事。


    她需要具備判斷力和分析力,不是單純隻會殺人的技能。


    因為楚栩雁的身份不能暴露,蘇竹給她戴了人皮麵具,兩人扮作尋常姐妹迴鄉。


    有錢加上長平公主出麵,楚栩雁的戶籍路引也處理妥當。


    她現在名喚蘇雁,仍叫蘇竹姐姐。


    順利地離了京,路上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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