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麵對三名金狼騎千夫長的圍攻,韓約也沒有表現出退縮或者怯懦之意,更沒想過要跑。


    男兒漢寧死不屈,今日就算命喪疆場,也不能折了玄甲騎的名號。


    再說自己堂堂小門神,也不是軟柿子!想殺自己,他們也得準備用命來填!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


    通過交手,韓約已經可以確定,這三人都不是等閑之輩。


    如果一對一自己倒是不怕,三對一的話自己肯定是活不成的。


    不過這不等於自己隻有等死的份,就算是死也能帶走他們中的兩個,最後那個多少也要受傷。


    這是韓約對自己的信心,也是武人的血勇!戰馬盤旋,利刃劈空。


    以一敵眾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一個比較大的戰鬥空間。


    這樣單位時間內,自己的對手其實還是一個人。


    無非是和這個打兩下再和另一個打,固然這樣確實很累,但也好過同時間被三個人圍毆。


    如果陷入那種狀態,那真是死的不能再死。


    韓約吃虧在沒有長兵,不過他的大小盾牌配合是自己的獨門絕技,哪怕是這三個金狼千夫長,也沒見過這種手段。


    小盾鬱壘掄起來,也能有一丈左右的攻擊距離,勉強可以維持個戰圈。


    這三名千夫長除了使一對馬戰銅錘的那個,另外一個手中持鐵棒,另一個更是奇特,乃是一柄儀仗隊慣用的開山鉞!這種兵器按說是禮器不是軍陣兵刃,天知道怎麽會有人練這麽個玩意。


    不過從這三件兵器來看,就知道三個人都是力大無窮的猛將。


    如果是在平日,韓約才不怕這種人物。


    不就是比力氣麽,誰怕誰?


    可是現在同時麵對三人圍攻,如果還是比氣力,那就有點糊塗。


    你再大的力氣,也禁不住這樣三人輪番消耗。


    人家可以重擊兩下撤下去迴力,換其他人上來接著打。


    你沒人替換,就隻能自己在這硬抗。


    持續下去的話,你有多少力氣最後都是難逃一死。


    是以韓約也必須用技巧來代替純粹的力量消耗,麵對對方砸過來的武器,主要以消減卸力為主。


    一錘下來,盾牌斜著往上扛,把一半的衝擊力消解掉。


    小盾對著對手肋下一擊,逼得對方不得不變招招架。


    借這個機會立刻圈馬而走,鐵鏈子甩出去,小盾便砸向了使開山鉞的大漢。


    這三人都是高大魁梧虎背熊腰的偉岸體魄,不過動作並不蠢笨,反倒是極為靈活。


    出手迅捷變招也快,眼看著這小盾飛來,持開山鉞的大漢不慌不忙,以兵器試圖去勾鬱壘後麵的鐵鏈,竟然是準備把這鏈子纏住,靠力氣把兵器甚至是韓約這個人扯過來。


    不過韓約自然也不會讓對方如意,手腕抖動鏈子及時撤迴。


    隻是還不等他再次把鏈子甩出去攻敵,隻聽金風破空聲響,連忙將神荼大盾往麵前一橫,隻聽一聲脆響,一支雕翎就被他及時擋下。


    那名使鐵棒的大漢所用的混鐵棒中間細長,兩端都是六棱形鐵鑄棒首,這種棱角分明的造型,就是為了破甲用。


    就以鐵棒的尺寸粗細就能判斷出其分量,能用這種兵器的肯定是膂力過人的猛士。


    然而連韓約都沒想到,這人的鐵棒隻是個幌子,至少就眼下這種情況,他不想用鐵棒和人廝殺,而是掛上兵器拿出弓箭,遠遠對著韓約瞄準,瞅準機會就來上一箭偷襲。


    突厥人畢竟是以騎射為本,不管他們武藝殺法何等高明,弓馬都是看家本事不會放下。


    隻不過正常情況下,也沒有他遠程狙擊的機會。


    現在正好是二對一,他就可以在遠方抽空放冷箭暗算。


    如果不是韓約反應夠快,剛才這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韓約清楚,他們這是把自己當野獸進行獵殺。


    在草原上他們獵殺各種猛獸時,也是采用類似的方式。


    分工合作圍捕獵物,有人負責正麵吸引注意力,有人負責遠程放箭狙擊。


    哪怕再兇猛的惡獸,遇到這麽一群訓練有素分工明確的獵手,也肯定是難逃一死。


    自己堂堂漢家豪傑玄甲軍將,難道能像野獸一樣讓他們生生給磨死?


    韓約怒從心頭起,手中盾牌揮舞,催動坐騎直取對方弓手。


    持鐵棒的漢子不慌不忙,自撒袋中又抽出三支箭搭於弦上準備來個連珠箭。


    對於韓約的衝鋒仿佛根本就沒看見,或許在心裏已經認定這種衝鋒對自己構不成威脅。


    果然不等韓約衝到這名弓手麵前,斜刺裏持開山鉞的漢子已經催馬迎上,舉著大鉞準備劈下!可是韓約根本不和他交鋒,眼看人過來,自己將馬頭一圈,雙腿夾蹬戰馬一聲長嘶,如同閃電般直衝向那持雙錘的突厥軍將。


    他這一手大出敵手的預料,也著實兇險萬分。


    眼下大軍廝殺韓約身邊沒有自己的親隨護衛,一個人對抗對手三個人,自己四麵八方都可能遭到攻擊。


    這時候按說首先追求的就是自保,護住周身唯恐不足哪裏還有餘力傷人?


    更別說為了傷人,把自己的背後讓給對手,這簡直就是找死!三名對手裏,可是有一個持弓箭的。


    正麵對抗還要提防自己中箭,現在這樣把後備讓給對手,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可是韓約根本沒管那許多,根本就是搏命行險。


    這樣的動作不合常規,敵人也就想不到,正好打一個出其不意!以一敵三要想打破局麵殺傷敵人不冒險又怎麽能行?


    再說久守必失,與其這麽被人活活磨死,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戰死來得痛快!殺一個夠本,殺兩賺一個!他胯下戰馬也是千金難買的塞上良駒,全力奔馳快如閃電!那名持銅錘的金狼騎千夫長雖然身經百戰,也不曾想到韓約會用出這種搏命戰法。


    居然敢把後背讓給兩名金狼騎大將,奔著自己就衝過來!猝不及防之下,即便是金狼勇士也有些手忙腳亂。


    一口氣還沒喘勻,人已經衝了過來眨眼之間已到麵前。


    百忙之中以銅錘猛擊韓約麵門試圖將其逼退,沒想到就在此時,韓約竟然身形向旁一倒,人已經從馬背上消失!蹬底藏身本是突厥騎士慣用的馬術,沒想到今天竟然被韓約用出來對付突厥人。


    更出乎意料的是,他這麽個昂藏大漢,身手居然如此靈敏。


    整個動作快如疾風閃電,不等三名對手反應過來,他已經完成了動作。


    也就在他身形剛剛藏好的刹那,三支狼牙箭已經呈品字形飛至!正是那名持弓的千夫長射出的暗箭!隻要韓約躲避得再稍遲片刻,肯定要被這三箭射中。


    可是現在他這一躲,就要了這持錘千夫長的命!原本射向韓約的箭,現在變成了射向他。


    這名千夫長慌亂之下,連忙以錘格擋。


    由於他沒有防備,饒是馬術高明,此時也做不出躲避動作。


    更重要的是,韓約也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可不是為了閃避暗箭才做這個動作,就在蹬底藏身使出的同時,小盾鬱壘甩手飛出,從持錘千夫長馬腹下劃過!而神像嘴裏僅剩的那顆一尺長鐵牙,正好刺中馬腹,順勢就給戰馬來了個開膛!盾牌疾射疾收,這名持錘軍將的坐騎一聲哀嚎軟倒在地,這名千夫長正在格擋箭簇的時候,冷不防腳下一軟,人就倒了下去。


    這一下來得太快並無防備,不光人往下倒,格擋動作也變了形全不是地方。


    耳中隻聽幾聲悶響,三支箭裏麵倒有兩支射在這名千夫長身上。


    箭簇射穿甲胄直接嵌入體內,疼得這名千夫長眉頭一皺險些喊出聲來。


    更重要的是,馬這一倒他也被摔了下去,好在他身手敏捷,百忙中撒手扔錘雙手護頭向前翻滾。


    借著翻滾之力消解摔下來的慣性,同時也護住自己的要害不至於受傷。


    一連滾出六七步,這股力道總算消解大半,雙手撐地起身,就準備找一匹腳力再打。


    可是就在他剛剛起身的刹那,眼前出現的正是鬱壘那猙獰形象,以及口中滿是血跡的獠牙。


    神像在這名千夫長麵前迅速變大,隨後便重重砸在了他的臉上!韓約手腕一抖鬱壘又飛迴自己手臂之上,催馬就待迎戰剩下兩人。


    方才這一輪廝殺也堪稱僥幸,如果不是自己冒險賭命,如果不是突厥人這時候放冷箭,還不知道是怎樣結果。


    不過韓約心裏也奇怪,按說以金狼騎的戰鬥素質,這時候應該有人衝過來接應,不給自己迴氣時間,怎麽會如此容易放過自己?


    由於之前全身心對付那持錘的千夫長,對其他的就照顧不到。


    直到這時候才有餘暇觀察戰場情形,一看之下就發現了問題答案。


    並不是那兩名千夫長配合失誤,也不是他們怠惰未追。


    而是有人截住了他們,為自己擋下了這兩人的後續攻擊。


    一杆渾鐵長槍架住了開山鉞,那比自己還要高大,儼然如同天神下凡的漢子,鐵槍舞動如同龍卷,生生把另外兩員突厥戰將擋下。


    來得正是秦瓊秦叔寶!與他同來的,還有堪稱神兵的玄甲騎生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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