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和閨女學完琴迴到家,老爹已經在招待客人了。


    丁明赫,項靕在建校時候的同學,也是他近些年唯二還有聯係的老同學之一。


    當初家裏找了點門路,把他安排進了規劃局,現在是個一級科員。


    這次的援建任務完成,下一步估計就能升到副調研員了。


    兩人的關係莫逆,是源於剛進建校時候一起和高年級打架。


    自那以後,就逐漸發展成焦不離孟的鐵杆損友。


    再加上另外一個損友羅剛,因為半夜被抓到吃火燒就酒,被老師戲諷為建校的“三個火燒手”。


    項靕出獄的時候,丁明赫正在西疆援建,沒辦法趕迴來接他。


    現在外出工作任務結束,迴來之後肯定要上家看看。


    三個損友相互串門從來都不會空手,把禮尚往來的傳統美德傳承得很好。


    今天過來,當然是帶了西疆特產做禮物。


    奶疙瘩、巴旦木、牛肉幹,無花果幹,各樣送了一大袋子。


    老爹對這個晚輩也很好,直接拿了項靕昨天剛上交的百年老餅招待。


    六點出頭,丁明赫就準備告辭離開,和項靕一起出去。


    老爹留他在家吃飯,丁明赫笑著婉拒:“大爺,我和項靕出去喝兩杯,有些話當著您的麵也施展不開。”


    老爹笑了笑表示理解,兒子的兩個同學在長輩麵前都有禮貌,髒話是講不出口的。


    從小酒櫥拿出一瓶陳酒:“那把這個帶上,你們倆也別多喝,弄個一瓶意思意思就行。”


    哥們弟兄喝酒,沒必要講究排場,兩人都愛吃辣,找了個川菜館子開幹。


    兩盅下肚,丁明赫也替項靕唏噓:“我是真沒想到,你出來了反而會離婚。當初我老婆就說,林惠茹那個脾氣,怕你們過不久。


    可十來年過去了,也沒見啥動靜,我們都覺得當初是想錯了。你可倒好,在裏麵一年多沒反應,剛出來就雷厲風行給辦了,到底咋迴事?”


    咋迴事肯定是不能說的,項靕端起酒來示意碰杯:“姚麗說的也沒錯,我們倆是真的過不下去。


    以前總覺得閨女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父母都在身邊總是好的,結果發現是自己錯了,家庭環境對孩子的影響也很大。”


    這事也不好深聊,項靕換了個話題:“說起來,哥們兒現在也算發了。勸你下海的話我說不出口,你熬了這麽多年也不容易,總之有啥事吭氣。”


    丁明赫咽下喉間的酒:“放心吧,我跟你不會客氣的。不過你小子突然富成這個吊樣,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如今這個形式,可不敢犯糊塗啊。”


    項靕又把酒倒上:“扯淡,我今年才三十六,美好的人生且長著呢,誰犯糊塗我也不會犯的。再說我又不像你,臭老百姓一個,想犯糊塗也沒機會。


    說到這個,我也想問你一句。反正你這輩子也混不上個局長,就沒想著為將來考慮考慮?姚麗那工作也沒啥意思,不行讓她幹個啥吧。


    現在這社會,混衙門的確是有很多好處,可你手裏沒貨也不行。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也不給你捅窟窿,就算我借你的,等啥時候掙了還我就行。”


    這話裏的意思,丁明赫很清楚。項靕擔心彼此的財富差距越來越大,兩人的關係會被金錢衝淡。


    以前的時候,三個火燒手中,隻有搞工程的羅剛趁錢。自己和項靕都是掙工資的,還顯不出什麽來。


    可如今項靕比羅剛還要有錢得多,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在常規收入階層掙紮,時間久了心理上難免產生變化。


    提議是不錯,用心也很仗義,要說不動心怎麽可能。


    問題是生意哪那麽好做啊,每年倒閉的公司那麽多,誰又是從開張就奔著關門去的呢。


    端起酒來邀杯:“不管啥,你這份心哥們兒先謝了。我迴去跟姚麗商量一下,就算要做,也不能一拍腦門就往前衝。”


    聽丁明赫有所動意,項靕也不多說了。隻要自己把係統技術的項目鋪開了,帶個把小企業上路還不跟玩兒似的。


    舉杯碰了一個:“行,那就不說了,你自己有數就行。反正我這兒隨時都可以,你啥時候想通了打招唿吧。”


    一瓶酒喝完,看看時間還早。左右今天就是今天了,再找個地方續上。


    打個車到青陽街的珺萄酒吧,這地方是三個火燒手的老據點之一。


    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就開業了,一直到現在,堅持經營了三十多年。


    裝修換了好幾次,服務員走了一茬又一茬,擁躉卻越來越多。


    進了店,晚上的營業已經開始了,一個歌手正在台上賣力表演著。


    項靕和丁明赫找位子坐下,點了一瓶2018年的麥卡倫十八年,加烤花生、煙熏蜜棗、煙熏三文魚三樣小食。


    琥珀色的酒液倒進凱恩杯,衝起一卷小浪花,一對老友舉杯相撞。


    這種感覺,項靕已經快兩年沒體會過。


    出來這麽久,他一個人也懶得獨自買醉,今天總算有人陪了。


    不多時,酒吧的主持人武節過來打招唿,這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除了老板之外,他是陪伴珺萄酒吧時間最長的人。


    從90年代末期開始,一直幹到現在。


    二十多歲的精神小夥,也變成了即將五旬的中老年大叔。


    這麽多年下來,跟很多客人都成了朋友,非常受歡迎。


    項靕入獄期間,人家還專門去看過,給上了一千的賬。


    看到項靕出現,武節有點意外:“誒,你啥時候迴來的,也沒給說一聲。”


    項靕拉開一把椅子示意武節坐下聊:“又不是啥長臉的事,一起喝點。”


    武節也不客氣,招唿服務員再來隻杯子,繼續道:“那現在忙啥呢,不迴單位上班了?”


    作為一個酒吧從業者,武節一眼就看出桌上的麥卡倫。


    項靕要是還在通鋼工作,肯定不會點這種兩萬多的酒。


    如非必要,項靕的事從來不瞞人。無需裝逼顯擺,更不會裝慫。


    給新杯子倒上酒:“朋友介紹做了個技術代理的公司,個人弄了家涮肉館。”


    武節反應了一下:“技術啥的我完全是擀麵杖吹火,不過涮肉館開業你可得打招唿,這個場必須得捧。”


    幾個人聊了一陣,台上歌手的表演時段結束。


    武節把杯中酒飲盡:“我得上去了,你們先坐著,完了一起燒烤。”


    上了台,把主持人的串場講完,並沒準備下台:“本來我是下一段,不過今天有個朋友來了。這家夥很不仗義。出遠門到家,也沒跟我打個招唿。


    我呢,年齡大點,算是老哥哥,就不跟他計較了。可是該教育的還得教育,現在就用一首歌告訴他,什麽叫朋友。”


    話聲落下,音樂很快響起。


    低沉而有力的聲音跟著流淌而出。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


    武節的聲音是標準的男低音,唱起這種搖滾風的歌,竟然別具味道。


    這首歌,一半是送給項靕的,算個歡迎小禮物。


    另一半則是為了烘托氣氛,尤其調侃的那兩句,把全場都給逗笑了。


    三首歌結束,武節又過來打個招唿,就去忙著照應其他客人。


    項靕和丁明赫一邊喝酒,一邊看台上表演,時不時地相互嘀咕兩句。


    直到一個女歌手登台,項靕的眼神突然就多了幾分精神。


    最近流行一個詞叫“純欲”,其含義很難絕對同一,不過總體來說就是指看起來又單純又讓人衝動的女孩。


    項靕覺得,這個歌手就可以作為“純欲”的標準解釋版本。


    並不是那種大美女,顏隻有8.5。


    但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張別具味道的臉蛋十分耐看,屬於看久了要不斷加分的那種。


    身材方麵更是出色,目測應該有170+的身高,胸懷e現生機,該突出的突出,該收斂的收斂,算是不可多得了。


    最誇張的是她的表演,聲音帶著幾分清利,狀態卻又能懶懶的,和“純欲”這個詞可算完美相搭。


    一首《電台情歌》在她的演繹下,簡直就是灑盡了風情。


    項靕聽得正過癮呢,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享受:“先生,能請您幫一個忙嗎?”


    項靕有點不耐煩,轉頭看了看,一個女孩臉上帶著明顯的“抱歉”站在那兒。


    9分的顏和9.5的身材,加上約莫180的身高,瞬間就把那點不滿衝走了。


    對待漂亮女孩,當然要講禮貌:“那你得先說說看,我能不能做到。”


    女孩聞言笑了笑:“不複雜的,就是莪玩遊戲輸了,被懲罰找現場的男性要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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