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是因為此時的閑來無事,才叫三人都有時間去複盤過去的事。


    對於解宇臣的話,無邪不是沒有懷疑過,況且以他的腦子,想要給這件事安上一個結果也不是不可能,可這麽長時間來,他始終沒有說破,是逃避,還是一意孤行用善意的外衣去偽裝一切?這些隻有他自己說得清楚。


    “所以小花,你是查到了什麽嗎?”無邪啞聲問道。


    解宇臣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沒有,你知道的,九門裏有關薑璃的事幾乎被處理完了,你爺爺留給你的筆記裏不也沒有提到過她嗎?當時如果不是我在二爺爺的故居找到那本被保留下來的筆記,恐怕也很難知曉關於薑璃的隻言片語。”


    “如今唯二對當年所有事知情的,一個是霍家霍老太太,一個就是新月飯店的張日山,這兩位想從他們的口中打聽消息,比登天還難,況且比起我們,他們恐怕都是站在薑璃那邊的,就算知道什麽也不會告訴我們。”


    他分析的頭頭是道,聽得兩人也讚同得點了點頭,隻是正點頭的勁兒,無邪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猛地看向站在不遠處一副事不關己看戲的黑眼鏡,伸手指向他,打斷了解宇臣的話道:


    “不對,這不是還有一個嗎?”


    話音落,山洞裏瞬間靜悄悄的,隻聽到懸崖上風灌進山洞的唿嘯聲。


    原本就為了避免被扯進這個話題的黑瞎子,有意站得遠了些,誰知道小三爺的腦袋瓜那麽聰明,這麽快就想到了自己。


    不過麵對兩人的探究的目光,他依然選擇按兵不動。


    “倒是把你給忘了。”解宇臣話裏有話,看瞎子的目光頗有種不撬出點什麽就不罷休的意思,“作為薑璃蘇醒的推動者,你應該知道很多消息吧?或者說,你通過薑璃,跟九門上一代也有過什麽交易,我總覺得,你知道的會很多。”


    “我怎麽可能知道什麽消息,我又不是你們九門的人,花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瞎子失笑,調侃的話聽著也像是在狡辯。


    無邪見狀,卻有些著急,忙出聲追問:“那你跟長樂是怎麽認識的?什麽時候?在哪裏?你又是怎麽幫她完成計劃的?”


    “我跟小郡主?”瞎子不慌不忙,想了片刻後,隻是帶著笑意淡淡迴應說:“我們隻是普通朋友,認識的時間······時間太長記不清了,體諒體諒老年人嘛,人老了記性就變差咯!”


    瞎子這不著調的態度叫人實在生氣,無邪有些上頭,對著空氣無能揮拳。


    反觀解宇臣卻顯得淡定許多,隻見他伸出一根手指,“一頭羊。”


    瞎子眼前一亮。


    “一頭羊一條消息,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不會叫你吃虧。”


    “真的?”說起這瞎子可就不困了。


    “千真萬確,我解家從不食言。”解宇臣環著手,此刻像極了散發著金光的散財童子。


    “成交!”


    大概是黑瞎子轉變得太快,無邪驚訝得拳頭都忘了收迴來,眼中瞬間多了一絲鄙夷,默默吐槽了一句——


    “財迷。”


    隨後,從黑瞎子的口中,無邪他們第一次認識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薑璃······


    1933年秋到1934年春,張大佛爺為調查長沙城外一座涉及日本人的礦山,與二月紅、齊鐵嘴等人進入礦山,意外在礦山中發現了兩座重疊的古墓,由於隕銅致幻的緣故,他們發現了薑璃,並從古墓的壁畫上知道了她的故事。


    當時救醒她的,是時任張大佛爺副官的張日山。


    醒來後的薑璃,處於記憶混亂的階段,並常住紅府,也正是此時,她展現出了一些異於常人的天賦,比如占卜之術,她就像天生有預知能力一樣,總能在事情發生前就描述出一二,而問起她緣由,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這種超強的感知力,叫九門中人也不得不注意,或許是張大佛爺的意思,齊鐵嘴開始有意收她為徒,想將自己這能掐會算的本事傳授給她,不曾想一切還沒落實,薑璃的天賦就叫他的想法難以實現。張大佛爺也意識到,這樣的人,如果不是九門中人,必定會成為他們的阻礙,於是他開始有意帶著薑璃融入九門。


    一切的開始或許是存在利益的糾葛,但當他們一起度過一次次危機,有了過命的交情後,也算是真心換了真心。


    之後九門中大小行動無一例外,都有她在其中參與,她占福禍,曉乾坤,幾乎百無禁忌,在墓裏更是遊刃有餘,身手了得叫那些東西幾乎無法近身,英姿颯爽總叫人印象深刻,跟她一起下過墓的,都說她像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黑瞎子跟她也是這麽認識的。


    這也是為什麽,當再次遇見時,看到現在嬌嬌軟軟跟個小兔子一樣的薑璃,他總是下意識去試探,畢竟跟從前的她實在大相徑庭。


    兩人算是不打不相識,黑瞎子並不知道當年薑璃的全部計劃,隻知道有一天道上突然傳了消息,說有人找自己夾喇嘛,他按照地址找去了紅府,被人引進了一座小院子,院子裏種著棵棗樹,樹蔭下放著一張躺椅,當時薑璃就躺在上麵。


    那是一個夏天,暑氣熱得人恨不得剝下身上一層皮來,可就是這樣的天氣,躺椅上的人卻裹著厚厚的毯子,整個人像是在水裏浸過一樣,麵色慘白得不成樣。


    時至今日,他幾乎想不起來當時薑璃的說辭,但有一句他卻記憶猶新,直到今日也不敢忘——“我算得了世間萬物,唯獨算不出自己的命數,可我的命是用來破的,命數,我偏不信,但我信,你是變數。”


    因為一句變數,他甘願成為了薑璃計劃中的棋子。


    “我知道的並不多,當年小郡主找到我時,人已經油盡燈枯,她醒著的時間並不多,隻是零散的話裏告訴我要注意九門的動向,直到看到無邪,我就知道你是她要等的人。”


    無邪想到了錄像帶裏那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人,突然就明白了這番話,他問道:“他是誰?”


    黑瞎子想了想,事已至此,似乎也沒有什麽需要隱瞞的了,他現在說的一切,又何嚐不是受了薑璃的意思?


    “齊羽。”


    “那是,齊八爺的兒子?”解宇臣像是想到了些什麽。


    無邪卻是有些難以置信,巨大的信息像是洪水一樣湧入他的大腦,原來,就連遇到薑璃,也是他們的計劃,他的人生,好像陷入了無盡的陰謀中。


    黑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無邪,你想知道什麽,何不自己去問問小郡主,隻要你開口,她不會有隱瞞的。”


    “她對你······很愧疚,這也是她讓我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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