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通過,可剛剛那一遭也十分耗費體力,一落地,薑璃就忍不住雙手撐著膝蓋,喘了幾口粗氣,張啟靈站在一旁伸手虛扶著,其他人的表情倒有些耐人尋味。


    “amazing!薑小姐簡直,簡直是個舞蹈家!”老高的表情顯得尤為誇張,他忍不住拍起手,目光直直落在薑璃身上,感歎的都說起了洋文。


    一看他那目光,胖子瞬間不樂意了,一個閃身,將他那炙熱的目光隔絕,“說的什麽洋玩意兒,還有擦擦你的口水,不該亂看的別看,小心你的眼睛。”


    威脅意味十足,老高是訕訕收迴了目光,可其他人那驚豔的眼神是怎麽也擋不住,盡管胖子剛剛也很自豪,那可是他們小長樂!


    “怎麽樣?”張啟靈微微附身,語氣裏帶著關切。


    薑璃擺了擺手,“沒事,這機關像是有秘訣,需得按照他的身法來才能過去。”


    說起身法,張啟靈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腦海中的記憶很亂,許多零碎的片段拚湊不齊完整的記憶,可他總能找到一些關鍵信息,想到這兒,他下意識說道:


    “我知道了。”


    這是想起什麽了?


    隻見他緩緩走到機關前,將外套脫下係在了腰間,不知是不是剛才火焰的原因,他身上那隻麒麟紋身也顯現了出來,襯得原本清冷異常的人多了幾分詭譎。


    他定了定心神,當他目光變得堅毅時,人隨之走進了機關之中,火焰與箭矢齊發,可張啟靈在其中卻應付得遊刃有餘,他動作輕盈又處處透著狠厲,射向他的箭紛紛被玄鐵劍擊了迴去,或是落在地上或是重重嵌進了雕塑裏。


    “帥啊!”胖子湊在薑璃跟前,感歎出聲。


    聞言,薑璃心中多了些得意,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人。


    “原來這位小哥的身法就是破陣的關鍵。”老高忍不住讚歎道。


    在眾人的感歎聲裏,張啟靈已經順利通過機關站到了對麵,剛才還在亂飛的箭瞬間停止,隻餘有地麵的火焰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薑璃隱約嗅到一絲血腥,她有些關切得看向對麵的張啟靈,目光所幾乎並未發現他身上有何傷口,反倒在抬眸時,意外闖進了他的眼眸。


    兩人隔著火光遙遙相望,她正想說什麽時,就見張啟靈的目光瞥向自己身後,隨後便聽到他語氣冷森道:


    “我才是真正的張啟靈。”


    塌肩膀跟過來了,這是薑璃在聽到這話時的第一反應,但當她迴頭看時,身後除了霍家幾個夥計外,並不見塌肩膀的身影。


    心裏帶著疑惑,在通過機關走到張啟靈身邊時,借著替他整理衣服的動作,兩人親昵耳語。


    “跟過來了?”


    “嗯。”


    兩人格外默契,不需要點明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或許這就是心有靈犀?


    薑璃手裏動作溫柔,輕輕翻著他的衣領,“需要現在把他揪出來嗎?”她輕聲詢問,對於塌肩膀,她知道張啟靈的顧慮,那人始終就像一根刺,擾得人不得安寧。


    張啟靈看著她,輕輕搖了下頭,顯然眼下並不是算賬的好時機。


    兩人的動作雖然對於夫妻來說再正常不過,可在旁人眼裏,怎麽有點刺眼呢?


    胖子歎了口氣,湊到兩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醋溜溜道:


    “小哥也學會秀恩愛了?還是說你們兩個背著我說什麽悄悄話呢?”


    兩人不語,隻是雙雙將目光遞向胖子。


    胖子後退半步:怎麽感覺有殺氣?


    此時四姑娘山的三人已經坐在山洞口看日出看日落了,無邪無聊得翻看之前的照片,目光停留在三人合照上的時間尤為多。


    一旁解宇臣看在眼裏,轉而重新提起了話題——


    “你還記得之前昏迷的時候,寫下的東西嗎?”


    無邪聞言,想起自己醒來時地上出現的一串數字,他邊想著,邊用匕首在地上又寫了一遍。


    “0。”


    這串數字他再熟悉不過,第一次見應該是在魯王宮,在一具屍體的身份牌上,後來得知這居然是裘德考公司的注冊號,但很顯然,無邪自己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在昏迷時寫下這個。


    而解宇臣的話,更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我之前意外得到一塊兒魯黃帛,在破解它的時候,發現了上麵就存在這串數字,我一直不明白這數字的意義,直到今天看到你在昏迷的時候寫下它。”


    無邪有些吃驚,也意外解宇臣手裏居然也有一塊兒魯黃帛,他想了想,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至於他們之間的聯係,我暫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表示。


    見解宇臣臉上表情多出幾分失落,無邪突然歎了口氣,沒忍住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別說這串數字了,我現在突然覺得腦子裏像是被塞進了別人的記憶,剛剛醒的時候我都要懷疑自己到底是誰了,還有錄像帶裏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又是誰?那些記憶會不會是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一直都被所有人牽著鼻子走,有時候我以為我是在追尋三叔的腳步,可到頭來,我才警覺,這一切就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一個圈套,三叔隻是引我入圈套的幌子。”


    無邪說著,忍不住雙手抱住了腦袋,黑瞎子靠著石壁靜靜看著他,突然有點同情他了。


    解宇臣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起自己的種種,又何嚐不是,甚至與無邪相比,他如今所作的一切都是在無人指引下的自我摸索,而無邪至少還有“無三省”替他安排好一切。


    不知道怎麽的,他陡然將話頭扯到了其他人,“無邪,你覺得,薑璃跟這些事是否有牽扯?”


    突然提及薑璃,不僅是無邪,連黑瞎子都站直了身子,將目光投了過來。


    說起來,解宇臣與薑璃的感情不及其他人深,而對比無邪,他的判斷也更為理性,甚至許多事作為旁觀者而言,他更能看得清其中牽扯。


    而提起這句話,他也並非沒有自己的疑問在其中。


    “無邪,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一開始你們之間的緣分就並不隻是你恰巧長得與薑硯相似那麽簡單。”


    “什麽?”無邪顧不上自己剛才心中煩憂,眼中隻剩下難以置信。


    而比起他,知道更多真相的黑瞎子就顯得更不淡定了,他忍不住心中暗暗咂舌,看向解宇臣的目光也多了不知是欣賞還是無奈。


    黑瞎子咂舌:有時候人太聰明,未必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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