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璃的身體每況愈下,隨著婚期越來越近,她陷入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阿檸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她所說的自己無能為力的意思。


    胖子成功將雲彩接到了北京,原本說的,他想帶著雲彩在北京好好轉轉的,但因為薑璃的緣故,他們也就沒心情再去玩樂。


    新月飯店裏的醫生來了一批又一批,之後走了一批又一批,那高價求醫的告示不知道換了多少,所有人都為了那明晃晃的金額趕赴新月飯店,可都無奈搖頭離開。


    明明即將是大喜的日子,可新月飯店裏就像籠罩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悲傷氣氛。


    張啟靈還是跟從前一樣,時時刻刻守在小姑娘的床邊,他將所有事都放到了一邊,或是交給無邪胖子來做,畢竟他現在也沒有什麽心思再去做其他事。


    房間裏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換成了一片紅色,那顏色本來代表著喜悅,可現在看著卻顯得無比刺眼。


    薑璃就躺在那兒一片紅色之中,睡著時的樣子,要是不貼近一些,仿佛以為她沒了生息。


    也是在這時,無邪一早去做的事,現在有了結果。


    某天夜裏,一輛奇怪的貨車緩緩從後門駛入新月飯店,這貨車看上去並不顯眼,與平常工地裏拉貨的車十分相像,可它卻奇怪在與新月飯店的聯係。


    夜深人靜,四周的高樓都幾乎看不到光亮,無邪跟解宇臣兩個人卻早早在這裏等著,貨車慢慢靠近,最終在兩人眼前停下。


    車上的司機居然是王蒙,這倒是讓人有些意外,王蒙居然還有這本事。


    “老板,東西都帶來了!”


    王蒙下車後,那股興奮勁兒怎麽也止不住,他跑到無邪麵前,像是邀功似的說了那話。


    “我這來迴都不敢走高速,生怕被查,所以才走了這麽久,老板您看……”王蒙激動的分享著,可話都點到了這兒,無邪就隻是點了點頭,隨即拍了下他的肩膀。


    “工資下個月一起發你。”


    王蒙欲言又止:……


    身後的夥計已經等了好一會兒,隻等解宇臣一抬手,所有人都蜂擁而上,直接打開了貨車的車廂。


    隻見車廂裏放著一隻,被黑布裹著的四四方方的東西,就那樣靜靜的躺在車廂裏,而那偌大的一個車廂,除了它就再空無一物。


    “多去幾個人,把東西抬下來,一定要小心,不能碰到。”解宇臣吩咐說。


    “是!”


    迎著夜幕,將近六七個夥計上了車廂,他們合力抬著車廂裏的東西,可是一起使了半天的力,那東西卻紋絲不動,見此情景,解宇臣直接叫人去找一台起重機來。


    車廂裏的幾人麵麵相覷,皆不由看向麵前這個碩大的黑色長方體,隻是站在這兒就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這裏麵是什麽東西?”突然有個膽大的人先開了口問。


    “好像是棺——”


    這人話沒說完,旁邊一個人就趕忙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繼續往下說。


    主家的東西不是他們能評判的,更不能多嘴在背後議論,他們中有幾個是這兩天新到的夥計,本來就不怎麽懂規矩,所以老夥計才會提醒他們。


    幾人瞬間噤聲,不敢再言語,隻是眼前這個被黑布裹著的東西,像是在散發著,源源不斷的能令他們感到恐懼的東西,明明是三伏天,可他們站在這兒就已經冷得汗流浹背。


    最後這東西被運進了新月飯店的地庫裏,除了當天夜裏的人,再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一切都是那麽的悄無聲息。


    ……


    這一天,新月飯店暫不營業,緊閉的大門,卻能聽到裏頭的歡聲笑語。


    初八,是個好日子,陽光明媚烈日驕陽,天空朵朵浮雲隨風而動,地上綠樹成蔭,片片光影連成一片,微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了地上,枝頭鳥兒嘰嘰喳喳,喜鵲從窗外飛過最後落在窗台,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說著,今天的確是個好日子。


    吉時是薑璃一開始算的,畢竟她可是專業的。


    她也知道,即使自己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卻依然想找一個好日子,尋一個好兆頭,能跟所愛之人白頭偕老。


    即使這些都隻是願望罷了。


    難得的,今天薑璃算是這麽多天昏昏沉沉裏,少有的,清醒的一天,因此一大早,她就被霍繡繡跟雲彩拉起來梳妝。


    繡繡的手藝很好,大概也是參考到了,之前找尋到的關於薑璃的一些記載,從文字中描述的薑國女子發髻樣式,以及南北朝時期的畫作,再結合自己的想象來替薑璃梳頭。


    今天雖然清醒,但大概是因為起的太早,小姑娘坐在梳妝台前,整個人都還昏沉沉的,那腦袋上像是頂著千斤重,壓的他總想低頭。


    “小郡主別睡了,我們趕緊梳妝好,然後換衣裳,別一會兒誤了吉時。”雲彩雖然於心不忍不想吵醒她,但一想到今天這個日子還是輕輕搖了搖她的肩膀。


    薑璃一睜眼,就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這次一眼就讓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眸中閃過驚愕,目光落在了自己已經差不多要完成的發髻上,繡繡還在認真的替她修整著後麵的碎發,那入神的樣子,叫薑璃一時間有些記憶錯亂。


    這頭發與從前很像……真的很像很像,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有人梳這樣的頭發,一時間都快要忘卻了。


    腦海中,阿娘替自己梳發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她想起,自己年幼時阿娘總會替自己梳各種好看的頭發,她總對自己說:


    “長樂隻要再長大些,就能跟阿娘一樣將頭發束起來了,等長樂出嫁的時候,阿娘一定要親手給長樂梳妝,要讓長樂成為天底下最好看的新婦。”


    幼時的懵懂,隻想著要做最漂亮的小姑娘,總纏著阿娘給自己梳各樣的頭,並不懂阿娘所說的話是何意義。


    從前盼著長大,如今真正將頭發全都束起時,再看過往,已滿是滄桑,她默默垂著眸子,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眼中的傷懷。


    隻因為那一瞬間的失神,叫她再不敢看鏡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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