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喜的衙差這次來槐樹村,村裏的人看到,立馬就問是不是苗氏的兒子考中秀才了,因為去年苗氏高興地領報喜的衙差去自己家,卻被王金花得了榮耀,那個難堪可是不少人最近的談資,又加上私下言傳的,苗氏麵上看著溫和,卻偏心還惡毒,不少人存了看笑話的心思。

    誰知問過之後,那衙差有印象的,“是苗氏…和姚正中他兒子!”

    眾人都驚訝的不行,本來想再看一遍苗氏的笑話,沒想到人家兒子這迴真的考中了,立馬就有人反應過來,苗氏就算偏心惡毒,可她兒子考中了秀才,也得巴結著了。七嘴八舌亂哄哄的就把報喜的衙差直接領到了老宅來了。

    “恭喜啊!姚滿屯考中第四十九名,你兒子是秀才相公了!”

    苗氏麵上的笑霎時僵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急急的上前大聲質問,“你說啥!?不是我兒子…不是文昌!?”

    眾人也都以為聽錯了,都瞪大了眼,盯著那報喜的衙差。

    兩個衙差也納悶了,對視一眼,又看苗氏等人,忍不住問,“那姚滿屯可是姚正中與苗氏之子?”

    “那是他們家的二兒子!”朱氏在人群裏擠出來,迴話。

    “那就對了!姚滿屯是本屆生員,你們趕緊讓他出來接文函證書吧!”兩個衙差再次證實。

    眾人都震驚了,簡直無法相信。姚滿屯!?莫名其妙的考中了秀才!?這事兒也太玄乎了,姚滿屯是送他弟弟趕考的,咋可能是他考中了!

    姚正中也愣著,久久才反應過來,“滿屯考中秀才了!”

    苗氏不相信,麵色陰沉扭曲似的,再次追問,“那我兒文昌呢?姚文昌!他考中沒?”

    “槐樹村隻有姚滿屯考中了,別的人沒見上榜的!姚滿屯在哪?”兩個衙差拿著文函證書叫找姚滿屯。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兒子文昌咋可能沒考中!是他去參加科考,滿屯根本沒參加科考,他連念書都不會的!”苗氏不顧忌的上來抓住其中一個衙差,不相信的質問。

    “你這老婆子瘋了吧!誰會把這事兒搞錯!?你說話可要注意了,膽敢說科考出錯,實在質疑我們大人徇私舞弊,是要定罪判刑的!”那衙差頓時怒目圓瞪,大聲喝斥,甩開苗氏。

    大家夥都嚇了一跳,看苗氏的樣子,頓時想到不受待見的二房。

    “你這老婆子趕緊給我閉嘴!迴屋呆著去!”姚正中也嚇了一跳,朝

    苗氏喝斥一聲,讓還沒迴神的毛氏和許氏攙扶苗氏進屋,他轉而一臉歉意賠笑請罪,“鄉下老婆子不懂這些,還請兩位差爺恕罪,恕罪!”又連忙讓人去叫姚滿屯來。

    “這不是姚滿屯他家,他家在村外麵的!”朱氏喊了一聲。

    頓時又幾個人都應聲。

    那倆衙差就問姚滿屯家在哪?姚正中忙帶著倆人出來,往姚滿屯家來。

    而此時已經有人飛快的跑到姚若溪家報信兒,姚滿屯剛從山上迴來,扛了一大捆的柴火,王玉花也背了一大筐的鮮嫩草葉。

    姚若霞飛奔出來,看見倆人,遠遠的就興奮的高喊起來,“爹!娘!爹考中秀才了!我爹秀才考中秀才了!”

    王玉花連聽了幾遍,差點一個趔趄站不穩,姚滿屯急忙扶住她。

    “真的考中了?真的考中了?”王玉花激動的抓著姚滿屯連連問他。

    “考中了!考中了!是真的!”姚滿屯見她比自己還要激動,頓時心裏塞得滿滿,讓她別跑,慢著點走。

    王玉花卻等不及了,催著姚滿屯快點,背著一大筐草都健步如飛,一溜煙的跑到了家。

    院子裏擠滿了人,姚若溪讓姚若萍燒了開水,泡了蜂蜜花果茶倒上。

    報喜是個美差,基本都能得了打賞的喜錢,吃上一頓好的,不過大多莊稼人都貧苦些,有的抓些白糖,有的買了劣質茶葉泡了。這倆衙差還是頭一迴喝到這甘甜幽香的蜂蜜花果茶。

    眾人也都被那茶香吸引了視線,那其實是姚若溪野果丁焙幹,加上炒的梅花骨朵,再稍微加一點點蜂蜜,滋味兒自然好。

    王玉花趕到家,見報喜的衙差果然在堂屋裏坐著,眾人都說她是秀才娘子了,笑的嘴都合不攏了。背上的一筐草都忘記了,走到堂屋門口,歡喜的不敢進去,轉身又找姚滿屯。

    看著這兩口子都穿著葛布衣裳,一個背著一捆柴火,一個背著一筐草,那喝茶喝的心裏舒服的衙差就笑起來,“報了這麽多家喜訊,還沒見到砍柴的秀才相公,割草的秀才娘子呢!”

    “爹!娘!我說的是真的吧!快把柴火和草放下吧!”姚若霞伸手接王玉花伸手的竹筐。

    “哎!哎!”王玉花喜的不知道咋辦的,忙把草放在西牆下麵。

    姚滿屯也把柴火放在風道裏,拍拍身上的灰塵,才和王玉花一塊進屋,給兩個衙差見禮,又跟姚正中打了招唿。從衙差那接過文函證書,

    上麵寫著姚滿屯為大燕國正元十五年,昌州新安縣的秀才。

    以前想過不少次考中功名,光耀門楣,如今真的考中,過了最初的激動,姚滿屯心裏反倒平靜下來,轉身給姚正中跪下行禮。

    姚正中忙笑容滿麵的扶著他起來。

    姚滿屯又鄭重的對著王玉花作揖,“娘子在上,請受為夫一拜!若不是娘子不辭辛苦時刻激勵,督促,陪我熬夜攻讀,五更起來陪同訓練,精心烹製營養餐,就沒有今日這份功名!”

    林鳳娥匆匆趕來,正聽到這樣一番話,頓時心裏沉到了穀底。她上當了!受騙了!姚滿屯竟然騙她說後年趕考,卻是今年就下場,還一舉考中功名迴來!

    “你看你,拜我幹啥!要不是閨女天天念叨,誰願意陪你!”王玉花眼淚突突的冒出來,卻還嘴硬的嗔他。突然覺得這些年的艱辛付出都得到了迴報。更覺得前幾個月陪練,集訓的緊張付出,都得到了充實的收獲,且沉甸甸的,滿足的。

    眾人都羨慕又是嫉妒的看著王玉花,覺得她真是好命。招贅雖然招了不少閑話,可不用受公婆和妯娌的氣。等迴到村裏,立馬就又分家單過,是一路發財,到今天又成了秀才娘子,這命簡直太好了!

    姚滿屯也眼眶發熱,大手摸摸姚若霞和姚若萍的頭,放在姚若溪頭上慈愛的揉著,“爹有今日,是咱們全家的努力!”

    姚正中看著卻心酸起來,兒子感謝過媳婦,誇讚閨女,是她們全家的努力,卻沒有他這個爹一點事兒。

    林鳳娥強自壓抑憤恨狂怒,讓自己臉上擠出笑容。眼底卻滿是怨毒和陰狠。這一份榮耀終究歸了王玉花嗎?那她呢?她費了這麽多的苦心,竟然隻有看著這個賤人得意的份兒嗎!?不!她不甘心!絕對不甘心!這一切本該都是屬於她的,憑啥要讓王玉花這個賤人占有了!?王玉花根本不配,也沒這個命享用屬於她的一切!

    姚若溪敏銳的察覺到一道狠毒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林鳳娥,抿嘴笑起來。林鳳娥,自己不安分過自己的日子,卻總癡心妄想的搶占別人的,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福分!

    姚文昌一路跑來,扒開人群,臉上帶著興奮的笑,“二哥!是不是真的考中了?”他在外麵聽到消息,立馬就跑了迴來。

    姚滿屯臉上的笑有些僵硬,看著姚文昌抿緊了嘴,“文昌!你……”再次落榜,對小弟絕對是個很大的打擊。

    “我?我明年再考就是!快給我看看你的

    文函證書!”姚文昌不在意的迴著,催促他。

    姚若溪把文函證書遞給他。

    姚文昌打開一看,哈哈笑起來,“太好了!二哥!”

    姚若溪看他明顯鬆一口氣的模樣,忍不住皺起眉頭。

    姚滿屯想安慰他,姚文昌拍拍他的肩膀,“二哥考上跟我還不是一樣,都是咱家的榮耀!都為咱姚家光宗耀祖,光耀門楣!二哥不用安慰我,明年再考,我也加把勁兒,等到時候咱們一門兩個秀才,大好的日子在後頭呢!”他是真心高興,二哥考中秀才,能放手做很多事兒了吧!?村裏那些眼紅二哥家發財的人也不敢再窺視算計了吧!?

    “好!說得好!老二考中秀才,等明年文昌也考中,咱姚家就車底改頭換麵了!爹真為你們高興!”姚正中也哈哈大笑,拍拍自己的兩個兒子。

    姚滿倉和姚富貴幾個看得不知道心裏啥滋味兒,本來姚文昌考中的,結果竟然是姚滿屯不吭不響的考中了秀才。姚滿倉還是有些不相信,嚷嚷問姚滿屯,“你都十多年沒拿過書了,也是文昌去趕考,你隻是去送他的,咋文昌沒考中,你卻考中了!?”

    這也是眾人心裏的話,不過沒好那麽直白的問出來。苗氏也過來,聽這話,盯著姚滿屯。

    “那是大哥不知道,這幾年我一直在用功攻讀。也不是陪文昌去趕考,而是和文昌一塊去趕考!”姚滿屯抿嘴,目光迥然的看著他迴話。

    苗氏想到總是到姚滿屯家念書的小兒子,頓時氣了個倒卬。老二真是好惡毒的心思,竟然拉著文昌教他念書,耽誤文昌科考,結果自己考中了,倒叫她的文昌再次落榜,連帶的再次成了笑話!

    林鳳娥看得苗氏麵帶笑容,卻目光陰狠,眸光一轉,低聲道,“怪不得好多次都見文昌再教他。”

    這句話說的有些不明不白的,苗氏卻聽懂了,對她更無疑是火上澆油了。她看了林鳳娥一眼,心裏更是惱恨異常。

    姚若溪隻看到她嘴動了動,撇了眼離她沒多遠的苗氏,嘴角的笑容嘲諷起來。別說林鳳娥挑撥苗氏,就是她林鳳娥不動,她也會挑撥。讓苗氏更快的露出惡毒的嘴臉,讓眾人都看清,讓姚滿屯看清他這個娘是個多狠毒的人!

    有時候她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狠毒了,因為自己被爸媽狠狠拋棄,就也得讓別人被爹娘拋棄,然後再狠狠拋棄爹娘。可若苗氏是個好的,她會好好的孝敬她,讓她當上夢寐以求的老夫人位置。可惜她不是,而且更惡毒

    !

    林鳳娥看著她嘲諷的笑,頓時渾身一寒。這個小賤人,把她都看破了嗎!?

    姚若溪不再看她,把剛才準備好的兩吊錢拿出來,給王玉花,示意王玉花打賞給那兩個衙差的喜錢。

    王玉花嘴角狠狠抽了下,死丫頭也太大手大腳了,打賞個喜錢竟然花一兩銀子!?有錢也不是這樣敗的啊!

    姚若溪示意她去,不要心疼這個錢。閻王好見小鬼難搪,這是走到哪都說得過去的真理。以後有啥事兒少不得這些衙差幫忙。

    王玉花忍著痛心把兩吊錢拿過去,“兩位差爺!這家裏也沒有好飯菜,沒法招待兩位差爺,這點喜錢還請兩位差爺收下吃碗麵,喝個茶。”

    好大方的人家!倆衙差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喜色。去別人報喜也最多得了幾十文辛苦錢,多的也不過百文錢,這家伸手就孝敬了一人一吊錢。不過看王玉花心疼的樣子,倆人倒是覺得真實,被看重。推辭了下就接了,實在喜歡那蜂蜜花果茶,又喝了一碗,才起身離開。

    等衙差一走,眾人都七嘴八舌的道喜說話。喊著要喝姚滿屯的喜酒,沾沾運氣。

    姚滿屯和王玉花簡直有些應付不過來。

    “不過考個秀才,就不鋪擺了。讓人看了,還以為一個窮秀才就猖狂起來了。”姚滿屯委婉的迴絕,宴席就不用了,她們一家人吃頓飯也就是了。

    眾人聽不擺宴席,都很是遺憾的走了。

    林鳳娥怕自己在王玉花和姚滿屯麵前暴露,也轉身跟著眾人走了。

    有人看見她,就道,“鳳娥你不是認了王玉花做姐,這會外人都走了,你可不該走啊!”

    “不過是認幹姐。玉花姐她們一家人終於迎來這樣的好日子,還不得一家人歡喜歡喜,我在那不是礙事了!”林鳳娥溫柔的笑著,仿佛與有榮焉,有體貼溫和的樣子。

    幾人聽了讚賞的點頭,有人說酸話,“要早知道,我也死皮賴臉上去認個幹姐,認個幹閨女的,這會也能得不少好處了!”

    她畢竟是寡婦,又跟趙癩子拉扯過,趙氏雖然在村裏被人說罵了好一通,可她提起就一肚子委屈說林鳳娥壞話,時間久了,還是有人相信的。畢竟別人可沒有那麽精明的巴結到王玉花。毛氏和王金花,王鐵花她們跟王玉花家是姐妹親戚,林鳳娥可是一個外人,因為巴結上了王玉花才鉤衣裳發了財。

    林鳳娥裝作沒聽見,迴了家。心裏卻恨的不行。原

    本村裏人都對她同情可憐,站在她這一邊的,現在竟然有人不顧忌的就說她風涼話。肯定是姚若溪那小賤人在村裏散播的消息!

    這邊人都走了,隻留姚家一家人,王金花也帶著趙書陽和趙豔玲過來道喜。

    “真是沒有想到,妹夫還有這份能耐,不聲不響的念書考中了秀才功名。這下你們家今年就不用交稅收了!”王金花一臉歡喜道。

    許氏幾個聽得一動,都看向王金花。

    王金花笑著解釋道,“一個秀才可以帶免五十畝地的糧稅呢!等考了舉人的,可以免五百畝!我們家書豪去年考中秀才,家裏就沒有交糧稅的!”

    姚若溪看著姚滿倉和許氏幾人的眼神立馬落在姚滿屯身上,輕笑一聲,“那正好買的五十畝地用上了。”

    苗氏瞪大了眼,“你們家啥時候又買了五十畝地!?”

    “你們買地都沒跟爹娘家裏商量,也不知會我們一聲,讓我們連知道都不知道!”姚滿倉頓時惱怒,管姚滿屯是不是秀才,照樣喝斥責怪。

    “年前買的。再說已經分家了,我要買地也不用跟大哥商量報備的。”姚滿屯現在對姚滿倉是僅剩一點對大哥長房的敬意,沒了尊重。

    “你說這是啥話!我是你大哥,你買那麽多地不跟我商量還有理了!?連爹娘也都不說一聲,你眼裏沒有爹娘,沒有我這個大哥了!”姚滿倉一下子火的站起來,怒瞪著姚滿屯。

    苗氏也看著姚滿屯,似乎在等著他解釋。

    “大伯!我爹又不是沒斷奶,也已經分家,要是幹個啥事兒都還得跟大伯報備,還分啥的家,過這日子還有啥意思。再說大伯家的事兒也一聲沒跟我們家提過。你這樣兇神惡煞的,會讓我爹心寒的!”姚若溪微微笑著撇了苗氏一眼。

    “大人說話哪有你個丫頭片子說話的份兒,滾一邊去!”姚滿倉惱羞成怒,伸手就要扇姚若溪耳巴子。

    姚若溪嚇得急忙拉住姚滿屯往他懷裏躲。

    “大哥!我自己的閨女不用你教訓!”姚滿屯冷了臉,抿著嘴沉聲道。

    “姚滿倉!你這是想幹啥?你的狗脾氣再給我改改,你等著自己哭去吧!”姚正中一臉怒氣站起來喝斥。

    姚滿倉一愣,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姚正中。雖然他爹也經常說道他,罵他幾句,可從來沒有這麽惱火,不留臉麵的喝罵。

    苗氏的神情也愣了一瞬,立馬也喝斥姚滿倉,“滿倉!

    你這急性子就不會好好說話!明明好心的,說出來味兒就聽著變了!”

    姚若溪輕輕的嗤笑一聲。好心?說出來聽著味兒變了。這是在說她們聽錯了姚滿倉的好心!?

    “大哥!二哥分家出來,幹啥都是她們家的自己的事兒,你幹啥非得總抓著二哥?咱們兄弟幾家和和睦睦的,一塊把咱家壯大不好嗎?”姚文昌有些無奈,又有些痛心。難道也非得像別家的親兄弟一樣,因為錢財的,就鬧成了仇人!?

    “文昌說的對,我教你的你也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迴家給我好好反省去!”姚正中又喝了一聲,看了眼毛氏。

    毛氏想說幾句,看到公爹的眼神,沉著臉拉了姚滿倉出去。心裏也有些怒其不爭。就算不會好好巴結,不會說好話可以不張嘴不吭聲,沒必要非得罪人!

    姚富貴給許氏使個眼色,看到沒?二房以後要發達了,連爹都重視起來,罵了大哥一頓。以後得長點眼界力了。

    許氏不以為然,不過是個考中了個秀才,王玉花這個賤人又不給她們三房好處,憑啥巴結捧著她們!?再說姚文昌考中,以後自然得拉拔她兒子。她兒子及第比大房的倆兒子念書都強,以後肯定會出人頭地,她也會做成官夫人的!

    姚若溪提醒王玉花留飯慶祝。

    王玉花幾次想說話,都被她掐了一把攔住,這會又讓她留飯慶祝,頓時臉色有些不太好了。不過這本來就是她們家的喜事兒,遂站起來笑道,“今兒個來不及了,等明兒個趕集買了菜,公婆和大嫂三弟妹你們都過來吃頓飯,慶祝一下吧!”

    “不是說隻考了個秀才不慶祝?”苗氏那一臉疑惑絕對是假的。

    “婆婆要是不願意,可以不來的。”王玉花一個沒忍住,就說了難聽的話。

    “我不過是剛才聽老二說不慶祝,這會你又說慶祝,白問一句,你就給我嗆聲?”苗氏麵帶委屈,皺著眉頭,目光陰恨的盯著王玉花。

    “呦!剛才當家的是說不擺酒席,那一家人吃一頓飯還不是應該的?我大姐家的書豪考中不也全家吃了飯,還請了公婆。婆婆會不知道?”王玉花冷笑,陰陽怪氣的刺她。

    姚若霞忙拉了她一把,不讓她再說。

    苗氏臉色難看,噎的說不出話來,眼淚頓時掉下來。

    姚文昌愣了下,忙上來拉著苗氏勸她,“娘,二嫂說的不是那話!二哥考中秀才是咱們家的大喜事,不擺酒席,一家人慶祝一下那

    是應該的!咱明兒個過來熱熱鬧鬧的吃一頓。”然後拉著苗氏往外走,“二哥二嫂還要忙,我們救先迴去了。有事兒直接讓幾個丫頭叫人就是了。明兒個再過來幫忙!”

    苗氏被小兒子拆台,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卻又不舍得責怪小兒子。沒考中秀才,文昌肯定心裏難受死了,卻還故作為老二開心。

    姚正中歎口氣,“你大哥就那德行,幸虧他媳婦是個好的,家裏日子才過的踏實些。你別往心裏去,不管咋說你們都是親兄弟。這親兄弟平常再不愉快,出了事兒別人不會幫忙,還是得親兄弟上!”

    這話聽著還對味兒,姚滿屯點點頭,想了下,留姚正中下來吃飯。

    “不了!我明兒個早早過來,讓幾個丫頭給我泡碗那個香茶就是了。”姚正中擺擺手,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離開。

    姚富貴還沒走,把許氏打發提前走,他留下打聽,“大哥!你真買了五十畝地啊?”大手筆啊!出手一下子就比老宅多了好些。

    “嗯!”姚滿屯點頭應聲。地是年前連麥子一塊買下的,王玉花喊著不讓買,太貴了。還要翻蓋房子,關鍵的要攢錢。姚若溪還是當家買下了。

    姚富貴撓撓耳朵,秀才隻免五十畝的稅收,二房一口氣把名額占光了,那他磨破嘴皮子也沒用了。想到這,頓時沒趣了,招唿了一聲,也迴了家。

    王玉花不滿的嘀咕,王金花趁機挑撥,“聽那些人說你婆婆聽見考中的是妹夫,不是你那小叔子,當場臉色就難看的不行。還說是人家弄錯了,妹夫不可能考中!不管不顧抓著人家衙差質問了好幾次。”

    “那個騷老婆子,她就看不得我們家好了!”王玉花小聲嘀咕一句,這才輕哼一聲,大聲道,“反正我們家是改頭換麵了。誰再說啥,也沒有用。”

    “可不是!我這個大姐也比不過你呢!我隻是秀才他娘,以後光榮的是他媳婦。你這可直接是秀才娘子呢!”王金花笑的一臉羨慕。

    讓王玉花聽的心裏舒服,也忍不住笑起來。

    姚若溪看姚滿屯臉色不太好的拿了草去西院,坐著沒動,聽王金花跟王玉花說話。

    姚若霞叫了姚若萍去廚屋幫著做飯。

    趙豔玲這摸摸,那看看,不滿的撅嘴,“我哥考中秀才,家裏就買了好多瓜子花生點心的,你們家咋啥也沒有!”

    “因為我們家窮,沒你家掙的錢多啊!”姚若溪抿嘴笑。

    “那

    是!我們家賣東西掙了好多錢…”找眼裏了話沒說完被王金花製止了。

    “你這死丫頭,我咋教你的,不管到了誰家,不能亂摸亂翻的!一點規矩都沒有!還不快給我迴家去!”

    姚若溪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大姨家賣了啥,竟然得了好多錢?難不成是……”

    王金花被她看的眼皮子直跳,訕笑一聲,“去年鉤的帽子毛褲掙了錢,這個死丫頭瞧見了,就顯擺起來了。”

    “我還以為是賣的豆瓣醬。那源德酒樓可是沒再買我家的豆瓣醬。”姚若溪似低語,皺著眉頭搖搖頭的。

    王金花頓時坐不住了,見廚屋裏冒煙,就站了起來,“你們家都做飯了,我也該迴家做飯了。要通知爹娘小妹她們吧?你們要是顧不得,我幫你們跑一趟。”

    “有空。”姚若溪不等王玉花應下,直接拒絕了。王金花剛才準備說的是姚若霞和汪小軍的親事吧?隻是被趙豔玲一打岔,她坐不住了,現在又想提前搬弄是非。

    “那好吧!你們有事兒就說一聲。我明兒個早早過來幫忙!”王金花笑笑,叫上有些嚇到的趙豔玲和趙書陽迴了家。

    吃了飯,姚滿屯就和王玉花趕驢車去了三王嶺,然後八裏鎮,又要通知王銀花家,正好碰到了同村的人,讓人捎信過去,才算早早迴到家來。

    接到這消息的三王嶺和王鐵花,王銀花同樣很震驚,很是不相信。都跟天下紅雨了一樣。

    次一天姚滿屯帶著姚若溪和姚若霞趕集買菜,算好人數用量,配了菜,迴到家,毛氏就早早過來幫忙,已經拉著王玉花賠了禮。讓都別跟姚滿倉一般見識,“他是看幾個弟弟都出息了,他老大反而越來越沒出息,心裏壓力大,一著急就說錯話。”

    王玉花才不信,麵上帶著虛假的笑。

    不大會,王三全和程氏帶著王祖生過來了。

    王金花和趙大江,也帶沒上學的趙書陽,趙豔玲過來。

    王鐵花和張誌權兩口子也來的很快。

    三房姚富貴和許氏一家子也都來了,姚正中和王三全坐在一塊笑著說話。

    程氏簡直像頭一次認識姚滿屯一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僅跟王鐵花小聲嘀咕,“以前也沒見他念書趕考掙功名,這迴到自己家了就發奮起來了,不會是以前不想讓我們家沾光吧!”

    王鐵花眸光閃了閃,笑著不確定似的道,“應該不是吧!或許是這兩年才發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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