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咱咋救她啊?”姚若霞叫了幾聲,擔憂的看姚若溪。

    姚若溪被她詢問聲驚醒,伸手抓了那玉佩裝自己兜裏。

    姚若霞一臉驚訝,那個好像是玉佩,是這位姑娘的吧?

    “這玉佩是他身份的象征,我們拿了免得救活他之後,被殺人滅口。”姚若溪對她解釋一句,讓她不要太純善了,凡事多個心眼兒。

    姚若霞受教的點點頭,繼續唿叫,“姑娘!姑娘!”

    “雙手疊加,按他胸口……”姚若溪教了她一遍動作,就皺著眉毛低頭看地上躺著的人。

    他有著一張鬼斧神工般的俊臉,因泡了水,更是白如雪玉般,長眉若柳,鼻若瓊脂,薄唇緊緊抿著泛著青紫,緊閉的雙眼隻見濃密長而翹的睫毛卷著,幾縷頭發貼在側臉上,卻不見狼狽落魄,反而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姚若溪有著片刻的失神,如此雌雄莫辯,俊美的不似凡人的人,也難怪姚若霞會把他當成女人了。

    隻猶豫了一瞬,姚若溪就上手捏住對方的下巴和鼻子,迫使他張開嘴,讓姚若霞跟著她一塊按壓胸口。

    姚若霞見她竟然深吸一大口氣,照人家親了過去,驚愕的瞪大了眼,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姚若溪,“三三三妹……”

    “愣著幹嗎?這是在就救人,再等他就死了。趕快!”姚若溪見她停下手,震驚的不知道咋反應,不由沉聲提醒她。

    “哦哦!”姚若霞一驚,忙手上用力按壓。心裏卻還是忍不住的震驚,雖然對方是個姑娘,雖然都是女的,可這樣親人家,這不就是輕薄嗎?

    姚若溪足足渡氣一盞茶的功夫,覺得快要力竭虛脫的時候,地上的人呃的一聲醒過來。姚若溪連忙把他頭轉到一遍去。不然即使醒過來,也會被自己吐出來的水嗆死。

    蕭恆墨咳出喝進的水,想到什麽,猛地扭頭,眼尾上挑,黑眸如墨,目光淩厲的盯住姚若溪,薄唇輕啟,“是你救了我。”略帶沙啞虛弱的嗓音,頓讓他淩厲的氣勢婉轉了不少。

    有一瞬間,姚若溪感覺身子僵冷的動不了,隨即皺起眉毛,不懼不怕的迴視蕭恆墨。

    姚若霞卻是驚叫一聲,急忙拉住姚若溪護著她,語無倫次的指著蕭恆墨,“你…你你你…你是個男的!?”聽了聲音,她才聽出對方不是個落難柔弱姑娘。可剛才三妹還親了他…這個人輕薄了她三妹!

    蕭恆墨危險的眯起眼,隻一眼撇過來

    ,姚若霞就覺得驟然冰寒,麵色發白,不敢再吭聲一句。

    姚若溪扶了把她有些搖晃的身子,冷眼看著蕭恆墨,“我們救了你,你的玉佩在我這。”

    蕭恆墨看她手中玉光一閃,頓時麵色更冷,盯著姚若溪打量。不過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竟然不怕他,那樣晶瑩剔透泛著冷淡的眸子,彷如寒冬裏幽深的溪水般,清透,卻讓人捉摸不透。目光無意間掃過她瑩潤嫣紅的嘴唇,頓時冷凝。這樣救人的方法他還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姚若霞雖然現在依然覺得對方俊美的不似凡人,可卻滿心害怕警惕,一把抓著姚若溪的拐杖給她拄著,架著她連連後退了十幾步遠。

    蕭恆墨這才看見,這個救他的小姑娘原來是個瘸子,“把玉佩還迴來。”

    “我是個瘸子,看了很多大夫,都說國醫聖手才能治我的腿。”姚若溪沒動,手裏捏著蕭恆墨的玉佩,淡淡的看著他。

    蕭恆墨眼裏閃過一抹詫異,對方竟然在給他提要求!?這個認知讓他不禁又多打量姚若溪一眼,微微眯了眼,“一筆勾銷!”

    姚若溪微微點頭,揚起嘴角。這個人俊美如畫,氣質從內而外的淩厲高貴,又拿著那樣一塊玉佩,絕非凡人。本來隻是怕惹上事兒才出手救了這人,看對方的反應,好似很反感被人救了。又不像尋死,在她提出要求之後又說出一筆勾銷的話。姚若溪已經篤定,此人怕人因被救遭遇了過不愉快的事兒,絕不想虧欠人情,便放心的把玉佩還了迴去。

    蕭恆墨看了眼玉佩,然後又裝進懷裏。撇了眼身上蓋的碎花被麵小被褥,頓時皺起眉頭,伸手掀到一邊。試圖站起來,卻強撐著坐起來,便又跌倒在地。

    姚若霞一直警惕的看著他,也沒聽明白姚若溪說那話是啥意思。

    姚若溪安撫的拍拍她,“他八成受了很重的內傷,不用怕。”如果這人膽敢對她們姐妹出手,她也不介意再送他進河裏去。

    蕭恆墨敏銳的察覺到,姚若溪的看他的目光竟然閃現了一絲殺意,他不禁覺得有意思了。從來都是他殺別人,沒想到一個小小女娃竟然對他起了殺心。看她穿著也隻是普通農家姑娘的裝扮,沒想到還有這樣一份魄力和膽識。不過對方說的也很對,他內傷很重,若不是對方搭救,他怕是再死一次了!

    “外邊有官兵在追殺你。”姚若溪提醒他現在的境況。

    蕭恆墨眸光一凝。

    “他們到寺廟裏搜捕,我

    們在山腳下被攆走,才忙不擇路跑到這裏的。”姚若溪微微的笑。

    “三妹!他已經救活了,咱還是趕緊走吧!”姚若霞拉著姚若溪,緊張道。

    姚若溪衝蕭恆墨點點頭,轉身上了驢車。姚若霞手忙腳亂的解開繩子,牽著驢車調轉個頭,竟然真的走了。

    走出一段距離,姚若溪迴頭看,見那人動也不動的靠在石頭上,皺皺眉,叫停了姚若霞,“掉頭吧,大姐!”要是真的放任不管,這個人死了,那她的條件也沒法辦到了。

    蕭恆墨看著又迴來的倆人,拿著繩子要來綁他,伸手摸上腰間被當做腰帶的軟劍。

    “把你綁在車底,帶你出去。”姚若溪解釋一句,要他自己撐起來配合她們。

    蕭恆墨看了她一會,隻得點頭同意。

    姐妹倆費勁力氣把蕭恆墨連衣裳都裹的嚴嚴實實,掉在驢車的車底綁住,又在車麵的繩子上蓋了一層幹草,鋪上小被褥。姚若溪再次坐上驢車,姚若霞緊張的牽著往來時的路走。

    不知道那夥官兵走了沒有?姚若溪提醒她一句不要看車底,以免引起懷疑。

    等姐妹倆出來,那些官兵卻還是沒走,正在挨個搜山。

    姚若溪不僅慶幸,當初打的板車是大車,兩邊都有隔板伸到車底,很少能引起注意,不過依舊提起了心。若是被發現,她們姐妹的小命今兒個就交代在這了!

    兩個官兵看見她們,並沒有多注意,不過另外一個官兵大聲詢問了幾句她們從哪來。

    姚若溪緊了緊手裏拿著的拐杖,怯弱的直搖頭,“你們是不是抓了我爹娘和妹妹,她們去廟裏上香的。”

    “沒見,早出去了!”那官兵看看倆人,擺手讓她們離開。

    姚若霞嚇得心口砰砰直跳,也不管那麽多,坐上驢車,趕著驢往外走。

    直到走出很遠,才碰見急的不行的姚滿屯和王玉花,林鳳娥幾個人。

    “死丫頭!你們跑哪去了?嚇死人了知不知道!”

    王玉花看見倆人,就很是激動的上來喝罵。

    “娘!別擔心,我們沒事兒,就是走錯了路,又轉迴來了。趕緊上車迴家吧!再晚就不知道啥時候能到家了。”姚若溪忙招唿幾個人。

    “誰擔心你們了,不知道輕重的死丫頭!”王玉花眼眶一紅,又上來擰了姚若溪一把才作罷。

    姚滿屯安慰的怕拍她的背,拿了鞭

    子,讓姚若霞坐好,他來趕車。

    林鳳娥看著,眼裏飛快的閃過一絲嫉恨,忙柔聲催著丁顯聰也上了驢車。就在剛才,她們正在大雄寶殿燒香,突然一隊肅殺的官兵衝進來,她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急忙拉住兒子。本以為姚滿屯會護著她的,沒想到他卻下意識的直接去護王玉花,把她丟在一旁。讓她心裏忍不住恨意滋生。

    小四也嚇著了,上了驢車就窩在姚若溪懷裏,乖乖的不吭聲。

    幾個人說了幾句出的事兒,就再不言語,一路沉默著趕路。

    因為車底又加了一個蕭恆墨,所以驢車比來時還要慢些,等天黑下來了,一行人才到了槐樹村。姚若溪卻已經不能視物,啥都看不見了。

    林鳳娥在村邊下了驢車,又道謝幾句,看著姚滿屯繼續趕車迴家,看了看王玉花臉上露出幾分遺憾。今兒個的大好機會,沒想到被那些突然出現的官兵給破壞掉了!

    王玉花也心裏憋悶,她香都還沒插上香爐裏,就被驚掉在地上,好好的上香愣是被毀了。難不成是佛祖覺得她現在生不出兒子,不受她的香火不成?

    “咱改天再去,還是趕緊的做飯吃吧!”姚滿屯看她不高興,推了推她。

    王玉花歎口氣,覺得出門不利,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抓的是啥人,不老實出來讓人抓了,生生嚇了一堆無辜上香的老百姓!”

    姚若霞聽這話,臉色就是一變,朝車底看了一眼。

    姚若溪裝沒聽見,讓姚若霞去院子裏扯了菜迴來。

    一家人簡單炒了菜,煮了小米粥喝。

    蕭恆墨聞著那飯香味兒,肚子咕咕叫起來,看姚若溪一家吃了飯,刷洗完準備睡覺去了,他想出聲,又怕暴露了,正準備試試掙脫繩子,低頭就見一個大貓跳過來,兩個眼睛發著光,幽幽的盯著他。他心裏一凜。雲豹!?

    “貓咪!貓咪!”姚若溪泡過腳,拎著個燈出來找貓咪。

    貓咪聽到叫它,又看了眼蕭恆墨,轉身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向姚若溪。

    見那雲豹聽話的跟著姚若溪迴了屋,蕭恆墨心下倒是對這一家人好奇起來。看樣子不過是普通農戶人家,可人卻不像,家裏還養著一隻雲豹。

    今兒個一家人都受了些驚嚇,便都早早睡下了。

    姚若溪說睡前上茅房,順手拿了一盒點心。姚若霞忙提了燈跟著她出來。

    倆人來到板車旁,姚若霞上去解

    繩子,姚若溪拿了點心給他。

    繩子解開,蕭恆墨點心還沒接到,普通一聲摔在地上。

    姚滿屯在屋裏喊了一聲,問倆人是不是摔了。

    姚若溪忙迴了一聲不是,馬上就迴,油燈就被吹滅了。頓時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點心掉在地上,她忙伸手去摸。

    蕭恆墨挑起眉,抬眼看看天,雖然隻是月牙,可那麽亮的星空,這個被叫小溪的竟然看不見?白天還好好的,到了晚上就成了睜眼瞎!?

    姚若霞急忙過來撿起點心,扶著姚若溪起來,把點心給蕭恆墨,就攙著姚若溪迴了屋。

    蕭恆墨拿了點心,艱難的靠在驢車上,吃了起來。

    夜涼如水,蕭恆墨全身的衣裳又都泡過水,更是寒冷如冰。驢車上有一條被姚若溪故意遺落的被褥,蕭恆墨皺眉看了看,緩緩的運氣調理,一直到了下半夜才放出信號,讓手下來找他。

    姚若溪很安心的睡著了,等次一天醒來,見驢車旁一家空空的,點心匣子裏的點心吃完了,放在板車上,她眸光微轉,看了下附近的跡象,猜想對方是走了。遂丟下不再多想,迴頭繼續趕工,鉤剩下的一點線團。

    如今已經三月了,這一批衣裳多,帽子沒幾個,賣完這一批,她們就不做了,也該換別的了。

    幾天後,王鐵花也過來,把鉤的衣裳和幾頂帽子送來。林鳳娥和朱氏,毛氏,王金花也都把鉤的衣裳帽子送來,結算了錢。

    王鐵花手快,她拿走的那些線團比林鳳娥都還多了一堆,不知道是不是全部時間都用來鉤衣裳了,全部鉤完,隻剩下幾個小小的一點富餘的。姚若溪拿著算盤隨便撥弄了幾下,給王鐵花結算了六兩把八錢銀子。

    林鳳娥的差點零頭不夠六兩,也給她結了六兩。

    倒是毛氏因為和姚春燕娘倆一塊下手,得了八兩銀子。朱氏也得了四兩七錢銀子。王金花忙趙書豪科考的事兒,隻得了三兩半銀子。

    姚滿屯和姚若溪拉著一車的貨物送到新安縣。

    青娘給結算了一百二十多兩銀子,讓姚若溪繼續拉線團迴家繼續做。

    “這一批賣完,天也該熱了。我們不做了,等入秋再做!東西多了不稀罕,我們就是賣個稀罕。要是有人想要,可以先交定錢,然後提前訂做。”姚滿屯把銀子收了,銀票給姚若溪裝著。

    青娘一雙精光的眼上下打量了姚滿屯,不僅勾起紅唇笑起來,

    “沒想到你還有這份頭腦,好!等我拿到定錢,就再找你們訂做!不過你們要保證不再做了賣給別人才是,咱們合作愉快。”那這一批她就可以再抬抬價錢了。

    姚滿屯忙應了聲,家裏沒有糧食了,又買了些米麵,和姚若溪迴了家。

    王玉花拿著銀子聽到賺的錢,不僅臉上笑開了花。當初的二兩銀子,沒想到轉手轉手,就變成了將近二百兩。就算去掉發的手工錢,也有一百四五十兩銀子了。

    全家人一商量,姚滿屯和王玉花去裏正家,花了十五兩銀子,買下了不遠處的那塊土坡。

    “拾掇好地,先隨便撒些菜種子,養養地,以後就能開成菜園子了。”不再鉤衣裳,王玉花閑下來,開始忙活剛買的土坡。

    姚滿屯也放下書,拿著爪鉤和鐵鍬和王玉花上了土坡上忙活。

    因為有五畝多,連姚若霞和姚若萍都下手,也整理了幾天才整出來,然後撒上油菜種子,挑水澆地。

    麥地裏這時節也是野草瘋長的時候,姚滿屯和王玉花又下地去薅草。

    姚若溪則帶著丁顯聰和趙書陽,姚若霞背著小四在山上轉悠了兩天。套了兩隻野兔子,挖了不少薔薇花和杜鵑花。薔薇花被種在牆根裏麵,杜鵑花則為圍著院子裏的一小塊菜地載了一圈。

    “這野兔子是咱們一塊打的,你們晌午留下一塊吃飯吧!”姚若溪剝了兔子皮,叫丁顯聰和趙書陽留下。

    丁顯聰猶豫,趙書陽也猶豫。丁顯聰迴不迴家吃飯都沒啥,他要是不迴去,妗子還高興。可他已經占了很多便宜,不好意思再吃姚若溪家的飯。

    趙書陽是還得迴家幫著幹活兒。

    不大會趙豔玲來叫趙書陽迴家,聽是留下吃兔子肉,頓時也不走了。

    “那你去迴家跟大姨說一聲,你們倆在這邊吃飯了。”姚若溪沒有趕她走,讓她順便也留了。

    趙豔玲很是興奮,一溜煙跑迴家,很快就又迴來了。

    丁顯聰看著趙書陽兄妹都留下,也很是不好意思的點頭留下。

    姚若霞刷了鍋,把兔子肉剁了,忙活著做了飯。

    姚滿屯和王玉花迴來,飯就已經做好了。不過一看留在家裏吃飯的人,王玉花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姚若溪解釋了一句,“野兔子是書陽表哥和顯聰幫著抓到的。”然後衝丁顯聰微微笑了笑。

    王玉花還是皺著眉毛,覺得銀子放

    在三閨女那裏,這丫頭就大手大腳起來了。還買了紙筆給外人使。不過看了眼趙書陽和趙豔玲,想到趙書豪也去下場科考了,抿了抿嘴,嗯一聲沒說別的。

    丁顯聰頓時對姚若溪更是崇慕了兩分,使喚他幫著澆花也跑的很快,做的興致衝衝,天天早早過來,很晚才迴去。

    這讓林鳳娥感覺不安,兒子好像跟姚若溪家太貼近了,若不是她打小叮囑不能隨便吃別人家的飯,怕是就長在姚若溪家了。她看丁顯聰吃完飯,還特意又去洗手,拾掇好又出門,忙叫住了他,“顯聰!你總是往人家裏跑,去多了會招人厭的。”

    “若溪才不會呢!她雖然不常說話,不常笑,但她人很好的。教我念書寫字,還做了點心給我們吃。還教給我們打獵。昨天吃的兔子肉就是我們自己套的兔子。她很厲害的!”丁顯聰說到姚若溪,已經滿心誇讚崇慕。

    林鳳娥不由更是擔心,她的初衷不是這樣的!再這樣下去,她兒子怕是要被牽著鼻子走了!

    “你今兒個要幫忙幹活,不能再去了。”

    丁顯聰亮晶晶的眼神瞬間黯然,長了兩次嘴,頗有些失落的點了頭。

    而姚若溪沒等來丁顯聰,隻趙書陽幹完家裏的活計過來練字,不僅微微勾起嘴角。林鳳娥著急了!想阻攔丁顯聰,拘著他,不讓他過來。越是這樣,丁顯聰怕是越想過來,甚至偷偷跑來。

    果然快傍晚的時候,丁顯聰滿頭汗的跑過來,不好意思的對姚若溪笑笑,“對不起。我娘叫我幫著幹活。不過我幹活很快的,以後幹完活就過來!”

    “沒事兒,誰家都有活兒要做。你和你娘又是住在姥姥家,你妗子怕是給你娘找了不少活兒,你雖然還小,卻也是男子漢的,平常要多幫著你娘一些。做完活兒再過來念書,不過你要多加緊才是,不然就落後了。”姚若溪笑了笑,表現出善解人意又略帶威嚴的一麵。

    小孩子的心是最不容易籠絡,卻也是最容易收買的。

    丁顯聰忙不迭的點頭,覺得姚若溪平時不大說話,人真是善良好心。還關心他娘,讓他幫娘做活兒。於是更加認真的念書。

    沒有別人在的時候,姚若溪就不管他們,讓他們自己使勁兒學,林鳳娥或者誰來串門,就拉著小四跟倆人一塊,一副丁顯聰和趙書陽是陪讀的樣子。

    這時春試的最終結果終於出來,報信的衙差跑來報信兒,苗氏在村外麵遠遠就瞧見了,急忙歡喜的應上去。

    “是不是我兒子考中了?!”報信兒的送到村裏,苗氏臉上的歡喜都快繃不住了。

    那衙差還沒說話,已經有人巴結苗氏,“哎呀!他嫂子你兒子真的考中了啊!這下你們家可真是光榮耀祖了!咱們村走出去都臉上有光了啊!這個喜酒可得喝!”

    苗氏笑眯眯的謙虛兩句,趁機暗誇姚文昌,“我們文昌打小別的不好,就喜歡念書。不過也沒咋見他用功,真要是考上,是我們家燒了高香了!”

    “沒咋用功就考中了,那用功了豈不是能高中狀元了!?”幾個人聽得驚歎,看苗氏的眼神羨慕又是嫉妒的。

    苗氏笑裏帶著得意,然後招唿衙差往家走。

    結果那衙差見整個一個村,就問道,“這是張河裏溝嗎?”

    苗氏臉上的笑容僵住,“這是槐樹村,張河裏溝在後麵。”

    “我們找張河裏溝的趙書豪,趙相公報喜!”衙差聽張河裏溝在後頭,就轉而向村後麵走去。

    苗氏笑容龜裂成一片片,眼神頓時陰沉,“趙書豪考中了?那我兒子呢?我兒子叫姚文昌啊!”

    “槐樹村的姚文昌?榜上沒有!”那衙差擺擺手,朝著張河裏溝離開。

    眾人也都愣了愣,反應過來榜上沒有就是沒考中,再看苗氏麵色鐵青,頓時都尷尬的訕訕而笑,四散開來。

    有個張河裏溝的媳婦子,跟王金花還是認識的,一聽趙書豪高中了,忙哎呀一聲,歡喜的邊喊邊跑,“金花!金花,你兒子考中秀才了!”

    王金花驚喜的足足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抓著報信媳婦的手,“真的考中了?!真的考中秀才了!?”

    “是是是!考中秀才了!你苦盡甘來了!那報信的衙差都快到了,趕緊的準備茶水招待人吧!”

    “真是恭喜恭喜啊!書豪小小年紀就考中秀才,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還有人喊著要討喜酒喝。

    王金花眉開眼笑,心花怒放,扯了扯衣裳,又攏了攏頭發,想起什麽,又跑迴家喊了聲趙老爹,“公爹!你大孫子書豪考中秀才了!”

    趙老爹耳朵有點聾,王金花也不覺得煩,興奮的喊了三遍。趙老爹激動的差點眼淚都出來了。

    屋裏的趙書豪也激動的躥起來,緊緊的捏住手裏的書,臉上的表情抽了幾抽,終於忍不住咧嘴笑開。

    外麵王金花又叫他,又忙著迎接衙差。

    等報喜的衙差進家,趙書豪這才理了理天青色長袍,正了正頭上的方巾,抿著嘴一副不堪在意的表情出來。

    王金花想了無數遍兒子考中功名,她揚眉吐氣的景象,這次也早有準備,鍋裏正燒好了水,急慌慌的拿了茶葉泡了茶。又拆了兩包點心裝進盤子裏端出來。拿了瓜子花生出來。

    兩個衙差看趙書豪不卑不亢的道謝,留他們吃飯,眉宇間孑然傲氣,不在意這個功名的樣子,不僅對視一眼。覺得這趙書豪不把秀才功名看在眼裏,說不定很厲害,以後還能一句高中進士也說不定,對趙書豪又多了幾分笑臉。

    趙書豪微微笑著點頭,見倆衙差沒留飯就走,他也沒站在外麵被人圍觀,拱手行禮抱歉一聲,又進了屋裏拿起了書。

    王金花一臉自豪道,“我們書豪最是用功不過了,天天雞叫三遍就起來,晚上還熬夜看書,每年的燈油都用掉不少呢!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

    然後就是一堆人恭維王金花,說趙書豪這麽用功,以後一定會考個大官當,王金花也是官老夫人了。

    王金花哈哈直笑,趙書陽也興奮的跑迴來,王金花好心情的沒追問他又跑去哪了,讓他快去叫了趙大江迴來,“這是大喜的事兒,我得給娘家報個信兒才是。”

    複又想到姚文昌也是一塊去參加科考的,拉著之前報信的媳婦子小聲問了她。

    那媳婦子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苗氏的臉色,“……看她還把報喜的衙差往自家領,真真是笑死個人了!”

    王金花也忍不住抿嘴得意的笑,還沒笑開,忙又收住笑,遺憾道,“哎呀!還以為她們家那老幺多聰明,念書多好,沒想到竟然落榜了啊!”

    “可不是!那婆子還說他兒子不咋用功,你家書豪可是沒日沒夜的念書,那不用功的能考中才怪了!”對方迎合一句。

    王金花心裏歡喜極了,待趙大江迴來,兩口子就到槐樹村來借驢車。她滿麵紅光,興奮欣喜的招唿王玉花,“書豪考中秀才了,三十七名呢!驢車借給我們,給咱爹娘報個信兒,讓爹娘也跟著高興高興!”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快快,去套驢車!”王玉花也很是興奮,忙活著套了驢車。

    “等商量好了,你們一家都去,咱不大慶祝,一家人坐一塊吃頓飯!”王金花笑道,和趙大江坐著驢車出去。

    姚滿屯也滿臉帶笑,為王金花家感到高興,想到衙差來報喜,那弟弟文昌那也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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