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榮製止了姚若霞說話,給姚若溪使個眼色,讓她看著。然後慌忙誠惶誠恐的站起來,一副害怕苗氏的樣子。

    狗蛋機靈,一看王元榮的樣子就猜到是要整苗氏一頓,拉了把王寶柱也害怕警惕的看著苗氏,一副隨時要跑的架勢。

    苗氏看這樣子,又看看桌上吃的狀況,那是又是盆子又是盤,每樣都吃了個光,登時大怒,“你們這是哪來的人,竟然在這吃吃喝喝的?”

    “我們啥也沒幹!”王元榮強裝鎮定道,就要奪門而出。

    苗氏本就看見幾個大半小子在屋裏吃喝,姚若溪和姚若霞還熱情招待,心裏就有點想歪。又見王元榮的樣子,還說啥都沒幹,還想跑,更是想歪了。陰冷著臉,喝斥,“你們是誰家的,竟敢趁著家裏沒人在這鬼混!?若霞!你是閨女家,不是小子,竟然帶了不三不四的小子趁家裏沒大人就來家裏鬼混!?你們還念書呢,書都念到哪裏去了!”

    姚若霞七月十二過生兒,也已經算十二歲了,聽苗氏張口就說帶小子鬼混,她麵色一白,氣惱的眼眶就紅了,“我們沒有鬼混!他們是來……”姚若溪扯了她一下,她扭頭看,話就說在這斷了。

    也是王元榮幾個人的穿著不好,上山打獵,都沒穿好衣裳,還特意穿了破舊衣裳,在山上林子裏走了那麽久,頭發也有些掛到,狗蛋還背著了個斜挎包,剛大吃了一頓,又熏蒸的滿頭汗,三人一副無恥混混的樣子。

    “還敢狡辯!你們都多大了,還一點事兒都不懂?!他們都是哪來的?”苗氏在說話,基本沒人反駁,也專橫慣了,隻不過表現的很是有禮,溫和的樣子。看姚若霞的模樣,就知道她明白啥意思,更是惱怒。

    王元榮奪門就想跑,苗氏下意識的上來就要伸手抓,卻見王元榮猛的停住,從門口把絆門的棍棒踢到苗氏腳底下。

    苗氏一腳踩上,沒踩穩,撲通一聲趴倒在地上,栽了個狗啃屎。

    “哈哈哈…”王元榮幾個一看,哈哈笑了一聲。

    苗氏更加惱怒憤恨,嚎罵一聲,“哪裏來的小野種,竟然還敢打人了?”立馬爬起來,伸手抓了地上絆倒自己的絆門棍,兩眼噴火的看著一臉嘲笑的王元榮三個,上手就要打。

    王元榮伸手上來奪棍棒,苗氏抬手就打過去,“小野種,鑽家裏鬼混,還敢打人了!”

    誰知道王元榮沒有躲開,還扭頭過來,苗氏一棍棒打在他額頭上,彭的一聲。

    王

    元榮痛唿一聲,栽倒在地上,伸手捂著額頭,一鬆開就是一手血,額頭已經被打破了一個洞。

    “王元榮!”姚若溪心下一緊,急忙出來。

    “元榮哥!”“元榮!”

    狗蛋和王寶柱一看也嚇壞了,雖然他們成天一塊上山下河的亂跑,難免會受傷,可也隻是破點皮,就那杜氏嚷嚷起來,都不給他們好臉色看。這下打這麽重,還打在了頭上……

    姚若霞也顧不得氣惱,嚇得急忙衝過來,“奶奶!他是王元榮!你打他…”惹禍了!

    苗氏一愣,她也是沒有想到王元榮沒跑掉,硬是挨了一棍子,頭上還出血了。又一聽是王元榮,她想到三王嶺的王富興家,就打了個激靈。

    王元榮被扶起來,又摸摸額頭的傷口,嘶了口氣,“姑姑的婆婆真是又厲害,又兇悍,來走個親戚都能打的頭破血流。”

    走親戚!?他們明明是偷著來的啊!王寶柱奇怪了下。狗蛋忙拉了他一把,給他使眼色。他是沒拿啥東西,可元榮哥的包裏有兩斤月餅,還有點心果脯,他們還拎著野山雞和野兔子,他也叫若溪娘叫姑姑的,可不就是走親戚的嗎!

    苗氏聽他們說走親戚,更是覺得壞事兒。又看姚若霞和姚若溪,心下飛快的轉了起來。

    隻是先前跟在苗氏後頭看苗氏要打人的時候,姚忠舉在牆頭外麵一看,就幸災樂禍的跑迴老宅去叫人了。

    姚滿屯和王玉花都是直接下地迴來沒進家,準備吃完了飯迴來看看,再接著下地的。一聽家裏出事兒,都嚇了一跳,急忙忙的就趕了迴來。

    進了家一看王元榮一頭血,王玉花吃了一驚,臉色就有些發白,慌忙上來,“元榮!元榮你沒事兒吧?”這孩子跑到她家來,變成這樣迴去,杜氏絕不會輕易饒了她們的!

    姚滿屯也驚了下,不敢相信的看著苗氏,“娘!你打元榮幹啥了?”

    苗氏手裏的棍棒已經扔在了地上,上麵還沾著點點的血跡。

    姚若霞看姚若溪使眼色,一下子哭了出來,“元榮來走親戚,爹娘都不在,我們就做了飯給他們吃。奶奶過來就說我們帶了小野種趁家裏沒大人來家裏鬼混!”她是真的心裏惱了。就算苗氏對她們不親,不把她們當孫女,也不能這麽誣賴人的!這樣的話傳出去,她和三妹是不是得去死了!?

    姚滿屯一震,大閨女從來就溫和老實又膽小,連句謊話都不會說,天天幹家務,照顧妹妹,還又念書又是

    針線的,說出這樣的話,絕不可能是假話了。

    王玉花的火氣蹭的一下就冒出來,也顧不上王元榮,“啥小野種,又鬼混的,婆婆沒長眼看,不認識人還是故意要逼死我們閨女!?有你這樣的奶奶,說自己孫女和小野種鬼混的嗎!?你看不上我們家,就這樣誣害我閨女!?別人是孫女我們家的就不是孫女,你要害死我閨女啊!”一氣急,她就罵不出給力的話,明明感覺一肚子的狂怒,腦子裏就是想不出罵啥樣的話,不由氣的渾身發抖。

    姚滿屯也麵色黑沉,不敢置信的看著苗氏,心裏湧起絲絲縷縷的失望和心寒。

    苗氏臉色青白,也氣急眼紅,“他們幾個小子在屋裏吃吃喝喝的,看見我來也不說來走親戚的就往一邊鑽,還不是心裏有鬼才讓人誤會!?我要不是氣他們壞若霞的名聲,我會打人!?”

    “這件事都不許亂說!我先去給元榮看看包紮了傷口!”姚滿屯冷眼看了一圈,背起王元榮就出去。

    王玉花還要罵話,姚若溪上前兩步抓住了她的手。沒讓她再節外生枝。

    趕來的姚正中幾個也都臉色難看,誰知道來的人竟然是王元榮,苗氏還不分青紅皂白把人打了。

    等了好大一會,姚滿屯才又背著王元榮迴來。

    王元榮已經洗了手臉,額頭上包著紗布,還浸著血,本就白皙的小臉更是白了兩分。

    王玉花擔心杜氏會找娘家麻煩,本來她們就得罪了裏正,要是再因為這事兒得罪了王元榮家,那爹娘在三王嶺要被欺負死了!

    “姑姑不用擔心,也是我們調皮,非得去山上打個野兔子再來,迴去就跟我爹娘說在山上磕到了。狗蛋和寶柱也不會亂說的。”王元榮說著拿了自己小竹筐,把兩包點心,一包果脯,和兩斤小月餅拿出來,還有一兜野果子。

    這麽些東西,單那月餅比鎮上買的都要精致,再加上王寶柱拿的,放一塊,野山雞吃掉了,野兔子還在活著,被栓在一旁,的確像是走親戚的樣子。又親切的叫王玉花姑姑,讓姚正中臉色更陰沉了。

    姚滿屯也知道杜氏聽了兒子在他家受傷,不咋著她們家,也會找王三全和程氏的麻煩。聽王元榮說隱瞞傷口,不禁鬆了口氣,麵色更是愧疚。

    王元榮幽幽的撇了眼苗氏,對王玉花道,“姑姑的婆婆真是好重規矩,想來不是鄉下的莊稼人,是城裏的大戶人家小姐了。那家裏的房子以後也最好改了的,改成兩進三進的內院和外院,先把家裏

    的人男女分開。以後家裏來了親戚不能進堂屋吃飯,更不能留宿七歲以上的小子在家,免得壞了家裏小姐們的名聲。家裏小姐和太太們出門也要小心了,別碰著了男的,不然壞了名聲可是活不成了的。”

    苗氏簡直惱恨的氣血翻湧。

    周國剛剛始伊幾十年,天子昏庸,當朝太子驍勇,短短幾年擊退侵略蠻藩,登基為帝後又開疆拓土,改國號為燕也不過才短短十幾年,加在一起總共沒有百年。於規矩禮儀方麵還並沒有太苛刻完善,鄉下莊稼人更是鬆範些。

    王元榮這番話,實實在在的諷刺苗氏不是大家小姐,不過一個鄉下婆子還口口聲聲規矩名聲,分明是有心故意壞孫女名聲,無中生有!

    “沒見識老婆子,還不快給人賠禮!真是年紀越大越糊塗!”姚正中沉著臉喝斥苗氏,把這件事兒歸結到苗氏年紀大糊塗上去。

    苗氏哭著抹眼淚,“家裏現在忙成一團,我本是來叫若霞幾個到老宅去吃飯,乍然見他們幾個在堂屋裏吃吃喝喝,我又不認識,一下子誤會了……”

    “爹娘你們先迴去吃飯吧!這件事到此為止,誰也不會說啥。我送元榮他們迴去,再去說一聲。”姚滿屯垂著眼不看苗氏。

    “姑父不用去了,讓我爹娘知道反而不好。就按說先前說的,在山上磕了,離姑姑家近,就來找郎中包紮了。”王元榮站起來讓姚滿屯和王玉花看,自己一點事兒沒有。

    “是啊!是啊!要是走不動,我和寶柱背著元榮哥!”狗蛋忙點頭。

    “那就這樣吧!別再說了啥話,一個不好引起誤會。”王玉花也忙不迭的跟著點頭。這樣杜氏就不會找她們麻煩,反而還會感激她們家了。

    姚若溪看了王元榮一眼,拉了下王玉花讓她別說了。有私心放在心裏就行了,還非得表現出來。

    “本來還準備幫姑姑家剝玉米,現下我們還是迴家吧!還得上山從山上下來,不然我娘怕是不相信的。”王元榮看著王玉花,眉頭微微蹙起。

    “沒事兒!沒事兒!我家的玉米不用你們幫著剝了,我們熬兩晚也就剝完了。”王玉花搖手,想著給王元榮拿點啥東西迴去。

    “娘!撈些酸豆角給他們拿迴家吧!”姚若溪看她到處找,提醒她一聲。

    “對對對!家裏別的沒有,酸豆角倒是管夠的。我給你們拾掇些拿迴家去吃!”王玉花忙應聲,去洗了手撈酸豆角,一遍道,“這個酸豆角炒肉最好吃了,你們迴

    去試試就知道了。”

    “姑姑!我們本來想吃壇子肉的,可那個費時。姑姑告訴我們,迴頭也好給我娘交代。”王元榮揚起嘴角。

    “若溪!把壇子肉教給元榮。”王玉花想了下,又看王元榮微微笑著,眼裏亮晶晶的,又看了眼他頭上的傷,叫了姚若溪教他。

    “我去寫下來吧。”姚若溪應著聲,轉身進了屋。

    姚正中招唿一聲,讓姚滿屯和王玉花等會過去老宅吃飯,就帶頭走了。

    苗氏陰測測的撇了眼王元榮,暗哼一聲,也走出去。

    王元榮眸光一閃,等苗氏眾人走後,皺著眉道,“這下奶奶該是認識我,知道我是王元榮,不是小野種了。”他本想當著苗氏的麵問她,一看姚滿屯的臉色,就轉變了想法。

    姚滿屯頓時更愧疚,不知道該咋樣給王元榮解釋的好。

    “爹!你們是在家吃,還是去老宅吃?”姚若霞端著盤碗收拾出來,問姚滿屯。

    “不去吃了。燒點茶,把饃饃餾了,弄點酸豆角就行了。”姚滿屯一擺手,又讓王元榮歇會,等他送三人過去山上,別再有個好歹,就坐下開始剝玉米。

    左右沒啥事兒,三人就等著。

    姚若霞和王玉花忙又去做了飯,調了菜,炒了雞蛋。

    老宅的人見姚滿屯和王玉花沒過去吃飯,就讓姚富貴把飯菜送了過來。

    姚滿屯和王玉花吃了飯,王元榮拿了壇子肉的菜方,王玉花又給三人裝了些酸豆角,給王三全也捎了一把,三人就和姚滿屯一塊出了門,一直送到半路。

    杜氏聽了王元榮的解釋,果然沒有生氣遷怒,收下了酸豆角,又讓家裏做飯的婆子去做了壇子肉晚上吃。拘了王元榮在家,不準再亂跑上山。倒是把狗蛋和王寶柱責怪了一頓,說倆人帶壞了王元榮。

    狗蛋聽著嘴角微抽。哪是他們帶壞了元榮哥,分明每次的事兒都是元榮哥提起來的,他們才是被帶著的!不過他是不敢反駁杜氏的。

    被拘在家的王元榮摸著腦門的傷口倒是遺憾了。要是那老婆子不去,他還能問問她書念到哪了。看這菜方子寫的,字倒是越寫越好了。

    而苗氏被氣的迴到家連飯都沒吃,下午也沒有下地。心裏恨的不行,尤其王元榮諷刺她那一通,想想她就抓心撓肺的惱恨。

    王玉花雖然也氣,不過一看家裏沒啥損失,還得了一隻野兔子,兩斤小月餅點心啥的,

    也就不咋氣了,不過下午卻是沒跟姚滿屯一塊下地幫老宅掰玉米,而是留在家裏剝自家的玉米。一邊剝,還一邊嘀咕,“遭瘟的老婆子,才不幫他們家幹活!不拿我當人看,我也不把你個老婆子當人看!”

    嘀咕了一通,又扭頭提醒姚若霞和姚若溪,“那騷老婆子不把你們當孫女,還一肚子壞事兒的給咱家使壞,以後不準孝敬她!”

    “娘這話還是放在心裏,別說出來了。麵子情必須做的。”姚若溪無語的看了眼天。

    王玉花一想也是,她要是不孝敬苗氏,人家肯定罵她不孝,更加找茬兒了。又嘀嘀咕咕罵起來。

    姚若霞和姚若溪對視一眼,也都不說話,低頭剝玉米。

    等把老宅的玉米掰完,姚滿屯到自家地裏一看,玉米秸稈快曬幹了,就和王玉花下地忙活了一天,把玉米秸稈都砍了。又去三王嶺幫忙,王三全卻已經把玉米秸都砍好了。讓問了姚滿屯啥時候犁地,他再牽著牛過來。

    姚滿屯是想買頭牛的,可一想自家的院子和房子,還是算了,跟王三全說了個時間,迴家來拾掇玉米。

    沒幾天,王三全趕著牛車過來,幫著把地犁了,又種上麥子。

    三閨女家都幫了,二閨女家總不能不幫,倆家還住的近,王三全又給王金花家幫了兩天。最後才又去種了自家的麥子。

    老宅則還等著姚滿堂家的牛,地還沒犁。

    姚滿屯看家裏的酸豆角都堆在風道擠在廚屋裏,就又把先前剩下的木板拚了一個兩間大小的木板棚子,上麵蓋了茅草。把酸豆角壇子都搬到了棚子屋裏。

    苗氏見姚滿屯也不往老宅去,犁地種麥也沒露頭,不由心裏更恨。

    姚若溪卻趁著王三全來送辮子的時候,買下了王三全家的豆子。

    王三全本也送了兩瓢,讓王玉花冬天換豆腐吃,沒想到姚若溪一口氣買了兩三百斤,可驚了一跳,“你是打算要磨豆腐?”他知道這個外孫女弄出了臭豆腐,難不成也打算賣豆腐去?

    “不做豆腐,那個賣的人多。打算做豆瓣醬。”姚若溪也不多解釋,豆腐她也會,但光是八裏鎮都有好幾家賣豆腐的,她不準備做那個。

    王三全一聽又是沒見過沒聽過的,不由心下奇怪。這外孫女從哪知道的這些東西?

    不說王三全奇怪,姚滿屯也奇怪了。倒是王玉花,覺得又有錢賺了,姚若溪一說,她就滿腔熱情的拿著鐮刀去割黃裹頭(黃

    荊子)去了。

    姚若溪把所有的豆子挑揀了一遍,隻要好的,不要壞的。放在水缸裏泡上三個時辰又撈到鍋裏煮熟。

    過涼水的時候,把豆皮都輕輕搓一下,掉了撈出來。

    姚滿屯看著搓的差不多了,又和王玉花把豆子都撈到木盆裏,倒在院子裏的幹淨木板上,在日頭下暴曬。

    朱氏和林鳳娥來串門,見曬了一院子煮好的豆子,不禁奇怪,“這是要打豆腐?”

    “不是打豆腐,是做豆瓣醬的。”王玉花搬了小凳子招唿倆人坐下。

    “哎呦!不是又做了賣錢的吧!?”朱氏驚訝的看著王玉花,又看看院子裏的豆子。咋這王玉花家掙錢的點子一個一個的往外冒,讓人看得不眼熱都難。

    王玉花笑的就帶了幾分得意,“還不知道咋樣呢!先做個試試。這豆瓣醬可是直接當個菜拿來就饃饃,下麵條,還能當調味炒菜呢!”

    “說嫂子不會過日子,我看嫂子才真是會過日子的人呢!這酸豆角賣了,接著豆瓣醬,要不了多久,嫂子家的房子就能翻新了!”林鳳娥抿嘴笑著誇讚王玉花。

    “翻新房子還早,還沒攢到錢呢!是打算先把院牆蓋起來!”家裏有兩個小狗也不頂事兒,王玉花還是擔心真有野獸下山,跑到家裏來,那可壞大事兒了。

    “是呢!這院牆太矮了,到底不安全的。嫂子家又住在村外麵,離山又近,平常可得多注意了。特別是夜裏。”林鳳娥點頭。

    王玉花聽她說的實誠,覺得這林鳳娥人還不錯,就是命苦,男人死了,還帶個孩子被婆家攆出來。

    豆子曬了一天,曬到不帶水分,又不幹。就用上割來的黃裹頭。在棚子屋裏架個架子,棚上一塊厚木板,鋪上麥秸稈,黃裹頭,再加一層豆子,再鋪黃裹頭,一層一層的鋪上去。

    之後姚若溪讓姚滿屯去買幾個西瓜,等著豆子長毛。

    王玉花還以為要等多久,沒幾天過去看了,哇哇大叫,“你個死丫頭,做了啥豆瓣醬的,也不看著點,這下幾百斤的豆子都長毛不能要了!”

    “要的就是長毛的豆子,不然還做不成豆瓣醬呢!”姚若溪過來一看,那些豆子都長滿了綠毛,白毛和一些黑毛,她揚起嘴角笑了。奶奶年年都做幾罐子豆瓣醬,她自己做來,竟然也跟奶奶做出來的差不多。

    王玉花和姚滿屯都狐疑的看著姚若溪。

    “爹!娘!快把豆子都清理

    出來,洗一下上麵的黴菌,曬了等著下壇子,還有別的事兒要做呢!”姚若溪掀開破被子,招唿倆人。

    姚若霞也叫了姚若萍來幫忙,把豆子都清理出來,用過的黃裹頭一抖就一陣綠煙。

    “我不幹了!弄的一身一臉都是毛!”姚若萍揮著手,跑了老遠。

    “小溪你們也別挑了,我和你娘來弄就行了。”姚滿屯讓姚若溪和姚若霞也走開些,和王玉花忙活了好一通,才把所有的豆子都清理出來。

    “爹去山上挑兩桶山泉下來,娘和大姐淘豆子。”姚若溪拉著小四在一旁指揮。

    姚滿屯幫著把水弄好,拎著水桶上了山。

    姚若溪看差不多,就拿了菜刀,把四個西瓜都削了皮,又讓姚若萍去切辣椒,“如果你不想切辣椒,就去切薑和蒜。”

    姚若萍皺著眉毛看了看,“我不切!”然後去幫著王玉花洗豆子,讓姚若霞過來切。

    姚若霞問了咋切,姐妹倆拿著刀開始剁起來。

    因為辣椒和薑蒜可以自行調配,姚若溪用的微辣,口味不是特別重的,但依舊切了一筐。

    家裏的辣椒和薑,蒜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一筐筐放著,姚滿屯知道切不過來,把木桶放著接水,又迴來幫忙。

    因為做了幾百斤的豆子,光辣椒和薑蒜花椒摻到一塊都有一缸,姚若霞切了西瓜,弄了一小塊給小四拿著吃。

    放了細鹽和一壇子的好酒,姚滿屯和王玉花挨個攪拌均勻了,裝了四個大壇子,封了口,放在日頭底下曬。

    這時候也沒有了豆角,酸豆角製作也停止了,看著家裏三十壇子的酸豆角,幾壇子豆瓣醬,王玉花就笑眯眯的,天天都要讓姚若溪算一遍賬,看能賣多少銀子。

    姚富貴讓許氏看著,“都跟你說讓你聽我的,還不聽。這又做了豆瓣醬,往酒樓一賣,不知道又賣多少銀子呢!”

    許氏就急了,“她們家都死摳死摳的,我套了幾迴話都教我,那我能咋辦?你都不想想辦法!”

    “二哥要蓋院牆了,我去幫幾天忙!”姚富貴想了下,就過來找姚滿屯。

    姚滿屯已經去訂了青磚,準備下麵還用石頭,但上麵用青磚砌牆。

    “二哥!你這院牆用青磚砌,那房子啥時候翻蓋?這兩樣放一起,可就不搭調了。”姚富貴聽著心裏不是滋味兒,同樣分家的,這才半年,二房就要翻蓋房子,他還沒翻蓋新房子的指望呢

    !

    “房子不著急翻蓋,明後年吧!院牆得趕緊蓋起來!”姚滿屯就請了姚富貴幫忙。

    姚富貴忙不迭的答應了,又去請姚滿倉幫忙。沒有去請幾個堂兄弟,而是買石頭的時候,找了幾個人,一天三十五文工錢來幹活。

    在自家門口的活計,工錢又開的好,好幾個人答應了來。

    開工這邊姚正中也來幫忙了一天的忙。

    沒用幾天,一麵丈高的磚石牆就立了起來。

    王玉花這下可放心了,就算有再長的腿,也不能趴在牆頭往家裏瞄了。

    姚若霞則很是心疼那些薔薇花,花藤被掀翻,又因為礙事被鏟掉了。

    “明年開春再種就是了。”姚若溪也喜歡花草,隻是家裏院子空小,隻能先養些靠牆爬的薔薇花。

    姚若霞點頭,今年她們都找到種了,明年也肯定能再種更多。

    過了九九重陽節,就是徹底農閑了。婦女們拿起了針線,納鞋底做衣裳,閨女家的就做些繡活兒拿去賣錢。

    王玉花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繡活兒不好,隻能做做鞋襪衣裳。

    村裏的漢子都接連出去找活兒幹了,姚富貴轉悠過來找姚滿屯,“二哥!咱上山轉一圈?這時候獵物正肥呢!”

    姚滿屯現在擠著時間就在啃書,練字,寫策論,哪還有時間去上山打獵。

    “這往山上跑,也太危險了,還是正經找點活兒幹吧!”他不好說自己年紀不小了還妄想著念書考功名,隻能委婉的拒絕了。

    “那二哥準備去找啥活兒幹?”姚富貴等了好幾天,這豆角下去了,豆瓣醬也做完了,院牆也蓋起來了,姚滿屯卻沒有出去找活幹的打算,不等著上山打獵是要幹啥?

    “我……編些草帽子,等明年就不用緊趕著編了,到時候直接批發給人家,賣到外麵去。”姚滿屯打算,念書的事兒不往外說了。

    “編草帽子!?”姚富貴想到那草帽子根本不用編,王玉花會點針線也就做能做成了。

    姚若溪拿了半個編花草帽子出來。

    姚富貴一看,頓時一愣。還真是草帽子,可卻比他們家縫了辮子做成的草帽子精致了不知道多少,這樣一頂草帽子,怎麽也得編個兩三天才能完成,怪不得不出門。怕是這編花草帽子一頂都要賣不少錢。

    他眼神閃了下,“這編草帽子又不掙幾個錢,就算賣一百文錢一頂,一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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