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全聽姚滿倉說的話,臉色就是微微一沉。在王家過年,就隻讓過個大年夜,大年初一就來找茬兒。

    姚滿屯也愣了一下,之前不是都說好了,過完年迴去,最起碼也得過了正月十五啊。

    這話是不是苗氏讓說的,不過她就是這個意思,毛氏分析給姚滿倉的,他性子衝動,上來就把話撂下了。

    看他那理所當然又不屑的樣子,王三全心裏尤為惱怒。一個小輩簡直太無理了!不過他也知道,姚滿倉和姚富貴敢來,姚正中怕是也默許了。

    姚富貴看王三全和姚滿屯的樣子,嘿嘿笑著上前兩步解釋道,“二哥,娘的意思你也知道,這些年她一直都想著讓你迴家,怕你受委屈。既然親家讓你留在王家過年,這年也過了,家裏老小都盼著你迴家呢!咋說也不能一直待在三王嶺不是?爹也想你的緊呢!”

    他這麽一說,姚滿屯點點頭,露出應和的神色,他看了眼王三全道,“不過,之前說了在這過年,我們還是過了十五再迴去吧!”

    “正月裏不動土,不搬家,你們娘真要想滿屯,把滿屯叫過去說說話也就是,十年多都過去了,哪還忍不了這短短時間?”王三全嗬嗬的笑著,又道,“再說,正月動土搬家對滿屯一家氣運不好,你們娘一直疼愛滿屯,也肯定會理解,會為滿屯打算好的!”

    老話確實有正月不動土不搬家的話,現在被王三全指出來苗氏不為姚滿屯著想,頓時就讓姚滿倉說不出話,氣憋紅了臉,不滿的衝姚滿屯,“老二!娘為你眼都快哭瞎了,不過是讓你提前迴去,你連這點做不到,還說孝敬爹娘,你哪啥孝敬?你都孝敬你嶽父了吧!”

    姚富貴本想讓姚滿倉說說氣話,激激姚滿屯,沒想到姚滿倉這個沒腦子的竟然當著王三全說這樣的話,他暗惱,又不得不拉住姚滿倉,製止了他,“大哥這人心裏不存事兒,最是明鏡一樣,說話直了些,二哥你別介意哈!”訕訕然的笑著跟姚滿屯道。

    姚滿屯見王三全臉色黑下來,不由有些忐忑。

    姚若溪冷眼瞧著,扭頭看向堂屋。果然程氏忍不住衝出來,指著姚滿倉怒道,“說啥孝敬我們家了?他孝敬我們家啥了?再說就算孝敬我們家那也是應該的吧?你娘三十兩銀子把兒子賣給我們家了,現在我們家大度讓他迴家去,你們還裝個屁的一家親?還敢擠兌我們家了,你們有能耐別賣兒子啊!想把兒子要迴去,把我們家銀子還迴來啊!”

    姚滿屯心的心弦被撥了一下,

    錚的一聲,仿佛心底壓抑久遠的問題再次複活,從心裏生根發芽了一樣。

    姚滿倉和姚富貴都怒的不行,尤其姚滿倉,怒指著程氏,“你個老婆子……”

    “我老婆子咋了?我老婆子是你的長輩,有你這麽不尊長輩的人,還敢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你娘沒教你咋做人啊!一個大老爺兒們,沒學會做人就出來亂咬,大過年的不讓我們好過,你們安了啥心!?”程氏的嘴就是利,且生了兒子之後更加底氣十足,罵人撿著花樣兒的罵。

    姚富貴拉著要暴怒的姚滿倉,貼在他耳邊小聲提醒,“大哥!我們不是來鬧事兒!”雖然是來給王三全家添堵的,但這個堵也要他們讓老二家搬迴去才能添的成。

    姚滿倉雖然脾氣暴躁,但也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聽了姚富貴的提醒,頓時壓住怒火,隻眼刀子往程氏身上射。

    “一個老太婆喳喳啥,迴屋看孩子去。”王三全低喝了程氏一聲。

    程氏哼哼一聲,轉身迴了屋。

    見她迴屋,王三全這才笑嗬嗬道,“大侄子!不是我不讓滿屯現在就搬,畢竟大過年的,現在搬家,對滿屯家的氣運的不好,本來就還沒有兒子,再破了氣運,這輩子滿屯日子過不起來,我看著也心痛啊!你們看要不這樣,出了正月,就讓她們搬迴去。迴去跟你們爹娘解釋一下,都是為了孩子,哪能沒個湊合!”

    姚滿屯聽著,心下也讚同的,就對姚富貴兩人道,“大哥,三弟!你們先迴去跟爹娘解釋,後兒個我們走親戚,我再跟爹娘說。出了正月,我們立馬就搬。”

    姚滿屯不答應,這事兒就說不通了。再逼就顯的他們不講人情,姚富貴深知這一點,拉著姚滿倉打了招唿要迴家。

    倆人來的時候正晌午,王三全肯定不會讓倆人不吃飯就迴去,說出去人家不知道咋罵他小氣摳門,親家上門,趕飯食兒,又是大過年的,菜飯都有,連頓飯都不管。

    王三全相邀,姚滿屯也留人,姚富貴就順勢留了下來,他可是知道他這個老二和王三全打了不少好東西,家裏肯定也會留些過年吃。

    其實還真沒有,非常時期,攢錢為要,除了賣不掉的黃鼠狼肉,能賣掉的都被王三全和姚滿屯賣掉了。隻剩下些風幹的黃鼠狼肉。

    王元榮看著姚滿倉和姚富貴眉頭皺起,心下升起絲絲縷縷的擔憂,對姚若溪的今後生活的擔憂。

    家裏有客,王玉花就給王元榮裝了一碗炸麵丸子。

    王三全例行的說了句‘元榮留在這吃飯吧’。

    王元榮每次都推辭的,這次竟然點了頭。

    王三全也有些意外,他不過是一句客氣話,沒想到王元榮竟然真留下吃飯了!?

    姚若溪也有些詫異,難道是因為很喜歡吃炸麵丸子?

    “玉花姑!餾一碗炸丸子吧!”王元榮也不看姚若溪詫異的模樣,直接笑著對王玉花道。

    王玉花對姚滿倉倆人那是厭惡的,一對比,王元榮立馬順眼了不少,就答應著,把剩下的丸子都撈出來,油起到盆子裏涼著,又拿了筷子紮大鍋裏的肉透了沒有。

    王三全叫了一聲王玉花,“弄些骨頭端來。”

    王玉花應了聲,撈了幾塊骨頭用盆子裝著。

    “我端過去吧!”王元榮伸手接過,端到了堂屋裏。

    姚富貴剛才就看他穿著棉綾的襖子,那可是比綢布一尺貴十幾文錢的布,“呦!這是誰家的孩子,這穿著打扮,長的又齊整,哪家的公子哥兒嗎?”

    “這是王富興家的老大,在家裏玩。”王三全笑著解釋了句,別的不多說,相信他們也都知道王富興是誰。

    姚富貴眼神轉了幾轉。他當然知道王富興是誰,家裏地多,過的有,比鎮上的很多地主老財都舒坦,而且當年他爹娘誰家的閨女都不要,帶著王富興去大戶人家求了一個大丫鬟娶迴來。想到上次姚滿屯說野豬的時候就提到過王富興的兒子,原來這王元榮跟幾個丫頭片子能玩到一塊,還玩的那麽好。怕是王三全家這麽硬氣,也是因為跟王富興家交好了。

    然後就跟王元榮打聽他爹平時幹啥的,家裏做啥生意的。

    “我爹就是一種地的,我們家沒啥生意。”王元榮抿唇,笑的冷淡。

    見他不說,姚滿倉暗自翻個白眼兒,拿了骨頭啃。

    廚屋裏,王玉花讓姚若溪停了火,把鍋裏的肉紮在盆裏,大鍋刷幹淨,又重新添上水,下了半碗米,燒米湯,餾饃饃的時候裝了盆子炸麵丸子放上。開始炒菜調菜。

    程氏過來看著王玉花切菜,指著不許切多肉,多切芹菜菠菜啥的進去。

    菜端上去,姚滿倉看著菜色很是不滿,姚富貴倒是沒有他那麽多意見,最起碼他們今兒個這一頓是白吃的。因為每年都是姚滿屯帶王玉花幾個去槐樹村走親戚,槐樹村不走這邊親戚的。

    程氏端了飯菜到了自己屋裏一邊照看

    著王祖生,一遍吃。姚若溪就和王若霞,王若萍王玉花幾個在廚屋裏扒些菜下來吃的。

    吃完飯,走的時候姚滿倉不甘這一趟沒辦成事兒,又舊話重提,“天大地大,爹娘最大,都說了讓你們搬迴家,娘很想你呢!”

    姚若溪小臉浮起疑惑,不解道,“家裏姥姥都是聽姥爺的,那頭爺爺都已經了,奶奶還非要讓我們提前迴家。是不是爺奶家裏跟這不一樣,是奶奶當家的?”

    看姚滿倉和姚富貴臉色難看,王三全狀似沒有聽到姚若溪的話一樣,嗬嗬笑著,“會去跟親家公解釋一下。”

    姚富貴隻得拉著姚滿倉迴了家。

    “白白來吃一頓,連個禮都沒拿!”王若萍嗤了一聲。她很反感槐樹村姚家的人。

    姚滿屯臉色漲紅,又有些暗怪王若萍說話難聽。

    姚若溪撇了她一眼,轉身迴廚屋又給王元榮裝了一碗炸麵丸子。姚滿倉兄弟來白吃的話可以說,說了會讓姚滿屯的心偏向王三全。但卻不是向王若萍那指責不屑的說。也是她沒有說的原因。話不能說的太多太滿,不然就假了。

    程氏喊王玉花給王祖生喂奶,哄他睡覺,嘴裏還嘟嘟囔囔的數落槐樹村的人。

    而姚滿倉兄弟迴去傳達了話,姚滿倉的嘴,巴拉巴拉連姚若溪的話都沒有漏的傳了迴去。苗氏直氣的臉色陰沉,身子發抖的。

    “都說好的話,還整那些幹啥去!?”姚正中麵色也不太好看。

    苗氏眼神冷幽,王玉花那賤人是她兒媳婦,這一點跑不掉,早晚都得到她手底下來,到時候再收拾她!

    初二,王金花一家,王銀花一家和王鐵花兩口子都來了。王鐵花因為是頭一年迴家,所以拿了一堆的禮,比王金花家和王銀花家加起來都要多。

    汪正看著那一堆禮,想到他成親頭一年來拿的東西,臉色陰沉了幾分。都在顯擺比他過的好!

    程氏很是高興,直咧嘴笑,把張誌權和王鐵花小兩口往堂屋裏讓。

    王金花看著那些綢布,糖果子點心,蘋果梨子橘子香蕉,羨慕的誇讚道,“鐵花算是嫁了個好人家,一輩子享福的命了!這些水果可都不是便宜能買到的東西!”

    “大姐就會取笑我!”王鐵花嗔怪的瞪王金花一眼,一副臉紅害羞的樣子。這些東西可不是公婆給她準備的,是她打聽了別人頭一年迴娘家拿的東西,提醒張誌權去跟公婆要的。

    張誌權被誇

    讚了,也嗬嗬直笑。覺得那些錢花的也挺值了,媳婦兒有麵子啊!

    趙書豪,趙書健,趙書陽和趙豔玲兄妹,汪小軍,再加上姚若溪姐妹四個,王鐵花要是生了,估計會更熱鬧,鬧騰的也厲害。

    趙豔玲這次來是拿著針來的,看著姚若溪抱著小四坐在一旁,她眼裏恨意時不時的浮現。

    “若萍表姐,我上你屋裏去玩吧!”她轉身拉著王若萍。

    王若萍白了她一眼,西屋裏雖然沒有鎖門,可大姐和小三的箱子都是上了鎖的,啥東西也摸不到。

    趙豔玲一直央求,王若萍不耐煩,她還得留在堂屋裏等著發壓歲錢吃好吃的,誰去西屋啊!“你找小三表姐帶你去吧!”

    姚若溪打了她,雖然心裏恨姚若溪,可是趙豔玲還是怕她的,不敢去找姚若溪。

    程氏拿了壓歲錢出來發給趙書豪和汪小軍幾個。

    因為王金花家四個孩子,而王銀花家就一個汪小軍,可兩家的錢是對等的,趙書豪兄妹一人十文錢,汪小軍就一個人得四十文錢。王三全說的,不能因為孩子多少就厚此薄彼。

    不過程氏每年都會再偷偷的私下裏給大外孫子趙書豪一些。也會一文兩文的給趙書健或者趙豔玲。

    這次發完壓歲錢,看錢比去年多了不少,都高興歡唿起來。

    “娘今年真是大出血啊!我今年手頭緊,就不跟娘比了。”王金花說著一人發了兩文錢的壓歲錢。

    王金花還欠著一兩銀子,程氏知道她日子不好過,笑著點點頭。

    王銀花看了眼汪正,就把原本的兩文錢壓歲錢,加到了三文,如果處處被姐妹壓著,迴頭又過不去。

    汪正看她多加錢,沒有責怪她,微微勾了下嘴角表示對王銀花決定的讚同。

    輪到王玉花了,姚滿屯把提前準備好的錢拿出來,一人六文錢的壓歲錢。

    “哎呀!三妹夫也硬氣了一把啊!看來就我們家給的最少,丟人了!丟人了啊!”趙大江哈哈一笑。

    姚滿屯笑笑沒接話,程氏發十文,他要是太少了不好看。今年的壓歲錢又是自己準備,不用從程氏那拿錢,自然想給多少就給多少了。

    “大姐,大姐夫對不住了!我也是發十文錢壓歲錢,畢竟頭一年的!誌權說了,取十全十美的意思!”王鐵花掏出一遝紅包。

    眾孩子們都更高興了,叫小姨,小姨夫。

    張誌權笑嘿嘿的和王鐵花一塊給大家發了紅包。

    姚若溪的是王鐵花遞過來的,看著她笑裏帶著深意。姚若溪接過紅包就感覺有些不對,十文錢沒有這麽重,她摸了一下,裏麵足足有十好幾文。她眉毛微微挑起。還給了她特殊對待!?

    王鐵花是精明人,雖然心裏恨姚若溪,可畢竟能得好處,能籠絡的她還是要籠絡的。也不值啥!

    程氏皺皺眉毛,覺得四閨女發的有點多了。她多發點,她兒子那又收迴來了。不過錢已經發了,總不能再要迴去。叫王玉花快去做飯,別耽誤王銀花一家趕路迴家。

    王金花和王銀花,王鐵花都跟著去廚屋幫忙,留趙大江和汪正,姚滿屯幾個女婿和外孫子陪著王三全和程氏說話逗趣。

    “還在堂屋裏晃悠個啥,去廚屋幫忙去吧!”程氏看姚若溪和王若萍都還在堂屋不走,皺起眉毛不滿道。

    姚若溪示意王若萍抱小四到西屋,她到西屋看小四。廚屋有那麽多人,哪非得用她過去幫忙了?

    趙豔玲轉了一圈,程氏招唿了她到近前,把昨天王元榮給姚若溪的點心和蜜餞拿出來,給趙書豪和汪小軍幾個人吃,“若霞她們都吃了一大半了,這一點我特意給你們留的。”

    趙書豪頗有些看不上,意思意思的撚起一塊點心。老二趙書健和趙豔玲卻搶著吃。趙書陽摸了一塊,幾乎就再也插不進手。汪小軍坐在一旁默默的吃著,他插不進手,程氏會拿著給他。畢竟二閨女唯一的兒子。

    王若萍返迴堂屋的時候,就吃的隻剩下盒子了,她頓時怒從心起,“咋不給我留一點!那是元榮哥送給我們的!”

    “你再讓他送不就是了!”趙書健想到王元榮沒理由的揍過他兩迴,不禁心底更生恨。覺得吃王元榮的東西,是打他的臉了。

    趙豔玲還沒吃夠,上來拉著王若萍,“若萍姐!我們再去找元榮哥要些吧!那個蜜餞果子可好吃了!我從來都沒吃過那麽好吃的!那個點心也好吃。”

    王若萍猶豫了下,她不是不想去,而是怕去了要不到。元榮哥可沒給過她幾個好臉色的,都給小三那賤丫頭送吃的。

    趙豔玲拉著她,叫嚷著好吃,出了門。

    王元榮家也有客人,沒有去走親戚。可倆人卻沒有要到東西,沮喪的迴來了。

    趙豔玲過來指著姚若溪,“你再去給元榮哥要些蜜餞點心來給我,我就跟你一塊玩。”說的像施舍一樣。

    姚若溪看著她,眼神漸漸冷寒,“讓你娘再教教你求人怎麽求。”

    趙豔玲見她果然不答應,轉身去鬧程氏。

    程氏登登過來,“小溪!你去再給元榮要點蜜餞和點心來,那一點都被你們幾個吃了,今兒個人又多,剩下的都不夠塞牙縫的!”

    “我要不來,姥姥要想吃,想給你外孫外孫女吃,就自己跑一趟吧!我還要照看小四!”姚若溪如今被鍛煉的都能爬的理所了。等出二月換了單衣裳,估計就會走。

    “你個死丫頭還敢指使我了?沒聽到我說的話是吧!把小四放家裏,讓豔玲幫著看一會,你快點去,別耽誤!”程氏頤指氣使的,上來要抱走小四。

    “我看著她。”趙豔玲眼神一亮,她想到她帶來的針了。

    姚若溪眸光一轉,點頭答應,“就在這屋吧!小四現在容易亂爬著玩。”

    “你快去快迴!”程氏催促了一聲,算是應聲。

    姚若溪拿了拐杖,拄著出門,程氏才迴了堂屋看兒子。

    小四拿著撥浪鼓坐在炕上啊啊的玩,趙豔玲看著上來,拿出針,把小四推倒躺著。小四還以為跟她玩,在炕上滾了一圈,咯咯的笑。

    趙豔玲卻拿著針照著小四屁股裏,下力的紮去。

    “趙豔玲你他媽住手!”走出大門立馬返迴來的姚若溪,正看到趙豔玲一手掰著小四的屁股,拿針往屁眼兒裏紮,她瞬間怒不可揭,直接罵了出來。

    趙豔玲被嚇的手一抖,一針紮在小四屁股上,小四疼的哼哼唧唧,哭了起來。

    堂屋裏和廚屋裏的眾人也被姚若溪的尖聲厲喝震了下,紛紛跑出來,“咋著了?咋著了?”

    “不是讓你去要點心,你咋又跑迴來了?”程氏見姚若溪在家,忍不住怒瞪了眼,不滿道。

    姚若溪疾步衝進屋,拿著拐杖狠狠照趙豔玲身上打。

    趙豔玲被打的嗷嗷叫著往外跑。

    “死丫頭你這是要幹啥?反了天了!”程氏怒罵著上來。

    王金花也叫喊著住手,衝上來。

    姚若溪卻沒管她們,拿拐杖搗了趙豔玲一棍,把她一下搗爬倒在地上,照著她屁股狠狠又打。她隻看新聞有人往小嬰兒身體裏紮針,那也是因為孩子媽精神不正常。沒想到趙豔玲小小年紀,竟然狠毒的把針往小四屁眼兒裏紮。雖然她也是才不足五歲的小孩,可姚若溪這一刻真有了殺人了念

    頭!

    王金花上來一把推的姚若溪蹲坐在地上,厲聲喝罵,“死丫頭你要打死人啊!?”又氣怒的轉頭去叫姚滿屯,叫王玉花,“你們是咋教的閨女?她才幾歲就往死裏打人,是不是腿瘸了腦子也有病!?有病就治病,拿打人鬧著玩兒是吧!?前天聽說打人家,今兒個連自家人都打!”

    王若霞看小四哭了,才不信她三妹是無緣無故打趙豔玲,跑上來扶起姚若溪。

    王玉花羞怒惱憤的臉色紅了黑,黑了青,狠狠瞪著姚若溪,“你在幹啥你個死妮子!?不想活了是吧!”

    姚滿屯也臉色難看,不過他難看不是氣姚若溪,而是氣惱王金花罵的話。啥他閨女腿瘸了,腦子也有毛病!?見程氏罵著要上手打姚若溪,他忙上前幾步擋住程氏,“小溪!到底咋迴事兒?”

    “都閉嘴!問問是出了啥事兒?”王三全大喝一聲,製止住了亂哄哄的哄罵聲。

    “問她剛才再對小四做什麽?”姚若溪犀利的眸光緊盯著趙豔玲,不容她忽視。

    “我啥都沒幹,不過是小四自己哭了,你進來就打我!”趙豔玲哭喊著,眼淚突突的冒出來,滿臉都是。這次是真的疼哭了,雖然穿著棉襖棉褲,可姚若溪下了狠手,氣力不夠大,也夠她疼的了。

    王玉花看姚若溪冷厲的模樣驚了下,不過姚若溪的話提醒了她,讓她想起前天對著王慧麗放的狠話,懷疑的瞪著趙豔玲,“豔玲你幹啥了?”

    王金花心裏也升起不好的預感。

    “她不敢說,也沒臉說。我來替她說!”姚若溪冷眼掃視了一圈,冷哼,“她小小一點,就因為上次搶了小四的帽子,我給她要迴來,上次偷偷掐小四。這次竟然拿針往小四屁眼兒裏紮,被我喝聲嚇了一跳,紮在了小四屁股上。”

    眾人都露出吃驚的神色,就算拿針紮還說得過去,往屁眼兒裏紮是啥個意思!?

    小四再被忽視也是自己親閨女,姚滿屯和王玉花都快步上去抱起還在哭的小四。姚滿屯把小四的屁股對著眾人,上麵一個圓圓的大血珠子,被王玉花摸了一下,血紅一片。

    “大姐!你是咋教孩子的?真要把針紮小四屁眼兒,我們小四還活不活了?!”王玉花怒的麵色黑紅,眼裏噴火。

    “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幹的!”趙豔玲尖聲叫著,拳打腳踢王金花。她也好幾歲,知道看人臉色了,知道她幹的事兒多不好,嚇的小臉發白。堅決不承認。

    “老三!光聽小溪說話你可不能誣賴孩子!你還教訓起我來了!”王金花眼神飛快的閃了下,冷沉的瞪著王玉花,擺出長姐的架勢。

    “就是!小三兒那死丫頭說的話能相信!?上次她就攆著豔玲打,這次又打,我看是她欺負小的才是!再說豔玲也是小孩子,一時頑皮紮了小四一下而已!你們用得著要把孩子吃了的樣子嗎!?”程氏也怒的喝斥王玉花幾個。

    趙大江應和著程氏的話,說教姚若溪。

    王三全沒有出聲,皺著眉毛,仿佛在衡量這件事兒。

    姚若溪眼中冷芒閃爍,王鐵花要示好,這時候也該出聲了吧!?

    王鐵花心下猶豫了會,就上前來勸住程氏,“娘!若溪這丫頭一直以來最疼妹妹,當時聽她喊話氣惱成那樣,怕是這事兒真像她說的那樣。”怕這話得罪王金花,忙又轉頭道,“豔玲還小,啥都不懂得,說不定像戳爬蚱洞一樣,鬧著玩兒的。”

    姚若溪冷笑。王鐵花又想示好她們家,又不願意得罪王金花,她有點子能掙倆錢,可王金花有個學問不錯的大兒子。兩邊都不得罪?“小姨見過誰戳洞往那裏戳?”

    圍著一堆的幾個大人臉色轟的一下都不同程度的紅了起來,尤其說那話的王鐵花。

    反倒說這話的姚若溪,小臉帶著冷嘲,一點不覺得。

    王鐵花羞憤的恨不得鑽地縫裏,轉身跑迴了堂屋,程氏房間裏。

    看姚滿屯麵色冷沉的看著,王玉花也臉色發青,王金花惱的幾乎發狂,一把拎著趙豔玲到院子外麵,“你個死丫頭給我跪在這!你三姨不說話,你就不準給我起來!”

    “大姨要罰豔玲表妹,扯我娘幹啥?”姚若溪睨視她一眼,轉頭哄小四不哭。

    王玉花這次反應過來,她要是不幫著求情,能惹惱一圈子人。

    王金花陰狠的盯了姚若溪一眼,不理會王玉花,耳巴子唿在趙豔玲背上,嘴裏喝罵著。

    王三全眉毛擰著,讓去做飯,他考慮這個事兒咋解決。這已經不是小孩子之間打鬧了,已經上升到他兩個閨女之間要記仇,嚴重了要斷關係了。想到著,他叫了姚滿屯和王玉花,趙大江和王金花進堂屋。王銀花和王鐵花帶著若霞去做飯。

    “…你們是兩姐妹,一家親。咱家受大半輩子憋屈,如今日子剛轉變,你們可不許給我搞得心裏有氣,不來往啥的。一奶同胞誰家不是磕磕碰碰的,可到哪天你們都還是一個爹娘的親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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