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大家還在狐疑議論,孫雲拱手道:“各位太史令大人,諸位先生,河邊那個人是我的一位熟人,我需要他做些幫忙,先過去問他幾句話,立刻就迴來,麻煩各位稍待。”


    眾人還在感歎孫雲的夜視和遠視,沒想到還要尋求星辰觀測的事情,於是趙太史順情說道:“哦,那孫雲同學快去快迴,如果需要幫忙,太史署不少人都在值班,可以派過去。”


    孫雲知道,太史署的人都是占星易術等的高手,尤其做到太史令更是遠非常人,比如漢朝的司馬遷,那位史記的作者,幾乎就是通今博古無所不能。後世之人都知道司馬遷是史學家,其實他更是一位天文星象學家,甚至達到“通古今之變,究天人之際”的程度。他在《天官書》中,根據春秋242年之間日食三十六、彗星三見等星象,推論出天子衰微、諸侯力政、五伯代興及到戰國及秦漢之際的社會變亂動蕩,並進而把紫宮星垣及四宮星宿等不變的“經”象征天上五官位置,把水、火、金、木、土星的五輔歸納為可變的‘緯’,經緯結合預測人事變化”。趙洪慶、胡世榮、張寵等人,都是家傳絕學,肯定有異能。


    所以,他不敢讓太史署的人跟著,忙道:“不用不用,我去去就來。”


    城尉張子祥很熱心,道:“那個人我認識,各位太史令大人,我陪著大雲過去便可。”


    眾人一聽,立刻點頭稱謝,孫雲一聽隻好接受,畢竟張子祥在剛剛過去的嵩山論劍中,與駱子淵並列四等俠客,與崔子洪相互都熟悉,即便看出點什麽問題,也會遮掩。


    孫雲的同學自然都緊跟著,生怕孫雲有什麽秘密瞞著他們。很快,眾人來到東漢靈台的南邊,果然正是崔子洪在這裏等候。張子祥之前認識他,孫雲同學更別說了,幾乎天天能看見這位頂替趙老伯的更夫,大夥見麵忙打招唿,崔子洪一到晚上格外精神,所以挺客氣健談。


    孫雲等大夥見過禮,忙上前拉住崔子洪到一邊,道:“師兄,您怎麽來這兒了?”


    崔子洪佯裝生氣道:“我要不來,萬一你又捅出簍子,還得我去搬你師父他們救場,誰總有功夫給你擦屁股,你也不想想自己啥情況,咋什麽活都敢接。”


    孫雲道:“我也不想接,實在推不掉。對了,我的意思是,你來就來了,為什麽非得打開子淵師兄的府邸,剛才差點露餡。”


    崔子洪道:“有什麽可露餡,我不過是好久沒問候老伯了,打個招唿而已。洛俯隻能你我看見,他們怎麽知道,除非你腦袋缺弦兒嘴巴沒把門的。”


    孫雲一聽,得,都是自己的不是了,道:“好吧,是我不對,可是,師兄,您既然來了,能不能幫我上天星台看看,把北鬥七星的星域昏暗情況改變一下。”


    崔子洪道:“那是你的事兒,跟我有什麽關係。”


    孫雲道:“事兒是這樣,可是我如果辦不到,恐怕還得牽扯到幾位師傅還有幾老們。”


    崔子洪道:“觀星靠眼力,你有陰陽眼,你都辦不到,我最多是夜視眼,更辦不到了。”


    孫雲道:“我看了,跟眼力無關,北鬥星域尤其是開陽星昏暗,應該是主將星不穩,是天道的一種示警。換個角度說,是被天道的某種結界遮蔽,如果能打開結界,釋放出密境的效果,去掉遮蔽的結界物資,所有人就能看到星體了,隻是需要借助密境結界。”


    崔子洪道:“想都別想,一旦開啟密境,又得驚動各位大佬們撈你,你嫌折騰的少麽?再說,離上次大雲經密境才幾天,你的身體還沒從混沌中恢複,想變得癡捏呆傻不成。”


    孫雲道:“我也擔心這些,所以剛才見子淵師兄府邸才擔心。不過這會兒我突然想起來,隻要我們控製密境開啟程度,適當擺設一些小型法陣,法力達到結界外圍,說不定可行。”


    崔子洪道:“這些事兒都是師父直接教給你,而且你有神器體質,我又做不來。”


    孫雲道:“我剛剛想到一個法陣,隻要有兩處以前開啟過密境的位置放置法器,我在兩處中間的靈台上做陣眼,應該就能做成,同時你和洛老伯控製結界的張開程度,陣法便可成,而且還能適時關閉,不會引發密境開啟,隻是需要勞煩師兄和老伯。”


    崔子洪道:“這地兒是子淵的神府,之前也曾開啟過密境,遠近合適,自然沒什麽問題。靈台東邊隻有太學宿舍一帶的古井開啟過密境。可是那兒太遠了,法力夠得著麽?”


    孫雲道:“不用學校那個,周末這個時間宿舍後院洗衣服或約會的人影不斷,沒法設置法器。但我記得,對麵的魏晉辟雍西南角也有個古井,上次我和你與子淵師兄在願會寺喝完神桑酒,曾經魂魄離體,後來追子淵師兄迴家的過程中,跟著他進入過辟雍,並在古井中開啟禪虛寺也就是濯龍園密境,所以那個古井應該可以安放法器,一會兒麻煩師兄過去設置,這裏您求下洛老伯把持,我不敢見洛老伯,怕進去了出不來,迴頭你替我多問候。”


    崔子洪齜牙咧嘴了半天,無奈道:“我真是服了你了。好吧,要不是看在你大病初愈真懶得管你。行了,老伯那邊沒說的,主持這裏法陣也一點沒問題。幸好,師父的法器我都帶來了,去辟雍安設應該夠用,不過辟雍荒廢好多年,裏邊樹蔭遮蔽,能不能進去還不知道,即便找到古井,能不能行我可說不準,而且就算安置好了並能開啟結界,一旦勢態擴大不易挽迴,我可就要隨時關停,所以上邊你可要快點弄,還有,以後少破船亂攬債。”


    孫雲接過崔子洪遞給他的羅盤,一拱手:“知道、知道,多謝師兄。我記得上次和子淵師兄找到亭子和古井很順利,應該沒問題吧。”


    崔子洪道:“上次你是魂魄離體,不受實物限製,這次是我一個大活人進去,能一樣麽。”


    孫雲陪笑道:“師兄您是三等魔羅,不懼黑夜鬼魂,肯定沒問題。”說完不敢等崔子洪反駁,立刻拱拱手,然後迴頭招唿大夥迴去,崔子洪雖然假裝惱怒,不過並未迴絕。


    張子祥等人與崔子洪打過招唿隨著孫雲迴到靈台,趙太史等人正焦急等待,見他們迴來,忙問道:“孫雲同學,下麵的事情忙完了,是否可以繼續觀星了?”


    孫雲施禮道:“下麵的是我師兄,觀星需要布置一些法陣,我請他幫忙,可能還要稍等片刻,麻煩各位稍待。”說完,迴頭追尋崔子洪的影子。


    崔子洪已經和駱子淵的父親交代完,並留下一個羅盤法器,駱伊老頭笑嗬嗬的點點頭,還不忘對著靈台上的孫雲擺擺手,孫雲見狀十分不好意思,忙長揖行禮。老伯已經不知年歲,應該是洪荒時代的一個小神,宓妃升天後,接替她掌管落水。他能不計尊卑幾次幫孫雲的忙,孫雲心中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靈台上的眾人看不見洛俯,看著孫雲的舉動都不明所以。


    很快,崔子洪來到魏晉辟雍。辟雍很大,荒廢了很久,就在開陽門裏禦道的東側,與新靈台隔道。此刻夜深人靜,裏邊邊昏暗一片,而且草木旺盛遮蔽視野。崔子洪左右看看,不得其法,隻好迴頭向靈台上張望。辟雍西門正好正對著明堂靈台,而且距離相對較近,這麽遠的距離,孫雲和崔子洪完全可以達到對視交流。孫雲判斷出師兄的意思,仔細迴想一下上次的經曆,然後比比劃劃一邊指著方向,一邊描繪出記憶中的亭子。


    崔子洪屬於夜貓子眼,晚上不用打燈籠也能看清楚道路,他順著指示一步一步從西門進去,然後向南拐走了一段距離,繞過重重樹蔭,撥開層層雜草,果然有個荒廢的亭子聳立在荒草雜樹的角落。崔子洪點點頭,用打更的梆子,也是他特製的兵器,扒拉開荒草走進去。


    進去一看果然還有個年代久遠的古井,他低頭取出火折子,迎風晃了晃,現出火苗,探到井口裏看了看,裏邊早已幹枯,不見一滴水,不過井壁的符文還有,崔子洪點點頭,隻要孫雲和駱子淵上次能通過他進入濯龍園密境,說明其結界的功效還有,於是取出羅盤,一番校位安放並念動法咒之後,終於安置完畢。然後他從亭子出來,把火折子迎風晃了晃。


    火苗雖小,但孫雲已經看清楚,此刻他因為提心吊膽,額頭已經一層汗,見終於告一段落,才長長出一口氣,不過這隻是安裝完畢,能不能好用,還要另說。


    趙太史見孫雲神神秘秘的忙完,問道:“孫雲同學,不知道你在忙什麽,但我還是想問問,咱們觀星事宜,現在可以繼續進行了麽?”


    孫雲道:“差不多了,我這邊迴應一下,就知道是否可行。”說完迴到中心的渾天儀跟前。眾人一聽,還沒完?也不知道孫雲忙什麽呢?和觀星又有什麽關係呢?不過孫雲神異之處早就名聲在外,大夥也不好打斷,隻好繼續看著他。


    孫雲取出羅盤,對著星空校準好經緯方向,然後安放在渾天儀的根部,接著又比比劃劃一番,還對空中念念有詞,不知道的以為他在說什麽咒語,其實孫雲並不會咒語,趙老伯教他的隻是一些布置陣法後,對各方神靈虔誠尊敬的串口。念動完畢,孫雲看向天際,可沒等聚攏目光,旁邊有人驚道:“不對呀,咋還起霧了!?”人們一陣議論。


    起霧了?孫雲一驚,難道陣法錯了?怎麽會適得其反了呢?仔細看,果然一層薄霧正排布在正北天域,這可壞了,如果起霧了,那還怎麽觀星呢?自己是要當成笑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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