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冰見孫雲臉色有變,一迴頭見是小月,忙把頭探出小窗口,喊道:“小月!小月!”隨著讓車夫把車停在道邊。小月看見是鄭冰,緊跑了幾步來到車邊。孫雲和鄭冰把車尾的轎簾掀開,小月看見孫雲在裏邊略微一滯,不過很快遮掩過去,搭著倆人的手進來坐在鄭冰身邊。


    車子啟動,鄭冰拉著小月的手說道:“小月,昨天謝謝你們啦,尤其還麻煩大雲把我妹妹送到家,現在我把他完璧歸趙,你快驗一驗有沒有缺胳膊少腿,過後可別找我後賬。”


    孫雲一聽,都說鄭冰嬌氣傲氣沒有大腦,可這幾句話說的簡直天衣無縫,不動聲色間化解了剛才小月的疑問和不滿。果然,小月打趣道:“大雲被你劫走,關我什麽事,他要是少了什麽,以後你就管他飯吃唄!”


    孫雲一咧嘴,心想閨蜜之間要是開起玩笑,簡直讓人聽不下去,弄得他都臉紅,不過他知道,這時候自己絕對不能插話,否則隻會更尷尬。


    鄭冰聽了道:“大雲,你聽聽,你家小月現在也學的嘴不饒人了,原來的同學心目中的淑女偶像可是一點都找不到了,以後你可有的被欺負嘍。”


    小月不依不饒道:“大雲心裏有數,他現在免疫力已經被你們一群瘋丫頭磨練出來了。”孫雲一聽還真是,熟悉了才發掘小月也是有血有肉,不隻是像畫中的單一。


    笑了一番,鄭冰才道:“好啦好啦,鬧不過你。對了,你怎麽沒坐車?要不打車也行啊。”


    小月道:“坐車到學校太張揚,是想打車來著,不知怎麽這會兒一個也沒有,隻能出青陽門或者到小市找,還好遇到中書令的千金傻大姐,居然大白天上學遲到還坐家裏車到校。哦對了,說不定中書令大人正在校門口迎接自己的掌上明珠呢。”


    鄭冰一聽:“哎呀,我這麽去不正好給我爹上眼藥麽?迴頭我們的事情全得曝光呀!大雲,你快說,我們怎麽辦好?”


    孫雲道:“這些禮儀上的事情我哪懂,還是聽小月的吧。”對呀對呀,鄭冰又看看小月。


    小月笑道:“這事兒好辦,我們到學校的後門口下車,正好離著寢室近,偷偷放好東西,再混到下午上課的地方假裝自習,這樣別人就不知道我們遲到了。”


    鄭冰點點頭道:“真是近朱者赤,小月常在大雲身邊,現在都這麽有智慧啦。”孫雲一聽,這叫啥智慧,也不知道這兩個女生真的假的哪句能信。兩個女生嘻嘻哈哈一路,倒是省得寂寞,更省得孫雲單獨和他們相處還要費力思考怎麽哄著女生才不冷場。


    很快他們迴到太學,孫雲迴寢室拿了書包,然後快跑來到教室,平時周一下午是春秋,此刻魏收博士不在,估計是到管理樓接待鄭儼去了,隻有董博士領著同學們自習。孫雲悄悄走到自己的座位,不大一會兒鄭冰和小月也先後就位。鄭冰的入學分和孫雲很近,中間就隔著一人,詩經課中間便隔著一個座位,而上春秋課因為選課的原因,那位同學不在,於是鄰座了。小月要相差20幾個位置,正好隔了一排後邊。鄭冰坐下,偷偷衝孫雲拌個鬼臉,孫雲假裝沒看見,裝模作樣看著書,用手指抵住嘴唇示意低調點,鄭冰這才安靜。


    坐下沒多一會兒,突然門外一陣喧嚷,接著魏收引路,進來一大幫人。鄭儼由李神軌以及禮部太常署的官員、學校的領導陪著走進春秋館。魏收拍了拍手,大聲說:“同學們都停一下,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大人是中書省的中書令鄭儼大人,他今日奉太後和萬歲之命,特來看望各位學子們,順便檢查一下太學的教學工作。下麵有請鄭大人訓示!”


    學生們白紙一張沒有官場的爾虞我詐和裙帶幫派,來個當朝二品大員,僅次於各種王爺,對於他們來說幾乎是能見到的最大官了,因此大夥都跟著鼓起掌來。


    鄭儼擺擺手說道:“下官今日奉命來太學與各位同僚交流一下太學的工作,很是鼓舞,所以下午特地請求安排與同學們見見麵。我知道,大家都是各地的少年天才------”他畢竟是士族出身,同時又是郎中起家,容貌壯麗,口才一流,而且從過軍見過大陣勢,很有感染力,因此他出口成章,引經據典,給同學們一些鼓勵,說的學生們一陣激動。鄭儼見大夥挺配合,越說越起勁,不知不覺的走進學生的座位中,魏收忙跟在身後。


    鄭儼不經意間來到孫雲和鄭冰中間的過道,停住腳步,迴頭對魏收道:“魏博士,我記得去年各地到京城的武士比武,我們太學也參加了,還有一位同學得了一個金劍武士的稱號,並且到金殿上演示過,對吧?”同學們刷的一下目光看向孫雲,孫雲一陣緊張。


    魏收不傻,知道鄭儼與鄭冰的父女關係,本來以為鄭儼停下來是因為女兒的緣故,可是轉而說起孫雲來,他立刻反應道:“鄭大人好記憶,您說的金劍武士正是這位孫雲同學。”


    說著他悄悄衝著孫雲一抬手,孫雲立刻理會,馬上起身施禮。鄭儼高大,比孫雲高了半頭,顯得孫雲更像個學生。鄭儼看見孫雲,立刻笑容滿麵,用手一拍孫雲的肩頭,示意他坐下,然後說道:“不錯,不錯。我記得我年少的時候,在校門也喜歡擊劍而不喜歡尋章摘句,所以卒業之後我便投筆從戎,做了老司徒公的參軍,後來又隨齊王西道台蕭寶夤將軍到雍州平亂,想想這些年倒是軍歌鐵馬好不逍遙快意,也沒枉費少年義氣和青春歲月。如今我看到了各位,不覺又迴想起年少時代,不過我畢竟歲數大了,再不能上馬端槍為國效力,可是我相信大魏的未來在各位的手中會更強大更穩固更繁榮,大家進到太學,不拘一格,文武皆可,隻要是為國建功,都是人才。我很欣慰,值此四處動蕩國難當頭之際,又湧現出這麽多的好苗子,可見太學院這次選生的辛勞與成績不容低估,我代表太後和萬歲深表感謝,還請各位同僚老師以及各位學子繼續努力早成學業為國盡忠。好了,今天為了我,耽誤了大家寶貴的一天學習時光,鄭儼十分不安,有句話叫做磨刀不誤砍柴工,張弛有度更有效率,大家自便,我就不打攪了,盼著各位學成之後,咱們成為同僚,再會!”說完,鄭儼對著孫雲笑了笑,然後在大家的掌聲中領著一幹人等離開春秋管。


    孫雲隨著同學們站起,鼓掌目送著官員們離開,他還沉浸在疑惑當中。剛才鄭冰爸爸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特意來到自己的跟前站了一下,是有意的還是借了鄭冰的光?剛才倒是沒直接表揚自己,而是借著自己的引子迴顧了一下過去,這樣同學們幾乎不會留意鄭冰爸爸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特殊的關照,反而視點都集中在鄭冰的身上。畢竟,鄭儼與鄭冰是父女關係學生們已經都傳遍,父親視察順便看看女兒很正常。另外,鄭冰是第一校花,大家都詫異她美貌的遺傳出處,今日看見鄭儼的壯麗該釋然,所以昨晚的事情應該被掩飾和淡忘。


    果然,喧鬧過後,同學們都正常的自習,並沒有人特殊的留意孫雲,甚至對鄭冰也沒太關注,大概都覺得正常,孫雲這才鬆了一口氣。下自習的時候孫雲才發現王先和楊炯不見了,一問才知道,王先心口憋悶,楊炯陪著他去校醫診所了。等到了吃完飯的時候,倆人才迴來。大夥都很關切,可是王先卻沒看出什麽毛病,大概是白大夫請假不在,其它人醫術不那麽高,沒看出來,或者王先本就沒什麽病,因此大夥稍微放點心,唯獨王先鬱悶。


    鄭冰因為萍萍的事情,對大家很熱心,她說道:“王先,你別擔心,我師傅來信兒說就快迴來了,你要是過幾天還不舒服,就讓我師傅給你看,保準藥到病除。”鄭冰的師傅是南怪白笑天,善於用毒,精於巫術醫術,普通的病自然不在話下,王先這才勉強振作一些。


    果然沒兩天,鄭冰中午一下課就來喊孫雲,告訴白大夫已經迴來了。師兄弟們聽了飯也顧不上吃立刻陪著王先來到校醫堂,還好白大夫也沒去吃飯,看見鄭冰大家過來,很熱情的打著招唿,然後聽著王先的描述開始對王先望聞問切起來。白大夫的表情很平靜,但切脈卻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時間,大概是動了真氣,頭頂有些濕乎乎的,弄得大家一陣緊張。


    完了,白大夫擦擦手,微笑道:“沒什麽大礙,我開個方子,再配個藥,迴頭讓冰冰送給你們,你們熬了按療程吃吃,調理一陣我在複查複查。”同學們見他很輕鬆,這才千恩萬謝。


    白大夫一擺手,讓大夥迴去吃飯,然後隨意的和鄭冰聊幾句,鄭冰便讓大夥先走,大夥剛抬腳,白大夫又順便和孫雲說了幾句,孫雲也隻好留了下來。眾人前腳離開,白大夫突然麵色嚴肅的問道:“大雲,你師弟是不是最近心髒受過嚴重的內傷?”


    鄭冰一愣,疑惑的看著孫雲,孫雲麵色驚呆,想起一件事,道:“前輩,密境受傷也算麽?”說完孫雲立刻後悔,因為這次古宅幻影密境自己並沒有對外太張揚,裏麵牽涉了萍萍、鄭冰、小月等等神器的下落,必須守口如瓶,外界知道的多是其他人隻言片語的遺夢,以及多種猜測。可是剛才因為擔心王先,不小心走嘴了,如果南怪要問,真不知道如何收場。


    白笑天停了片刻,大概權衡了一下,沒有追問,而是說道:“根據我的診斷,你師弟有先天的心髒隱疾,如果平時多注意不受刺激不受傷害,也許一輩子不會觸發病變,可這次受傷略微嚴重,應該吐血了吧,所以他的情況十分不妙,你要早做打算。”孫雲頓時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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