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一邊大笑一邊慢慢的走到祭壇之上,然後在中央站定,穩穩的轉過身,環視一周,對光族長等人道:“光長老,稠勇士,你們是我見過的天才中最璀璨的明星,尤其光族長全才大才更令我尊敬,如今你們趁我一心一意祭奠之際,奪了我的族權,我可以說輸的一敗塗地,不過我並不懊悔,因為至少我受神靈啟示賦予的祭祀責任沒有中斷。因此即便丟掉我的性命,我也會堅持。而且我也可以告訴你們,剛才我為什麽沒有攔阻暉巫師和三老他們被投入大河,因為這也是我受到的神明啟示之一,至於為什麽,我不知情,但你們當中卻有人知道,這個人就是雲!稠的好兒子,一個唯一清醒和預知未來的孩子!”


    大夥隨著他的指引,不約而同的看向雲,雲一下子緊張起來,慶首領什麽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是穿越來的?還是已經承認失敗,向曾經破壞他成功的對手表示尊敬?不可能!如果這樣,他不會說是受到了神明的啟示,一定是他故意把問題引向自己,讓自己無從解釋,他好另有圖謀?想到這兒,他馬上說道:“爹,光叔叔,你們小心?慶首領別有用心!”


    光極聰明,立刻醒悟,馬上迴頭看向慶,不過好像已經晚了。趁這個功夫,慶口中念念有詞,正午的天色不知怎麽搞的,此刻陰雲密布。淵伯剛想要派人上去抓慶,慶又是狂笑道:“我說的沒錯,你們河部果然有個好後生,雲就像預知我的計劃,總能偷窺到我的秘密,總能給我意外的驚訝,幸好我受到神明的啟示,一步步的引導你們進入我的安排,因為我的背後是神,你們隻是普通人,所以勝敗早已沒有懸念,雖然你們看著已經控製了部族大權,不過這已無關緊要,因為今天你們都要陪我葬送在此!”


    孫雲聽了大吃一驚,難道慶能夠脫離眾人的控製繼續祭祀嗎?現在已經撕破臉,這會兒沒必要繼續留在祭塔下配合光叔叔演戲,於是孫雲拉起小浮邁步就往廣場中心走,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再次被禁錮在祭塔下,一層無形的薄膜阻礙著他倆,一步也不能離開。


    小儷等也發現問題,驚慌道:“哥,我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大夥都不能動了?”


    雲扭頭看了看,冰、月等人都是同樣的境遇,她們用手拍打著眼前看不見的牆,可是什麽也拍不到,就是怎麽也走不出來,仿佛腳下的通道被無限的延伸,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這下大雲徹底明白,慶首領已經完成陣法的布置,估計要實施下一步了。


    幾個少年的表現被稠看了出來,他喊道:“不好,孩子們有危險,快去救!”


    淵伯一擺手,附近的武士立刻過去一隊,分頭奔向各個祭塔,他們迅速的來到祭塔跟前,伸手去抓裏邊人的手臂。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眼看著他們的指尖幾乎接觸到裏邊人的手指,然而這短短的毫厘距離,卻遙遠的如同隔山,他們越是努力的跑動,遇到的排斥力越強,仿佛雙方是磁鐵的同極。


    大家這下徹底醒悟,紛紛看向慶,慶冷笑道:“嗬嗬,這迴你們懂了麽?恐怕最多是後知後覺,而且還不明所以吧?其實我可以繼續讓你們蒙在鼓裏,不過看在我尊敬的兩個對手,和早知早覺大雲的份兒上,不妨告訴你們,讓你們死個明白。老實講,我今天設置的陣法叫穿梭大陣,而不是什麽祭祀大典,也就是憑空要把小浮、雲和祭塔下的其他少年輸送到另一個空間,他們過去有一定的使命,但隻要順利完成,大部分人可以能安然迴返。


    “至於使命是什麽,我並不清楚,因為我隻是受到了神明的啟示,讓我如此照做。不過從設陣之初我便遇到幾個問題和阻礙。第一就是這個大雲,他本身為大陣陣眼,沒想到他受到迴憶之河的喚醒,把多世的記憶混淆,認為我有圖謀,所以一直偷窺和破壞,讓我頭疼。第二,是光老弟,你是個百年一遇的人才,自我承擔起部族振興的重擔,便與我的使命發生衝突,所以無形中一直破壞我的行動。第三,大陣的實施,還需要另外幾個有特殊天賦的少年,沒想到這些少年竟然今生都轉世在河部,讓我的計劃執行起來既省事兒又麻煩。除此之外,大陣的操作還需要用血光或人命來做催化劑,我一直為此發愁,畢竟完成神明的啟事後,一切歸於平靜,我還要繼續在此生活,同族的性命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我難以忍心下毒手。可是因為有你們的阻撓,一切變得簡單,一切變得順利、一切變得自然了!”


    變得簡單?什麽意思?難道大夥反倒幫助他了?他的智謀如此高深,把所有人的行為都考慮在計劃中?大夥疑惑、後悔的目光交織,看著得意的慶,慶繼續道:“當然了,我沒有那麽深謀遠慮,如果僅我自己對付你們大家,那必然失敗。可我說過,我背後有神明的眷顧,有神明指點我的每一步驟,你們對抗神靈,顯得實在太渺小。比如,穿梭陣法需要人命做催化劑順以便禁錮祭壇,於是你們便把我的師弟和三老送過去投河身亡,以至於你們現在已經無法救迴這些少年了吧。另外神還需要幾個虔誠的奴仆過去輔助神尊的祭陣,你們便把他們幾個順便送了過去,這是多好的幫忙啊,否則我來勸說他們主動現身,他們還不一定願意。最關鍵的你們把我也驅逐了,那麽我便可以了無牽掛的一同過去麵見神尊,同時,還不必愧疚現場所有人來陪葬,以便完成神尊穿梭大陣的偉大構想。”


    說到這兒,所有人都已經明白,既然大夥已經把慶逼到絕路,那麽他必然選擇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問題是他因為受到魔靈的蠱惑,覺得赴湯蹈火是一種解脫或重生,然而普通的百姓,隻會是丟掉性命,了卻人生步入輪迴,一次好不容易修來的短暫人身就此完結。


    稠道:“慶,我現在懂了,大雲說的對,你不是受到了神靈的啟示,而是著了心魔,你已經被魔靈控製,沒有任何的神靈會為了所謂的法陣而傷害無辜百姓的生命,隻有所謂的魔靈才踐踏生命、無視民權,大雲他們幾個救不迴來不要緊,但我拚死也決不允許你再傷及無辜。”


    慶冷笑道:“憑你?別忘了,你的對手已經不是我,而是神靈,你說是魔靈也行。所以,你不用麵對我,而是要麵對排山倒海的災難!它就在我的身後,看!就是這大河之水!不過,我還是勸你們趕緊逃命的好,也許跑得快還能來得及!”


    河水?河水能怎麽樣?祭壇邊上的武士,山坡邊上的百姓,以及能聽到的或者看見別人往水邊跑的,都不由自主的忙從,結果凡事來到河邊的人都是一片驚唿,緊接著大夥呆傻片刻之後,有人唿喊一聲“快跑!”人群頓時開鍋一樣忙亂起來,有人清醒,喊了一聲“往山上跑!”眾人便開始順著北山的北坡往山頂爬。期間還有想到水邊看熱鬧的,被慌張逃竄的人群撞到,祭壇附近一片混亂,好在人們幾乎瞬間認識到危險性,扶老攜幼一同逃跑。


    大雲離著河邊較勁,不過身在祭塔內無法探出身,隻能盡量的看向水麵,好在門洞高大,他把小浮安頓好,自己跳著高這樣能看的挑台一下更深的水麵,結果這一蹦才發現,原來大河的水麵不知怎麽,正眼看著暴漲,而且這種上漲不是普通的蔓延,而是就地隆起,並且定向的傾注南岸,相反北岸廣闊地區沒有什麽決堤或擴散的跡象。經曆過幾場密境的水勢,大雲立刻懂得,這是有金仙境以上的在驅動著河水漲潮,難道慶首領竟有如此的法術?


    此時稠和光等人也一個飛馳來到挑台邊緣,他們瞬間清除一切,稠轉身趴到雲和浮的祭塔邊,喊道:“大雲!小浮!---”焦急的心情不言而喻,倆人出不來,意味著肯定溺水而死。


    雲聽不見稠的聲音,就像麵對著全息影像,他隻能用力的擺手,示意稠趕緊離開。稠猶豫不決,雲指著稠身後的百姓,稠明白大雲是讓他照顧部族的百姓。稠點頭,暗道珍重,便來到光的身邊。光和另幾個族長也一樣,看著冰景等孩子的絕望與無助,同樣也無法近身。稠道:“師兄,大雲說了,他們是上古神器轉生,生死由命,上天自有安排,我們快去組織百姓撤離,不然現場混亂,都無法逃生。”光點頭,喊住幾位族長,眾人開始疏導人群。


    雲拉著小浮,暗暗的和稠告別,心想自己再次與稠做了父子,可見緣分天定,不知迴到自己的時空,稠還有沒有感覺。迴頭再看慶,慶獰笑之後,開始收斂心神,就地打坐,在祭壇上等著河水湮滅。大雲知道慶就快成功了,再迴頭看看河水,果然他不由得驚恐萬狀。


    隻見河水向一麵巨大的高牆,更準確的說像大山,平地拔起,無限的向空中延伸,集聚著勢能,上下遊一眼望不到邊,壓迫的所有人腿肚子都轉筋,大雲終於理解什麽是排山倒海。


    小浮見眼前的視線都被水牆遮蔽,嚇得扭頭趴到大雲的懷裏。雲拍打著小浮的後背和後腦勺道:“別怕,小浮,河水淹不到咱們這裏邊,有哥哥在。”說完,扭頭看看身邊冰和月等人的狀況,他們也一樣,都被眼前的情景震驚,冰和月不由自主的看向雲。


    雲擺擺手,指指外麵,指指裏邊,示意河水進不來,否則他們就能出去了。大夥很快就明白了,然後互相轉達。話雖這麽說了,孫雲心裏也沒底,自己如此判斷是基於對密境的經驗,可是即便是真的,自己可能幸免,不知道同伴們能不能逃脫呢?還有那些無辜的百姓和兵士,他們能活命嗎?不過,時間不允許大雲瞎想,眼看著水幕升到幾十丈高,突然迎水鏡麵被蓄勢的平衡爆裂,河水決堤如山洪無情,祭壇附近瞬間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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