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衿與宋文明很快追上陶征和王遠知,幾個人駕著馬車直奔茅山而去。這時東南方向的電光依然閃爍不停,不同的是,時不時夾雜著輕微的雷鳴,伴隨雷聲大地也跟著顫動。每當發生地震,王遠知都會不知不覺的捂著胸膛,麵露難看之色,頭頂微微見汗。


    臧衿道:“遠知,你這是怎麽了?剛才也是因為雷鳴,讓你神不守舍,結果白白丟掉了勝利,你難道心口疼麽?”宋文明駕著車,陶征在副駕駛,倆人都迴頭看著王遠知。


    王遠知說:“我也說不清,感覺心裏一下子發空,似乎心跳都沒了。”


    宋文明道:“這天也奇怪,為什麽好好的,突然說變就變,而且這天色與平常也大不相同,就像要有真龍現世一樣,這到底是是怎麽迴事兒呀?”


    王遠知道:“陶爺爺正煉丹,我覺得應該印證在這個事件之上。”


    陶征道:“遠知說的沒錯,爺爺這次煉丹的時間最長,而且上次煉丹已經成功,得了成色上品的丹藥,看今日的異象,應該是能得到極品仙丹才對。”


    宋文明問道:“陶征,既然是極品九轉仙丹,那是不是吃了就可以白日飛升呢?”


    陶征道:“不知道,上次獲得上品仙丹的時候,爺爺做夢聽到神人說今人多貪,已無白日飛升的可能,所以即便相試,也不會起作用,不過這些丹藥也許對修煉神功會有作用。”


    臧衿道:“其實是一樣的,我們平常之人,武功最多修煉的九重,如果借助丹藥,說不定可以繼續晉升到十重,那便是有了仙體,若有機緣隨時能打開神界的大門。”


    宋文明道:“現在陶師伯的功力已經達到九重,可以說是我們梁國境內境界最高的人,隻要吞下仙丹,便有望成為我們可以看見的真實版白日飛升的劍仙啦。”


    陶征說:“嗯,剩下的就看仙緣了,爺爺說,他上次就因為被世俗的名望所拖累,不能白日飛升,而他又不想如我們上清宗南嶽夫人魏華存祖師,以及第四代宗師許翽等各位先師那樣走屍解成仙的途徑,如果能借助這次九轉仙丹直接飛升,爺爺的心願便能實現。”


    上清宗的創派師祖為魏華存,楊義為第二代玄師,許穆為第三代真師,許翽為第四代宗師,以後是馬朗、馬罕、陸修靜和孫遊嶽,到陶弘景已經是第九代。


    距離茅山越近王遠知的心神越發不寧,胸膛裏,時而像打鼓,時而又發空,同時臉色發白而凝重,臧衿法師見狀道:“遠知,你哪裏不適麽?”


    王遠知搖搖頭道:“沒事兒,大概是我太擔心陶爺爺的煉丹吧。”


    陶征道:“遠知,你是不是還想著入上清宗的事情呢?你放心,無論爺爺是否飛升,你入門的事情都沒問題,我的幾位師伯師叔,您隨便挑個師傅計入名下即可。對了臧師叔上次也提過想入門上清宗的事情,我聽叔叔桓闓說也沒問題了。”


    臧衿道:“是麽?如此甚好,不過,哦,我懂了,遠知,你是不是因為師尊一旦飛升,你便不能聆聽他的教誨,而趕到遺憾呀?我現在也有這種感覺。”


    宋文明道:“我覺得遠知可能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一直在京城,所學的道教理論多為洞真、洞玄和洞神三洞學說,而上清派的十代弟子中主要修習單一的上清洞玄之法,因此非陶師伯親自傳授才能解惑。其實我倒是有個注意,不如臧師叔和遠知結為師徒,一同拜入陶師伯門下,這樣你們的所學相近,可以共同參研了。”


    陶征道:“文明的提議倒是挺好,省得遠知這麽天才入門,對幾位師伯師傅的其它弟子壓力太大,所以無論進入誰的門下,難免受排擠,對吧?”


    臧衿笑道:“能收遠知這樣的逆天天才為弟子,這是我的福分,隻是不知道遠知怎麽想?”


    王遠知說:“您也是三洞學說的大師,能跟您學習而也是晚輩的福分,晚輩求之不得的。”


    陶征道:“那就這樣定了,等師傅煉丹出關,我們就和他說說,哦對了,我正好也沒拜師呢,幹脆也拜臧師叔您為師吧,這樣和遠知還能做個師兄弟,不知道臧師叔願意收嗎?”


    臧衿大笑:“哦?這可太好了,如果今日能入門,一天之內又收下兩個天才,那豈不是上清宗又多了一個傳承,沒準將來上清派就靠我們幾個弘揚呢。”


    王遠知被幾個人一說一笑,臉色和心緒已經好許多,眾人快馬加鞭,趕著車輛進入茅山。此刻茅山的雲頭壓的更低,雲間濃密,本來應該漆黑的天色,因為雲層中雷電繚繞,因此山中反倒很明亮。眾人看看雲層,這些雷光持續不停,仿佛裏麵真有幾隻巨龍在蜿蜒騰躍,相互追逐,偶爾電光穿透雲層,徑直飛入青山的山峰,地麵便一陣震顫。


    臧衿道:“不好,這些震動對煉丹有影響,我們快去看看。”眾人聽罷不敢耽擱,迅速來到朱陽煉丹館。進到裏邊王法明、陶翊、桓闓等人都在,看到臧衿等人過來都上前打招唿。


    桓闓道:“玄靖道兄,你們這麽快就過來了?比賽怎麽樣?”


    臧衿待幾個晚輩見過禮之後道:“文明先出場一直挑戰到北朝學生的副擂主,因為實在乏累失敗。對方副擂主叫李辰,實力不錯一直打到陶征出場,陶征本來4:0領先,因為大意和欠缺劍士比武的經驗而失敗。遠知上場後開始很順利,兵不血刃戰敗對方副擂主,等到決賽的時候,開始還好,隻是後來突然天昏地暗,電閃雷鳴。這些閃光和雷聲不知道為什麽對遠知影響很大,讓他斷續的失聰失明,結果不幸惜敗。”


    陶翊驚道:“對方擂主是誰?怎麽會戰勝遠知?這不和情理呀?”


    陶征道:“叔叔,臧師傅不是說了麽,遠知是因為閃電雷鳴影響視聽才敗的。”


    陶翊歎氣道:“征兒,你與我兄長已經過繼給叔父做後,而你又是唯一可以繼承叔父衣缽的族人,可是你卻一點也不爭氣,竟然讓對方副擂主如此疲憊的情況下打敗,不覺羞愧麽?你本天賦不錯,是我族人中最得叔父真傳的後人,雖然比不上遠知,但比普通人不知勝強多少,可是你要是有遠知一半勤奮也就好了。”一句話說的陶征低頭不語,陶翊又繼續問道:“你們剛說光線昏暗、雷聲隱隱對遠知影響很大,那為什麽對方的擂主卻沒事兒?他是誰,有什麽能為?還有你們受沒受影響?”


    宋文明道:“陶師兄,對方擂主叫孫雲,是北朝今年金劍選手,隻是前八名,並不是佼佼者,距離嚴達、曇洵、慧海、吳遵世等等相差許多,據說他之所以晉級前八純屬僥幸,是因為他的師兄駱子淵相讓才獲得。至於為什麽遠知失聰失明而他正常,我們也很奇怪,因為當時至少我們在昏暗的光線下都看不清楚,唯獨他似乎完全不受影響,不僅如此,我觀察似乎他的戰力比之前大幅提升,開始的時候他與遠知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甚至毫無還手之力,但是提升之後卻判若兩人,甚至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陶征補充道:“文明說的不錯,我當時也驚訝,甚至還以孫雲僥幸得金劍的傳聞是假的,按照當時的實力,絕對和遠知不相上下,絕對能和北朝的嚴達、曇洵不相伯仲。隻是後來突然來了一聲悶雷,對遠知心神重創,我們別人都沒受影響,這個隻是遠知個人的事情,我們都沒弄明白,所以趕快迴茅山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


    王遠知道:“是啊,陶師叔,為什麽茅山上突然烏雲遮頂,而其他地方沒有這麽密?還有為什麽我們頭頂似乎有飛龍盤繞,這究竟發生什麽了?”


    王法明道:“這些我們也不知道,隻是猜測師傅煉丹可能大成,丹鼎中也許出現了傳說中太上老君才有的九轉神丹,所以引來天地異象。”


    陶征說:“會不會是天龍感知金丹現世,要趕來奪取造化呀?如果那樣憑我們茅山弟子的功力如何能抵擋地仙天仙的搶奪?那爺爺辛辛苦苦花了一年的果食,豈不白白飛走了麽?”


    王法明道:“我看不至於,師尊的道法怎麽能和太上老君比,再說我們人界的煉丹材料靈力有限,最多也就是能幫助凡人白日飛升,而且按師尊的說法,隻對九重功力晉級有用,那些神仙應該是用不上的。所以不會有仙籍的人過來搶奪,再說三界有契約,地仙以上境界的人不得進入人界,即便進來也會受到結界的限製,他們不會冒險搶奪無用之物的。”


    王遠知道:“師叔,剛才我聽到大地的震顫心神不寧加上失聰,所以想到陶爺爺的丹鼎是不是也怕受到震動,如果一旦震動,萬一發生裂紋一類的損壞,會不會對成丹有影響。”


    王法明道:“這個,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不過剛才我聽出來的雜役和童子說,師尊已經撤火,也就是說熔煉的階段完畢,剩下的就是沉澱和聚集靈氣,受日月精華階段。可能是金丹品級過高,引來天雷添火輔助淬煉?算了,我們別瞎猜,還是一起到丹房看看吧。”


    眾人都非常擔心,便一同望後邊兒去。片刻來到單房外,丹房的四周都是王法明安排的第十代弟子中稍有功力的師弟在周圍護法,他們看見師兄都來施禮。王法明一擺手領著眾人來到房門口,透過房門縫隙,卻見一陣耀眼的光明從裏邊映射出來,眾人見狀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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