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後,崔庠徑直來到禦史台,這時酈大人剛在大堂上坐穩,茶水還未曾喝一口,他見差人報崔庠求見,立刻明白來意,搭個請字,請崔庠上堂。昨天大夥還議論如何幫助崔庠,今天早朝太後已經下令讓崔庠追查截發案件,看來崔庠真坐不住了。


    見了麵,崔庠不等寒暄,便說:“老哥哥,您想的怎麽樣了,趕快幫幫愚弟吧。”


    酈道元說:“文序,下了朝你不抓住高謙之卻來找我,我又不是神仙,哪如謙之能掐會算?”


    崔庠一把搶過酈道元的茶杯,說:“得了吧,老哥哥,謙之已經告訴我了,你的屬下毛逵有幾個太學的弟子十分了得,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還善於推理斷案,這次河陰大案都是他們幫忙的。老哥哥,你可別吝嗇,毛逵也是我的好兄弟,您可一定要開口。”


    這時,旁邊有人獻過茶,酈道元把茶杯換過來說:“快喝口水,看你急的,就知道你總是窮追猛打鍥而不舍,這不我把毛逵已經喊來了,一會兒你求他吧,這個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崔庠說:“老哥哥,你可不能不管,你若不吐口,鴻廣如何能答應。”


    正這時毛鴻廣已經走上大堂,笑著說道:“文序兄,你又在背後說我壞話啦?”


    崔庠說:“鴻廣來的正好,現在我哪裏敢說你的壞話,把你捧上天都來不及呢。”


    毛逵說:“你這個大縣令還能有事求我,你可是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要錢有錢要物有物。”


    崔庠說:“不要挖苦我了,今天朝議,老大人都看見了,我可是背著包袱呢,都說你這有秘密武器,我這不特意前來求援麽。”


    毛逵笑著說:“想我求援?這是怎麽迴事?大人,您找我就是為這事兒?”


    酈道元說:“是啊,這事兒昨天崔庠就向我求援了,我本想推給謙之那邊,沒想到謙之狡猾,又把球踢迴來。鴻廣這事兒我不慘唿,文序和你商量,行不行在你。”


    毛逵說:“好吧,文序兄,你倒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崔庠說:“小事一樁,隻要鴻廣的弟子出馬一定手到擒來。是這樣,洛陽從上月底開始到昨天,接連發生了兩起奇怪的案件,這兩起案件都發生在休息天百姓逛街人多,並且官差人少的時候,這兩個休息天,每次都有一個男子被女子迷倒,然後被截了頭發。根據被害人的供詞,作案的女子是一對姐妹,樣子嫵媚動人,服飾豔麗華貴。不過通過具體的了解,被害人雖然被截發,但他們卻有主動勾引或其他錯誤在先,應該是女子進行報複所致,索性沒有人員和財務損失。不過,即便如此,朗朗乾坤,發膚受損,父母所賜,也是不該。最令人頭疼的是,這個事情已經與太和六年、永熙二年的同類事情聯係在一起,謠言稱是狐媚所為,惹得太後動怒,因此才命我限期破案。鴻廣,你也清楚,我們縣衙的差役,平時維持治安,一般刑事案件、經濟案件什麽的倒是可以辦辦,這涉及到靈異的事情,他們就無可奈何了。我聽說過,你在太學的幾個弟子,都是金劍銀劍武士,與江湖有緣,善於破獲奇案,尤其與神鬼陰陽有關的事情,更是屢出奇跡屢建奇功,因此隻好求賢弟你,萬望別推遲。”


    毛逵聽了半天,倒是很快明白,不過他沉吟片刻沒有吱聲,見崔庠實在著急,無奈隻好說:“文序兄,這件事情,不是我不答應,您可能知道,這幾個孩子都是學生,他們的主要任務還是學習,之前幫助禦史台辦案都是機緣巧合,而且我曾經許諾他們,將來隻要他們卒業,沒有地方去,或者京城留不下,可以到我們禦史台當差。如果過分耽誤他們學習,一旦影響到他們畢業,那我們禦史台也無法破例。況且,他們畢竟是孩子,出來辦案總有危險,一旦有了閃失,我們根本沒法補償他們家裏人,所以此事,小弟實在是愛莫能助。”


    崔庠說:“是啊是啊,這些我倒是知道,不過我剛才說了,這個案子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說白了最大的危險就是被剪斷頭發,另外我也可以多派人手保護他們的安全。至於耽擱這幾個孩子的學習,我也想了,主要是利用他們課下的時間,尤其是休息天,這個時間畢竟他們也要換個環境調整,就當順便幫我們破案了,同時我們縣衙可以給與豐厚的經濟補償,我聽說他們還要勤工儉學,這樣也能給他們節省一些別的時間。鴻廣,酈大人在這兒,不看僧麵看佛麵,江湖救急,你好歹也要幫幫忙。”


    毛逵說:“文序兄,不必拿老大人做擋箭牌,就是您老兄一句話,小弟也會在所不辭的,不過畢竟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好做主。這樣吧,今天下午我迴學校上課,我抽空問問孩子們,如果他們願意幫忙,那咱們皆大歡喜,如果他們不樂意,您也別勉強。”


    崔庠說:“多謝多謝,我就說麽,鴻廣是熱臉漢子,難能駁哥哥我的麵子。隻要你張口,那幾個孩子一定會聽你的話,你多費心,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毛逵說:“自家兄弟,我有什麽可謝的,關鍵是那幫孩子,尤其是他們的安全。”


    崔庠說:“放心放心,一定一定,保證萬無一失。”


    酈道元說:“文序,你把一切經過,以及我們昨天談及的舊事都跟鴻廣說說,破這個案子,必須有足夠的背景資料,那幾個孩子當中,有個叫孫雲的,最善於在複雜的背景中推敲出真像,不怕多,越細越好。”


    崔涵說:“好好好,我詳細說說。”說著他便開始描述。


    不過沒等他說幾句,毛逵立刻打斷說:“不行不行,文序兄說的太多,我根本不能原原本本的轉述,您看能不能這樣,你隨我去趟太學,我們當麵一起和大雲談談。”


    崔涵看看自己的朝服,說道:“我這一任地方官員擅自闖進學校,多有不便吧?要不然你把他約到學校外,我們請他吃個晚飯,順便詳細說說。”


    毛逵想想,說道:“這個注意可行,那我們約好晚上酉時正刻在校門外的飯莊見麵。”


    崔涵說:“一言為定,我們不見不散,多謝多謝。”毛逵拱拱手,迴學校準備。


    經過周日的休息調整,孫雲終於恢複的差不多,初六上課精神頭開始正常,並且中午還抽空看了看藏書閣庫房的整理情況。現在學校又增加了勤工學生,不過繼續讓孫雲做組長,並且交代他主要看竹簡古籍整理的情況。其實孫雲知道,是有人暗中安排,讓自己查看是否有那本陰符經。孫雲有了夢境的印象,對之前不能確定的都予以排除,因為有工作重心,所以工作量也就不那麽大,速度也明顯加快,別人一周整理的書籍,他一個中午就能審閱完畢。


    下午上完正課,最後一節課是技擊。周一的技擊課是教學課,毛逵博士按例正常來給上課。劍術和箭術,都算六藝之一。射箭是傳統六藝,擊劍是時尚六藝,都為士大夫所追崇。


    隨著比武的遠離,擊劍的熱度逐漸消散,一般的學生便退出去,要麽自習學其他科目,要麽自由行動或玩耍,不過貴族和士族子弟們則仍然保持。孫雲他們則繼續堅持,因為他們都有任務,希望在明年論劍之前能再上一個台階,此外,有了這個時間,可以讓他們在白天公開的練習武藝劍術,省下晚上的時間,可以多做調息導引。尤其現在的天色越來越短,越來越涼,晚上練劍的確不方便了。


    毛逵照例把班級裏的學生們按照各自的能力分組教學,像孫雲他們這些已經沒什麽可教的,便讓他們對練或團練,半個時辰的課程很快結束,趁著同學們收拾器械,毛逵走到孫雲跟前說:“大雲,你停一下,我跟你說個事兒。”


    孫雲跟著毛博士走到一邊,不由得問:“毛老師,是不是又有什麽新案子了?”


    毛逵笑笑說:“沒錯,還真讓你猜著了。這個案子,並不是我們禦史台的,而隸屬於洛陽縣衙,所以我隻是受洛陽縣令崔庠所托,找你來商量商量請你幫忙。這事兒崔庠先找到的高謙之縣令,結果被高謙之推迴來,崔大人又找到酈大人,雖然崔庠是我們酈大人和高謙之等人的好友,但酈大人並沒同意,去不去一切還得看你,你答應也可,不接也沒什麽。”


    “洛陽縣衙?”孫雲想了想說:“是不是幾個城區的城尉都歸洛陽縣令管。”


    毛逵說:“不錯,洛陽縣是京畿地區,縣尉有好幾個,分東部尉、內城尉、西部尉等幾個。”


    孫雲想了想,說道:“毛老師,您說的案子是不是西城大市的案件吧?”


    毛逵一愣說:“不錯,大雲,你怎麽知道?”


    孫雲說:“昨天,我們幾個同學到西城逛街逛公園,無意當中聽說西城傳言有狐媚給男子截發,這個事情穿的沸沸揚揚。洛陽縣令辦案若是普通的案子根本不會求別人,隻有這種離奇的案件,才能找到禦史台。”


    毛逵說:“的確是這樣,你有什麽想法麽?能不能接?然前提是崔庠縣令會保證你們的安全,同時你們自身也權衡一下,別耽擱學習才行。”


    孫雲說:“老師,我需要知道所有的背景資料才能確定可不可以接,您給我講講吧。”


    毛逵說:“那好,我帶你見一個人,他會告訴你。”孫雲看著毛逵有些發愣,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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