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有和尚轉向方丈寺報告,僧稠與僧實等人都在,聽了和尚的述說,都大吃一驚,卻又難以相信,不過西台山泉畢竟是全寺的命脈,如果幹涸必然危及全寺的生存,這可不是小事,大夥傾巢而出,同時猜想著什麽人能幹出此事?又什麽人能夠幹出此事呢?


    幾位高僧來到西台之上,就看見泉水旁邊已經聚集了不少和尚以及聽禪的居士。眾人見方丈到來,紛紛讓開道路,僧稠幾個人來到泉邊。法上過來說道:“師叔,這裏有些古怪!”


    僧稠看了看泉眼,大吃一驚,不禁問道:“這裏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法上對著那個小沙彌說道:“曇覺,你快把剛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與掌門說清楚。”小沙彌不敢怠慢,一五一十把事情說清楚,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個清楚。


    僧稠聽罷,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今天算是遇到高人了,而且這個高人應該是道家的,估計是自己過去做了一些對道教不敬的事情,才引來高人的不滿,若要平息這場幹戈,看來自己必須恭敬才行。想到這裏僧稠對慧育和僧實說:“讓弟子們退後列隊,不得喧嘩。”


    二人點頭,對著各自的首席弟子吩咐幾句,弟子們趕忙對著眾人喊喝幾句,所有的僧人和居士都退到泉眼的下方站好隊。僧稠除了武功、禪法高強以外,跟跋陀尊者也學過密宗的法術,因此他雙手合十閉目凝神片刻,兩手的無名指和小指勾在一起,剩下食指和中指並攏,一點自己的印堂,頓時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一片虛空,隻見一個虛影在他的側前方一塊岩石上垂手而立,僧稠睜開眼睛,對著那塊岩石施禮道:“老神仙在上,弟子僧稠有禮。”


    僧稠等了片刻,沒有迴應,他隻好閉上眼睛,意念集中到印堂,發現虛影已經一到另一塊岩石之上,於是連忙睜眼對著那塊岩石又施一禮道:“弟子僧稠見過老神仙。”


    還是沒有動靜,身後的和尚們開始麵麵相覷,不明白僧稠在幹什麽,僧實跟勒那摩提也學過法術,雖然自身的功力不高,但認得僧稠的功法,他聽見身背後有人竊竊私語,趕忙迴頭示意讓大家噤聲,眾人連忙掩口觀看。


    僧稠看了看,見沒有迴應,隻好再次施展神功,觀測虛影的位置,然後又側移一步,對著一塊岩石禮拜道:“老神仙莫要躲藏,弟子有事求見。”


    和尚們見了都緊張的等待,不知道僧稠到底看見看不見老婆婆,能不能請動老婆婆。卻見一陣冷笑傳來,人影一晃,老婆婆的身影又顯現出來,此刻的老人與剛才已經截然不同,眼睛明亮,鶴發童顏,渾身褶皺的衣服,佝僂的脊背,突然挺拔幹淨。眾人一陣驚歎,即驚訝老太太的武功驚世駭俗,同時也讚歎,若沒有僧稠法力高強,恐怕也請不出老太太。僧稠看見老婆婆出來也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麵熟,不過他很快平靜,雙手合十恭謙施禮。


    這時老太太說道:“人言孫稠禪法過人,武功蓋世,果然不錯,不過可惜了,你若繼續修行,定然能修行到金仙之上。”孫稠是僧稠俗家的名字,出家之後被僧實起名叫釋僧稠。


    僧稠聽了說道:“老神仙,人各有誌,貧僧不願求得此生長命,但為弘揚佛陀之法。”


    老婆婆說:“李釋之法,各有所長,並不強求,即便偏心一方,也不可貶低另一方。”


    僧稠說:“老神仙所言極是,弟子謹記,還請老神仙再施妙法,還我等山泉才是。”


    老婆婆說:“你也已經是得道高僧,因何不能自救,還要求我這個老太婆呢?”


    僧稠說:“強中自有強中手,解鈴還需係鈴人,老神仙方外之人,不必與我們釋門相仇,我們出家之人,身體力行,普渡眾生為念,並不懂世故圓滑,不懂禮數周全,青燈孤影,晨鍾暮鼓,吃齋念佛,解脫塵世,解救迷茫。若我少林門下弟子得罪老神仙,貧僧代表整個僧眾,給老神仙陪個不是,請老神仙多多海涵,不要遷怒佛門。”


    老婆婆說:“算了,老身偌大年紀怎麽會跟一個小沙彌一般見識,今日我此來,隻是想告訴你,當年青娘也早已皈依佛門,你們若有緣便可再見,而且這些塵緣未了,必然影響你近日的突破,好了,我言盡於此,至於你有何打算,那便隨你心情吧,我這就把泉水還給你。”


    說罷,老婆婆用腳在坑底的岩石上重新踩了踩,大夥注目一看,隻見卵石的縫隙中突然冒出了水,緊接著水流湧動,泉水恢複,潺潺而下,叮咚悅耳。眾人看了一片驚異,也一陣歡唿,同時謝過老太太。老太太並沒理會大家,隻是看著僧稠。


    僧稠聽了老太太的話,不禁一陣心動,他目光虛空,仿佛一下迴到幾十年前,再看老太太,見她似笑非笑,感覺似曾相識,片刻功夫略有醒悟,不過他很快平靜一下對著老婆婆說:“施主的告誡,貧僧已經知曉,容後處置,多謝多謝。”


    老婆婆笑了笑,說道:“本來我也懶得多管閑事,你們這些後輩歲數也都不小了,奈何煩惱未除,果業難求,算了,你們各自好自為之。”說完,一抖袖子,人影不見。


    老太太一走,眾位和尚都鬆了一口氣,曇林擺擺手,把大夥散開,各值其事。僧稠沉默不語,心事重重低頭往方丈室走去,慧育僧實等幾個人,都默默跟在他的身後。


    來到禪房,僧稠突然一愣,目光落在他的座位之上,原來上邊有兩本經書。慧育說:“師兄,這兩本經書有什麽奇怪麽?”說完他過去拿起來,書名寫著《仙經》上下卷。


    僧稠說看了看說:“這兩本經書,十多年前我見過,但是我一心弘揚佛法,並沒有理會經書,後來這兩卷經書不翼而飛,不知為什麽它們怎麽又從天而降?”


    僧實說:“方丈師弟,難道說,它們與剛才的老婆婆有關麽?”


    僧稠默默的點點頭不置可否,慧育說:“這又是寓意著什麽呢?”


    僧稠還是不語,大夥一陣沉默,曇林說:“掌門師兄,您這就走麽?我安排弟子收拾。”


    僧稠猶豫片刻,說道:“各位,我此次禪定有些心神不寧,因此我還沒想好。”


    僧實說:“師弟,是不是那個老婆婆的話對你有些幹擾了?”


    僧稠說:“不錯,其一是前塵往事勾起我心緒的不寧,其二是這個老婆婆功法之能超過九重,卻拿出仙經誘導我,讓我困惑,因此此次禪定我怕很難成功。”


    慧育說:“師兄,那您可否緩一段再說呢?”


    僧稠說:“刻不容緩,迫在眉睫,我如果不突破到九重,少林的聲譽就會因我受到影響,我豈不是愧對恩師。況且,恩師對我寄予厚望,他老人家已經進入彌留時期,我再不成功,實在是無言以對呀。”


    “善哉善哉!”這時門外有人說話,原來是跋陀禪師的大弟子道房,他也是僧稠的半個老師,隻見他走進來說道:“師弟,凡事平心靜氣,你的天賦在中原大地可以說是頂尖,有什麽事情不可以迎刃而解呢?關鍵是靜下心來找對策。”原來他聽到封泉以及僧稠懇求老婆婆解封的事情,特地從跋陀身邊過來探望。


    僧實說:“是啊師弟,我了解你,往事雖然難以釋懷,不過依你的天賦絕對可以渡過難關,你忘了?想當年你還年輕的時候,突破六重的關鍵時期,也是身上有好多塵緣未了,而你隻不過增加了稍許波折稍許驚險,照樣沒有絲毫阻礙,便完成如破,今天你已經武功蓋世,根基穩健,不會有什麽意外能幹擾你的。”僧實和僧稠的第一任老師巨鹿的僧實同名,關係也不錯,同在那勒莫提門下學佛,與僧稠關係莫逆,所以才如此的開導僧稠。


    僧稠說:“師兄們說的不錯,我已然想好,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耽擱修煉,不過至於如何修煉,我覺得應該有個萬全之計。”


    道房說:“師弟,剛才我過來的時候,我們遵師讓我告訴你,此次禪境不要去嵩嶽寺,就留在少林為好,他還說讓你在西台之上的舍利塔之內入定,一來西台比較安靜,同時他離你還近些,關鍵時候可以為你護法,甚至還可以請達摩師叔幫忙。”


    僧稠聽了一陣感慨,說道:“尊師眼看就要往生極樂,得菩薩果位,還為我的事情操心,弟子實在有愧。既然這樣,我就遵照老師的意思,到西台上邊入定,不過護法的事情,千萬別煩勞師傅,道房師兄和僧實師兄,您二位代勞吧。曇林負責全寺的管理,慧育負責弟子教學,法上負責與京師王公貴戚的聯絡,眾位看如何。”眾人點頭謹遵掌門安排。


    僧稠拿過兩本《仙經》,想隨手扔掉,不過一轉念,又留在手中,然後與幾位高僧一同往西台之上走去。舍利塔供奉著佛主的幾棵舍利,這是跋陀建寺後從天竺求取過來的。有小和尚頭前先到,把舍利塔的塔門打開,然後把裏邊稍事打掃一番,給方丈鋪好蒲團。


    一切準備停當,僧稠對眾人說:“我此次坐禪少則5日,多則十天,各位師兄師弟,多多費心了。”眾人合十安慰僧稠一番,僧稠點頭謝過,然後對著師傅跋陀的僧房方向拜了拜,吸了一口氣,長長的唿出,最後看了一眼眾人,毅然走進舍利塔,隨後他一擺手,弟子們把塔門關閉,僧稠把經書放在座位下邊,開始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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