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達指間流動、光影錯錯的彈了半天,光興奮了,結果什麽也沒發生。這下他又陷入冥思苦想,難道又錯了?所有之前的推斷都錯了?如果是這樣可就麻煩了,那需要重新捋順。不能,思路應該沒錯,還是哪個細節忽略了,越是出現問題,可能越接近謎底,一定靜下心來才行。那麽差哪呢?對,應該用對麵的古琴再試一次,想到這兒,嚴達立刻起身。


    慢!他剛要邁步,突然警覺,別忘了陰陽八卦,內核的陰陽兩儀會變,必須記好。嚴達看看,這把素琴是特意離開原位的,而對麵的素琴保持沒動。穩住心神,嚴達慢慢移動腳步,感受陣法的動靜,一步一步走到對麵,細看之下,果然素琴就在原位,沒有移動。


    很好,這把琴不是剛才的那把,嚴達坐下來,運好氣繼續彈琴。很快琴音又伴隨光影充滿琴室,並穿過垂簾進到對麵的屋子裏,可是期待之後,仍然沒有發生共鳴的情況。


    怎麽迴事呢?嚴達一邊運氣彈奏,一邊感受聲音與流光的變化。等等,好像琴音不對!兩個屋子的音色好像不在一個曲調,剛才那把剛剛談過與這把應該略有差別。


    嚴達雖然對琴音不太懂,但也接觸過初通一二,但他耳音好能聽出差異。琴音按音色該分宮商角徵羽五音,雖然哪個音該是什麽樣的音調他不絕對清楚,但相對的差異還能聽出來。怪不得剛才沒有共振,是因為兩把琴不在同一個音調上,如果想發生共鳴,至少要調成一致才行。嚴達終於找到突破口,心裏一陣高興,下一步就是調整了。


    怎麽能讓兩把琴設在同一個音頻上呢?嚴達想想,這個也有一定難度的,自己不懂音律,沒有能力把倆把琴都調成宮商角徵羽的任何音階。不過轉而一想,禪境當中考驗武功不是音律,沒有必要一定確定在某個音階上,重點是一致就行。問題是怎麽能一致呢?


    嚴達再仔細的看了看琴麵,開始研究。他們樓觀台之所以道法精深天下聞名,除了有幾個頂尖的大能以外,就是他們的學風開放,兼容並蓄,收集百家之長。比如他們弟子的課程就仿照太學設置了許多學科,其中琴棋書畫就在其中。雖然這些都是輔助的,但學了就和沒學截然不同,嚴達並不喜歡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但粗淺的知識還懂得一點。


    麵前應該是一把文武七弦琴,本名叫瑤琴,也叫玉琴,琴長正好3尺6寸5分,代表一年天數,琴麵是弧形,琴底為平,象征天圓地方。琴有13個徽,意一年12個月及一個閏月。末端嶽山為調音區,細看發現,每個琴弦上都有一段一段青紅白黑黃五種顏色的標誌。


    對了,五音代表五行,那麽宮商角徵羽分別對應土金木火水,顏色就是黃白青紅黑。而現在七根弦鎖定音色的位置都在青色,說明在角音,而對麵的肯定不是,如果把對麵的琴弦也都調成青色就可以。看來成功在望,嚴達一陣興奮,連忙快速的又來到對麵。


    可是落座的瞬間,嚴達突然發現,咦,怎麽這邊也是青色?兩者是一樣的啊?如果兩者一樣,意味著應該發出同樣的音階啊,可為什麽不同呢?難道和音色沒有關係?嚴達心裏又一緊,心髒啊,這會已經承受的壓力快透支了,不能無休止的出現問題啊!


    哦!對了!嚴達猛然醒悟,是不是剛才自己走得急躁了,陰陽已經轉化?想到這,嚴達馬上看看琴位,果然!是沒變的。看來自己急於求成,不經意間又犯了錯誤,看來必須冷靜才行,不過是不是也代表距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了呢?隻有完成這步才能知道。


    他慢慢的迴身,靜靜的移動再迴到對麵,果然,對麵這把琴離開原位,而且鎖定音色的位置都是在黑色區域。怪不得,看來之前的思路是對的,嚴達心裏終於舒展了好多。他慢慢的坐到蒲團上,閉上眼睛,心想,這迴該正確了,成敗與否就看結果!


    想到這兒他把嶽山位置所有弦眼上的標誌調到青色的位置,看看沒有問題,才慢慢的運好氣,心想不知這次能否成功,老天保佑,他閉上眼睛,再撥琴弦。


    嚴達剛剛閉眼,忽然感覺中間的過道當中有幾道人影飄來飄去,睜眼一看人影又不見了,好像從兩邊的門出去了。難道剛才的感覺錯了?不能,他現在有近四重的功力在身,即便閉上眼睛,對周圍氣息的波動也是有感知的。再說中廊的珠簾若隱若現,而且有被風帶動的晃動,一定是有人經過,隻是身法比較快。


    他剛想起身去看看是怎麽迴事,又一想不能節外生枝,自己眼看成功在望,必須先把先把大陣破解了再說別的,也許是有人故意幹擾,此刻決不能舍本求末。想到這,他再次運氣凝神閉目,不再管眼前的人影晃動,彈了起來。


    隨著聲音響起,這迴嚴達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內氣裹挾著琴音發出藍色的光波,在暖閣裏變換繚繞,琴音迴蕩光波震顫,對麵的古琴不知不覺也跟著動起來,終於形成了共振。同時兩把琴的琴音再次交匯在一起,形成了更強的音波。接著似乎有隆隆的聲音響起,好像開啟著一扇沉重的大門。隨著震動的想起,他感覺幾個人影急切在他周圍飄來飄去,驚擾不定。


    看來鑰匙終於對了,成功越來越近。嚴達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人影又突然消失,他顧不得這些,就想等著看看會有什麽結果出現。可是過了半天,無論他怎麽努力,感覺那個古老的石門就像機關鏈條上了鏽,始終沒有開啟。無奈,嚴達停下手,琴聲戛然而止,周圍一片寂靜,隻有中廊的珠簾微微晃動。


    又有什麽地方不對了?嚴達麵色凝重,仔細的想了想,一切並沒有錯,是在朝著正確的方向又前進了一步,甚至距離成功隻剩一步之遙,要不然不會有人影來幹擾自己,也不會有隆隆的聲響啟動著大陣,一定還有一個細微的地方沒注意,影響著最後的成功。


    那麽最後的問題在哪呢?嚴達的心裏急速的迴想整個進來的過程,最早先發現陰陽轉換,之後找到陰陽陣眼的位置,再後是找到變化的規律,再後是找到鑰匙的共振端口,最後是找到共振的頻率,一切一切都按部就班,就像剝筍一樣,一層一層,沒有破壞裏邊任何構造,每一步基本都是維持原樣不動,走到最後這步。


    等等,維持原樣,這個好像是問題的根源,自己一定是無意之間擾動了其中的一個地方,在哪?想想,對,是古琴的位置,自己為了辨別陣法的變化,把其中的一個玉琴挪動了一下,脫離了原位,也許是它的問題,應該把他複原再試驗一次。


    對的,就是他,自己進來之後,唯一做的幹擾大陣的實質性動作就是挪動了那隻古琴,不管是不是這個原因,一定先把它搬迴來才對。好在位置錯動的古琴就在自己的麵前,不用再到對麵。不過挪過來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辨別陰陽的標識,剩下的隻能聽天由命。


    嚴達下了下決心,把玉琴複迴原位,又一想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到對麵檢驗檢驗吧,想到這他慢慢的起身,輕輕的來到對麵,坐下來核實一下,果然無誤。然後反複的迴想一下還有什麽問題沒?應該差不多了,剩下的如果再錯,自己也真不知道問題在哪了。算了別想了,還是試吧,嚴達便閉上眼睛開始運氣。


    正這時,忽然聽見橋上有女孩是聲音由遠而近,“由兒,快走啊!你怎麽這麽慢啊?”


    另一個聲音說:“著什麽急呀,上兒,不就是看看人麽?瞧你急的,好像歸你了似的。”


    前一個聲音說:“死由兒,瞎說話,看我撕爛你的嘴,得罪了化兒姐姐,有你好果子吃!”


    後一個上兒說:“不敢了,不敢了。”


    前一個由兒說:“到了,快進來!在這呢!”


    嚴達睜開眼睛,隻見二個綽約多姿宮女打扮的小女孩挑起珠簾走了進來。那個由兒長得稍微瘦弱,她看了看嚴達,問道:“你是新來的顏兒嗎?”


    聽女孩兒這麽一問,嚴達還真不知道怎麽迴答,要說自己是不是新來的,肯定是。隻是來的方式不正常,自己屬於從夢境來的,或者禪境來的,總之是一種穿越,不是平常的來。


    要說自己的名字,還真叫顏兒,小時候家人就是這麽稱唿他。可是明顯的,他們所問的新來的和自己不是一迴事,於是反問:“請問二位姑娘,你們是誰呀?”


    那個叫上兒的女孩,俏皮活潑,她說:“你倒真好,沒迴答我們的話,反問起我們來,算了,你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我就告訴你吧。我們是豐貴妃娘娘的宮女,我叫上兒,她叫由兒。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姐姐了,你如果聽姐姐的話,姐姐就會照顧你的,知道嗎?”


    嚴達一聽,這裏倒是很奇怪,把人的稱唿都加個兒字。於是說:“我說你們為什麽把我叫做嚴兒,原來你們也這麽稱唿。二位姐姐一個叫上兒,一個叫由兒,你們剛才說有一個叫化兒姐姐的,還有許多這麽叫的吧?” 兩個女孩聽了,都咯咯的大笑起來,前仰後合的。


    由兒說:“你看,這新來的顏兒多可愛啊,一看就是沒破過、完完好好的大男孩兒。”嚴達一聽這話好像很別扭,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身份是男寵,怪不得她們笑話自己。不行!自己必須離開!想到這兒,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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