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子淵聽了崔子洪的話,若有所悟,也迴頭看一眼孫雲,似乎自言自語的說:“你確信?”


    崔子洪道:“當然,師傅說的話,怎麽會有假。”


    孫雲見倆人都看自己,那眼神仿佛自己隱藏一個秘密似的,不覺一愣。


    崔子洪繼續壓低聲音說:“老師說的準沒錯,再說今天這麽多人,我們也不可能去開啟密境,我們師門不是有套攝魂陣法用來相互感應的麽?有他在,再加上我們處在神桑樹下,對了還有那個極品的神桑酒,我覺得萬無一失。”


    駱子淵點頭道:“好吧,聽你的,可以試一試。不過今天人多,要處理一下。”自從老趙頭隱居白鹿山,師兄弟顯得比以前要和諧的多,因此駱子淵也就不再和崔子洪唱反調。


    崔子洪點點頭會意,然後對道靜說:“道靜法師,我們可以施展功法給慧海施法,不過我和師弟的法力有限,需要法師給些幫助才行。”


    道靜說:“二位道友,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貧僧全力相助。”


    崔子洪道:“我和師弟要結陣作法,地點必須要在神桑樹下,而且還要您的極品神桑酒做引子,並且用量不在少數,不知道您可施舍。”


    道靜說:“我的桑葚酒雖然珍貴,卻還有一些,拿來就可以用。駱道友,那就麻煩你和崔道友一同施展神功吧,我來安排弟子把香客請迴,然後清理場地。”說著派弟子出去照辦。


    駱子淵看看道靜,又看看崔涵,不知是不想顯露,還是想起什麽來,對在場的人說道:“幾位道友,一會兒我們要做法,還請幾位護法才行。”


    這時,樊元寶說:“子淵,我就覺得你不是普通人,我能有你這個兄弟真是我的福氣,別說是給你護法,就是讓我赴湯蹈火也義不容辭,說罷讓我們做什麽?”


    子淵笑道:“那倒不必,還有我們說好今日之事斷不可泄漏。”樊元寶點頭答應。


    慧沐和慧禮說:“駱道兄您放心,我們是出家人,不兩舌而無爭是非,一定緘口不言。”


    駱子淵又歎了口氣說:“慧海道友,我老師趙逸隱士前些日子臨去白鹿山對我說,他非常敬佩曇鸞法師,但因為惠嶷大師的事情,情不得已,做了一件非常對不住曇鸞大師的事情,事後很內疚。他囑咐我說不久會有個機緣,能幫助曇鸞大師的弟子,度過一次劫數,看來就是今天。為了幫助你們,我們師兄弟一會兒施法就試一試,行與不行,看你們的機緣了。”


    惠嶷的事情,慧海倒是聽說過一點,但具體的細節,不很清楚,隻是知道最後他和趙逸隱士雲遊白鹿山修仙去了,至於怎麽去的,為什麽去的,一概不知。但今天聽了駱子淵這個話茬,應該指同一個趙逸,這樣前前後後多少能聯係起來,大體上也了解些眉目。


    駱子淵又轉頭對道靜說:“剛才我師兄說了,我們功力有限,需要您的桑葚酒做引子,讓慧海和孫雲喝下,用來抵消他們魂魄與神識的抵抗,這樣我們的攝魂大法才能侵入。我聽師兄說過,本寺的桑樹為神桑,接的果食分成五色,有黑、青、紅、黃、白,其中以白色最為珍貴,有通神之效,麻煩你把白葚酒拿出來。”


    道靜點頭說道:“好,好,你們準備吧,麻煩元寶施主、慧禮、慧沐你倆,幫我來取一下。”


    駱子淵等人出屋子到前院樹下開始準備,道靜則帶二個弟子領著三人來到方丈寺的後院。走到靠近一個水井的地麵,看見有個地窖。這時天色已經漸暗,道靜隨手帶了油燈,然後幾個人打開地窖鐵蓋子的鎖頭,翻開很沉的蓋子,裏邊有個梯子,順著梯子下去,裏邊有好多壇子,做著記號。曇靜取了一個壇子,壇子很沉,大家分頭站在梯子不同的位置才接上來。


    神桑樹下,已經空無一人,外圍是寺院裏的弟子,把守著大門院門等。崔涵和駱子淵讓慧海、孫雲打坐開始導引,他倆也聚氣運功。看見道靜幾人進來,駱子淵說:“多謝大師,再麻煩你們把酒倒出來,給慧海和孫雲,每人三碗。”之後,駱子淵頓了頓,看了一眼崔涵,崔涵沒理他,顯出不屑一顧,他繼續說:“法師、元寶、慧沐、慧禮,你們四人也喝一碗,正好在我們四人身後,各坐一位,麵朝外,結陣護法。”原來駱子淵和崔涵的功力與老隱士趙逸相比相差甚遠,因此他們的功法施展起來要有許多輔助條件。首先必須借助一種媒介就是白葚酒,其次需要二人聯手,第三還要被施者不能反抗。


    駱子淵和崔涵倆人采氣調整完畢後,首先讓護法的四個人麵向外坐好,然後每人也喝下了一碗白葚酒,接著他倆先對著他們四人的後腦海運功,立刻讓這四個人進入禪定狀態。同時,孫雲和大海也張口各自喝了三碗,然後繼續打坐。


    通常家釀的酒叫素酒,略微有點酒精味道,口感極甜,和尚也可以喝,所以尋常百姓人家都釀一些櫻桃、葡萄、桑葚這一類的小國酒。願會寺的這棵神桑,接的果食更是特別,尤其白果釀出酒來清香撲鼻,堪稱上品。但這個酒的度數卻極大,孫雲和慧海喝了之後,頓時感覺頭腦發木,瞬間進入禪定狀態,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這些做完,二人坐到孫雲和大海的麵前,每人也喝了半碗,伸出雙手掌心相對,開始念動咒語,運氣行功。片刻一股藍光從二人的掌心升起,接著藍色的光暈越來越大,漸漸的從他們的手心擴展到手臂,接著把二人全身包裹起來。二人分別騰出一隻手,抵在了進入深度禪定的大海和孫雲額頭,藍色的光暈再漸漸的轉移到他們身上,把他倆包圍在當中。不一會兒,孫雲和大海相鄰的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抬起來,也手心相抵,形成四手連環,藍光擴散。


    這時藍光上升,把桑樹聯通在了一起,形成光暈把神桑包裹,接著神桑五層神果分別蕩漾出各自的黑、青、紅、黃、白五種光輝,星星點點、波光粼粼的流動下來,與藍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陰陽五行光圈光柱,包圍在樹下之人的周圍,神樹與盤膝而坐的人群之間的空隙之中,映出一片流動的空間鏡像。


    這個空間鏡像隻有駱子淵和崔子洪能看得見,二人抬頭,這時鏡像之中奇妙的光暈開始扭轉,進而迅速的流動,可以看見光影如同時光穿梭機,穿越重重的時空,裏邊映出孫雲和慧海二人模糊的身影。接著二人的身影似乎被時空隧道強力的吸引,吸到虛空之中。


    與此同時,孫雲和大海則感覺在時光隧道中,身形被扭曲擠壓,而且隨著時光的倒流,倆人的身體一點一點變小,更難以置信的是,正在一點一點融合,最後時光定格在十年前,地點定格在王屋山下,有一個農家大院,田恆、老伴兒、田康、桃紅、大海、儷兒都在大樹下,正是田恆一家遇難前的中午。


    這是在哪?我的身體怎麽變小了?孫雲清醒之後,頭疼欲裂,很快發現有些不對,這個地方自己從沒有來過。孫雲仔細看看周圍,一下子發現,田爺爺、田奶奶、田儷的爸爸、媽媽,還有二歲多的田儷,這不是田爺爺一家麽?孫雲有些糊塗,他們怎麽好像至少年輕十歲,尤其田儷,正是自己當年初見她的胖娃娃樣子。


    “怎麽迴事?他們為什麽都年輕了?”孫雲下意識的低頭一看更是一驚,自己竟然也變小了,變成和爺爺、田儷初次見麵的年齡。更奇怪的是,孫雲這時候發現,他和大海竟然共用著一個身體。此刻大海也是剛剛醒來,他也在打量著周圍,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是我的家麽?這些人都是我的家人嗎?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妹妹,他們都在。他們應該都是我的親人吧?我就是他們的孩子田海吧?”大海腦子胡亂的想著。


    孫雲突然奇怪起來,為什麽大海的所有思考就像正在自言自語,自己完全能聽得見?於是孫雲在腦海中迴應道:“大海,你醒了麽?我們怎麽會在同一個身體裏?”


    大海也沒弄懂,不過倆人一內視才發現,田海的身體內部隨時發生著變化,一會兒是大雲,一會兒是大海,誰的聲音顯現,誰的麵貌就顯現,但是其他人看不出來,他們僅僅顯現在田海的大腦中。這時大海的頭也仍舊疼痛,他的麵容現出來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在禪定之中,被帶到了駱子淵和崔子洪打通的禪境裏?”


    孫雲現出說:“也許吧,你不說我都記不清了,我們這是在哪?迴到十年前了嗎?”


    大海換出來說道:“這裏好熟悉,好像就是我的家吧?你認識嗎?”


    孫雲說:“我除了認識爺爺他們幾個人,對你的過去一點不知道,這也許是你的家,子淵兄他們把你的記憶喚迴來了吧?”


    大海說:“可能,讓我好好想想,這裏到底是哪?”孫雲也不在說話,跟隨著打量周圍。


    此刻田康正傳授兒子大海白雲劍法,大海學的煞有介事,有板有眼。田恆喝著茶水邊看便不住的點頭,老伴兒不太懂武藝,在屋裏做飯,偶爾出來看見老頭直點頭,她臉上也樂開了花。桃紅在旁邊坐著,懷裏抱著田儷說道:“爹,您看大海的資質是不是與眾不同,才不到六歲,而且也沒學多久,怎麽感覺他對白雲劍法就有自己獨到的領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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