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會寺神桑樹下,孫雲正猶豫不決,元寶拉著孫雲的手腕說:“進來吧,怎麽說我們在同一個賽場見過麵,又都是今年的舉子,算是今科的同窗之誼,進屋一起說說話,聊聊天,以後就是朋友,今後無論仕途之中、市井之內,還是江湖之上,我們都好有個幫襯。”孫雲麵子矮,被元寶一拉,實在不好意思拒絕,跟著他來到了方丈室。


    進了屋,看見方丈、駱子淵、崔涵、慧海、慧禮、慧沐等人都起身,孫雲一看好多人自己都認識,趕忙抱拳施禮:“不好意思,學生孫雲,進來打擾了。”


    道靜一看,果然孫雲和慧海長的太像了,頓了一頓,他才說:“善哉,施主是今年劍士比武的金劍選手,我們相請都求之不得,既是施主與我們有緣,來到敝寺哪能不進來敘話呢。歡迎歡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剛才接你的叫樊元寶,幾年劍士比武的銅劍,想必你已經認識。他同時也是京城虎賁明堂隊兵士,這位駱子淵和他一個軍營的。這位崔涵,洛陽很有名,是個隱士,他和子淵還是師兄弟,同在老隱士趙逸門下學藝。”


    孫雲看看駱子淵和崔涵,眼睛一亮,倆人自己一定都見過,尤其駱子淵前天還在賽場上見過,隻是開始都帶著麵具,之後又匆匆而別。這個崔涵,雖然沒見過麵容,不過看他長得像吊死鬼似的形容,怪不得眼熟,不正是那天晚上酆都城密境中的師兄麽。看來自己的金劍是怎麽得來的,其中的隱情他倆應該都知道。因此孫雲連忙再次施禮道:“二位師兄,一向可好,孫雲有禮了。子淵兄,多謝您賽場想讓,才讓我得到金劍的榮譽。”


    道靜見到他們親熱,不覺一愣說:“怎麽迴事?你們怎麽還論上師兄弟了。”


    駱子淵哈哈大笑說:“法師,您有所不知,孫雲和我師傅有點緣分,我師傅隱居太學院的這段日子和孫雲是忘年交,不過他不算我的正式師弟,我們這麽稱唿隻是近便一些。”


    旁邊慧海說:“子淵道兄,我也明白了,剛才我和崔子洪道兄伸手,也看見您二位較量,我深知您的功力遠遠在我們這屆劍士的能力之上。估計您不好意思奪得第一金劍,才把金劍的資格讓給孫雲的,要不然金殿之上奪得第一的一定是您,因為嚴達比我強的沒有這麽多。”


    駱子淵爽朗一笑,迴答慧海說:“慧海師弟你客氣了,至於相讓,也不完全是,孫雲雖然功力不如你和其他金劍選手,不過他的潛力特殊,我也不是徹底相讓,隻是讓孫雲發揮出來而已,以後不提這個。孫雲這二位是慧海的師弟,你們也見見禮,以後常切磋。”


    大家其實都見過麵便一一見禮,道靜補充說:“幾位小僧友,想必孫雲施主大概認識,也是今年劍士比武的新貴,慧禮、慧沐都是前32強的銅劍選手,今天你們都來實在小寺榮幸。”


    孫雲說:“太巧了,我們確實有緣,而且剛才還在宗聖寺見過,剛分開沒多久又見麵。”


    慧海說:“是啊,太巧了,大雲你怎麽也到願會寺呢?”


    道靜說:“來來來,各位施主、僧友,我們都坐下說話,徒弟們,給孫雲施主獻杯茶。”


    大家落座,孫雲說:“我們從崇真寺出來以後,田爺爺思緒起伏不能平靜,妹妹便陪爺爺迴店房。我送同學迴家,從她家迴來,因為不願意走重複的路,便繞路而迴,不想誤走誤撞,就來到願會寺門前,因為正好有心事,結果被神樹不知不覺被吸引進來。”


    慧海說:“太巧了,我也是因為神樹而來,慧禮說這裏的神樹靈驗可以給人啟迪,我和你一樣有許多不能解開的心結,所以也是特意而來。看來我們倆不僅長得相像,心思也相通。”


    道靜說:“二位小友長得像雙胞胎,心思又共鳴,果然有緣。既然有緣,那就在這裏把事情都說一說,我們也聽一聽,看看能不能幫你們解一解。”


    崔涵接道:“對啊,別的不說,若論誰能看透生死,沒有人比得上我這個死去十幾年的活死人。”眾人聽了,都忍不住發一笑,氣氛隨之輕鬆許多,融合許多。


    道靜說:“崔道友說的極是,願會寺的背景大家或多或少知道些,神樹的靈異眾所周知,你們二位不妨都說說。”這裏麵輩分太亂,所有大家的稱唿隻能隨意。


    “是這樣的。”慧海覺得他倆說的有理,便把自己來的目的以往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最後說:“我確實不記得七歲以前的事情,因此沒有答應田爺爺的要求。而且正因為我對七歲前的失憶,我師傅曇鸞法師,也認為我沒有徹底擺脫情愫,於是讓我悟出真諦再剃度。因此我才來此拜祭神樹,希望神樹能給我指點。”說完他看著孫雲,相讓孫雲了解自己的坦誠。


    孫雲看著大海的眼睛,感覺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心底,說:“對我而言,爺爺這些年,給我的傾注很多,甚至把我當成了大海師兄你。可是我不是你,沒法代替你的骨肉親情,我能感覺爺爺經常在懷念中傷感,所以這次是我突然發現了你,並促成爺爺和你骨肉團聚,我就希望大海師兄能夠盡快迴憶起七歲前的事情,認下爺爺,撫慰爺爺空虛蒼老的心。”


    道靜說:“我聽出來了,這裏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就是慧海的七歲前的失憶,如果能打開這把鎖,慧海就能麵對真實的自己來做出選擇。”


    駱子淵說:“不錯,如果真能這樣的話,慧海就能找迴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


    崔子洪說:“即便不是正確的,隻要是自己本意的,那就行。”


    駱子淵又說:“可是大海師弟也將麵臨兩種結果,一是變成大海,迴到從前,但這要衝破現在的師承和信仰;一是堅持信念,脫離苦海,但要衝破七年之情。而無論怎麽樣,對慧海而言都很痛苦和艱難。相反,對於孫雲而言,一旦慧海即便迴憶起原來,他也有可能堅持自己的道路,那麽你的願望依然不能實現,你將如何麵對呢?”


    孫雲說:“如果是這樣,那就無可奈何了。佛道深遠,人各有誌,我想就是爺爺知道了,他的內心也盼望大海師兄可以脫離苦惱,得到正果。既然是大海本願,他會心裏坦然麵對。”


    道靜說:“善哉,慧海、孫雲,你們都是明理聰慧之人,我佛慈悲,但願你們都能解脫。”


    大海說:“我今天也就是尋找真實的自己,隻是找到七歲前的失憶,談何容易。”


    眾人聽了一陣沉默。這時崔涵說:“道靜師兄,你所想的解脫,其實不就是指讓慧海的失憶症消失,讓他迴憶起小時候的事情,好做出選擇麽?”


    道靜說:“是啊,這是慧海、孫雲他們的症結所在。”


    崔子洪淡淡一笑道:“這還不容易麽?”容易?大夥聽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道靜說:“怎麽會容易呢?慧海的失憶已經將近十年,突然的複初幾乎不可能,而且即便突然好了,一個正常的孩子,經過十年的光景也會把以前的事情都淡忘掉。除非像你一樣,在墓中修煉十幾年一朝解脫,過去的事情還能記憶猶新。”


    駱子淵也說道:“師兄,你可不要信口雌黃,道靜大師是得道高僧,還有這幾位都是少年俊傑,你若說出貽笑大方的話,大家更把你當成鬼人看待了。”


    崔子洪說:“子淵你哪都好,就是太看不起師兄了,還總和我做對。雖然你的武功招式、降妖法術都比我強,可是要說這陣法道術,你卻不得不承認還略遜我一籌吧。你沒看大海和大雲這二個小兄弟,正處在苦海之中麽,咱們幫幫他們又有何妨呢?他們都是大器之才,如若因為機緣偏誤,毀了正果著實可惜。”


    慧海聽了子洪的話不覺一陣心跳,說:“崔道兄,您真有辦法?”


    崔子洪得意的看看駱子淵,然後轉頭對慧海說說:“嗬嗬,小事一樁。”


    這時道靜說:“我想起來了,你們二位是聖人趙逸隱士的高足,趙隱士為異能之人,身懷絕技,陰陽五行、無所不能,因此你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慧海說:“真是這樣的話,小僧懇請您二位,略施神通,幫助我們打通魔障。”


    孫雲也說:“是啊,二位師兄,請您成全我們度過今日之煩惱。”


    旁邊駱子淵似乎不信,搖搖頭說:“師兄,能行嗎?你說來聽聽,怎麽能做到?”


    崔涵說:“其實這個辦法挺簡單,師傅教過我們倆一個功法,功法的名字叫奪魂大法,也叫攝魂大法,能夠叫慧海和孫雲在夢境中,開啟時光之門,迴到過去所有的記憶之中,並能把二人的記憶融合。你忘了這個功法親幾天還奏效過呢?大雲也知道吧?”說著他給駱子淵和孫雲二人一個隱晦的眼神。孫雲知道崔子洪是指他們幾個人跟著趙老伯,曾經施展了這門功法用在中魔惠嶷的身上。那晚他們打開密境,令惠嶷和曇謨最等人暫時如同進入地府,接受閻羅的審判,並被奪去七天的魂魄,七日後才蘇醒如故,這事兒洛陽已經傳遍。


    駱子淵壓低聲音對崔子洪說:“師兄,我相信你學會了這個法術,可是你別忘了,那晚我們有古井和古鏡兩種法器,而且是師傅做法,我們才打開密境。師傅隱居白鹿山以後,我倆都試過,再也沒有重新打開過密境,你今天怎麽說能施展此法呢?”


    崔子洪用眼神指指孫雲說:“師弟,你忘了,關鍵的因素不在於古鏡,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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