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元寶看見崔涵掉下來說道:“掉的正好,待我把他擒住。”說著搶步上前,說是去擒崔涵,實際也是接住他,怕他摔死。哪知沒等他到樹根,崔涵已經反應過來,一個翻身控製住身體,並借勢奔著元寶飛著一腳,元寶側身躲開,崔涵看個缺口,縱身就想逃跑。


    元寶打得興起,哪容崔涵跑掉,腳下連環飛掛,掃向崔涵的腰。崔涵一個後翻,又跳迴圈裏,倆個人在樹下打在一起。略有幾合,元寶竟然手腳不支,被崔涵飛起一腳踢到後腰,一個前撲堪堪摔到,駱子淵連忙一個躍步,把元寶接住,要不然元寶最少來個嘴啃泥。


    崔涵得意的一笑,轉身就跑。這時慧海挺身而出攔住去路,剛想雙手合十說話,哪知崔涵不容分說,一個箭步擰腰,飛身行要從慧海的頭頂邁過去。慧海往後倒躍,雙手一拍崔涵的腳,崔涵不敢大意,收腿伸掌直取慧海的麵門,慧海一個後空翻躲過。


    二人從樹下打到院中,一時半會難分伯仲。慧海很奇怪,崔涵充其量一個武士功力的人,並不像四重功力以上怎會如此厲害。要知道三重功力的劍士比武,慧海起碼排在前三,因此崔涵能和他打個平手,著實意外。這個崔涵,看見不能取勝慧海,也似乎覺得意外,便想奪路而走。他剛往一側逃跑,慧沐、慧禮二人正好攔住去路,二人四掌封住去路。他剛轉迴身看見後麵樊元寶、前麵慧海同時奔他而來,崔涵慌不擇路,向另一麵飛躍,他的步伐極快,一個晃身脫出幾人圍困,不想迎麵有一個人,單手一掌,正拍到他的肩頭,崔涵頓時感覺肩頭火熱,一個倒身摔倒。他這才注意,是駱子淵出手打了他。隻是他仔細一看,駱子淵的手心有赤銅的磷粉,是道家常用的驅鬼做符用的,打在人身上會有一種被雷電擊中的感覺,怪不得他一下被擊倒。崔涵怒道:“駱子淵,你幹什麽,敢對師兄下手?”


    不想駱子淵哈哈一笑,說道:“師兄,這不是什麽毒法,不過是戲法而已。你剛才太急了,我怕你傷及無辜,略施小計,你沒有大礙的。”崔涵怒不可遏,站起來要再鬥。


    這時住持道靜說:“崔涵,不可造次,你乃是和尚達多所救之人,因汝南王義父趙隱士之故,得汝南王關照,讓我們都收留照看與你,今天明明是你的不對,你還有何怒火。”


    崔涵說:“道靜大師,你有所不知,駱伊駱子淵總自恃聰明戲弄與我,不關你的事。”


    “算啦,你和子淵是同門,不得義氣,快到我的禪堂休息。子淵你和這位軍爺也請,三位沙彌是出家之人吧,都一起請過來吧。”崔涵無奈跟著大師進去,子淵笑笑隨著,元寶睜著大眼不知所措隻好跟著。慧海等人謝過,尾隨他們去了後院,前院小和尚打掃院落不提。


    進了方丈室,道靜說:“子洪,怎麽迴事?你怎麽好多天沒來了?”“唉,這事說來話長!”


    子洪是怎麽迴事呢?原來他叫崔涵,字子洪,是博陵安平人,幼時隨父母來到京城,住在城西的阜財裏。15歲那年,突然得了急病而亡,家人給他安葬在城南落水南岸的亂墳崗。


    下葬的時候,恰巧隱士趙逸路過。他見死的這個孩子,天賦異稟,尤通陰法,陽壽雖盡,但陰壽可蓄,於是暗中做法,讓他還魂入夢,以陰蓄陽。並且讓他夏天時節,夜晚夢遊,來找趙逸隱士,隱士教他特殊的內功陰符經。他餓了,就給他吃願會寺的桑果。白天和冬天就在墳裏閉氣修煉,一晃在墳裏修煉12年。


    崔涵的墳崗距離菩提寺不遠,前段時間菩提寺的和尚達多,因為寺廟修繕用磚,看見墳堆裏有不少,便挖土取磚,不想正好把崔涵的墓挖開,打開一看,裏麵竟然又一個活人。他不敢隱瞞,通過維那報告了太後和皇帝。太後讓徐紇詢問,才知道他的家事。差人到他家一打聽,還真有這個人,隻是說12年前15歲時候亡故。等到領他迴家,家人都不相認,於是他便流落到街頭寺院。


    隱士趙逸的義子汝南王,因為義父的關係,常常賜給他衣服,他偏愛黃色。汝南王同時布施許多寺院,便讓這些寺院早晚接納與他給他飯食。而他吃飯很少,更不吃肉,隻喜歡願會寺的桑果,常常半夜活動,來願會寺偷吃。因為方丈已受汝南王知會,故並不理會,反正是夜晚,並不影響百姓拜樹。由於崔涵練的是陰符經的九陰蓄命功法,加上多年的以陰蓄陽,不見天光所以他特別怕白天,尤其日光,火光。因此他白天基本上躲起來,晚上除了吃飯以外,也偶爾去太學院找隱士趙逸學習武功。


    駱伊也常去老趙頭那學武,因此他們二人算作同門。前幾天就是他倆人陪同趙逸,加上孫雲在古井密境酆都城,做法上演了惠嶷和尚去森羅殿還魂的一出大戲,震驚洛陽。之後崔涵因為需要恢複陽氣便閉關了幾天,今日才出來尋食。


    駱伊雖然比崔涵小,但武功要比崔涵好,因此經常捉弄崔涵,知道崔涵怕火,經常用老師給的磷粉,偷襲崔涵,剛才就是,他早就看到是崔涵,因此暗中把磷粉塗抹在手上,稱崔涵慌不擇路,打他一掌,一道火光,把崔涵打倒在地。


    崔涵簡單的介紹了他和駱伊的關係,大夥又問樊元寶。元寶是城東人,也是父母從外地後搬來京城的。他家裏會點武術,他從小開始學,有點底子,長大了上了私塾幾天,與寺院道觀的武僧武道也學過幾天,沒什麽事情可做,正趕上天下妖賊四起,朝廷在城北軍營設立募征格,由曠掖將軍、偏將、裨將帶隊,招募明堂甲士,便報名參軍。編隊正好與駱子淵同營。趕上劍士比武,他們二人為了躲避戰場,同時也想直接安排個小校伍長、什長,便報名參賽。結果州賽樊元寶和駱子淵都以金劍出線,等國賽的時候,駱子淵有意隱藏倆人一銀一銅。今天最後一天休假,因此來還願,明天要去兵營報道,估計可能就要駐軍彭城了。


    他們介紹完了,大夥又問慧海幾人的來曆,以及為什麽來到寺院。慧沐、慧禮二人,簡單的說了說他們是宗聖寺的和尚,代表淨土宗,參加劍士比武的簡單經過,並說了來此為了聽說神樹靈驗,幫他們在受十沙彌戒前,徹底悟淨的事情。


    幾個人有的已經知道慧海就是今年劍士比武的第三名,因此非常客氣。尤其樊元寶,十分欽佩,隻是賽場人多,他竟然把慧海誤認為打敗自己的孫雲,聽到慧海得了第三,甚至覺得輸給他不冤枉。今日見麵互相一提醒,元寶一下子想起來,便又客氣和親近一番。


    這時慧海覺得剛才有點問題,他剛才和崔涵交過手,也看見駱子淵伸過手,感覺他倆絕對不是普通的武士級別的人,至少要達到四重功力以上,按照他們的年齡倒是非常有可能,因為駱子淵已經二十左右,崔涵三十有餘。如果他們三重以下,應該不是他的對手,相反這倆人根本沒用內力,就和自己周旋自如,一定是至少達到四重而刻意隱藏自己的修為。尤其這個崔涵剛才的輕功功法絕對是內力不錯。駱子淵州賽輕鬆拿個金劍,等到國賽的時候卻意外敗給孫雲,一定是怕暴露他是四重以上的功力被天下人看出來,所以中途就退出。


    想到這些謎團,慧海覺得很奇怪,便問:“崔道兄和駱道兄,原來都是修道之人,怪不得武功高強。請問您二位住在哪啊?”


    駱子淵說:“我家就在城南靈台一帶,我也算不上什麽修道,隻不過和師傅學了幾天武藝和道術,沒什麽出息,這不和元寶兄一樣準備參軍,混個功名,不如你們和我師兄這麽灑脫。”


    崔涵說:“我有什麽灑脫啊,我現在無家可歸,也就沒有家了。不過也到處是我的家,無所謂家與不家。在家也罷,出家也罷,還不如我無家,了無牽卦。”


    慧海聽了崔涵的話,似有所悟,說:“崔道兄的話,一下提醒小僧了,小僧就是為了出家持戒之前,還有許多俗事煩惱不能擺脫這才來拜樹,求得解脫。不想意外遇到道兄,真是沒白來一趟。道兄如此劫難,尚且談笑人生,小僧這點小糾結,早該放下。”


    道靜說:“善哉善哉。俗世的眷戀不得擺脫,便會仍有無邊煩惱纏身。曇鸞法師的禪經我聽過幾迴,可謂天籟炫音、無上妙法,你們幾位弟子師從於他真是緣分無邊,將來定成大器。”


    慧禮說:“住持師叔,早聽說本寺的神樹十分靈驗,今日我們幾個師兄弟剛來,就有效果,真是不同凡響,請問師叔,這棵樹有什麽來曆麽?”


    “諸位有所不知,本寺叫願會寺,為原中書侍郎王翊住宅,此樹很早就聞名。王翊本是清河王元懌的好友,元乂囚禁太後並加害元懌,本來也該株連王詡,多虧此樹聞名,元乂來訪不知何故竟與王翊聯姻並拜他左將軍。幾年前神樹又托夢警告,王翊便告病舍宅建寺,結果太後複政誅殺元乂,親近人等盡受株連,王詡無官又躲過一次磨難,所以寺名願會。”


    這時一個小和尚進屋,說道:“師傅,剛才崔施主和幾位施主交手,神桑的石欄被折斷,我們想用寺裏布施的香火錢,找石匠重新安裝一下,特來告知師傅。”道靜說:“你們看著辦吧,隻是別虧了石匠師傅,都是善男信女的布施,我們出家人不積餘財,快把寺裏的設施修繕好,好方便施主們拜樹。”“是,師傅。誒?”小和尚冷不防對慧海說:“這位師兄好輕功,剛才還在外邊拜樹,怎麽這麽快趕在小僧前麵進屋了?”幾個人聽了都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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