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邪、南巫、西妖、北鬼齊聚一室,忽聞木帝說少點什麽,其餘三人麵麵相覷。這時素酒齋宴已經擺好,倒是十分豐盛。怒煞忽然聽說東邪說少點什麽,便問:“甘老劍客,貧道修煉,小寺戒葷,隻有這些素酒,您若是----。”


    甘老眉頭微微一皺,二長老見狀,連忙止住怒煞,示意他不要吱聲,坐中四位比五大昆侖俠的身份和武功都高,普通人沒有資格在他們麵前說話。尤其甘老劍客,年輕的時候琴棋書畫冠絕天下,自負清高,他的話一般人也聽不懂,顯然剛才的話根本不是給旁人聽的。


    怒煞會意,掩口閉嘴,渾身冷汗直流。隻見東邪好像覺得剛才在後輩麵前皺眉,有損自己形象,見怒煞不支聲了,便衝他微微笑了笑,怒煞這才把心放在肚子裏。


    這時,西妖說道:“木帝兄,若說缺少什麽,我看就是少了惠嶷道兄。”五魔之中,西妖和中屍關係不錯,北鬼和南巫比較孤僻,喜歡獨來獨往,東邪為人高傲,但對其他幾人都一視同仁。北鬼嫉妒心強,也怕吃虧,見西妖中屍關係密切,在上屆武林大會之中,借著黃帝陰符經秘籍的事情,到處散布,挑撥倆人爭奪。倆人一開始都分頭尋找,不過找來找去,他倆的兩個大弟子中怪和北怪竟然撞到了一起。中屍頓悟修道,著實另西妖傷感,因此他來邙山目的,並不想爭奪中屍的勢力。眼見東邪搶先爭奪,按五魔之間的默契,不便惱怒,所以一再提及黃昌機,趁機發泄和提醒東邪,五魔之中他和中屍的關係。


    北鬼和南巫見西妖提及中屍,不以為然,剛才大家說話的時候,已經提起多次了,人都走了,再反複提,也沒有什麽意思。他們此來都想瓜分中屍的手下和資源,既然東邪已經先行搶奪了舜帝廟,他們就該尋找下一個目標,以便五魔勢力均衡,才能共同問鼎中原,與五大門派分庭抗禮。


    不料木帝卻說:“長庚兄,說得正是。”幾個人同時一愣,不明白甘擎葫蘆裏賣的的什麽藥。木帝接著說:“你們知道,為什麽區區一個舜帝廟,值得我親自來麽?”


    什麽意思?這不是明知故問麽?大家都是為一個事來的,難道還會有別的原因?不過這話木帝一問,大夥又狐疑起來,因為東邪向來都是行事出人意料,斷事一貫神出鬼沒。


    見大家不言語,東邪又問:“幾位仁兄,你們說說,我們五魔和五大滄海劍客相比,武功境界相差多少?”南巫說:“這個不好說,五大劍客,從來都沒人知道他們境界多深。就拿我與陶弘景仙長來比,我見過他幾迴,隻知道他深不可測,估計至少八重巔峰以上,或到九重吧。因此我們與他們應該差距在一重左右吧。”


    北鬼說:“我和王道義交過手,差的的確很多,他不知高了我多少。”西妖說:“我與達摩和跋陀法師都不熟悉,聽說也是大能之人,但估計至少一二重吧。”


    東邪說:“一重是有的,但沒到二重。我們五魔,武功以老黃最弱,也達到七重之上。人界之中,武功最高為九重,再高因為受到結界的限製,終不可能,因此最多相差一重。隻有開啟仙境結界才能繼續提升境界,我聽說仙界的武功在九重之上還有七階,分別是第十重的酆都,第十一重的定籙,十二重的九宮,十三重的太清,十四重的太極,十五重的上清,和十六重的玉清。這上四階為天仙之境,中二階為地仙之境,下一階為鬼官之域。仙人王遠、王褒、茅盈、周義山、魏存華都在上清境,這也是凡人升仙的最高境界。葛玄、黃帝、孔子、老子、尹喜都在太極境,墨子、張良、葛洪、張道陵在太清境。”


    大家雖在道教,主要練功,多不知道這些繁縟的道經,今天聽東邪一說,都覺新奇。不過不能眼看著東邪高大家一籌,南巫臉色微紅說:“木帝兄所言,我在陶弘景劍客那也聽說過一二,隻因俗務纏身,對修仙一事並未放在心上。”


    木帝並沒有故意賣弄,心裏有大事,接著說:“正是。那你們說說,我們與這幾位的師兄弟五湖劍客比,孰優孰劣啊?”北鬼說:“若說境界可能略低,若比戰力,勝負難定。”


    “我們的弟子或師弟、五怪級別的,與五大昆侖比呢?”西妖說:“我看也差不多少。”


    “可是我們五魔的門派地位與處境,與五大門派比呢?”那還用說,天地之別。五大門派,有朝廷供養,五魔屬於江湖邪教,靠灰色、甚至黑色收入才在江湖門派之中名列前茅,才支持五大魔主修煉上乘武功,要知道這個社會窮文富武,要想武功有所成就,必須大把大把的燒錢。大家想到這兒,也知道東邪的意圖了。他們五魔以利爭名,人家三教五派,以名爭利,人家是遊戲規則製定者,富可敵國,他們僅僅是參與者,負重不堪、還樂此不疲。


    東邪接著說道:“不用說,你們也知道為什麽了吧。五大魔劍聽著挺響亮,緊隨五大正劍。可有件事情,恐怕你們還不知道。”大家又互相看看,不知道東邪又在說什麽,都瞅著東邪。東邪淡淡說道:“明年嵩山論劍,恐怕我們五魔劍的名號都將不存在了。”


    什麽?什麽!什麽?!這幾個人不覺無名的惱怒與不安起來,不過細想,一是覺得不可能,一是不應該。天下綠林,武功能出幾人之右的幾乎沒有,除非劍俠圖中取消魔榜,可不應該啊太可能。焦慮歸焦慮,這幾個魔頭都一把年紀,除了眼神不矜持外,身體還都坐得住,都看著東邪,等著聽他的下文。連旁邊站立的身份比較低的幾個惡煞,都豎起了耳朵。


    “你們不相信我的判斷?我有兩點證據,其一,明年的劍俠圖,五大門派邀請了許多沒在中原江湖的門派,我聽說一些名山如峨眉、崆峒、苗嶺、雁蕩等都在其中,還有一些隱藏不知名姓的門派。其二,中屍的消失,我認為不是偶然的。因此我推斷,明年即便有五魔,也不是我們幾位了,起碼中屍會由三教五派認定的人來充當,這樣他們會糾結其他勢力,消耗排擠我們,也許我們在座幾位,嵩山之後就不會留在江湖了。”


    會有這樣的事?幾個人都被東邪的話說的頭暈目眩,有點反應不過來。能這麽嚴重嗎?再說東邪說的是真的麽?西妖問:“木帝兄,你說的五大門派邀請新門派加盟的事情,我們還不清楚,可是惠嶷修仙,聽說是隱士趙逸相約修道,他在社日夢遊七天突然悟道所致,沒聽說與五大門派相關那?”


    “長庚兄,你和黃兄熟識,他錯號中屍,借屍還魂是他的道法之一吧,所謂夢遊七日,一定是個騙局或者是個托詞,背後一定另有原因。此外,我聽說趙逸與中原四老、少林拔陀尊者素有交情,他們都是武林劍俠圖的製定者之一。而黃兄,他的陰陽門弟子已經占據洛陽多個寺院,就在少林和其他佛宗的眼皮子底下,眼看五大門派根基動搖,他們能允許麽?那麽讓黃兄消失,就是必然的,至於如何消失,恐怕趙逸隱士與他一起修道,是最體麵的吧。”


    是啊?幾位聽東邪如此之說,簡直如聽天書,一時呆如木雞。好半晌,南巫才問:“木帝兄,依你所說,昌機兄為何不反抗。”


    “我猜,他是想反抗,隻是,若是反抗,必須找我們其他四魔,可我們都遠在天邊,不好聚攏。再者即便找到,恕我直言,我們四派多是麵和心不合,沒有同盟,這也是五大門派設計好的,不可能讓我們同盟。試想我們之中有誰可以不顧天大的風險,敢幫助他對抗三教?因此,他不得不接受這個實事,隻不過他也沒有甘心失敗,把賭注壓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另一個人?賭注?東邪越說,幾個人越糊塗,不過礙於身邊還有晚輩,都不便出口相問。這時怒煞反而忍不住,問道:“甘老劍客,您說的我都糊塗了,我也算黃老劍客的間接弟子,算是陰陽宮的三等堂主,久在京都居住,手下耳目也多,怎麽沒聽說您講的事情呢?”


    東邪微微一笑,這迴不但對怒煞的插嘴沒生氣,反而似乎覺得這個接話很是時候,要不然自己的思路,沒人應承,反倒不好繼續。於是他接著說道:“那是當然了,如果黃兄這個事情做的明顯,京城武林也不會答應。”南巫問:“木帝兄所說的賭注到底是誰呢?”


    “曇鸞大師。”曇鸞?幾個人又大出意外。“曇鸞大師是惠嶷的師兄弟吧?”東邪問怒煞。


    怒煞趕忙說:“是的,他倆從小就在五台山認識,後來我們門主終南論劍後,經曇鸞大師引薦先在嵩山東邊不遠的超化寺出家做僧值,後輾轉到城東建陽裏的崇真寺做住持。”


    “這就對了,就是這個曇鸞大師。黃兄與趙逸隱居白鹿山後,是不是讓你們座下弟子一部分轉投到曇鸞的淨土宗?煩你再給他們幾位詳細說說,黃兄臨了是怎麽安排的?”


    薑斌說:“是這樣的,門主臨走前,把教內一分為三,命大長老智藏投奔淨土宗曇鸞大師,張遠遊投奔老天師道張天師認宗,智遊大師與道寵聯盟整頓小乘宗。”北鬼說:“哦?那你們這邊的舜帝廟、薄姬廟等等都歸哪呀?”


    薑斌說:“這個我們門主並未提及。”西妖說:“這倒是怪了,黃兄極為謹慎為什麽落了呢?”


    東邪說淡淡的說道:“如此說,那其實他的安排就是一分為四,這也是黃兄的過人之處,而並非他遺忘了什麽。而你們知道黃兄為什麽這麽安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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