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孫雲弟兄、田儷和蕭月,都帶好了自己的應用之物,早早的來到太學院正門口等候。不大一會兒,毛逵帶著十幾個手下,領著酈影,騎著馬從內城的方向趕來。到了且近,毛逵的手下,把隨著帶來的孫雲他們選好的馬匹牽過來,交給大家。毛逵和他的下屬約定好,他們作為第二梯隊,保持與第一梯隊半日的路程,並作好他和酈大人的聯絡工作。安排完畢一切,毛逵領著大夥向東下去。


    一行人,頭戴鬥笠,身穿便服,內配軟甲,背背寶劍,跨馬飛馳,不一刻離開中京,經過新鄭、開封,奔兗州一帶而去。這陣子,還是最熱的天氣,大家隻能起早貪晚行程。時下黃河南邊大部分城市已經被北朝占領,南北之間的對峙麵已經拉到西至襄陽、東到淮南、徐州一帶。因此他們行進的很順利,第二天晚就進入了定陶(今菏澤一帶)地界。在此休息了一晚,次日出發行往兗州(今濟寧)。


    大家趕到一段山路,已經接近中午,感覺天氣還很炎熱,便商量找個地方歇一歇。正巧看見前麵有一片密林。大夥催馬走進去,果然一下子涼快不少。到裏邊走了不遠,看見一顆大樹下,露著一塊大的青石,上麵寬敞幹淨,便都下馬來到石頭上麵乘涼喝水。


    毛逵說:“看來中午,我們趕不上飯館了,先在這裏歇一歇,吃點幹糧,墊吧墊吧,等下午出了山區,再找個大飯莊,好好吃頓,補充體力。”酈影說:“沒事兒師傅,我們不餓,再說從昨天開始,我們吃的夠多的了,比在家裏還能吃,這麽吃會吃胖的。”


    田儷說:“影姐姐,胖點怕啥呀,健康就行,我就從來不忌口。”酈影說:“小儷,你哪知道啊,我不像你怎麽吃都不明顯胖,也不像小月胃口小,吃什麽都吃一點點,我若稍不留神就胖的不成樣子,而且以前我曾經很胖呢,連師傅都見過,還總笑話我呢。是吧師傅?”


    毛逵笑笑,嗯了一下,沒理她。酈影接著說:“我大點了才注意。咱們北朝,追求形態和風韻,以瘦弱和仙氣為美。連男子都化妝,他們追求高挑、飄逸,就像李辰一樣,高個,白麵,這個標準才算最美的。”楊炯說:“怪不得呢,你謄書也好,趕路也好,總和李辰在一起,原來你喜歡小白臉啊。”小夥伴們被楊炯的話逗得一下笑了出來。


    酈影臉一紅說道:“楊炯,我是說現在社會的審美觀點,哪說我自己了。你是不是想變著法兒的埋汰我呀!小儷,你看你四師哥,敢欺負我,你幫我教訓教訓他。”田儷說:“四師哥平時總說些著三不著兩的話,可今兒個卻說的也有些門道。我也覺得影姐姐,和我二師兄像天生的一對兒。”她這話一出口,連蕭月都樂出聲來。


    酈影臉色更紅,說道:“小儷,你真是瘋丫頭,沒事就愛看別人笑話,前天在我家,就說了孫雲和小月的壞話,今天又順坡說我的壞話,小月,我們不能繞她,必須好好的整治她一下,要不然她這張嘴沒有個高低,指不定以後又來編排我們什麽呢!”蕭月說:“我看也是,我們把她的嘴,撕爛就好了。”


    田儷一看不好,她知道小月和酈影不好意思直接麵對孫雲和李辰,便躲在他倆的後麵,說道:“大哥哥、二師哥,快幫我,月姐姐和影姐姐要欺負我。”孫雲說:“誰讓你淨瞎鬧,說話沒遮攔,我看是應該有人管管你。我要不差你是女孩早好好管你了。”


    田儷一看沒有後援,便轉向毛博士說:“毛老師,您看您寶貝弟子,學了您的功夫,現在太厲害了,要收拾我呢!”卻見毛逵臉色凝重,說道:“你們先別鬧,前邊好像有情況。”


    有情況?大家立刻警覺起來。抬頭遠望,隻見從兗州方向,煙塵滾滾,來了兩匹駿馬,馬上一男一女,男的看樣受了傷,伏在馬背上。女的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扶著男的,所以他們行走的並不快。不大一會兒,他們行到離大夥他們跟前不遠。


    這時,男的似乎實在堅持不住,堪堪要從馬上掉下來。女的趕緊先跳下馬,從側麵接住男的,一點一點滑下。孫雲他們見了,連忙起身,大家一起擁過去,幫著把男子接下來,然後連抬帶扶把他弄到這邊,讓他躺倒青石板上。


    這會兒,大家才注意看,隻見男子臉色煞白,腦門上都是虛汗。毛逵知道男子有內傷,便拿了水給他喝幾口,並給他吃點止疼藥,不一會男子臉色慢慢緩了過來。


    兩個人二十幾歲,像剛成親的小夫妻,女的見男子好點,心才放下,便向大夥道謝。毛逵問道:“兩位,你們是被什麽人打傷了麽?這要到哪去啊?”


    “這位大哥,實不相瞞。他是我郎君叫張斌,是徐州別駕張柏之子,我叫庾麗娘,我們成親不到一年。我娘家在徐州龍背山包了官府的一個小鐵礦,徐州主簿蘇舉的兒子蘇侃與本地豪強合夥包了一塊大礦。因為我家價格公道,生意比蘇侃的好,所以引起他們的忌恨。他們多次找茬,並要侵吞我們。因為我父和張別駕關係不錯,再加上我們兩家後來聯姻,蘇侃他們也無可奈何,隻能恐嚇開采的莊戶,讓我們的開采量不足。前些日子,我公公與刺史、主簿他們鬧矛盾,並且上報公文把他們告了,一下引起元延明的不滿,把他關了起來。這邊蘇侃他們也不知道從哪請來的武林高手把我們的鐵礦給霸占了,還打傷我的父親和護礦的家丁,我郎君找他們理論也被打傷。後來公公從牢裏捎話來,讓我郎君到京城告禦狀,並順便躲避仇殺,因此我們便不顧傷勢往中京去。但我們告狀的消息走漏了,蘇侃他們派出的刺客正在追趕我們,因此我們從兗州日夜兼程想往京城趕奔,沒想到我郎君傷勢嚴重,到這兒就走不了了。真是急人,要讓刺客追到可怎麽辦好?”


    “庾麗娘,真巧啊。我可以告訴你,你不用大老遠跑去京師告狀了。我們就是朝廷派來專門查訪你們案子的官差,我是禦史台的先頭辦案官,禦史中尉酈道元大人隨後領大隊就到。”


    “酈大人來了,太好了,我們的案子有救了。”庾麗娘眼睛放出了光彩:“文如,聽到了麽?酈大人來了!”張斌也吃力的點點頭,臉上顯出高興來。看樣子他們也聽說過酈道元大名。


    大夥聊了一會兒,不想從兗州方向又來了十幾匹快馬,嘈雜著向這邊駛來,很快這行人就到大家周圍。庾麗娘看到這些人過來,立刻緊張了起來。


    隻見一個30多歲的男子一指張斌和庾麗娘,高喊:“看!他們在這,他們就是張別駕的兒子和兒媳、鐵礦老板庾強的女兒。”那些人聽罷,跳下馬來把大夥圍了起來。這些人大多數黑衣鬥篷,麵罩青紗,手持刀劍,不知來路。隻有幾個人是北朝的打扮,應該是兗州本地的。


    毛逵和大家早站起來,神情嚴肅,與雙方對峙。毛逵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想要幹什麽?”對方人群中為首的一個人,高人半頭以上,青紗內還帶一個麵具。他陰沉的聲音道:“我們是誰,你不用管!趕緊退後,不要耽誤我們的正事!來人,快把張斌二人帶走!”


    毛逵趕忙從手裏拿出一塊令牌,高舉說道:“大膽,我們是禦史台辦差官,奉命來兗州辦案,此二人是我們重要原告,你們膽敢無禮,就地緝拿。”


    “哦?你們北朝官府的行動倒是挺快啊。這麽說你們剛才已經通氣了,那就別怪我們一並滅口。來人,封鎖道路,一個活口不留,殺!”


    事出突然,大家來不及解釋,隻好亮出寶劍,準備廝殺。毛逵大笑,說道;“真是不知死活,你等聽真,我乃三原俠毛遐的弟弟,侯俠毛逵,不怕死的過來。”


    隻聽那個麵具人冷笑道:“哼!小小侯俠,能奈我何,我想起來了,毛逵,我在上次武林大會上見過你,還有你哥哥。嗬嗬,小小侯俠,別說你,就是你哥哥也不是我的對手。”


    毛逵聽了,不覺奇怪問道:“你認識我,你是?”“好吧,就讓你死個明白吧。”說罷,那個人伸手摘掉麵具,把鬥篷向後背過去,漏出麵容和衣服胸前正義盟的徽標。


    “你是黃山大俠莊崇?在終南論劍見過麵。你不是南朝人麽?你們南朝人怎麽跑到我們北朝了?”“胡說,此地本來就是南朝地方,不過是你們強占,我們正義盟就是要來奪迴來的。”


    毛逵一愣:“正義盟?”莊崇道:“對,我是正義盟白虎堂主,我們聯盟與北寇勢不兩立。”


    毛逵說:“哦?我聽說正義盟都是些堂堂俠義之士,你也是俠客之名,怎麽今日勾結貪官惡霸,強占良家產業,殺人滅口,做些苟且之事呢?”


    “哼!你們北朝的好人壞人、恩恩怨怨,我們分辨不清,我隻知道誰投靠了我天朝,我們就要幫助誰,誰要阻止我們,我們就滅了誰。多說無義,過來受死吧!”


    毛逵說:“不對,江湖劍俠榜有約,我們武林人士不得參與兩朝戰事。你們為何參加南朝軍隊,進到我們北朝腹地來做殺人滅口的事情?”“毛逵,我們誰也別說誰,你不也是參加北朝官府了麽?所以今天隻能拋開武林盟約,你我各做各的事,冤家路窄,狹路相逢,出手吧!”


    “那不一樣,現在是在北朝的國土,你們……”毛逵還要說什麽,孫雲說;“正義盟就是原來墨門的南宗,他們與北朝和墨門北宗勢同水火,今天多說無益,隻能背水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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